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早慧，為了我摔下樓梯陷害丈夫的白月光。我心痛難忍，空中卻突然浮現一片彈幕。
【女主她媽真沒用！害女主這么小就要斗未來后媽。】【懶得噴，
反正這嬌妻媽死也不會離婚的，再等幾個月她下線就好看了。】【坐等下線！
死媽的女主強得離譜，我要看她打爛這群賤人的臉！】我這才知道，
原來我是復仇爽文里女主早逝的母親。我的委屈求全，抑郁而死，
讓我最愛的女兒痛苦了一生。……我趕到醫院時，丈夫孟承熙正和他的白月光程茹月吵架。
程茹月淚眼朦朧：“阿熙，你信我，我真的沒有推珍珍。”自白月光回國后，
對她處處體貼的丈夫難得發了火。“珍珍才幾歲，她怎么可能說謊！”我急得不行，
低聲說著讓一讓，然后從他們旁邊擠進了病房。女兒珍珍小臉蒼白，
閉著眼睛躺在寬大的病床上。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我靜悄悄走過去，
輕輕撥開她汗濕的額發。珍珍睡得不安穩，我一來就睜開了眼。我匆匆擦了下臉，
她眼睛亮晶晶：“媽媽！”心中又是一疼，我開始痛恨起前段時間的自己。
孟承熙白月光回國沒多久，我就知道了。西裝上的女士香水味簡直是明晃晃的挑釁。
我知道他動了離婚的心思，只能像只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般不管不問。沒想到，
我的不作為竟害了女兒。孟承熙帶珍珍同未來后媽培養感情，
一個不留神就讓珍珍吃了這么大的苦。我摸摸她臉：“想吃什么？媽媽給你做。
”珍珍一定很疼。如果可以，我愿意代她受過。可現在，我只能做點她愛吃的東西，
試圖緩解她的疼痛。要是我可以再硬氣一點就好了。我痛苦地想。如果我譴責孟承熙的出軌，
是不是他就不會帶珍珍出門了？病房外的兩人還在高聲講話，一個指責，一個辯解。
我想沖出去大叫：能不能別在這吵！珍珍需要靜養！正當我煩悶地準備站起身，
病房外一句暴怒的“滾”結束了這場對話。見我面色不好，珍珍朝我伸手要抱抱。
我把她摟進懷里，她笑著撒嬌。“媽媽，別不開心了，我不會讓別人代替你的。
”我心神俱震，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珍珍早慧，又活潑愛笑。即使孟家所有人對我再不喜，
也不能否認他們對珍珍的喜歡。外面女人的哭聲漸漸遠去。孟承熙推開門，
尷尬之中帶著一絲不耐：“你先在這里照顧珍珍，我公司還有事。
”說完他又笑著和珍珍揮手：“珍珍，爸爸先走咯，媽媽會好好陪你的。”珍珍抿著嘴，
虛弱又懂事：“好的，爸爸再見。”門合上，珍珍繼續撒嬌：“媽媽，你都好久沒笑了，
笑一個嘛。”我聲音干澀，輕聲發問：“珍珍，能不能告訴媽媽，是誰把你推下樓梯的？
”珍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從來不會對我說謊。“對不起，媽媽，
我只是想讓爸爸趕走那個阿姨。”“我以為她走了，你會開心。
”我從沒有如此強烈地意識到自己的無能。女兒才幾歲，居然為了我不惜傷害自己。心痛，
懊悔，自我厭棄讓我眼前一黑。緩過來時，眼前突然出現一波彈幕。【女主她媽真沒用！
害女主這么小就要斗未來后媽。】【你個忍者神龜，你就忍吧，忍著忍著就死了。
】【除了女主，還有誰會在意女主她媽這個廢物。
】……我因面前突然出現的東西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得不到我的回復，珍珍快哭了。“媽媽，
我錯了，我不想變得像牧牧一樣可憐。”“我只喜歡媽媽，別離開我。
”牧牧是隔壁季家的孩子。愛而不得好像是這個圈子的特性。
牧牧的父親年少時也有一個沒走到最后的戀人。而牧牧的母親李雪和我一樣，
