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先處理的目標,自然落在了那天怒心法之上,此乃他當前戰力體系中舉足輕重的一環。
伴隨著心念的決然一動,整整五萬點熠熠生輝的武學潛能點剎那間便如決堤的洪流般消耗殆盡,悉數灌注于天怒心法的功法面板之中。
下一瞬,天怒心法的奧義仿佛化作無數玄奧符文,在他識海深處炸開,隨后又重組成更為精深繁復的篇章,其功法境界亦是水到渠成般,直接飆升至令人矚目的第四重境界。
系統界面上,天怒心法的標識清晰浮現:第四重玄境(零/十萬潛能點)。
而這第四重玄境若想再度精進,攀升至更高的第五重天,則赫然需要積累高達十萬點的巨額潛能,其修煉難度與資源消耗,較之先前,無疑是驟然激增了數個級數,令人望而生畏。
緊隨其后,蘇宇的注意力如同精準的探照燈,鎖定了另一門護體神功——那威名赫赫的金佛不壞身。
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滯,又是五萬點珍貴的武學潛能被他毫不吝惜地悉數傾瀉而出,如同百川匯海一般,盡數涌向金佛不壞身的功法條目。
霎時間,功法面板光華流轉,金佛不壞身亦是不負所望,在磅礴潛能的推動下,穩穩當當地晉入了與之匹配的第四重神異之境。
系統面板隨之刷新,顯示出金佛不壞身當前的嶄新狀態:第四重寶體(零/十萬潛能點)。
至于那門以速度見長的絕學“電光神行步”,在蘇宇投入相應的潛能點,進行最后一次的強化升級之后,便直接臻至了功法所能達到的最頂峰——圓滿無缺之境。
當其達至圓滿的剎那,一個奇妙的現象發生了:這門身法絕學的圖標,竟是從蘇宇意識中的系統面板之上悄然斂去光華,繼而徹底消失,仿佛功成身退,再無痕跡可尋。
這三門核心武學幾乎在同一時刻獲得了驚人的品質飛躍,蘇宇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火山噴發般的恐怖力量,自四肢百骸深處猛然蘇醒并瘋狂暴漲,其增幅之巨,遠超數倍之限,讓他有種脫胎換骨之感!
一股難以用言語精確描摹的極致舒暢與圓融之感,如同溫暖的春潮,溫柔地浸潤過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經絡,那種通透與強大,簡直妙不可言。
他胸腔之內,那股因為實力激增而澎湃激蕩的豪情壯志,濃烈到了極致,仿佛積蓄了億萬年的巖漿,幾欲要沖破他身軀的束縛,向著九天云霄盡情噴薄宣泄而出。
他能夠清晰無誤地感知到,此時此刻,盤踞于他丹田氣海之內的內氣修為,其精純度與雄渾度,已然穩穩當當地抵達了第五品武者境界的極致巔峰,距離那傳說中的六品宗師之境,亦不過是一線之隔。
天怒心法在晉升至第四重玄境之后,其帶來的恐怖增益效果,也隨之清晰無比地在他心頭顯現,讓他對自身戰力的提升有了更直觀的認知。
如今已然臻至第四重境界的天怒心法,一旦全力催動,便能夠石破天驚般地為他帶來足足高達五倍的恐怖戰力增幅,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將蘊含更強的爆發力。
整整五倍的綜合戰力增益,這等恐怖的飛躍,對于任何武者而言,都堪稱是翻天覆地、改換乾坤般的巨大蛻變,足以讓其實力發生質的飛躍!
而另一邊,那門以防御和力量著稱的金佛不壞身,在順利升級到第四重寶體之后,更是賦予了他高達五萬斤的駭人巨力,這個數值,比起他初學此功法第一層之時,足足憑空暴漲了令人瞠目結舌的整整十倍有余!
