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鏡中倒影董瑞把最后一塊披薩塞進嘴里時，外賣小哥剛好按響門鈴。
他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騎手定位，
突然意識到今天是自己的十五歲生日——如果那個在達沃斯論壇演講的女人還記得的話。
"董先生是吧？祝您用餐愉快！"戴著兔耳朵頭盔的小哥把紙袋遞過來時，
董瑞的視線正粘在對方胸前的工牌上。編號9527，王建國，
這名字讓他想起上個月被家政阿姨扔掉的那本《知音》合訂本。
紙袋里滾出個巴掌大的草莓蛋糕，奶油上插著塑料仙女棒。
手機自動播放起商家附贈的祝福視頻，屏幕里十個穿水手服的姑娘齊聲高唱生日歌，
背景板上的"董先生福如東海"被后期P成了"董先生佛系躺海"。
"你們搞錯客戶資料了吧？"董瑞抓起電話質(zhì)問客服，"我爸是開養(yǎng)豬場的，
不是開夜總會的！"客服甜美的機械音從揚聲器里飄出來："根據(jù)大數(shù)據(jù)分析，
單身男性客戶更傾向虛擬女友祝福套餐哦。現(xiàn)在升級白金會員，
還能解鎖女仆裝版本......"董瑞把手機砸向波斯地毯的瞬間，
紐約法拉盛廣場的LED大屏正播放著董嘉珠的破產(chǎn)直播。
她第八次把自拍桿戳進路過華裔老頭的購物袋里："家人們看！這是正宗的紹興黃酒，
只要9.9刀......哎大爺您別走??！
"彈幕劃過一條金光閃閃的VIP留言：【主播眼線暈成熊貓了】。
董嘉珠對著前置攝像頭齜牙咧嘴："這叫煙熏妝懂不懂？紐約時裝周同款！
"說話間假睫毛突然脫落半截，晃晃悠悠掛在鼻梁上像條垂死的蠶寶寶。
廣場西側(cè)的二手電器店里，越南老板娘用遙控器切換頻道。
董嘉珠的直播畫面突然被切成了董亮珠的智能家居廣告，
四十寸屏幕上的女企業(yè)家輕撫智能馬桶蓋："明珠智能衛(wèi)浴，讓每個女人都做自己的女王。
""現(xiàn)在插播突發(fā)新聞！"主持人聲音突然拔高八度，
"枚力集團董事長董亮珠女士在達沃斯論壇宣布，
將向非洲捐贈十萬臺太陽能電風扇......"董嘉珠的充電寶在此時徹底罷工。
她蹲在長椅后邊翻找備用電池，
聽見身后兩個留學生舉著手機竊笑："這過氣網(wǎng)紅還在堅持?。?/p>
上次賣發(fā)霉辣條被投訴的就是她吧？""你們懂什么！"董嘉珠猛地轉(zhuǎn)身，
假發(fā)片"啪嗒"掉在咖啡杯里，"這叫沉浸式直播！現(xiàn)在流行缺陷美懂不懂？
"她舉起濕漉漉的發(fā)片甩了甩，褐色液體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
精準降落在《紐約郵報》頭條標題上——【中國電扇女王身家突破百億】。
出租屋的霉味在開門瞬間撲面而來。董嘉珠踢開堆成小山的退貨包裹，
從冰箱里掏出半罐啤酒。電腦屏保閃爍著"賬戶凍結(jié)"的紅字，
她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欄輸入"中國最紅網(wǎng)紅"。董亮珠的臉從三百六十度彈窗廣告里浮出來。
智能電風扇吹拂著她的Armani套裝，鉆石耳釘在柔光濾鏡下閃得像電焊火花。
董嘉珠盯著簡介欄的"江蘇農(nóng)村出身"，
突然把易拉罐捏得咔咔作響——這女人的名字居然只和自己差一個字！鼠標滾輪瘋狂下滑，
、電器城銷售冠軍、納斯達克敲鐘......董嘉珠的視線突然被某條八卦吸引：【揭秘！
女強人兒子竟是自閉宅男？】"啪！"那本從跳蚤市場淘來的《知音》雜志狠狠撞上墻壁，
