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晨光中的秘密老式防盜門 "咔嗒" 打開時,李硯書正踮腳夠冰箱頂上的素描本。
睡褲褲腳還沾著昨晚畫丙烯時蹭的鈷藍色塊。劉野望的聲音從樓梯間飄上來,
帶著晨起的鼻音:"小李子你磨嘰死了!張記的鮮肉包要是賣完了,你就等著吃我的拳頭吧!
"樓道里飄著桂花糖藕的甜香,李硯書攥著速寫本往下跑,
頭發被穿堂風掀得像只炸毛的雀兒。劉野望早已在樓下晃悠,校服領口大敞著,
露出被晨露打濕的鎖骨 。這人永遠學不會好好穿衣服,仿佛肩膀生來就是為了被陽光親吻。
"給你,溫的。"早餐店阿姨遞來塑料袋時,劉野望忽然把自己那份的煎蛋夾進李硯書碗里。
瓷勺碰到碗沿發出清脆的響。"昨晚你在畫室畫到十點,我媽說藝術家需要蛋白質。
""少來,你分明是想搶我的香菇菜包!"李硯書咬著包子含糊不清地反駁,
忽然用沾著醋汁的筷子戳對方手腕。"上周你把我的《星空》臨摹畫藏哪兒了?
張老師說要送去區里參展!"劉野望突然湊近,
鼻尖幾乎碰到對方沾著蔥花的嘴角:"在我床底下的鐵盒里。" 他壓低聲音,
熱氣拂過李硯書泛紅的耳尖。
"不過你得先還我數學作業本 —— 你什么時候把我的解題步驟畫成連環畫了?
"通往學校的巷子里,李硯書還在追著劉野望討要畫稿,書包帶在奔跑時拍打在胯骨上。
"你那鐵盒里明明還有我二年級的涂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攢著我的黑歷史 ——"他突然被晨跑的大爺撞得踉蹌,
劉野望眼疾手快拽住他的手腕,兩人差點摔進路邊的冬青叢。
—————————第三節課的代數課上。李硯書盯著黑板上扭曲的函數圖像,
鉛筆鬼使神差地在草稿本上復刻起晨跑時看見的場景:劉野望逆光而立,校服衣角被風掀起,
露出的腰線像道淺褐色的閃電。粉筆劃過黑板的吱呀聲中,他忽然戳了戳前桌后背,
把畫紙推過去。"你這畫要是被老班看見,
"劉野望轉頭時嘴角還沾著沒擦干凈的草莓果醬 ,
那是李硯書趁他早讀時硬塞的阿爾卑斯糖。"絕對會被掛在教室后墻當反面教材。
"他忽然在畫紙背面畫了只舉著籃球的企鵝。圓滾滾的肚子上寫著 "硯書是笨蛋"。
筆尖故意蹭過對方手腕上未洗的鈷藍色顏料。午休鈴響時,李硯書正把臉埋在臂彎里裝睡。
忽然感覺有冰涼的指尖劃過掌心。睜眼看見劉野望舉著冰鎮的橘子汽水,
瓶蓋正往他手腕上貼:"別裝了,你睫毛抖得像撲棱蛾子。
"少年說話時喉結在敞開的領口下滾動。讓李硯書想起今早他夾給自己的煎蛋,
邊緣還帶著焦香的愛心形狀。"去小賣部嗎?"劉野望忽然拽起對方手腕,
校服外套甩在肩上像揚起的旗幟。"我請你吃紅豆冰,
不過作為交換 ——"他晃了晃手里的速寫本,
上面不知何時多了幅新畫:自己在單杠上倒掛,褲腳的蒲公英種子被畫成星星。
而星星的軌跡,正是昨晚兩人在天臺看見的獵戶座。"你得給我畫張能貼在床頭的帥照,
要把腹肌畫得像巧克力塊那種。"—————————下午的美術課上,
李硯書對著石膏像發呆。調色盤上的鈷藍與橘紅混出詭異的灰紫色。
劉野望隔著畫架沖他比鬼臉,袖口還沾著上午打籃球時蹭的草汁 。
這人永遠學不會在畫畫時收斂肢體動作,上周剛把他的素描紙裝進洗筆桶。
梅雨季的驚雷在放學時炸響。李硯書蹲在樓梯間的消防栓旁寫生,
筆尖在畫紙上暈開潮濕的水痕。他正琢磨著如何表現雨水打在瓷磚上的反光,
樓梯拐角突然傳來腳步聲。劉野望抱著個紙箱出現,發梢滴著水,
校服褲腳全是泥點:"快來看!頂樓的廢棄水箱長蘑菇了,
跟你畫的《愛麗絲夢游仙境》似的!