嫁進來之前只是普通家境，之后當著全職太太。李雪拖著行李箱離開的那天，
我牽著珍珍遇見了她。我關心問了一句。她淡淡地說，不過是老公孩子都選擇了另一個女人。
不再需要她，那她就離開。走前，李雪最后一次摸了摸珍珍的發頂。她很喜歡珍珍，
每次珍珍去季家都會給她烤小餅干。“我想，你應該不會是我這種結局。
”李雪笑得溫柔：“女孩子天生就會愛人，不像我家那小混蛋。”我想，
珍珍是被隔壁的遭遇嚇到了。我趕忙安慰珍珍，把彈幕拋到了腦后。“不是珍珍的錯，
都是媽媽不好。”珍珍不知道，為了她，我一定會賴在孟家。我怎么舍得離開我的珍珍。
“媽媽不會離開珍珍，”我正色道，“但是珍珍也要答應媽媽，
不準再做這種傷害自己的傻事，知道嗎？”珍珍乖乖點頭。本來被我忽略的彈幕又高漲起來。
【還不是因為你沒用，你有什么資格教育女主。】【讓我翻翻劇情。大學給渣爸送飯，
怕飯冷了在懷里捂著，自己被雨淋得發燒好幾天；嫁進來為了得到婆婆認可，
像個傭人一樣端茶按摩；為了當渣爸的小嬌妻，所有事都親力親為，熨衣煮湯，
數不清的燙傷……】【嬌妻媽自己就是個自輕自賤的人，言傳身教，難怪女主有樣學樣。
】看到這些話，我像被刺傷般難堪。曾經，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孟承熙。母親早逝，
父親對我管教不上心。我性格內向陰沉，被愛對我來說是極其稀罕的事。所以我很意外，
那么優秀的孟承熙會選擇我。只是后來我才知道，因為白月光出國，
他急需一個溫順長得又合他口味的女人，證明他放下了無情離開他的白月光。
那時我已經生下珍珍。我想，不愛我就不愛我吧，我有珍珍就夠了。
只是我沒想到白月光會再和孟承熙重逢，并且極速地俘獲了孟承熙那顆本就不屬于我的心。
答應珍珍的話，我不想食言。可怎樣護住這段本就根基不穩的婚姻呢？理智告訴我，
對上白月光，我毫無勝算。可是為了珍珍，我想爭一爭。珍珍住院這段時間，
我往返于家和醫院。也不是請不起看護，但我愛一個人，就總是喜歡親力親為。
期間婆婆公公也來看過珍珍，畢竟是家中獨苗。珍珍剛出生時，
他們也說過可惜不是男孩這種話。但是珍珍的可愛聰慧輕而易舉征服了他們。
孟承熙來得更多，身上沒有女士香水味，看來是真的決定冷一冷白月光。我清楚明白，
珍珍就是我最大的底牌。可我舍不得用，我希望她能永遠保持澄澈天真，無憂無慮。
珍珍傷好回家那天，我做了一大桌她喜歡的菜。笑著牽著她的小手進門，
我捂住她的眼睛想給她一個驚喜。門口的保姆李媽磕著瓜子，聲音不大不小。
“都當太太了還不曉得享福，丫鬟命似的做一大桌菜顯著你了？”我即將抬起的手一頓。
別墅里的保姆傭人都很有資歷，據說從小看著孟承熙長大。以往她們就對我陰陽怪氣，
我在孟家本就不招待見，所以不想和他們爭辯惹事。可今天是高興的日子，
我本意是為珍珍準備驚喜，卻猝不及防被她點破。【哦，我都不想看了，這么會忍，
女主媽去日本吧。】【血壓突突的，女主媽是沒看見女主都不高興了嗎？
女主跟她媽一塊真受罪，當嬌妻都當不明白，還被保姆欺負。】彈幕又開始罵我。
我低頭看珍珍，她小嘴緊抿，確實是不開心了。以前我以為珍珍還小，聽不懂這些人的惡意。
但顯然她比我想的更聰慧，也更敏感。我皺眉看向李媽：“李媽，我不是顯擺，
只是偶爾做做，請你不要多嘴。”【女主媽簡直是個人機，這也叫反擊？
】【還用上“請”了，能不能帶著你沒用的禮貌滾蛋。】彈幕還覺得我太禮貌，
可我少見的反駁卻讓李媽炸了毛。“太太既然覺得我多嘴，那我今天還真得多一多！
”“這做飯打掃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不僅是因為拿了錢，也因為在孟家多年的情分。
您每次還得和我們搶活干，這不是丫鬟命是什么？”“還記得以前少爺帶程小姐回家，
