導語:上一世,我以為玄凌待我,不過是菀菀類卿的慰藉,是帝王權(quán)術(shù)下的棋子。他疑我,
棄我,最終一杯鴆酒,斷了我們所有的情分。魂魄離體,
我卻見他抱著我的尸身??????三日,一夜白頭。他廢黜皇后,血洗后宮,
為我報仇雪恨,將所有害我之人都打入了無間地獄。他于我靈前喃喃,“嬛嬛,是朕錯了,
是朕負了你。若有來生,朕定不讓你再受半分委屈。”原來,那九五至尊的心里,
滿滿的都是我。可笑我沈眉莊、溫實初,皆是我錯信錯付!再睜眼,我竟回到了初入宮闈,
被翻牌子那晚。玄凌,這一世,我再也不會推開你,我要牢牢抓住你的手,
與你并肩看這萬里江山,歲歲長安。1“莞常在,皇上翻了您的牌子,請小主準備接駕。
”剪秋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在我耳邊響起。我猛地從引枕上驚坐起來,
環(huán)顧四周,是熟悉的棠梨宮,是我初入宮時居住的偏僻宮苑。銅鏡里映出的容顏,
尚帶著幾分青澀稚嫩,眉宇間卻已有了幾分揮之不去的郁色。這是……我剛?cè)雽m的時候?
我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死于玄凌親手賜下的那杯鴆酒,死于他冰冷無情的眼神之下。“小主?
小主您怎么了?”剪秋見我神色有異,擔憂地喚道。我定了定神,
前世種種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被選入宮,初承恩澤,他喚我“嬛嬛”,許我“椒房之寵”。
我以為覓得良人,傾心相待。卻不知“菀菀類卿”四個字,早已注定了我的悲劇。
他因純元皇后而愛我,也因純元皇后而疑我。沈眉莊的“姐妹情深”,
溫實初的“默默守護”,現(xiàn)在想來,不過是一場精心編織的騙局,一步步將我推向深淵。
我被廢出宮,甘露寺受盡凌辱,他卻與那毒婦安陵容夜夜笙歌。好不容易設(shè)計回宮,
以為能與他再續(xù)前緣,卻發(fā)現(xiàn)他對我早已只剩下猜忌與利用。最終,他聽信讒言,
認定我與玄清有染,一杯鴆酒,了卻了我所有的癡念。可笑,真是可笑!我沈眉莊,
你口口聲聲說為我好,卻在我失意時,與那毒婦安陵容勾結(jié),挑撥我與皇上的關(guān)系,
甚至在我有孕時,暗中下手,害我失了孩子,只為讓你自己有機會攀附皇上!還有溫實初,
你那所謂的深情,不過是你得不到便要毀掉的執(zhí)念!你明知我腹中孩兒是皇上的,
卻故意在皇上面前含糊其辭,坐實我與玄清的“私情”,最終讓我萬劫不復!我死后,
魂魄不散,飄蕩在紫禁城上空。我看見玄凌抱著我冰冷的尸身,哭得像個孩子,
一遍遍喚著我的名字。“嬛嬛,是朕錯了,是朕對不住你……”他一夜白頭,
眼中再無往日的意氣風發(fā),只剩下無盡的悔恨與哀慟。他開始瘋狂地調(diào)查我死去的真相,
當沈眉莊和溫實初的罪行暴露在他面前時,他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將整個皇宮吞噬。
他下令將沈眉莊凌遲處死,溫實初五馬分尸,所有曾構(gòu)陷過我的人,無一幸免,
皆被他用最殘酷的手段一一清除。他甚至不顧朝臣反對,
廢黜了與此事牽連甚深的皇后烏拉那拉氏,將她打入冷宮,終身不得出。偌大的后宮,
因我一人之死,掀起了腥風血雨。他遣散了大部分嬪妃,獨居養(yǎng)心殿,
日日對著我的畫像出神。“嬛嬛,若有來生,朕一定好好待你,再不讓你受半分委屈。
”他的聲音沙啞而絕望,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原來,他并非無情,
只是帝王的愛,深沉而隱晦,被太多的猜忌和權(quán)謀所掩蓋。而我,
卻被那些所謂的“姐妹”、“知己”蒙蔽了雙眼,一步錯,步步錯,
最終落得那般凄慘的下場。“小主,皇上快到了,您快梳妝吧。
”剪秋的聲音將我從痛苦的回憶中拉回。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
既然上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定要改變前世的命運!玄凌,這一世,我不會再誤會你,
我會看清你的真心,牢牢抓住你的手。沈眉莊,安陵容,溫實初……所有害過我的人,
我一個都不會放過!2“皇上駕到——”隨著內(nèi)侍尖細的唱喏聲,