"紙箱里的寶藏帶著時光的潮氣:幼兒園時一起捏的陶土小人。李硯書做的兔子缺了只耳朵,
劉野望做的熊少了條腿,卻被小心地用紅繩綁在一起;三年級偷藏的班主任粉筆頭,
此刻躺在箱底,像排等待檢閱的士兵。最上面是張泛黃的便利貼,
畫著兩個牽著手的火柴人 。正是上午在小賣部,李硯書邊吃紅豆冰邊畫的。"你記不記得?
"劉野望忽然撿起便利貼,指尖劃過畫中舉著籃球的火柴人。"四年級下雨天,
你說要是世界末日了,就和我躲在這兒吃泡面,用消防栓的水調顏料。"他忽然抬頭,
眼里映著走廊燈光。"其實那天我偷偷帶了兩包康師傅,結果被你媽逮個正著。
"李硯書忽然搶過便利貼塞進褲兜,耳尖比畫紙上的番茄還要紅:"那、那是我瞎畫的!
" 他忽然指著對方濕透的肩膀,轉移話題。"你校服都能擰出水了,趕緊回家換衣服,
不然明天感冒了誰幫我抄化學筆記?"話雖這么說,卻從書包里掏出備用的干毛巾,
徑直往對方頭上按。傍晚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晚自習的教室飄著潮濕的青草味。
李硯書趴在窗臺上看月亮,后頸突然一涼 。
劉野望的冰鎮礦泉水瓶正貼在他曬脫殼的皮膚上。那里還留著下午幫他擦頭發時,
對方指尖劃過的酥麻感。"別動," 少年的聲音混著窗外的蟬鳴。"你后頸都曬紅了,
像只煮熟的小龍蝦。"李硯書能聽見對方擰瓶蓋的聲音,接著是橘子汽水冒泡的輕響。
那是他下午在小賣部特意選的,和劉野望書包上掛的鑰匙扣同色。
黑板上的函數圖像在月光下扭曲成抽象畫。李硯書忽然掏出熒光筆,
在劉野望的課表上畫滿星星:"下周籃球賽,我給你做個加油牌吧?"他眨眨眼,
筆尖在 "劉野望" 三個字周圍畫了圈肌肉線條。
想起中午在頂樓看見的、對方彎腰撿陶土熊時露出的腰線。"就寫 ' 野望野望,
籃板稱王,硯書后援會會長親筆 '。"劉野望忽然湊近,
指尖劃過對方手腕上的藍色顏料 。那是今天美術課畫天空時蹭的,
和他鑰匙扣上的藍鳶尾一個色系:"你昨天在畫室畫的星空,
"他聲音輕得像落在紙頁上的鉛筆灰。"星星的位置和我們幼兒園那天看見的一模一樣。
"放學鈴聲響起時,又一陣暴雨砸在玻璃窗上。劉野望把校服外套罩在兩人頭上,
手臂圈住李硯書的肩膀:"跑!"少年的運動鞋在積水里濺起水花,
李硯書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混著雨聲,像在為某個未說出口的秘密打節拍。
樓道的聲控燈在他們跑過時亮起又熄滅,昏黃的光影里。
兩個沾著雨水的身影時而重疊時而分開。李硯書忽然想起今早畫的藍鳶尾,
花瓣上凝結的水珠。多像劉野望轉頭時,睫毛上抖落的、屬于他一個人的星光。
而此刻對方圈在他腰間的手臂,比任何畫具都更溫暖,更真實。
第二章 畫中的心跳早讀課的鈴聲還沒響,粉筆灰在斜射的陽光里浮沉。
李硯書踮腳站在板凳上,校服褲腳沾著昨夜畫黑板報時蹭的熒光粉,
勒籃球輪廓:"劉野望專屬應援區 —— 今日賽事:高二(3)班 VS 高二(7)班,
對戰中鋒趙鐵柱(劃掉),不對,是王鐵柱!