那才是真的優雅有氣度。”“您再繼續這樣不惜福，不如學學季家前太太讓位得了！
”【倚老賣老的老婆子，讓開，我要把我的降龍十八掌伸進屏幕！】【我求你了，女主媽，
你扇她吧，我求你了，扇！她！】我沒想到李媽會說得這么過分。
珍珍小小的身子氣得直發抖，她怒視李媽：“我媽媽才不會給壞女人讓位！
”走下樓的孟承熙剛好聽到這一句。“壞女人？你平時就是這么教珍珍的？”他大步走過來，
眼神壓抑著怒火。“難道阿月說的是真的？是你指使珍珍污蔑她！
”我蒼白道：“不是我……”【渣爸啥邏輯？他是背著女主媽帶女主見舊情人的啊？
】【雖然女主媽很煩，但是這渣爸更是無語。】我學著彈幕反駁：“你帶珍珍出去，
我根本不知道。”女兒就是我的逆鱗，說著說著，我難得來了火氣。“要是我知道，
我根本不會讓珍珍離開！你還好意思倒打一耙？”孟承熙臉上極快閃過狼狽，
但很快他又理直氣壯起來。“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意義？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他彎腰握住珍珍肩膀，語氣嚴厲：“珍珍，爸爸再問你一次，是不是媽媽讓你陷害程阿姨？
”“騙爸爸的話，爸爸就再也不喜歡你了！”我心中慌亂，
忙不迭想把珍珍從孟承熙的魔爪下奪回來。還不如我應下那份污蔑，
反正孟承熙對我也沒有半分愛意。珍珍要是真被爸爸討厭，她該多難過？果不其然，
在父親的嚴厲下，珍珍眼里漸漸蓄起了淚。她眼睛紅紅，哽咽道：“爸爸你也壞！
是牧牧告訴我，爸爸身邊出現的漂亮阿姨都是壞女人！”“果然，趁爸爸不在，
阿姨就欺負我。”“珍珍真的好痛……”孟承熙漸漸松開了手，眼中浮起愧疚。
見珍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趕忙把她摟進懷里順氣。孟承熙想摸摸珍珍的頭，
珍珍卻只往我懷里躲。他表情很不自然：“珍珍，是爸爸誤會了……”過了一會，
珍珍才停下抽噎，只是語氣依然帶著傷心。“阿姨壞，爸爸壞，李媽也壞，只有媽媽對我好。
”孟承熙終于想起這份糟心的來源，黑臉看向李媽。“李媽，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李媽哭天搶地：“少爺，我這都是為了誰啊！”孟承熙并不理會，
只是邀功似的握住珍珍小手。“珍珍別生爸爸的氣了，爸爸不壞的。”鬧了一場，
菜都涼透了。孟承熙指揮保姆再做一份，我則牽著珍珍上樓洗臉。剛剛，在孟承熙的服軟下，
珍珍和他拉鉤表示了原諒。【還是女主威武，簡簡單單幾句話，輕松拿下渣爸。
】【哈哈哈女主真是個小天才，她是懂什么叫蒙太奇謊言的。】是啊，其實珍珍沒說謊。
牧牧確實和她哭訴過，指使她陷害白月光的也不是我。溫熱的毛巾擦凈淚痕，
我靜靜凝望著這個牽動著我和孟承熙心緒的小人。
珍珍抿起嘴唇：“媽媽……”“你是不是覺得珍珍是個壞小孩？”【臥槽，嬌妻媽別作妖啊？
別攔著我們看爽文。】【不會吧，不會吧，渣爸明顯不把女主媽當人，
她不會還圣母心發作要教育女主吧。】【懶得噴，渣爸賤媽鎖死，
等幾個月賤媽下線就好看了。】看著彈幕對我的指責，我既羞愧，又覺得無力。
我捧著珍珍的臉，認真告訴她：“珍珍不壞，珍珍在媽媽心里是最好的。”貼住她的額頭，
我的眼淚掉了下來。“只是，媽媽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因為我的無能，
才讓珍珍這么小就為我出頭。無憂無慮長大的小孩，是不會有這些復雜心緒的。
她們小小的腦袋里裝的只有簡單的喜怒哀樂。
我突然想起李雪和我說的那句“女孩子天生就會愛人”。愛人不是專屬于女孩的本能，
是一種處境。我以為我受到的每份惡意，流的每一次淚，珍珍就算見到了，但是她還小，