內(nèi)頁散落時露出董亮珠的專訪標題：《做電扇界的明珠，更要當人生的女王》。
董嘉珠踩著彩頁上的女企業(yè)家肖像撥通電話："張總，裸貸廣告我接，
但有個條件——我要和董亮珠同框直播！"南京紫峰大廈頂層，
董瑞正把游戲手柄按得噼啪作響。掃地機器人第三次撞上他堆在客廳的泡面箱時，
玄關(guān)傳來指紋鎖的電子音。少年觸電般跳起來，抓起數(shù)學試卷往腦門上拍。"小瑞在復習啊？
"秘書提著愛馬仕行李箱探進頭，"董總臨時要飛慕尼黑驗收生產(chǎn)線，
這是她給你買的生日禮物。"VR眼鏡盒上的便簽龍飛鳳舞：【好好預習高中課程】。
董瑞盯著母親在機場貴賓廳的直播回放，突然抓起蛋糕扣在掃地機器人身上。
粉色奶油在米色地毯上拖出長長的痕跡，像條正在融化的草莓味貪吃蛇。"警告！
清潔模組異常！"機器人突然播放起《生日快樂》鋼琴曲，機械臂抽搐著把奶油甩向空中。
董瑞看著粘在吊燈上的草莓切片，終于笑出了這個月第一個鼻涕泡。此刻的紐約地下**里，
賭球帝正在擦拭他的24K金手機殼。越南幫派成員遞上P過的直播截圖："老板，
那瘋女人非要和董亮珠打擂臺。""給她開個特別盤口。"鑲著金牙的嘴角扯出弧度，
"賠率調(diào)到1:100，標題就叫'東施效顰生死局'。"董嘉珠收到合同郵件時，
正用鑷子夾著掉落的睫毛往眼皮上粘。高利貸APP的啟動畫面彈出來，
粉紅愛心簇擁著廣告詞：【美貌變現(xiàn)，即刻到賬！】。她咬破手指在電子合同上按手印，
血珠暈染開"整形費用全包"的條款。"等著瞧吧董亮珠。
"她對著浴室鏡子練習女企業(yè)家式微笑，補光燈突然短路爆出火花，燒焦的劉海卷曲著垂下，
像團枯萎的黑色菊苣根。第二章：賭局與手術(shù)刀董嘉珠啃著冷披薩刷投票頁面時，
直播間突然涌進五十萬個"哈哈哈"。彈幕護體刷得比澳門**的老虎機還快：【支持東施！
打賞就當眾籌整容基金了！】"感謝'董明珠全球后援會'送的大游艇！"她對著鏡頭比心，
唇釉粘在門牙上像塊風干的血痂，"家人們看好了，今晚八點我和董女士連麥PK！
"手機突然彈出特別關(guān)注推送：【枚力集團官微：董總在慕尼黑與西門子簽約，直播取消】。
董嘉珠把披薩甩到鏡頭上，芝士拉絲在屏幕糊成蜘蛛網(wǎng)："慫了吧？電器女王不敢應(yīng)戰(zhàn)！
"賭球帝的金牙在監(jiān)控器前閃了閃："給這瘋婆子買熱搜，標題寫'山寨明珠在線乞討'。
"越南馬仔敲鍵盤的手頓了頓："老板，她真會還那三百萬整形貸？""還不上就拆零件賣。
"賭球帝把雪茄按滅在《知音》封面上，"通知老K，
手術(shù)室準備兩套方案——要整得比親媽還像！"當晚八點，
董嘉珠的臉卡在直播畫面里像信號不良的電視雪花。
美顏濾鏡把她的歐式大雙眼皮磨成了兩道縫，背景墻的"紐約名媛"貼紙掉了一半，
"媛"字孤零零掛著，乍看像"紐約名女"。"家人們公平投票??！
"她把《知音》雜志卷成喇叭，"刷火箭算十票，跑車算......"話沒說完，
屏幕突然彈出董亮珠的智能馬桶廣告。女企業(yè)家撫摸著陶瓷釉面微笑："真正的明珠，
經(jīng)得起時間考驗。"投票進度條瞬間變成98%對2%。董嘉珠抄起修眉刀要割網(wǎng)線，
高利貸張總的電話搶先震起來："董小姐，按合同您該準備手術(shù)了。
""整容貸不是美容貸嗎？"她扯掉歪掉的假睫毛，
"再說投票還沒......""合同第28條寫了，"張總念稿似的棒讀，
"若甲方在商業(yè)對賭中失敗，須無條件配合乙方安排的'形象升級計劃'。
"董嘉珠的尖叫被敲門聲打斷。兩個穿白大褂的壯漢堵在門口，胸牌印著"天使醫(yī)美"，