"粉筆尖在 "鐵柱" 二字上用力劃出三道刪除線,木屑簌簌落在他翹起的呆毛上。
趴在課桌上補覺的劉野望支起一只眼皮,望著黑板上那個比人還高的 Q 版籃球少年。
蓬松的卷發像團炸開的蒲公英,球衣被畫成亮黃色的披風。胸前兩顆草莓狀的胸肌格外醒目。
他忽然笑出聲,震動的胸腔貼著冰涼的課桌:"你把對手名字寫錯三次了,
"坐起身時校服領口滑到鎖骨下方,露出肩窩處硬幣大小的淤青。
"不過這腹肌線條..." 指尖劃過黑板上用白色粉筆畫的六塊矩形。
"比你上周畫的《大衛》雕塑還圓潤。"午休時的畫室飄著膠水與松節油混合的氣味。
李硯書正用美工刀切割廢紙箱,刀刃劃過紙板的 "嘶啦" 聲里混著遠處籃球場的歡呼聲。
他忽然舉起半人高的加油牌對著窗戶比劃。
陽光穿過牌面上歪歪扭扭的 "野望必勝" 四個字,
在地上投出鑲滿閃粉的光影:"等會兒我要站在主席臺正前方,
" 食指沾著銀色閃粉戳向劉野望的鼻尖。"讓攝像機把你的臉放大十倍投在電子屏上,
"忽然湊近對方耳邊,
"特別是你撩衣服擦汗時的腰線 ——"靠在門框上的劉野望忽然伸手,
指尖掠過對方眼下淡淡的青黑:"你昨晚又畫到凌晨三點了吧?
" 掌心的溫度讓李硯書手中的剪刀差點滑落。閃粉簌簌掉在畫桌上,像撒了把未融的冬雪。
"眼袋都能裝下張記的鮮肉包了。"少年說話時手腕翻轉,
露出內側用馬克筆寫的 "YS"—— 那是今早起床時,他對著鏡子偷偷畫的。
—————————下午的籃球場蒸騰著瀝青被曬化的氣味。
李硯書穿著印著 "野望后援會會長" 字樣的文化衫。衣角被汗水黏在后背,
手里舉著比臉大兩圈的熒光板,在觀眾席最前排來回蹦跳。
當劉野望穿著藍白相間的球衣跑上場時,他忽然按下小喇叭開關,
尖銳的聲音驚飛了場邊的麻雀:"3 號球員劉野望!身高 185cm!
臂展 190cm!垂直彈跳 ——"忽然扭頭盯著劉書瑤手里的小本本,
"劉書瑤快告訴我,垂直彈跳多少來著?""90cm!" 劉書瑤笑得前仰后合,
舉著 "野望腹肌,視覺盛宴" 的手牌在陽光下搖晃。"還有體脂率 12%,
六塊腹肌棱角分明!"李硯書立刻對著喇叭復述,
聲音里帶著破音的興奮:"各位觀眾請注意!前方高能預警 ——" 話未說完。
就看見場地上的劉野望忽然彎腰系鞋帶,球衣下擺滑過腰線。露出兩道淺褐色的人魚線,
像被陽光吻過的海岸線。裁判哨聲響起的瞬間,李硯書的熒光板 "啪嗒" 砸在膝蓋上。
劉野望在三分線外起跳,秋陽穿過他汗濕的發梢,將每根發絲都染成金色。
少年扣籃時繃緊的小腿肌肉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跟腱處的弧度讓李硯書想起美術館里那尊《擲鐵餅者》雕塑 。
只是這尊 "雕塑" 落地時,轉頭對著他眨了眨眼,
唇角揚起的弧度精準地擊中他心臟的某個角落。"漂亮!"李硯書蹦得老高,
熒光板上的閃粉紛紛揚揚落在前排同學頭上。"剛才那招是轉體 360 度扣籃吧?
比 NBA 全明星賽還炸裂!"他忽然看見劉野望在場地邊緣蹲下系鞋帶,
掌心對著觀眾席展開。那里用紅色馬克筆寫著小小的 "YS",在白色球衣的映襯下,
像朵盛開在陽光下的紅玫瑰。上半場結束的哨聲剛響,
李硯書就攥著兩瓶冰鎮礦泉水擠進內場,指尖被塑料瓶凍得發紅。
劉野望正坐在替補席上擦汗,球衣領口大敞著。露出被陽光曬成蜜色的胸肌,
水珠順著喉結滑進衣領。"給!"李硯書把礦泉水瓶塞過去,
忽然注意到對方左肩上新增的抓痕 。那是剛才搶籃板時和對方球員碰撞留下的。"累嗎?
