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1月的英格蘭,一場罕見的暴風雪席卷了整個威爾特郡。沃雷莊園高聳的哥特式尖頂被白雪覆蓋,像一座冰雕的城堡矗立在夜色中。
家養小精靈皮皮正忙著檢查莊園的每一扇窗戶是否關嚴實,它那對蝙蝠般的大耳朵突然抖動了一下——門外似乎有什么聲音。不是風雪呼嘯聲,而是更細微的、像小貓嗚咽般的聲響。
"皮皮得去看看!"小精靈打了個響指,瞬間出現在莊園大門前。它揮動細長的手指,沉重的橡木門無聲地開啟一條縫。
風雪立刻灌了進來,但皮皮瞪大了網球般的眼睛——門前放著一個藤編的籃子,里面裹著厚實羊絨毯的,是一個看起來剛出生不久的男嬰。嬰兒的臉凍得發青,卻奇怪地沒有哭泣,只是用一雙異常清亮的灰色眼睛平靜地看著皮皮。
"主人!夫人!快來看看!"皮皮尖叫著用漂浮咒將籃子帶進溫暖的門廳。
不到五分鐘,沃雷家族現任家主埃德蒙·沃雷和他的妻子瑪莉亞就站在了籃子前。埃德蒙用魔杖仔細檢查著嬰兒,眉頭越皺越緊。
"沒有追蹤咒,沒有黑魔法痕跡...也不是什么阿尼瑪格斯。"埃德蒙低沉的聲音帶著困惑,"就是個普通的人類嬰兒。"
"但他出現在我們莊園門口肯定不是巧合。"瑪莉亞已經忍不住伸手撫摸嬰兒的臉頰,當她的手指碰到嬰兒時,小家伙突然抓住了她的食指。
"梅林啊!"瑪莉亞驚呼,"他的握力...這不像新生兒!"
埃德蒙的魔杖尖端亮起藍光:"讓我看看他的年齡...這太奇怪了,魔力顯示他確實才出生幾天,但他的身體發育程度接近六個月大。"
這時,保姆抱著哇哇大哭的卡珊德拉走了下來,那哭聲仿若尖銳的警報,瞬間劃破了客廳原本靜謐的氛圍。保姆神色焦急,腳步匆匆又帶著些小心翼翼,仿佛懷里抱著的是世間最易碎的珍寶。
卡珊德拉小臉漲得通紅,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小嘴巴張得老大,每一聲啼哭都飽含著委屈與不滿。她的兩條小腿在空中胡亂地蹬著,兩只小手也握成拳頭,在空中揮舞,似乎在向這個讓她不開心的世界抗議。
瑪麗莎趕忙上前,穩穩地從保姆手中接過卡珊德拉,動作輕柔得好似在承接一件稀世珍寶。她微微低下頭,溫柔的目光如春日暖陽般傾灑在卡珊德拉滿是淚痕的小臉上,輕聲細語地哄著:“寶貝,怎么啦,不哭不哭哦。”
瑪麗莎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晃著身子,那節奏恰似微風中輕輕搖曳的搖籃。她纖細的手指,如同靈動的蝴蝶,輕輕拂過卡珊德拉的額頭,將那被汗水浸濕的發絲溫柔地捋到耳后。接著,她又用臉頰輕輕蹭了蹭卡珊德拉的小臉蛋,像是在傳遞著一種無聲的安慰。
神奇的是,正在哭的卡珊德拉在看見萊奧的時候竟然不哭了。原本還抽抽搭搭,小身子一抖一抖的她,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噙著淚花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卡珊德拉目不轉睛地盯著男嬰,小臉上還殘留著未干的淚痕,卻已沒了哭聲。她像是忘記了剛剛所有的不愉快,小嘴巴慢慢咧開,露出了幾顆還未長齊的乳牙,咿咿呀呀地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像是在和男嬰打招呼。
埃德蒙和瑪莉亞交換了一個眼神。作為純血統巫師家族,沃雷家一向以血統純正為傲,但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嬰兒卻奇妙地觸動了他們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我們得給他起個名字。"瑪莉亞輕聲說,手指輕撫嬰兒稀疏的淺棕色頭發。
埃德蒙沉思片刻:"萊奧...意為'獅子'。無論他來自哪里,能在這個夜晚存活下來,已經證明了他的勇氣。"
"萊奧·沃雷。"瑪莉亞微笑著點頭,"聽起來不錯。"
第二天,沃雷家族向魔法界宣布收養了一個養子。預言家日報小篇幅報道了這則消息,純血統圈子議論紛紛——沃雷家族是神圣二十八族之一,為何會收養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但沒人敢公開質疑,因為埃德蒙·沃雷不僅是國際魔法法律辦公室的司長,更是威森加摩的成員。
在接下來的兩年里,萊奧以驚人的速度成長。當卡珊德拉三歲生日時,看起來與她同齡的萊奧已經能流利地說話和行走了。沃雷夫婦對此既驚訝又擔憂,但所有魔法檢測都顯示萊奧只是個普通——雖然天賦異稟——的小巫師。
自那之后卡珊德拉就把萊奧當作她最珍貴的"活玩具"。她走到哪都要牽著"她的萊萊",如果有人試圖分開他們,這位沃雷家的小公主就會大發脾氣。
1982年冬天,在卡珊德拉四歲生日宴會上,埃德蒙·沃雷正式宣布收養萊奧為養子。在魔法契約的光芒中,萊奧·沃雷的名字被永久地記錄在沃雷家族譜上。
當所有賓客離開后,萊奧獨自佇立在莊園最高的塔樓窗前,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窗外,銀裝素裹的花園靜謐而圣潔,皚皚白雪給每一株樹木、每一座雕塑都披上了夢幻的白紗,月光灑下,折射出清冷而柔和的光。
他的灰色眼睛,宛如兩口深邃的幽潭,閃爍著遠超四歲孩子應有的復雜光芒,仿佛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與謀劃。“系統激活進度 98%...” 他壓低聲音,那聲音輕得好似怕驚擾了這雪夜的寧靜,卻又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急切,“快了... 就快了...” 這聲音如同來自黑暗深淵的呢喃,透著志在必得的決絕。
恰在此時,樓下傳來卡珊德拉那清脆如銀鈴般的呼喚:“萊萊!來陪我玩!” 這聲呼喚,瞬間打破了萊奧營造的深沉氛圍。他的表情瞬間切換,復雜光芒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真正四歲孩子該有的純真與活潑。那原本緊抿的嘴角,一下子咧開,露出兩顆還未長齊的乳牙,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來了!” 他一邊歡快地回應著,一邊轉身朝著樓梯口跑去。那小小的身影在塔樓狹窄的樓梯間里快速穿梭,腳步輕快得如同一只小鹿。跑下樓梯時,他的嘴角又悄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這微笑里,既有對卡珊德拉的寵溺,又似乎藏著在這純真表象下,對即將達成目標的暗自欣喜與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