手里的鎮(zhèn)靜劑卻閃著黑市手術(shù)刀的寒光。"你們找錯人了！"她抄起拖鞋砸過去，
"我是要當網(wǎng)紅不是當蠟像！"麻醉劑刺入脖子的瞬間，董嘉珠瞥見茶幾上的《知音》。
蚯蚓："......把每個挫折當作上帝發(fā)的體驗券......"手術(shù)臺無影燈亮起時，
賭球帝正在VIP室啃鴨脖。監(jiān)控畫面里，
韓國醫(yī)生舉著董亮珠的3D建模圖比劃："顴骨削4.2毫米，
山根墊高......""搞那么精細干嘛？"賭球帝吐著骨頭渣，
"整到親兒子都認錯才行！"董嘉珠在劇痛中恢復意識，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被石膏裹成木乃伊。
越南護士用《知音》雜志扇風："別撓啊，感染了會變鐘樓怪人！""我要報警！
"她含糊不清地吼，"你們這是人口販賣！""省點力氣吧。
"護士翻開雜志"成功女性"專欄，"你簽的可是跨國對賭協(xié)議，
知道賭球帝怎么處理老賴嗎？去年有個女主播......"董嘉珠在石膏里打了個寒顫。
她突然想起那個暴雨夜，自己在法拉盛**門口見過被剁手指的賭徒，
血水混著雨水流進下水道，像融化的草莓奶昔。拆繃帶那天，
賭球帝親自舉著鏡子："當當當當！中國山寨版董明珠！"董嘉珠看著鏡子里陌生的面孔，
董亮珠標志性的琥珀色瞳孔在LED燈下泛著冷光。她伸手戳臉頰，
被賭球帝用金手機擋住："別亂碰，玻尿酸還沒定型呢。
""我要的是angelababy同款！"她抓起手術(shù)鉗，
"這他媽是angelababy她媽！""安靜！"賭球帝甩出偷拍視頻。
畫面里董亮珠正在慕尼黑機場VIP廳通話："小瑞，
媽媽下個月肯定回家......"他暫停放大女企業(yè)家的側(cè)臉，"看清楚，
現(xiàn)在你比她本尊還像董明珠！
"董嘉珠的抗議被扔進來的《知珠》雜志打斷——最新封面是她和董亮珠的對比照，
標題聳動：【雙生花疑云！商界女王竟有鏡像人？】"明天開始特訓。
"賭球帝扔來董亮珠的自傳，"學她走路，學她說話，
最重要的是......"他忽然捏住董嘉珠的下巴，"學會像她一樣微笑。
"董嘉珠對著浴室鏡子咧嘴，嘴角抽搐得像中風康復訓練。手機突然震動，
董瑞的直播推送跳出來：【游戲宅的日?！?。畫面里少年正用VR眼鏡看恐怖片，
尖叫著撞翻泡面桶。"你兒子挺可愛啊。"賭球帝陰魂不散的聲音從門縫鉆進來，
"想不想跟他合演母子情深？""離他遠點！"董嘉珠抄起沐浴露砸過去，
"你們敢動那孩子......""錯了錯了。"賭球帝晃著加密U盤，
"是你該去當他的'好媽媽'。下周三董亮珠要飛蘇黎世，你猜枚力集團誰坐鎮(zhèn)？
"特訓第三天，董嘉珠已經(jīng)能穿著十厘米高跟鞋健步如飛。
賭球帝派來的禮儀老師舉著戒尺："董總從不甩頭發(fā)！董總不用香水！
董總喝咖啡只加半塊糖！""她拉屎用幾層廁紙？"董嘉珠翻著白眼補唇膏，
"要我連這個也學？"戒尺"啪"地抽在桌面上："注意！董總從來不說'拉屎'，
她說'排毒'！"深夜，董嘉珠偷溜到便利店買煙，
收銀臺小電視正重播董亮珠的演講："真正的成功，
是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她對著反光玻璃櫥窗哈氣，白霧蒙住那張復刻版的臉，
像張等待題字的空白面具。賭球帝的追殺電話來得比晨尿還急："死哪去了？馬上回來試裝！
"更衣室里掛著董亮珠同款Armani套裝，連內(nèi)搭的珍珠紐扣都1:1復刻。
董嘉珠摸著絲綢面料咂舌："這夠我半年足療提成了吧？""別弄臟了！
"助理舉著防偽鑒定書，"正品高定，押了三十個比特幣呢！
