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婚禮當天,他喊的卻是她的名字“婉婉!”他在眾目睽睽下喊出這兩個字,像把刀,
從我耳邊狠狠劃過。我還沒走完紅毯,婚禮進行曲突然像被掐斷節拍的舊磁帶,
臺下賓客嘩然轉頭看向坐在賓客席第一排的女人——陸婉婉。她穿著一身白裙,
笑得像盛開的百合。 她不是新娘,卻像所有人期待的新娘。我停頓了半秒,捧花一緊。
下一秒,我微笑,繼續走上前去。我的腳步穩,像踩在針尖上,卻不能倒下。今天,
是沈家的女兒風光出嫁的日子。 是霍氏長孫迎娶正室的日子。 不容有失。我站在他面前,
看著他那張俊朗卻陌生的臉。他避開我的目光,臉色沉沉,卻什么也沒解釋。他牽起我的手,
掌心冰涼。 “開始吧。” 他的聲音低啞,卻依舊沒有看我一眼。我輕聲說:“好。
”神父的咒語我聽不進去,只聽見心跳一聲比一聲慢。我說“我愿意”的時候,
幾乎沒有猶豫。但我知道,我不是在答應嫁給霍景澈。 我是在答應接受這場局。
他給我戴戒指時,動作明顯頓了下。 我看見他瞥了一眼臺下的陸婉婉。那一瞬間,我笑了。
不是溫柔的笑,而是諷刺。這場世紀婚禮,沈霍聯姻,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贏家。
可他愛的人是她,不是我。他娶我,只是因為我長得像她。他們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我比誰都清楚,他心里裝著誰。他以為我會哭,會鬧,甚至當場跑掉? 不,
我沈清語不會。我更懂得一件事: 哭,不解決問題。 笑,也可以是利刃。晚宴開始,
陸婉婉被“無意安排”坐在主桌對面。她舉杯敬我,笑意盈盈:“嫂子,今天真美。
”我接過香檳,輕輕一碰,眼神平靜:“謝謝。你也……挺搶眼的。”她的眼神閃了一下,
有點驚訝我沒炸毛。我裝作無意問:“婉婉,你最近身體好嗎?聽說你以前身體一直不好?
”“還行吧,就是……腎不太好。”她笑得無所謂,“不過現在恢復挺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 腎?她的腎什么時候有問題?我隱約想起半年前的一次體檢,
醫生說我某項指標異常,建議進一步檢查。隨后霍景澈親自安排我做了一次手術,
說是“闌尾炎切除”。可我根本沒感覺哪里痛過。當時太信他,也就沒多問。此刻,
那段記憶突然重新浮現。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我腦海里炸開。我,曾經捐過腎? 可為什么,
我一點也不知道?!而她,恰好腎功能“恢復良好”?!我笑著敬完酒,回到新房,
關門的一刻,臉色終于冷了下來。我坐在鏡前,盯著鏡中的自己。
我看起來還是那個沈家的乖女兒,是霍太太。但我知道,我的人生,徹底改寫了。這場婚姻,
從一開始就是個局。霍景澈、陸婉婉,還有這整個霍家,恐怕早就串通好一切。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以為我會一輩子蒙在鼓里?我慢慢摘下頭紗,把它折得整整齊齊。
我不哭。哭,是無用的。 我要的是——翻盤。我要查清楚,那一年我到底動了什么手術。
我要查清楚,陸婉婉到底是誰,又是誰安排她接近我。我要他們,
一個個跪著來求我認回這段婚姻。但那時候,我早就不要了。二、“沈清語,
你只是她的替身”新婚夜,新娘獨守空房。我坐在主臥,燈光昏黃,婚紗換成白色真絲睡裙。
從九點等到凌晨三點,門都沒響過。手機屏幕一亮一滅,
我盯著那條最新一條消息—— 【今晚有事,不回。】我關掉手機,把它扣在桌上。
這是霍家,豪門主宅,三千平的宅子,連落針都能聽見。但此刻,我只聽見自己的心跳。
砰——砰—— 像在提醒我:沈清語,你終于嫁給了一個不愛你的人。我睡不著,
索性起身倒水。經過書房門口,聽到細碎低語。“……我知道,
今晚應該陪你……可我沒辦法……”“我和她結婚,
是為了堵住沈家人的嘴……你別生氣……”我站住了腳步,指尖握緊杯子。玻璃墻之后,
他低著頭,聲音低啞。陸婉婉靠在他肩頭,語氣輕嬌:“那我算什么?她才是霍太太?