再將目光轉向那已然圓滿的電光神行步。
當這門身法被他成功提升至滿級圓滿之后,其所能爆發出的極限速度,相較于此前尚未圓滿的狀態,再次迅猛激增,達到了原先基礎之上的三倍有余,身形閃爍間幾乎能留下道道殘影。
所有這些令人心神激蕩的顯著變化與具體提升,蘇宇皆是通過每一次武學功法成功升級的瞬間,于他腦海深處清晰浮現出的那些玄妙光影畫面之中所得知。
每一次功法的提升與突破,那些神秘畫面之中,便會有一個模糊而又偉岸的虛影,宛若大道化身,親自為他完整無缺地演練并詮釋該層次武技功法的每一處精髓與奧妙。
通過這些栩栩如生、仿佛身臨其境般的玄奧演示,他能夠無比清晰、無比深刻地理解并掌握這些武學功法在晉級之后所帶來的本質性蛻變與威能增長。
繼而,他便能將這些新領悟的玄妙運用于自身,仔細體悟,從而真切地感受到那股由內而外、顯而易見的巨大進步與實力飛升,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這就難怪了,僅僅是金佛不壞身這門功法的第二重寶體境界,便需要耗費那般海量的潛能點數去堆砌,原來其背后竟然隱藏著高達十倍的恐怖力量增幅,這等效果,當真是駭人聽聞,匪夷所思啊!”蘇宇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恍然。
“倘若有朝一日,我能將這金佛不壞身修煉至傳說中的第三重境界,乃至更高,那其所能帶來的增益效果,必定會更加的驚世駭俗,震古爍今吧!”他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細細感知著體內那如同汪洋大海般洶涌澎湃、奔騰不息的磅礴力量,蘇宇唇角微揚,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微而滿足的感嘆,那是對自身強大的最直觀肯定。
如今,即便是在他未曾催動任何秘法的常態之下,他所能爆發出的純粹肉身巨力,也已然穩穩當當地擁有了超過八萬余斤的可怕水準,尋常精鐵在他手中亦如爛泥。
倘若在此基礎之上,再將那能提升五倍戰力的天怒心法,與那能夠化身三米金光巨人、力量暴漲的大威天龍變身秘術,一同疊加催動起來,那么蘇宇單憑肉身所能爆發出的極致力量,便可輕而易舉地達到數十萬斤的恐怖層級,足以開山裂石!
在將幾門核心武學盡數升級完畢,感受過實力飛躍的快感之后,他并未就此滿足,而是再一次沉下心神,開始仔細審視自身當前的綜合狀態與潛在隱患。
他很快便敏銳地發現,盡管那威力絕倫的大威天龍變身秘術,以及天怒心法等諸多增幅手段,能夠為他帶來堪稱翻天覆地的巨大實力提升,但與此同時,這些超越極限的力量對于他現階段身體所造成的沉重負荷,同樣也是不容小覷的。
以他現在經過強化的強橫體魄,在各種增幅手段全開的極限狀態下,他最多也僅僅只能勉強維持短短三秒鐘左右的巔峰戰力輸出,時間再長,身體便會不堪重負。
不過,蘇宇對此卻并不氣餒,因為這看似短暫的三秒鐘,對于真正的強者而言,已然足夠改變很多事情。
在瞬息萬變的生死戰斗之中,莫要說是寶貴至極的三秒鐘了,很多時候,哪怕僅僅只是快過對手一剎那的反應與決斷,便足以徹底扭轉戰局的走向,打敗乾坤。
對于那些屹立于武道頂峰的強者進行殊死交鋒而言,三秒鐘的巔峰對決,已經可以算是一段相對漫長得足以發生無數變故的歲月了,無數精妙招式與生死判斷都將在其間完成。
這看似微不足道的短暫時間,往往便足以決定一場驚世大戰的最終勝負歸屬,以及交戰雙方的生死命運。
在對自己身體的各項變化與極限大致做到心中有數之后,蘇宇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投向了系統面板上那孤零零顯示的、僅剩余的兩萬一千八百點武學潛能。
一想到就在方才片刻之前,自己還坐擁著高達十幾萬點的巨額潛能點數,轉眼間便揮霍大半,他就不禁感到一陣陣發自內心的“肉疼”,那是一種辛勤勞動成果被迅速消耗的復雜感覺。
要知道,這些來之不易的潛能點數,無一不是他此前一次又一次地親身經歷九死一生的血腥搏殺,從那些強大而兇殘的敵人身上硬生生“壓榨”出來的寶貴資源。
雖然其中有些戰斗,從表面上看起來似乎贏得頗為輕松寫意,但實際上,其過程往往是步步驚心,兇險環伺,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復。
武學潛能點這東西,賺取積累起來可謂是千難萬難,艱辛無比,可一旦花費起來,卻又快得如同決堤的江河之水一般,嘩啦啦地便流逝不見了。
在心中略微感受到一絲難以避免的惋惜與不舍之后,他輕輕甩了甩頭,將這些雜念拋開,目光再次掃過那僅剩下不多的潛能點數。
他的視線,最終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一般,精準無比地落在了那部剛剛入手不久、尚處于初始階段的《傲寒六決》武技秘法之上,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先前總計十五萬一千八百點的武學潛能,在經過了天怒心法、金佛不壞身以及電光神行步這三門核心武學大刀闊斧般的升級消耗之后,此刻便只堪堪剩下了兩萬一千八百點。
蘇宇沒有過多的遲疑,念頭一動,便十分果斷地從中劃撥出了一萬點潛能,悉數投入到《傲寒六決》的功法提升之中,欲要將其提升一個等級。
系統面板上,《傲寒六決》的功法信息隨之更新:第二層冰心訣(零/兩萬潛能點)。
就在《傲寒六決》成功升級的剎那之間,那熟悉的、蘊含著無窮武道奧秘的玄奇畫面,再一次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腦海深處,清晰再現。
畫面之中,是無窮無盡的鵝毛大雪自九天之上瘋狂飄落,刺骨的極寒風暴席卷了整個視野,仿佛要將這方天地萬物都徹底凍結成永恒的冰雕,那種深入骨髓、凍徹靈魂的恐怖寒意,即便明知僅僅只是功法傳承的影像,也依舊令人感到一陣陣的心悸與戰栗。
而就在《傲寒六決》這門奇功的品階得到提升的同時,蘇宇敏銳地感覺到,自己體內那原本已經達到五品巔峰、堅若磐石的內氣修為瓶頸,竟是在一股突如其來的沛然之力的沖擊下,轟然破碎!