"當董嘉珠全套行頭走出試衣間時，連禮儀老師都倒吸冷氣。賭球帝繞著人形模特轉(zhuǎn)圈，
金牙快咧到耳根："絕了！現(xiàn)在就差......"他猛地扯開董嘉珠的襯衫領(lǐng)口。
"你干嘛！"她護住胸口，"合同里可沒潛規(guī)則條款！""想什么呢！
"賭球帝用鑷子夾出她內(nèi)衣標簽，"董亮珠只穿愛慕定制款，
你這個沃爾瑪買的三件套算怎么回事？"最終改造在手術(shù)級別消毒室進行。
董嘉珠像生鮮超市的鱈魚被扒光，五個造型師圍著她打轉(zhuǎn)：植發(fā)師種下董亮珠同款發(fā)際線，
美甲師打磨出董事會級別的法式甲，甚至有人用游標卡尺調(diào)整她的耳垂弧度。
"至于嗎......"她盯著天花板的董亮珠海報，"這女人是AI機器人？""閉嘴！
"賭球帝往她嘴里塞體溫計，"現(xiàn)在開始，你咳嗽都要按她的頻率來！"午夜十二點，
董嘉珠被押到枚力大廈樓下。保安亭的燈光像審訊室的聚光燈，
賭球帝在藍牙耳機里下令："去刷總裁電梯。""我有病啊？"她裹緊風衣，
"這有五百個攝像頭！""你現(xiàn)在的臉就是通行證。
"賭球帝甩出監(jiān)控截圖——真董亮珠正在蘇黎世實驗室穿防塵服，"記住，
你比本尊還像董明珠！"董嘉珠的高跟鞋剛踏上大理石地面，旋轉(zhuǎn)門突然映出董瑞的身影。
少年抱著游戲機走過大廳，劉海亂得像臺風天的鳥窩。
她的藍牙耳機突然炸響賭球帝的怒吼："快躲開！計劃里沒這段！"但董瑞已經(jīng)抬頭。
時空在琥珀色瞳孔的對視中凝固，董嘉珠看見少年嘴唇翕動，那個口型分明是——"媽？
"第三章：東施效顰錄南京新街口地鐵站的玻璃幕墻上，
董嘉珠第一百零八次調(diào)整自己的微笑弧度。她踩著董亮珠同款紅底高跟鞋，
卻在模仿女企業(yè)家揮手致意時，把星巴克咖啡潑在了愛馬仕絲巾上。"女士需要紙巾嗎？
"掃地機器人閃著藍光滑過來。董嘉珠蹲下來擦鞋跟，
瞥見機器人外殼印著"明珠智能"的LOGO，突然抬腳猛踹："叫你媽！
""暴力破壞警告！"機器人突然播放董亮珠的公益廣告，"文明創(chuàng)建，
從心開始......"董嘉珠落荒而逃時，撞翻了煎餅果子攤。
面糊在Armani套裝上攤成中國地圖，小販舉著刮板大喊："董明珠賠錢！""看清楚！
"她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上的防偽貼紙，"姐這是高仿......不是，是正品！
"圍觀群眾舉起手機那刻，董嘉珠突然想起賭球帝的警告："你現(xiàn)在比本尊還像董明珠，
給我注意形象！"她抓起《知音》雜志遮臉，
卻露出封面上的董亮珠專訪標題：《優(yōu)雅是企業(yè)家最好的名片》。老巷口的梧桐樹下，
董嘉珠擰著濕外套罵罵咧咧。穿校服的董瑞騎著共享單車掠過水洼，
泥點精準濺在她的紅底鞋上。少年慌忙剎車，抬頭瞬間突然僵?。?媽？""叫誰媽呢！
"董嘉珠掏出化妝鏡補唇膏，"沒看見阿姨在......"鏡面反光里，
董瑞書包上掛著的枚力空調(diào)吉祥物晃啊晃。少年突然伸手摸她耳垂："您什么時候打的耳洞？
""要你管！"董嘉珠拍開他的手，發(fā)現(xiàn)少年眼里閃著奇異的光。
這眼神她在直播時見過——當網(wǎng)友發(fā)現(xiàn)她賣的山寨手機能煎雞蛋時。"對不起認錯人了。
"董瑞猛蹬自行車，"您長得特別像......""像你媽是吧？"董嘉珠拽住車后座，
"來，說說你媽什么樣？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她每說一個詞就逼近一寸，