一身明黃常服的玄凌踏入了棠梨宮。他身形挺拔,眉目俊朗,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審視。我屈膝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平身吧。”他的聲音低沉悅耳,與記憶中一般無二。只是此刻聽來,
我心中再無前世初見時的忐忑與羞怯,反而多了一絲復雜難言的情愫。他抬手示意我起身,
目光在我臉上停留片刻,淡淡道:“聽聞你前幾日偶感風寒,身子可好些了?”我心中一動,
前世他初次召幸我,也是這般開場。那時我只當是帝王慣常的客套,如今想來,
或許也帶著幾分真切的關(guān)懷。“多謝皇上掛念,臣妾已無大礙。”我垂眸應道,
聲音盡量放得柔和。他“嗯”了一聲,便在我對面坐下,宮人們識趣地退了出去,
只留下剪秋和玄凌身邊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李長在旁伺候。一時間,殿內(nèi)有些沉默。我暗暗打量著他,
試圖從他平靜無波的表情下,窺探出幾分真心。前世的我,總是被動地等待著他的垂愛,
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心思,卻從未想過主動去了解他,走進他的內(nèi)心。“朕聽聞,
你宮里種的棠梨花開了,煞是好看。”玄凌率先打破了沉默,語氣隨意。我心頭微震,
棠梨花……前世,他也是這般問我,我當時是如何回答的?似乎是說“此花尋常,
不及御花園中奇花異草萬一”。現(xiàn)在想來,那樣的回答,何其掃興。我定了定神,
淺笑道:“皇上謬贊了。臣妾宮中的棠梨,不過是尋常品種,只是臣妾偏愛其素雅清淡,
不與群芳爭艷罷了。若皇上有興致,臣妾愿陪皇上賞玩一番。”玄凌聞言,
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哦?你倒是個有雅興的。
”他站起身,朝殿外走去,“既如此,便隨朕去看看吧。”我心中暗喜,連忙跟上。
月色如水,灑在庭院中的棠梨樹上,潔白的花瓣在夜風中輕輕搖曳,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
玄凌負手立于樹下,凝望著滿樹繁花,神情專注。“這棠梨花雖不比牡丹芍藥那般雍容華貴,
卻也別有一番風骨。”他輕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欣賞。我站在他身側(cè),
輕聲道:“皇上圣明。臣妾以為,花草樹木,皆有其性情。正如這棠梨,看似平凡,
卻能在春寒料峭中獨自盛開,不畏風霜,亦是一種堅韌與執(zhí)著。”玄凌側(cè)過頭看我,月光下,
他的眼神深邃難辨。“你倒是與旁人不同。”他緩緩道,“宮中女子,
大多喜愛名貴艷麗之花,如你這般偏愛素雅的,倒是少見。”我心中一緊,
知道這是他試探的開始。前世,我便是因為處處表現(xiàn)得與眾不同,才引來了他的注意,
也引來了后宮諸多的嫉妒與算計。這一世,我不想再重蹈覆轍。我微微垂首,
恭敬道:“皇上見笑了。臣妾出身不高,見識淺薄,所喜愛的,不過是些尋常之物罷了。
能得皇上垂詢,已是臣妾的福分。”我刻意將姿態(tài)放低,不顯山不露水。玄凌聽了,
不置可否,只是轉(zhuǎn)過身,重新看向那樹棠梨。“你可知,朕為何喜歡這棠梨?”他忽然問道。
我心中一凜,這個問題,前世他并未問過。我小心翼翼地揣摩著他的心思,
試探著答道:“臣妾愚鈍,不敢妄測圣意。只是臣妾曾聽聞,純元皇后生前,也極愛棠梨花。
”話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提及純元皇后,無疑是觸碰了他心中的禁忌。果然,
玄凌的臉色微微一沉,周遭的空氣似乎也凝固了幾分。我心中暗道不好,正想開口補救,
卻聽他幽幽嘆了口氣。“是啊,菀菀她……最愛這棠梨。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她說,棠梨花雖不爭春,卻有離思之苦,
正如她……”他說到此處,便停住了,沒有再說下去。我心中百感交集。原來,
他對純元皇后的思念,竟是這般深沉。前世的我,只知嫉妒,只知怨懟,卻從未想過,
他心中亦有這般難以言說的苦楚。“皇上,”我輕聲喚道,
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憐惜,“斯人已逝,皇上還請保重龍體。