"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濕巾,踮腳擦拭對方額角的汗水,手腕不小心碰到劉野望發燙的皮膚。
少年忽然低頭,視線落在李硯書敞開的領口上:鎖骨下方那片淺褐色的胎記,
像片蜷曲的梧桐葉,
邊緣泛著淡淡的粉色 —— 那是他從小就熟悉的、屬于李硯書的獨特印記。"硯書。
" 劉野望忽然抓住對方手腕。將冰鎮的礦泉水瓶按在自己腹肌上,
瓶身與皮膚接觸的瞬間騰起白色霧氣。"幫我看看,是不是比上周黑了?
"李硯書的視線不受控制地滑落,被冷水刺激的腹肌線條更加清晰。
水珠順著人魚線鉆進球褲,在腰間勒出的凹陷處匯聚成小小的水洼。他忽然覺得喉嚨發緊,
耳尖燒得能煎雞蛋,慌忙用濕巾拍打對方胸口:"黑、黑個鬼!
你以為自己是從非洲回來的留學生啊?"—————————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過半小時,
畫室的落地窗外只剩路燈昏黃的光。李硯書咬著畫筆對著畫布發呆,
調色盤上的赭石與群青混出臟乎乎的灰色。他已經對著空白畫布坐了四十分鐘,
腦海里全是下午球場上那個撩起球衣的瞬間。鉛筆在指尖轉了無數圈,
終于在畫紙上畫出道歪扭的腰線,卻又憤怒地用橡皮擦掉。"又卡住了?"劉野望推門進來,
帶著秋夜的寒氣與烤魷魚的香氣。運動外套搭在肩上,露出里面洗得發白的背心。
"劉書瑤說你晚飯只啃了半塊面包。"他把烤魷魚塞進李硯書手里,
忽然注意到畫架上被揉皺的草圖:那道熟悉的腰線旁,
用鉛筆寫著極小的 "YW"—— 他名字的縮寫。"需要模特嗎?
"劉野望忽然站到畫架前,單手扯掉背心,動作帶起的風掀翻了桌上的速寫本。
李硯書的視線被蜜色的肌膚吸引:鎖骨下方的汗珠順著胸肌滑向肚臍,
腹肌在燈光下投出深淺不一的陰影,腰窩處的凹陷像盛著月光的小搖籃。"你、你瘋了!
"他慌忙用畫本擋住臉,指縫間卻看見對方彎腰撿背心時。臀線與腰線形成的優美弧度,
像道落在畫紙上的銀河。劉野望忽然湊近,
鼻尖幾乎碰到李硯書發紅的耳垂:"你今天在觀眾席喊我名字時,
"指尖劃過對方手腕上的炭筆痕跡,"整個操場都聽見了。"少年的呼吸帶著烤魷魚的辛辣,
讓李硯書想起多年前那個梅雨天。他們擠在樓梯間吃泡面,水汽模糊了彼此的眉眼,
卻清晰了心跳的節奏。畫布上的顏料終于開始流動。李硯書的鉛筆在速寫本上飛速游走,
將眼前的少年定格:他單腿站立,彎腰撿背心的瞬間,燈光從側后方打來,
在他背部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線條。而他的視線,正微微抬起,落在畫者的臉上。
窗外的月亮爬上畫架時。李硯書忽然發現,那些被他畫了無數次的人體結構。
此刻都有了獨一無二的靈魂 —— 那是只屬于劉野望的、讓他心動的靈魂。
第三章 楓葉下的告白深秋的晨霧裹著桂花碎,在公交站臺凝成細小的水珠。
李硯書背著半人高的畫包擠上車門,帆布包帶勾住金屬扶手時發出撕裂般的聲響。
劉野望站在身后輕笑,指腹蹭過他手腕內側的薄汗:"你這畫包能裝下整個紅楓谷了,
"忽然湊近,鼻尖幾乎觸到對方后頸的碎發。"里面有沒有夾著上周我在球場上的速寫?
"車內浮動著早餐店的蔥香,劉書瑤的尖叫從后排穿透晨霧:"硯書!