直到董瑞的后背撞上梧桐樹。少年突然抽了抽鼻子："您用錯香水了，我媽只用六神花露水。
"董嘉珠的手僵在半空。賭球帝準備的香奈兒五號突然刺鼻起來，
混著巷尾飄來的炸臭豆腐味，釀出某種后現(xiàn)代主義的氣息。"這本《董亮珠傳》能打幾折？
"她沖進舊書店摔出濕漉漉的鈔票。老板從老花鏡上方打量她："二十，
不過建議搭配《女企業(yè)家穿搭圣經(jīng)》。""少廢話！"董嘉珠翻開扉頁的簽名照，
"這女人真在五金店打過工？""何止！"老板來了精神，"九三年發(fā)洪水，
她劃著澡盆給客戶送水龍頭......"暴雨突至時，董嘉珠正蹲在五金店舊址啃書。
雨水把鉛字泡成墨魚汁，董亮珠年輕時的證件照在紙漿里漾開，漸漸和她整形前的模樣重疊。
她突然想起那個在法拉盛暴雨夜，自己蜷在足療店后門啃冷漢堡的舊時光。"阿姨要傘嗎？
"董瑞的聲音混著雨聲傳來。少年撐著印有"枚力電器"的廣告?zhèn)悖?/p>
懷里抱著新買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董嘉珠把濕透的《知音》雜志卷成望遠鏡："小鬼，
知道哪兒能買到澡盆嗎？"珠海情侶路的夕陽把董嘉珠的影子拉成滑稽的長條。
她推著二手三輪車，后座捆著從舊貨市場淘來的九十年代電風扇，
生銹的扇葉轉(zhuǎn)動時發(fā)出放屁般的噗噗聲。"格力空調(diào)專賣店"的招牌在暮色中亮起，
董嘉珠的帆布鞋猛地剎在玻璃門前。
店員隔著櫥窗打量她的拼多多職業(yè)裝："應(yīng)聘去后面?zhèn)}庫，前面是銷售展廳。
""看不起誰呢！"董嘉珠甩出皺巴巴的簡歷，"姐在紐約賣過黃酒，
在南京......""停停停！"店長用圓珠筆戳著工作經(jīng)歷欄，"足療技師轉(zhuǎn)行賣空調(diào)？
""這叫跨界賦能！"她翻開《董亮珠傳》第56頁，
"當年董女士就是......""董明珠還當過銷售冠軍呢！"店長把簡歷團成球，
"你會看電路圖嗎？知道R32冷媒特性嗎？"董嘉珠的視線飄向墻上的銷售榜，
榜首照片里的董亮珠正在云端微笑。她突然奪過店長的馬克筆，
在落地窗上狂草"空調(diào)女王"四個大字："老娘今天開始住店里了，賣不出十臺空調(diào)不卸妝！
"深夜的展示廳，董嘉珠蜷縮在柜式空調(diào)包裝箱里。
手機屏幕亮起賭球帝的短信：【三天后行動】。她把《知音》雜志撕成兩半，
突然發(fā)現(xiàn)中縫廣告印著董亮珠的公益廣告："每個孩子都該有清涼的夏天。"暴雨突襲那晚，
董嘉珠正給最后一位客戶送貨。老式三輪車在積水里漂成獨木舟，
她抱著的空調(diào)內(nèi)機成了救生圈。單元樓下的阿婆舉著鍋蓋擋雨："姑娘，這天兒裝空調(diào)？
""說好今天就是臺風來了也得......阿嚏！"董嘉珠抹了把臉，
睫毛膏在眼下暈成熊貓眼。她沒發(fā)現(xiàn)二樓窗口的攝像頭正閃著紅光，
更不知道這段雨中畫面正在業(yè)主群瘋傳：【震驚！女版董明珠親送空調(diào)！】安裝工撞開門時，
董嘉珠正用吹風機烘內(nèi)衣。壯漢嚇得工具包掉在地上："董、董總？""看什么看！
"她扯過《知音》雜志遮胸，"沒見過女企業(yè)家體驗生活??？
""可是官網(wǎng)說您在蘇黎世......""微服私訪懂不懂！"董嘉珠把螺絲刀甩過去，
"趕緊裝，裝完給我簽十張好評表！"當賭球帝的加長奔馳堵在店門口時，
董嘉珠正趴在展廳地板上填保修卡。墨鏡男直接往收銀臺倒出一袋鉆石："董小姐玩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