純元皇后若在天有靈,定也不愿看到皇上如此傷懷。”玄凌轉(zhuǎn)過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復雜難明,似有探究,似有釋然,又似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你……倒是個會勸人的。”他忽然輕笑一聲,打破了方才的沉重氣氛。我心中稍安,
知道自己這番話,大約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上。“時候不早了,安置吧。”他淡淡道,
語氣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我應了聲“是”,隨他一同回了寢殿。這一夜,
他并未如前世那般急切,只是靜靜地擁著我,仿佛在尋找一絲久違的慰藉。
我亦不再像前世那般抗拒與不安,而是學著去感受他掌心的溫度,去傾聽他平穩(wěn)的呼吸。
或許,這一世,我真的可以改變些什么。3翌日醒來,玄凌早已上朝。剪秋伺候我梳洗畢,
端上了早膳。“小主,昨夜皇上歇在咱們這兒,今兒一早,各宮的請安帖子就都遞進來了。
”剪秋一邊為我布菜,一邊低聲道,“尤其是華妃娘娘宮里,更是派人一早就候著了。
”我端起燕窩粥的手微微一頓。華妃年世蘭,前世我最大的敵人之一。她家世顯赫,
兄長年羹堯手握重兵,因此在后宮之中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前世我初承恩寵,
便遭了她的嫉恨,處處刁難。若非玄凌暗中回護,我恐怕早已香消玉殞。這一世,
我自然不會再讓她輕易拿捏。“知道了。”我淡淡應了一聲,繼續(xù)用膳,
“讓她們在外頭候著吧,本宮身子不適,今日免了請安。”剪秋有些訝異地看了我一眼,
大約是沒想到我會如此直接地駁了華妃的面子。“小主,這……怕是不妥吧?
華妃娘娘素來……”“無妨。”我打斷她的話,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本宮是皇上親封的常在,身體不適,免了請安也是常理。華妃娘娘若有異議,
盡管去向皇上分說。”我如今已非前世那個初入宮闈、懵懂無知的小白兔。我知道,
一味的退讓和隱忍,只會讓她們更加得寸進尺。要想在這后宮之中立足,
便要有足夠的底氣和手段。剪秋見我態(tài)度堅決,也不再多言,領(lǐng)命退了出去。用過早膳,
我并未如前世那般急著去向太后請安,而是命人取來了筆墨紙硯,在窗邊臨摹起了字帖。
心緒不寧時,練字最能靜心。前世種種,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回放,那些背叛與傷害,
那些不甘與悔恨,都化作筆下的力道,在宣紙上留下深刻的痕跡。不知過了多久,
殿外傳來一陣喧嘩。“莞常在呢?本宮倒要看看,是何等金貴的身體,
連給本宮請安的力氣都沒有了!”是華妃的聲音,依舊那般盛氣凌人。我放下手中的毛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得正好。“剪秋,去請華妃娘娘進來。”我揚聲道。很快,
一身艷麗宮裝的華妃便在宮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她身后還跟著幾個幸災樂禍的嬪妃,
其中便有前世與我“姐妹情深”的沈眉莊,還有那看似柔弱無害,實則心如蛇蝎的安陵容。
看到她們,我心中的恨意幾乎要壓抑不住。“臣妾參見華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我起身,
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華妃冷哼一聲,在我對面的主位上大喇喇地坐下,鳳眼一挑,
斜睨著我。“莞常在好大的架子,竟敢讓本宮和眾位妹妹在殿外苦等。”“華妃娘娘息怒。
”我垂眸道,“臣妾昨夜侍寢,皇上體恤臣妾初次承寵,特許臣妾今日好生歇息,
免了晨昏定省。并非臣妾有意怠慢娘娘和各位姐妹。”我故意點出“侍寢”二字,
又將皇上搬了出來。果然,華妃的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她身后的沈眉莊和安陵容,神色也各不相同。沈眉莊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羨慕與失落,
而安陵容則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前世的經(jīng)驗告訴我,
此刻她心中定然也是妒火中燒。“哼,仗著皇上幾分寵愛,便敢如此恃寵而驕了?