他的內氣修為,也因此水到渠成般地從原先的五品武者巔峰之境,一舉成功跨越,正式躍升至了更高一層的六品武者之境,周身氣機為之一暢!
不僅如此,他還十分清晰地察覺到,在自己的丹田氣海深處,隨著《傲寒六決》的晉升,竟然憑空多出了一股精純而霸道的、帶著極致寒意的嶄新力量——那正是獨屬于這門功法的凜冽寒冰之力。
心念只是微微一動,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的蘇宇,當即便準備簡單測試一番這新晉升級的《傲寒六決》究竟蘊藏著何等驚人的威能。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然后對著客棧房間內一面普通的磚石墻壁,輕輕地吐出了一口蘊含著些許內氣的氣息。
那一口看似尋常的氣息在接觸到墻體的瞬間,奇跡發生了!
剎那之間,那面原本平平無奇的墻壁表面,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凝結出了一層厚重無比、閃爍著幽幽寒光的慘白色冰霜,散發著森森寒氣。
這層詭異的冰霜一出現,便開始以驚人的速度向著四周瘋狂蔓延擴展開來,眨眼間便覆蓋了小半面墻壁,整個房間內的溫度亦因此驟然下降了好幾度,變得陰冷起來。
就連蘇宇這等修為之人,在如此近距離之下,都感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侵襲肌膚,更遑論那些修為遠遜于他的常人,恐怕早已凍得瑟瑟發抖了。
而最為關鍵的一點在于,蘇宇方才所施展的,僅僅只是他心念一動之下,隨意無比的一次嘗試性攻擊,連萬分之一的實力都未曾動用。
倘若他將這《傲寒六決》的威能毫無保留地全力施展開來,其最終所能造成的破壞與冰封效果,真不知將會恐怖到何等令人難以想象的境地,或許足以冰封江河,凍裂山川!
“此功果然名不虛傳,當真不愧是被系統特別標注為‘冰封版’的《傲寒六決》啊!其威力之霸道,寒意之凜冽,遠超我的預期!”蘇宇感受著指尖縈繞的冰寒之力,由衷地贊嘆道。
經過此次對《傲寒六決》的提升之后,他原本還算“富裕”的武學潛能點,如今便只剩下區區一萬余點了,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這一萬多點潛能,放在以往實力尚弱之時,或許還能算是一筆頗為可觀的“巨款”,可如今隨著他實力的飛速提升,以及功法等級的不斷拔高,動輒便需要數萬乃至十萬點潛能的恐怖升級需求,這點存貨,實在是如同杯水車薪,難以為繼。
他略作思忖之后,便決定將這僅存的一萬多點潛能暫時先保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而不是現在就將其揮霍一空。
倘若他想要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繼續保持這種火箭般躥升的實力提升速度,那么唯一的途徑,便只有去不斷獵殺那些實力更為強大、更為兇悍的敵人,從而獲取更多的潛能點。
那些尋常品階的妖魔鬼怪,如今對于他而言,所能提供的潛能點已經微乎其微,早已不足以滿足他那日益增長的“胃口”了。
唯有像之前遭遇的金甲將軍那般,達到鬼將級別的強大存在,方才是他現階段積累武學潛能點的最佳“捷徑”與高效途徑。
在心中默默感慨了幾句,規劃了一下未來的行動方向之后,蘇宇便不再多想,直接翻身躺倒在那張還算舒適的床鋪之上,很快便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今夜這場與金甲將軍的驚天激戰,雖然最終憑借著強大的實力與底牌,贏得還算相對順利與輕松,但是那“大威天龍”變身秘術對于身體機能所造成的巨大消耗與深層疲憊,卻是不容忽視的。
接連大戰,心神緊繃,他也的確是該趁此機會,好好地放松一下精神,讓疲憊的身體得到充分的恢復與歇息了。
