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并未理會莫虎一眾錦衣衛,眸光流轉間定在陳然的面上,“你認識我?”
冷汗早已浸濕后背,但陳然依舊保持著一派從容模樣,“天下誰人不知移花宮兩位宮主的風華絕代?”
憐星眉眼彎彎,笑意如春水漾開,“既然知道我們的風華絕代,那么自然也該知道我們的心狠手辣。”
說罷,憐星就準備使出全力將陳然擊殺!
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位一直默然不語的移花宮宮主忽啟朱唇:
“憐星,退下。”
憐星微微一頓,就依言收回了掌力,退至了邀月的身后。
邀月面若冰霜的看著陳然,“你叫什么名字?”
語氣是那么的靈動縹緲但又充滿了冷漠和無情。
陳然收刀,并讓一眾手下也將繡春刀收回刀鞘后才抱拳答道:“北鎮撫司百戶陳然,見過移花宮宮主。”
邀月頷首,聲線冷冽如舊:“你與那武當山的張道長可是認識?”
“有幸得到過張三豐道長的一些指點。”
邀月唇角微勾,眼底卻無半分笑意:“你卻是謙虛了。”
這天下中,敢直視她邀月的男人寥寥無幾,江楓算一個,這錦衣衛百戶算一個。
所以邀月可不認為這樣膽大的男人會是這種謙虛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陳然就咧嘴笑道:“我也不想謙虛,但誰叫我打不過你。”
說到這兒,陳然忽然話鋒一轉,“不過我在來時路上,就已讓手下回京報信。若是我和我這幫弟兄回不去了,宮主你認為朝廷該如何做?陛下又該如何做?”
陳然笑得燦爛,這就是他選擇錦衣衛這股勢力加入的原因。
比起其他江湖門派,成為天子耳目,天子親軍,不比任何勢力都要強?
雖然他現在還只是個小小百戶,還沒有資格面見那位女帝就是了。
邀月笑了,這一笑,令滿山繁花都黯然失色,“你很聰明,聰明人自然能活得長久些。”說罷,邀月就對憐星使了個眼色,憐星會意,就上前去了那馬車車廂中,抱走了那剛出生的“花無缺”。
嬰兒的啼哭聲頓時響動,就像是在向陳然求救。
憐星懷中抱著嬰兒,就要和邀月離去時,陳然卻凌空踏風,繡春刀的寒芒橫截二人去路。
繡春刀出鞘,陳然手中刀尖直對邀月。
莫虎等錦衣衛見自己老大如此,也再次拔刀,上前將邀月憐星團團圍住。
面對這兩位面板全是問號的BOSS級“怪物”,陳然卻還敢半開玩笑般的說道:“兩位宮主這般好心?帶走一個,還特地給我留了一個?”
邀月那張原本就冰冷的臉更加的冷了,眼中殺意翻涌,“剛說你是聰明人,你就犯了蠢。”
陳然從不認為自己是聰明人,但也從沒認為自己是蠢人。
他明知不敵卻還要攔下邀月憐星,自然是因為他知道,燕南天就要來了!
只要拖住邀月憐星,救下江楓夫婦的一對遺孤,這還不得怒刷一波燕南天的好感度?
陳然對那天下第一神劍的《嫁衣神功》和《神劍訣》可是眼饞得很。
況且,陳然也不認為邀月真的就會這樣離開,就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他們,畢竟她想要江楓二子互相殘殺一事,是不能有外人知曉的。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江湖事,朝廷管得。”
“莫要以為你有皇帝護著,我就不敢殺你!”邀月怒極反笑,周身威壓如山傾覆。
只是當提起皇帝時,邀月的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之色,就好似她怕的不是皇權,而是皇帝這個人。
可還不等邀月出手,憐星就出手了,她一手抱著嬰孩一手就朝陳然打去。
陳然見狀,連忙以刀御敵,可只交手一招,陳然就發現憐星并未出全力,甚至手上力道還不如之前。
陳然上一輩子看過許多書,所以《絕代雙驕》中有很多劇情也是記得不大清,直到此時他才想起來,這個口中說著“心狠手辣”的女人,內心卻是再溫和良善不過。
記得莫不是憐星,邀月早就在此殺害了江小魚和花無缺這倆嬰孩。也記得憐星最后的結局,卻是為了告知江小魚和花無缺真相,而死在了她的姐姐邀月的手中。
想到此處,陳然望向憐星的目光中就不自覺的多出了一份憐惜。
憐星見此卻是大為惱怒,她的掌風也不由凌厲了幾分,“就算我身有殘疾,要殺你也易如反掌!”
聽到憐星此言,陳然就知道憐星誤會了,以為他是在可憐她左手左足的畸形。但陳然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總不能說我能看見你的悲慘未來吧?
憐星見陳然不語,于是更為氣惱,她將明玉功運到極致,使出移花接玉,就全力一掌朝陳然打去。
掌風呼嘯,其中又夾雜萬般變化,但在旁人眼中卻是簡單的一牽一引下,陳然手中的繡春刀就斷為了兩截。
陳然后退數步,接著一口鮮血噴出。
“大人!”
莫虎等人見此心驚不已,要知陳然在他們心中就是絕頂的高手,每次陳然帶隊外出,就沒有不成功的任務,沒有辦不成的事。無論面對什么樣的江湖高手,陳然總能將其擊殺。
這也是他們一直沒有插手的原因。
就在莫虎一眾錦衣衛要上前幫忙時,陳然抬手阻止,“都退下,你們不是她的對手。”
莫虎等錦衣衛卻沒有依令退下,而是全部毅然決然的擋在了陳然的身前。
“大人先走,這里且讓我等殿后。”
只要親眼見過憐星的實力,就知所謂的殿后,不過就是以死相拼,為陳然爭取逃命的時間。
憐星指尖微顫,這般甘愿赴死的忠義,倒襯得移花宮更無情冷酷。
陳然推開擋在他面前的莫虎等人,他吐了口血痰,將半截繡春刀丟在地上后,就拔出了腰間那柄銹劍。
劍身上點點銹斑,在火光的照耀下,倒顯幾分嗜血氣。
“我好像還沒敗吧?你們來湊什么熱鬧?”
“可是大人……”
“莫要再言,剛才不過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