第四排有空位 ——"話尾被劉野望的冷眼切成兩半。少年攥著李硯書的手腕穿過過道,
校服外套在肩頭晃成白色的旗。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還留著前座乘客的體溫:"坐這兒,
"他抖開外套鋪在塑料椅上,布料摩擦聲里混著若有若無的雪松味。
"等會兒楓葉會從右邊車窗飄進來。"大巴碾過落葉啟動時,
李硯書的鉛筆正在速寫本上捕捉梧桐樹的剪影。忽然有溫熱的重量壓上左肩,
劉野望的頭歪靠過來。發梢掃過他耳垂時帶著洗發水的柑橘香:"困了,
"少年的呼吸拂過頸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借我靠十分鐘。
"李硯書的筆尖在紙上洇開墨點。他分明看見對方唇角揚起的弧度,
分明聽見胸腔里快過車輪節奏的心跳。"劉野望你昨晚又偷練扣籃了吧?
"他用畫本輕敲對方發頂,耳尖卻在接觸到溫熱的掌心時發燙。
"上周把我畫的《星空》藏在鐵盒里,這周又想把我當人形靠墊?"嘴上嫌棄,
卻悄悄收攏肩膀,讓對方的頭枕得更舒服些。窗外的梧桐樹列隊掠過,
金黃的葉子撲打在車窗上。像無數只想要觸碰畫紙的手,而他畫紙上的少年,
正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填滿所有空白。紅楓谷的石板路浸著晨露,李硯書的畫架剛支起,
就被劉野望兜頭扣下一堆楓葉。那些掌狀的葉片還帶著樹皮的溫度,
葉脈間凝著細小的水珠:"挑最紅的,"少年鼻尖沾著楓葉的絨毛,
指尖劃過李硯書手腕時故意停頓。"要那種紅得像你耳尖的。"他忽然蹲下身,
手指穿過對方膝蓋外側的布料,幫著調整畫凳角度:"硯書,你說楓葉為什么會在秋天變紅?
""因為..."硯書的調色盤 "當啷" 掉在地上,赭石顏料濺在劉野望的白球鞋上。
"因為葉綠素分解,花青素累積。"他慌忙低頭撿調色盤,卻看見對方蹲在面前,
領口敞開的縫隙里露出鎖骨下方的胎記 。米粒大小的淺褐色,
和自己的梧桐葉胎記遙相呼應。畫紙上的少年倚著楓樹,陽光穿過楓葉在他發梢碎成金箔。
李硯書忽然發現,對方左胸的校服上別著枚銀色胸針,鳶尾花的花瓣正對著心臟的位置 。
那是三天前他在畫室遺失的,背面還刻著極小的 "YS"。"你什么時候順走的?
"他的畫筆在畫布上劃出歪斜的線條。"那是我準備送給..."喉結滾動著咽下后半句,
耳尖比眼前的楓葉還要紅。劉野望忽然湊近,指尖捏著片五角楓葉擋住他的視線:"送給誰?
"少年的呼吸拂過他握著畫筆的手。"送給那個會把我的名字寫在楓葉上,
再夾進素描本的小畫家?"拇指擦過他唇角的赭紅顏料時,帶著畫紙的粗糙觸感。
讓李硯書想起半小時前在更衣室,無意中看見的、對方腰側的藍色鳶尾紋身 。
和自己畫在速寫本邊緣的圖案分毫不差。
—————————暮色中的燒烤攤騰起紫藍色的煙,李硯書咬著烤雞翅,
油汁順著指縫滴在牛仔褲上。劉野望正對著烤茄子狼吞虎咽,醬汁順著下巴滴在球衣領口,
倒襯得鎖骨更加分明:"你這吃相,"他用簽子戳對方手背,"比畫室的石膏像生動多了。
""試試這個?"劉野望夾起顆焦黑的辣椒,辣椒皮在炭火上 crackle 作響。
"劉書瑤說吃了能看見自己的靈魂。"他忽然湊近,熱氣混著辣椒的辛辣撲在李硯書臉上。
"不過我更好奇 ——"指尖劃過對方手腕上未洗的鈷藍顏料。"你今天畫我時,
為什么把楓葉的陰影,涂成和你心跳一樣的頻率?"李硯書被辣椒嗆得咳嗽,
冰鎮汽水的瓶蓋 "當啷" 掉在地上。他瞪著對方遞來的紙巾,卻在觸碰到指尖時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