……
翌日,當天邊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欞,斑駁地灑落在房間地面之上時,蘇宇便已然悠悠轉醒。
【叮咚——恭喜宿主今日簽到圓滿成功,系統特此獎勵:大威天龍功法專屬升級卡兩張!】
幾乎在他睜開雙眼的同一時刻,那冰冷而熟悉的系統提示音,便準時在他腦海之中響徹起來。
面對著這兩張散發著玄奧氣息的金色升級卡片,蘇宇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當即便選擇了立刻使用。
【叮咚——恭喜宿主,大威天龍功法已成功提升至第三十一重天境界,宿主基礎力量永久增加一千斤!】
【叮咚——恭喜宿主,大威天龍功法已成功提升至第三十二重天境界,宿主基礎力量再度永久增加一千斤!】
隨著兩張珍貴的升級卡化作流光融入體內,蘇宇只覺得一股股暖流在四肢百骸間涌動,他的基礎力量,又在原有的基礎上,穩穩當當地再次暴增了兩千斤之多。
功法升級完畢之后,他并未在客棧之中過多停留耽擱,而是利落地翻身下床,簡單洗漱一番,隨后便牽來坐騎,直接翻身上馬,辨明方向,朝著那座名為玄淵城的錦衣衛分部所在疾馳而去。
大約半日之后,一路風塵仆仆的蘇宇,便順利抵達了玄淵城的城門之外,在驗明身份之后,他輕車熟路地直奔城內的錦衣衛衙署而去。
他人尚在錦衣衛衙門那威嚴的朱漆大門之外,還未及邁動腳步正式踏入其中,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已然滿臉堆著熱切的笑容,快步從衙門內迎了出來,正是此地錦衣衛千戶秦明。
秦明那雙原本便炯炯有神的眼眸之中,此刻更是閃爍著一種異樣的、仿佛要將人看穿的光芒,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蘇宇,看得他都感覺略微有些不太自在,心中泛起一絲古怪。
“蘇老弟,快快請進,先進來喝杯熱茶,好好歇息片刻再說?!?/p>
秦明此刻的態度,可謂是熱情到了極點,臉上那標志性的爽朗笑容,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顯得更加燦爛與真誠。
蘇宇見狀,也是抱拳回了一禮,口稱不敢,隨后便在秦明的引領下,將自己在涇陽縣遭遇鬼物作祟,以及后續斬殺金甲將軍的整個事件經過,條理清晰地全盤托出,詳盡匯報了一遍。
待到聽完了蘇宇完整的匯報之后,秦明眼眸深處那股掩飾不住的喜悅與欣賞之意變得愈發濃郁,他看向蘇宇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其面龐分毫,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花兒來。
“呵呵,蘇老弟所說的這些情況,昨日周戰那小子回來之后,便已經快馬加鞭地向我詳細稟報過了?!鼻孛鬓哿宿垲M下短須,笑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弟你竟然能夠憑借一己之力,獨戰那兇名赫赫的七品鬼將,并且最終還將之成功斬殺!你這成長的速度與展現出的實力,簡直是駭人聽聞,匪夷所思?。 ?/p>
秦明此刻的語氣之中,再也難以掩飾那股發自內心的震驚與贊嘆,即使他位高權重,見多識廣,也不禁為蘇宇的妖孽表現而動容。
要知道,在此之前,當周戰十萬火急地向他提及蘇宇以百戶之身,單人匹馬便斬殺了那堪比七品武者的恐怖鬼將之時,他的心中其實還是存著幾分半信半疑的。
畢竟,這聽起來實在是太過挑戰常理,太過不可思議了。
可如今,在仔仔細細聽完了蘇宇親自講述的整個事情始末,以及諸多戰斗細節之后,他卻已然是深信不疑——眼前這位新晉不久的年輕百戶,竟然真的憑借一己之力,覆滅了一尊為禍一方的強大鬼將!