她不會懂。處處自卑的我偏偏在女兒這里擁有可怕的自大。無能的，被全家不喜的母親，
叫珍珍如何不憂心。我竟然還妄想和白月光爭一爭。結果只是一句“壞女人”，她不用出現，
就可以攪得家里天翻地覆。彈幕里的辱罵一字字刻入我的心間。
前所未有的念頭在我腦子里膨脹起來，我連聲音都在發抖。“我要離婚。”珍珍眼眶一紅，
剛擦凈的眼淚又要滾落，卻又在聽到我下一句話時止住。“媽媽想帶你一起離開，
珍珍愿意嗎？”假如我的既定結局是死亡，獨留女兒被磋磨。那么現在，我想改變這一切。
【不是？這劇情不對啊？不應該是女主媽死纏爛打不想離婚，最終被虐到抑郁自殺嗎？
】【那她還能下線嗎？死媽的女主才強得可怕，我想看女主打臉。
】【嬌妻只是嘴上說說罷了，洗條內褲就老實了。】多數彈幕的態度還是嘲諷和懷疑。
只有少部分彈幕支持我的想法。【早該這樣了，不然女主這么小就要背負那么多，
我心疼女主。】【勇氣可嘉，不過你想走容易，帶女主離開很難。】是啊，
珍珍是孟家這代唯一的孩子，怎么可能輕易放我們離開。我知道我腦子不算聰明，心眼少，
做事優柔寡斷。可看著重重向我點頭，開心說著“我愿意”的珍珍。我明白，
我非要帶走她不可。于是，我決定向這群知曉劇情的生物求助。“你們好，
罵我的話我都聽進去了，以后會盡量改正。”“我想帶我和女兒離開孟家，
可以幫我想想辦法嗎？”我直直地看向彈幕所在的空中，表情誠懇。彈幕頓時炸了。
一大波的問號刷屏，幾乎所有人都在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一直都能看見我們說什么！
】“媽媽，你在和誰說話呀？”看著臉頰鼓鼓，又萌又可愛的珍珍，我心生一計。
大多彈幕都討厭我，但是他們喜歡珍珍。“媽媽在和可以幫我們離開的好心人說話，珍珍，
你也幫媽媽一起拜托他們吧。”珍珍隨著我的視線，眨著大眼睛，目光真誠。“哥哥姐姐們，
請你們幫幫珍珍，可以嘛？”【天底下竟有此等萌物！】【也是被女主媽拿捏上了，
這不是挺聰明嗎？之前還被虐成那樣。】我心知彈幕態度已經有所松動。別的不說，
我看眼色的本事還是有的。“以前是我太傻，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一定要帶珍珍離開這里。
”我把珍珍摟在懷里，一大一小兩張面孔懇切地看著彈幕。【想讓我們幫你也可以呀，
你先做點實際行動出來看看。】根據彈幕的出謀劃策。晚上，趁孟承熙洗澡的時候，
我偷偷拿走了他的手機。孟承熙對我并無多少防備。在他眼里，我不敢查，
就算真查了也不會離。手機密碼珍珍知道。她得意道：“那天爸爸帶我出去玩被我看到了！
”我緊張地把他和白月光的聊天記錄轉到自己手機上。剛準備放回去，又被彈幕罵了。
【你說你蠢不蠢，眼里就渣爸和白月光那點事。】【他的底氣不就來自家里那點資產嗎？
給他全揚咯。】【他爹的我早看渣爸不爽了，
一個吃喝玩樂爛二代天天用公司當借口不管女主，配當爹嗎？
】我趕緊把覺得有用的全傳到我手機里。主打一個聽勸。抖著手處理好痕跡，
我把手機放回原位。正好孟承熙洗完出來了。我木著一張臉坐在床頭，
掐著自己手心逼自己冷靜。沒想到我們兩人反而是他更不自然。
孟承熙輕咳一聲：“你好好休息，我今天還是睡客房。”【就離譜，
已婚人士居然為情人守身。】【被女主媽睡過不知道多少次，孩子都有了，裝什么純。
】我被彈幕逗笑，也不覺得傷心，而是去了珍珍房里。珍珍躺在我懷里，我輕拍著她的背。
一到晚上，人就忍不住多想。我小心翼翼問珍珍：“珍珍真的愿意和媽媽一起離開嗎？
”她的小腦袋毫不猶豫地點了點。“不會舍不得爺爺奶奶還有爸爸嗎？”珍珍猶豫了一會，
比了一個小指甲蓋。“會有一點點。”然后她展開雙臂比劃：“但是舍不得媽媽，有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