”他嘆了口氣:“你才是我心里的人,沈清語……她只是你的替身。”緊接著,
兩人便肆無忌憚的糾纏起來……我的心,一寸一寸冷下來。原來,他根本不避諱我聽見。
他不在意。他從不把我當成真正的妻子。我緩緩后退,回到臥室,動作輕得像幽靈。
沒人發現,我聽見了一切。我坐在床邊,雙手交握,十指僵冷。眼眶干澀,
竟然連眼淚都沒流出來。我突然想笑。 替身?原來這兩個字,早就掛在我身上,
只是我太蠢,沒看見。他以為我會傷心欲絕,會跑去質問他嗎?不。那是陸婉婉會做的事。
我沈清語,只會讓他們——悔不當初。天亮前,我重新站在鏡子前。臉上沒一絲哭過的痕跡。
我畫上紅唇,穿上白裙。今天是霍太太第一次出現在霍宅的早宴上。我得給他們看看,
沈清語是怎么笑著,把一刀刀插回他們心口的。早宴上,霍老夫人坐主位,陸婉婉也在。
她穿得素雅,像個大家閨秀。 可她沒名沒分,是“朋友”,不是“家人”。我端起粥碗,
細嚼慢咽,動作優雅。對面,陸婉婉正要開口寒暄,卻被老夫人先一步打斷:“婉婉啊,
這幾天你還是搬去客院住吧,畢竟景澈結婚了,不方便。”陸婉婉臉色一變,
強笑道:“我只是擔心清語姐姐……”我抬頭看她,笑容溫柔:“婉婉妹妹不用擔心,
我和景澈感情很好。”她的笑,瞬間僵在臉上。我輕輕一夾荷包蛋,
聲音不急不緩:“昨天他還說……‘以后都只會疼我一個人’。”“你說是不是,景澈?
”霍景澈神色一變,沒接話。我卻沒再看他,拿紙巾擦了擦嘴,輕聲道:“昨晚的事,
我都不介意的。”霍老夫人臉色頓沉,轉頭冷聲道:“什么事?”我笑著搖頭:“沒什么,
就是……景澈書房那隔音太差。”我站起身,收拾碗筷:“我吃飽了,您慢用。”說完,
我轉身離席,裙擺如風,步步生蓮。背后,霍景澈猛地站起:“沈清語,你什么意思?
”我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目光澄澈。“我說,我會努力做個好霍太太。”我朝他一笑,
轉身離去。——但你要小心,你身邊的“白月光”,我會讓她親手毀掉你。三、我的腎,
是你偷的?我從未想過,自己會親手翻出一份關于“自己”的手術記錄。一頁頁,一刀刀。
“三年前,沈清語左腎切除——器官移植至匿名女性患者。”手術授權人,
簽名是:沈正鴻——我父親。漂亮,竟然是這樣。我握著報告,指節泛白。三年前,
那場車禍我昏迷七天。 醒來后,他們告訴我:車禍輕傷,無大礙。可我從沒再去體檢。
因為我信他們是“家人”。現在,我才知道——我少了一個腎。 他們把它,給了陸婉婉。
我感覺喉嚨腥咸,一口血卡在胸口,吐不出來。我不敢想象,
如果這不是我偶然發現……我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連身體都被出賣了?霍宅書房內,
我把報告丟在他桌上,眼神直直地看著他。“你早知道?”他沒看報告,
語氣淡得刺耳:“婉婉救了我。”我冷笑:“她拿著我的腎,你說她救了你?
”霍景澈終于抬頭,眼神里沒有一絲波瀾。“清語,別這么咄咄逼人,她差點死了,
那時候你……你不是也簽了器官捐獻同意書?”“我昏迷著——你們拿我手指摁的!
”我吼出來,手指顫抖著指向那張紙。“你是我丈夫!你早就知道了,對嗎?”他站起身,
眼神冷了幾分。“你說夠了嗎?這件事你要追責,去找你們沈家——別拿出來逼我認錯。
”“逼你?”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霍景澈,我以為你最多是冷血,
沒想到你連良心都沒有。”他不說話,只是捏緊拳頭,仿佛在忍耐。良久,
他淡淡開口:“婉婉才是那場事故里真正的受害者,你要記住——她救了我命。”我看著他,
一步步后退。“所以你娶我,是因為虧欠她?”他不置可否。我盯著他看,
仿佛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動搖。可沒有。他眼神平靜,仿佛我只是個喋喋不休的陌生人。
我點點頭:“好。那你也記住——你欠我的,也該還。”我轉身,推門而出。那一刻,
我徹底明白:在他們眼里,我是工具,是替身,是理所當然的付出者。可從現在開始,
我要讓他們,一個個,都付出代價。我回到房間,撥通一個電話。“喂,林律師,
我想查沈家十年前到現在所有的資產異動,包括與霍氏的關聯轉賬。
”對方一驚:“沈小姐……這份資料涉及幾個高層關聯企業,您真的……”“開始吧。
”我掛斷電話,心臟跳得飛快。 但我知道,我不能再做沈清語那個“好人”。第二天,
陸婉婉假裝關心地端來湯,說是“補身體”。我接過湯,笑著看她:“婉婉,
你還記得三年前的事嗎?”她怔了怔:“什么……事?”我盯著她的眼:“那場事故,
我昏迷了七天。”“你也昏迷了七天,對嗎?”她臉色僵住。我繼續笑:“奇怪呢,
醫生說我腎是那七天摘除的,你怎么剛好醒來就康復了?”她勉強一笑:“清語,
你在懷疑我?”我把湯碗放下,輕聲說:“沒有懷疑,只是提醒。”“提醒你,我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