面對秦明毫不吝嗇的夸贊與驚嘆,蘇宇只是謙遜地笑了笑,略帶一絲不好意思地回應道。
“秦大人謬贊了,卑職此番能夠僥幸成功,其中也著實是夾雜了不少運氣使然的成分?!?/p>
他似乎并不太愿意在這個話題之上過多地糾纏與炫耀,話鋒微微一轉,便主動提及了另一件事情。
“對了,秦大人,卑職在擊殺那金甲鬼將之后,曾從一名隸屬于‘奴鬼宗’的漏網之魚口中,意外聽到了一些關于他們宗門圖謀的零星消息?!?/p>
隨后,他便將從那黑衣人處逼問出來的,關于奴鬼宗似乎在各地尋找某種特殊之物的言語,一字不差地向秦明復述了一遍。
秦明在聽完蘇宇的這番轉述之后,那張原本還因為蘇宇立下大功而充滿喜悅與欣慰的面容,幾乎是在瞬間便陰沉了下去,一股難以遏制的滔天怒火自他眼底翻涌升騰。
“又是這該死的奴鬼宗!”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低吼道,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此等邪惡宗門,早年間便已在我大明境內潛伏,行蹤詭秘,近些年來,其門下妖人活動的跡象,更是變得愈發猖獗與頻繁了。”
“根據各地匯總的情報來看,不止是我們玄淵城地界,其他州府的錦衣衛分部轄區之內,也已是頻頻出現這奴鬼宗妖人作祟的身影,犯下累累血案?!?/p>
他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聲音低沉地繼續說道。
“這些喪心病狂的奴鬼宗妖人,在各地犯下了諸多罄竹難書的滔天重罪,殘害無辜,荼毒生靈,已然嚴重動搖了我大明王朝的江山社稷之安穩?!?/p>
“我錦衣衛衙門,也曾多次組織精銳力量,試圖對其進行追查與清剿,但奈何此宗門行事風格向來詭秘狡詐至極,其門人據點更是飄忽不定,導致我們數次聲勢浩大的圍捕行動,最終都無功而返,未能傷及其根本?!?/p>
“如今聽蘇老弟你所言,他們這般處心積慮地在各地搜尋某種特定之物,恐怕其背后所隱藏的真正陰謀,以及那不可告人的狼子野心,很快便要徹底浮出水面,昭然若揭了?!鼻孛鞯恼Z氣中充滿了凝重與憂慮。
蘇宇聞言,眉頭也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
他本來對于這些江湖宗門之間的恩怨紛爭,以及所謂的正邪大戰,并沒有太大的興趣去關心與介入。
但是,這個行事作風狠辣無比、毫無人性的“奴鬼宗”,卻讓他感到有些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深惡痛絕。
其門下弟子動輒便屠戮村莊,血祭無辜,視人命如草芥的行徑,簡直堪比他前世記憶中那些臭名昭著的恐怖組織,令人發指。
眼下這些禍事,暫時還未曾直接波及到他自身以及身邊之人的安危,尚可忍耐。
可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這奴鬼宗的魔爪不幸伸到了他的頭上,甚至膽敢試圖傷害到他視若親人的紅袖姐,那他蘇宇是絕對、絕對無法容忍的,屆時必將不死不休!
況且,退一萬步講,他如今也已經與這奴鬼宗結下了不小的梁子,先后斬殺了其門下數名修士,包括一名實力不俗的六品執事。
萬一有朝一日,這奴鬼宗通過某些特殊渠道查到了他的頭上,前來尋仇報復,他蘇宇自身憑借諸多底牌倒也無所畏懼,可手無縛雞之力的紅袖姐的安全,卻著實是令人放心不下,不容有失。
這個陰魂不散、行事歹毒的奴鬼宗,在他心中,已然被默默打上了“必除之而后快”的標簽,留不得!
只是,眼下就連實力雄厚、遍布天下的錦衣衛衙門,都對這神秘的奴鬼宗感到束手無策,難以根除,以自己目前這點微末的實力,想要撼動這等龐然大物,顯然也是癡人說夢,力有不逮。
看來,目前也只能暫時選擇低調行事,隱忍蟄伏,待到日后自身實力更為強大,擁有足夠自保與反擊之力時,再來圖謀后續的清算之計了。
在心中將這些利害關系與應對之策反復思量了一番之后,蘇宇又與秦明隨意閑聊了幾句,主要是一些關于近期玄淵城地界治安狀況的瑣事。
隨后,他便從秦明手中領取了一套嶄新合身的特制飛魚服,用以替換身上那件在激戰中破損不堪的舊衣,之后便告辭離開,踏上了返回自己府邸的歸家之路。
“大人他平安回來了!”