”華妃語氣不善,“莞常在,你可別忘了,這后宮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年輕貌美的女子。
皇上的恩寵,可不是那么好得的。”“多謝華妃娘娘教誨,臣妾謹記在心。
”我依舊是一副恭順的模樣,“只是臣妾不明白,娘娘今日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若只是為了訓誡臣妾,臣妾已然受教。若無他事,臣妾還想再歇息片刻。”我這番話,
軟中帶硬,既不失禮數(shù),也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華妃大約是沒想到我會如此應對,
一時竟有些語塞。她身后的一個曹貴人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莞常在莫怪,
華妃娘娘也是關(guān)心妹妹,怕妹妹初入宮闈,不懂規(guī)矩,沖撞了圣駕。”“是啊是啊,
”另一個齊妃也附和道,“莞妹妹年輕貌美,又得了皇上青睞,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可要好生珍惜才是。”她們一唱一和,看似好意,實則句句都在挑撥離間,暗示我恃寵而驕,
不知天高地厚。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多謝各位姐姐提點,妹妹銘感五內(nèi)。
”我轉(zhuǎn)向華妃,福了福身,“華妃娘娘,臣妾身子確實有些不適,若無他事,
還請娘娘和各位姐姐先行回宮,容臣妾改日再向各位姐姐賠罪。”我這是下了逐客令了。
華妃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放肆!莞常在,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本宮好心來看你,你竟敢趕本宮走?”“臣妾不敢。”我依舊垂著頭,
“只是臣妾確實需要歇息,若因此怠慢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你……”華妃氣得手指發(fā)抖,正要發(fā)作,卻聽殿外傳來李長的聲音。
“皇上駕到——”眾人皆是一驚,連忙跪下行禮。玄凌大步走了進來,
目光在殿內(nèi)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后落在我身上。“這是怎么了?朕一來,
便見你們劍拔弩張的。”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華妃連忙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搶先開口:“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臣妾聽聞莞常在身子不適,特意帶了眾位妹妹來看望她,誰知她竟……”“竟如何?
”玄凌打斷她的話,看向我,“嬛嬛,你說。”他竟當著眾人的面,喚我“嬛嬛”。
我心中一暖,知道他這是在為我撐腰。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眼中適時地泛起一絲水光,
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和隱忍。“回皇上,臣妾昨夜初承雨露,身子確有不適。
華妃娘娘和各位姐姐前來探望,臣妾心中感激。只是臣妾精神不濟,恐有失禮之處,
便想請娘娘和姐姐們先行回宮,待臣妾好些了,再親自登門賠罪。不想竟惹得華妃娘娘不快,
是臣妾的不是。”我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解釋了緣由,又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顯得既懂事又委屈。玄凌聽了,眉頭微蹙,看向華妃的眼神中帶了幾分不悅。
“既是身子不適,便好生歇著。華妃,你也忒小題大做了些。”華妃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卻不敢反駁,只能咬著牙道:“是,臣妾知錯了。”“都散了吧。”玄凌揮了揮手,
語氣不耐。眾人如蒙大赦,連忙告退。沈眉莊和安陵容臨走前,都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們心中的嫉妒與不甘,只會因此事而更加強烈。待眾人都退下后,
玄凌才走到我身邊,扶起我。“受委屈了?”他看著我,聲音柔和了幾分。我搖了搖頭,
眼圈卻紅了,“臣妾不委屈。只是怕因此事,讓皇上為難。”他輕嘆一聲,將我攬入懷中,
輕輕拍著我的背。“無妨,有朕在,她們不敢把你怎么樣。”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
與前世一般無二。只是此刻,我的心中再無半分抗拒,反而生出一絲貪戀。“皇上,
您待臣妾真好。”我將頭埋在他胸前,聲音悶悶的。他聞言,身子微微一僵,隨即輕笑出聲。
“傻丫頭。”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初入宮時,那個一心只戀慕著他的單純少女。只是,
心境已然不同。我知道,前路依舊艱險,后宮的爭斗也才剛剛開始。但我不再害怕,