蘇宇這邊方才剛剛邁過自家府邸那熟悉的高大門檻,一道帶著濃濃驚喜與興奮的清脆丫鬟喊聲,便如同歡快的小鳥般從庭院深處傳了過來。
話音未落,緊接著,一道倩影便帶著溫婉動人的淺笑,如同穿花蝴蝶般,輕盈地從內院快步迎了出來,正是蘇紅袖。
如今的她,在蘇宇無微不至的照料與優渥生活的滋潤下,早已漸漸適應了這種嶄新的、無憂無慮的貴族生活,身上也不再穿著那些略顯寒酸的粗布舊衣了。
今日她身著一襲雅致的淡紫色錦緞長裙,那合體的剪裁,更是將她本就玲瓏有致、婀娜曼妙的動人身姿,完美地勾勒展現了出來,顯得亭亭玉立。
蘇紅袖本就生得容貌絕倫,清麗出眾,此刻換上這般華貴的新裝之后,更是如同蒙塵的明珠被拭去了塵埃,煥發出令人不敢逼視的光彩,整個人更顯得明艷動人,氣質端莊之中又透著一絲渾然天成的高雅與嫵媚。
見到蘇宇風塵仆仆地從外面歸來,她那雙美麗的鳳眸之中瞬間便盈滿了喜悅與安心的笑意,蓮步輕移,娉娉婷婷地走了過去。
“此番外出執行任務,一切可還順利?你……你身上沒有受傷吧?”
她伸出白皙柔嫩的玉手,下意識地便想替蘇宇整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襟,語氣之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關切與擔憂,眼神在他身上細細打量。
蘇宇見狀,心中一暖,臉上也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輕輕握住她微涼的小手,然后便將此次任務的經歷,包括遭遇金甲鬼將的兇險,以及那個名為何沖的敗類縣令的惡行等諸多細節,都巨細無遺地向她娓娓道來,語氣輕松。
聽著蘇宇不疾不徐地講述著那些驚心動魄的遭遇,蘇紅袖整個人都全神貫注地投入了進去,一雙美眸瞪得溜圓,甚至還不時地會根據蘇宇的講述內容,適時地插上幾句話,或是發出幾聲小小的驚呼,表達著自己的情緒與回應。
“這個叫何沖的狗官,真是可惡到了極點!身為一縣父母,食君之祿,竟然膽敢做出這等草菅人命、傷天害理的齷齪勾當,簡直死有余辜!”她義憤填膺地說道。
“還有那個什么金甲大將軍,明明都已經死了那么多年了,化作了鬼物,竟然還要出來害人,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就該讓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她小嘴微撅,語氣中帶著對惡行的不忿。
看著她那一臉認真投入、義憤填膺的可愛嬌俏模樣,蘇宇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憐愛之情,忍不住伸出手,在她那光滑細膩、吹彈可破的臉蛋上,寵溺地輕輕捏了捏。
蘇紅袖口中正義正言辭地說著什么,冷不防被蘇宇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給弄得微微一愣,緊接著,一張俏麗無瑕的臉蛋兒,便如同熟透了的紅蘋果一般,瞬間便飛上了兩抹醉人的嫣紅。
她那雙水汪汪的美眸猛地瞪大了幾分,其中閃爍著羞澀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旋即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帶著一抹嬌嗔,轉身便輕盈地跑開了,留下一個令人遐想的背影。
凝望著她那略顯慌亂逃離的婀娜背影,蘇宇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會心的溫柔笑意,心中充滿了暖意。
不過,就在此時,一個令他感到頗為意外的發現,卻讓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凝。
他竟然從蘇紅袖方才轉身離去時,身上不經意間逸散出的一縷微弱氣息波動之中,敏銳地察覺到了屬于三品武者特有的渾厚氣機!
“紅袖姐這修煉天賦與進境速度,簡直就是妥妥的天命大女主模板啊,也太逆天了吧!”
在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精純而凝練的三品武者氣息之后,蘇宇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感慨出聲,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嘆。
在他看來,倘若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當真是一本精彩紛呈的話本小說,那么他這位看似柔弱的紅袖姐,絕對是當仁不讓、氣運加身的唯一女主角,沒有之一。
每天只是像尋常人一般吃飯睡覺,打理家務,竟然就能夠讓自身實力如同坐火箭一般蹭蹭地往上漲,而且這提升的速度還如此的驚世駭俗,簡直是駭人聽聞,不講道理。
倘若這個匪夷所思的消息流傳到江湖之上,恐怕會立刻引來無數苦修一生的武者們羨慕嫉妒恨到發狂,甚至可能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覬覦與麻煩。
要知道,多少天資不凡的武者,窮盡大半生的心血與努力,都未必能夠有機會成功觸摸到三品武者境界的門檻,而她蘇紅袖,卻僅僅只是依靠著每天正常的作息與睡眠,便能如此輕輕松松地達成這般成就,這找誰說理去?
可是,紅袖姐的身體之內,究竟隱藏著何等不為人知的特殊之處與驚天隱秘,才會導致這般不可思議的現象發生呢?
蘇宇蹙眉凝神思索了片刻,卻依舊是毫無任何頭緒,理不出半點有用的線索,最終只能無奈放棄。
他將目光轉向正亦步亦趨地站在蘇紅袖肩頭,探頭探腦地打量著自己的那只通體雪白的小狐貍——小白,然后不著痕跡地對著它招了招手,示意它過來。
小白面對著蘇宇那看似隨意的召喚,哪里敢有絲毫的怠慢與不從。
尤其是當它敏銳地感受到,從蘇宇身上那看似平靜的氣息之下,所隱隱散發出的那股愈發深不可測、令人心驚膽戰的恐怖威壓之時,它更是嚇得一個激靈,連忙乖乖巧巧地從蘇紅袖的香肩之上跳了下來,小碎步跑到蘇宇跟前。
待到小白邁著優雅的貓步走到近前,蘇宇也沒有跟它拐彎抹角,直接便開門見山地沉聲開口詢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本座不在府中的這段時日,你這小東西,可有盡心盡力地好好保護紅袖姐的周全?沒有偷懶耍滑吧?”
“倘若要是讓本座知曉你有所失職,未能護得紅袖姐萬無一失,哼哼,那么今天晚上,本座便將你這身狐貍皮剝了,直接下鍋燉成一鍋滋補的狐貍湯,好好嘗嘗鮮!”他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寒光。
這話一出口,小白那毛茸茸的小身子頓時嚇得渾身一顫,兩只圓溜溜的狐貍眼中充滿了驚恐,連忙如同搗蒜一般瘋狂地連連點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惹怒了眼前這位煞星。
它可是不止一次親眼見識過蘇宇那雷霆萬鈞般的恐怖手段與說一不二的行事風格,哪里還敢有半分的不敬與忤逆之心。
見到小白這般識趣聽話的模樣,蘇宇這才滿意地輕輕頷首,收斂了身上的威壓。
有小白這只實力深不可測的異獸時刻守護在側,尋常的宵小之輩,乃至一些不入流的武者,想要傷害到紅袖姐,也確實是難如登天。
隨后,蘇宇又負手在自家這座占地頗廣的蘇府之內,悠閑地閑逛了一圈,熟悉著府內的每一處景致,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
沒過多久,一陣陣令人食指大動的濃郁飯菜香氣,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從廚房的方向悠悠地飄了過來,勾起了他腹中的饞蟲。
“小弟,忙活了一天,肯定餓壞了吧,快過來準備吃飯啦!”
蘇紅袖那如同黃鶯出谷般清脆悅耳的呼喚聲,適時地從膳廳的方向傳了過來,蘇宇聞聲,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隨即邁步走進了飄香四溢的廚房兼膳廳。
只見寬敞的紅木八仙桌之上,此刻已經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四菜一湯,分別是色澤誘人的紅燒獅子頭、清淡爽口的碧玉小青菜、香氣撲鼻的蔥爆羊肉、以及一盤金黃酥脆的炸小黃魚,外加一碗熱氣騰騰、奶白鮮美的鯽魚豆腐湯,每一道菜肴都色香味俱全,僅僅是看上一眼,便讓人垂涎三尺,胃口大開。
不得不說,紅袖姐的廚藝當真是日漸精進,已臻化境,哪怕只是這般隨意地看上一眼,也足以輕易勾起人心底深處那最為原始的滿腔食欲。
“小弟此番外出公干,奔波勞碌,想來定然是沒能好好吃上一頓安穩飯吧?!?/p>
蘇紅袖一邊說著,一邊體貼地替蘇宇盛好了一碗冒著尖的香噴噴白米飯,動作輕柔地放在了他的面前。
“這些菜肴,可都是按照你平日里最喜歡的口味精心烹制的,快趁熱多吃一些,好好補補身子?!彼崧曊f道,眼中滿是溫柔。
蘇宇也不跟她客氣,道了聲謝后,便拿起筷子,如同風卷殘云一般,大口大口地享用起這頓美味佳肴來,吃得不亦樂乎。
他有些驚奇地發現,隨著自身實力的不斷飛速提升,似乎連帶著他的飯量,也跟著水漲船高,變得越來越驚人了。
“姐姐,勞煩再給添一碗飯!”
幾乎只是眨眼之間的工夫,滿滿一大碗白米飯便被他吃了個底朝天,可他卻依舊感到腹中空空如也,絲毫沒有半分飽脹之意。
“哎呀,你這孩子,慢點吃,仔細噎著,鍋里還有好多呢,管夠!”