因為我知道,這一世,我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4自那日華妃在我宮中吃了癟,
又被皇上當眾駁了面子,便消停了好一陣子。后宮之中,風向變得微妙起來。人人都知道,
我這個新晉的莞常在,圣眷正濃,輕易得罪不得。那些原本想看我笑話的,
如今也紛紛換上了和善的面孔,時不時送些小玩意兒來示好。沈眉莊和安陵容也來過幾次,
依舊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噓寒問暖,關(guān)懷備至。若非我已知曉她們前世的真面目,
恐怕真的會被她們的演技所蒙騙。我面上與她們周旋,心中卻暗自警惕。我知道,
她們的隱忍,不過是為了等待更好的時機,給我致命一擊。而我,
也在暗中觀察著她們的一舉一動,尋找著反擊的機會。玄凌依舊時常來我宮中,
有時是翻牌子,有時卻是悄然而至,不帶任何隨從。他會與我一同賞花品茗,談詩論畫,
偶爾也會說起一些朝堂之事。我不再像前世那般刻意迎合,也不再故作清高,
而是以一種平和自然的心態(tài)與他相處。我會認真傾聽他的煩惱,適時地給出一些自己的見解,
雖然淺薄,卻也出自真心。他似乎很喜歡我這種不卑不亢,卻又帶著幾分嬌憨的模樣。
我們之間的相處,少了幾分帝王與嬪妃的隔閡,多了幾分尋常夫妻般的溫馨與自在。
這日午后,我正在窗邊看書,玄凌卻突然來了。他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李長一人在殿外候著。
“嬛嬛,朕有件事,想聽聽你的看法。”他神色有些凝重。我心中一動,
知道定然是朝堂上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皇上請講,臣妾洗耳恭聽。”玄凌沉吟片刻,
緩緩道:“年羹堯在西北屢立戰(zhàn)功,如今已是功高震主。朝中已有不少大臣上書,
彈劾他擁兵自重,驕橫跋扈。朕……有些拿不定主意。”我心中了然。年羹堯,華妃的兄長,
手握西北軍權(quán),確實是玄凌心頭的一根刺。前世,玄凌便是因為忌憚年羹堯的勢力,
才對華妃多有縱容。后來年羹堯被扳倒,華妃也隨之失勢,最終落得個凄慘下場。“皇上,
”我放下手中的書卷,認真地看著他,“臣妾一介女流,不懂朝堂權(quán)謀。只是臣妾以為,
為君者,當恩威并施,賞罰分明。”“年大將軍為國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皇上當予以嘉獎,
以安其心,亦安天下將士之心。此為恩。”“然,功高蓋主,亦是取禍之道。
皇上亦當適時敲打,令其知曉君臣之分,不敢逾越雷池。此為威。”“至于那些彈劾之言,
皇上不妨明察暗訪,若年大將軍確有不臣之心,自當嚴懲不貸。若只是小人讒言,
皇上亦當為大將軍澄清,以免寒了功臣之心。”我這番話說得不偏不倚,
既顧全了帝王的面子,也點出了問題的關(guān)鍵。玄凌聽了,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你這丫頭,
倒是看得通透。”他輕嘆一聲,“只是,這其中的分寸,最是難以把握。”“皇上圣明,
定能權(quán)衡利弊,做出最明智的抉擇。”我柔聲道,“臣妾相信皇上。”我的信任,
似乎讓他很是受用。他臉上的凝重之色消散了不少,嘴角也微微上揚。“有你這句話,
朕便安心多了。”他握住我的手,輕輕摩挲著,“嬛嬛,你可知,朕為何喜歡與你說話?
”我心中一跳,抬眸看他。“因為你從不刻意奉承,也從不妄言揣測。你的話,
總是能說到朕的心坎里去。”他的眼神溫柔而專注,“在這深宮之中,
能有一個可以說說體己話的人,已是難得。”我的心,被他這句話輕輕觸動。原來,
高高在上的帝王,亦有他的孤獨與無奈。“皇上若不嫌棄,臣妾愿常伴君側(cè),
為皇上分憂解愁。”我輕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真誠。他聞言,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好,朕記下了。”他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靜靜地握著我的手,
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溫馨。我知道,我與他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步。然而,后宮之中,
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時,一場針對我的陰謀,
已在暗中悄然醞釀。5那日,是宮中設(shè)宴,慶賀太后萬壽。各宮嬪妃都盛裝出席,爭奇斗艷。
我依舊是一身素雅的宮裝,略施粉黛,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宴席之上,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玄凌坐在上首,不時與太后說笑,氣氛一派祥和。酒過三巡,華妃忽然起身,
端著酒杯向我走來。“莞常在,聽聞你近來身子大安,本宮特來敬你一杯,祝你福壽安康,
早日為皇上開枝散葉。”她笑意盈盈,語氣卻帶著一絲不懷好意。我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