看著蘇宇這般狼吞虎咽、如同餓死鬼投胎般的吃相,蘇紅袖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地嗔怪了一句,隨即又轉身去廚房為他添飯。
待到又一碗堆得冒尖的米飯端上來,蘇宇依舊是毫不客氣,繼續甩開腮幫子,大快朵頤起來,吃得滿嘴流油,不亦樂乎。
蘇紅袖則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吃飯,時不時地為他夾上一筷子菜,臉上始終帶著一抹溫馨而滿足的淺淺笑意,那雙美麗的鳳眸之中,滿滿的都是化不開的幸福與安寧之色。
她心中是多么地希望,這般平靜而溫馨的幸福日子,能夠一直這樣長長久久地延續下去,永無盡頭。
很快,蘇宇便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接連干掉了足足四大碗米飯,外加桌上大半的菜肴,其驚人的飯量,看得一旁的蘇紅袖都有些瞠目結舌,暗自驚訝不已。
酒足飯飽之后,蘇宇用餐巾擦了擦嘴,看向對面正含笑望著自己的蘇紅袖,忽然心念一動,笑著提議道。
“紅袖姐,說起來你來到這玄淵城也已經有段時日了,咱們倆還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一起出去好好逛過一次街呢,不如等會兒收拾一下,我陪你出去四處走走,散散心如何?”
“???逛……逛街?那是什么呀?”
蘇紅袖聽到這個略顯新潮的詞匯,美眸之中不由得閃過一絲茫然與不解,顯然對于“逛街”這個概念感到頗為陌生。
蘇宇見狀,不由得啞然失笑,耐心地向她解釋道。
“嗯,對,其實也跟你以前在鎮上趕集上街采買東西差不多意思?!?/p>
“所謂的逛街嘛,主要就是到處看看新奇的玩意兒,買一些自己喜歡的小東西,再品嘗一些街頭巷尾的特色美食,然后呢,最重要的就是圖個開開心心,放松一下心情就行了?!?/p>
聽他這么一番通俗易懂的解釋之后,蘇紅袖那雙明亮的眼眸之中頓時閃過一絲恍然與期待之色,隨即欣然點頭應允了下來。
說起來,自從來到這繁華的玄淵城之后,她還真的從來沒有機會和蘇宇一起,這般悠閑自在地好好逛過一次街呢。
以往在那個偏遠的靈溪城之時,她每日里不是忙著操持家務,便是要為生計奔波,幾乎沒有片刻的清閑。
如今好不容易跟著蘇宇來到了這富庶的玄淵城,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好日子,卻又輪到蘇宇整日里為了錦衣衛的公務而忙碌奔波,兩人竟是難得有這般可以一同放松閑逛的機會。
見她欣然同意,蘇宇便笑著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隨后便帶著蘇紅袖一同出門,向著城中最為熱鬧繁華的幾條主街行去。
在此之前,蘇紅袖雖然也曾獨自上過幾次街,但那幾次大都懷揣著明確的目的,主要是為了采買一些府內所需的衣物布料以及日常用度,行色匆匆。
而這一次,卻是真真正正的,沒有任何特定目的的純粹閑逛與游玩,心境自然也大不相同。
“紅袖姐,那邊有賣糖畫的,你要不要嘗嘗看?做得還挺精致的?!?/p>
路過一個生意興隆的糖人攤位之時,蘇宇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那些栩栩如生的各色糖畫,目光便又柔和地轉向了身旁的蘇紅袖,柔聲詢問道。
見到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之中,果然閃過了一絲小女兒家的好奇與期待之色,蘇宇不等她開口回答,便已經笑著掏出銅板,直接買下了兩個不同造型的漂亮糖人,一個遞給了她。
兩人就這樣一人舉著一個甜滋滋的糖人,一邊小口品嘗著,一邊肩并著肩,悠然自得地漫步在青石板鋪就的熱鬧街頭,欣賞著沿途的各色風景。
他們駐足觀看了一場引人入勝、喝彩連連的街頭雜耍表演,又在路邊的小吃攤上品嘗了好幾種風味獨特、令人回味無窮的地方特色小吃,最后,在蘇紅袖的提議下,兩人來到了一間裝潢古雅、賓客盈門的戲院門前。
“小弟,你看這家戲院好生熱鬧,咱們進去聽會兒戲曲解解悶兒吧,可好?”蘇紅袖指著戲院門口懸掛的今日劇目牌子,興致勃勃地說道。
“好啊!只要紅袖姐喜歡,小弟自當奉陪到底?!?/p>
蘇宇雖然對于這種咿咿呀呀、拖腔拉調的傳統戲曲表演,并沒有太大的欣賞興趣,但只要是紅袖姐真心喜歡的事情,他都樂意無條件地陪伴與滿足。
戲臺上,一出經典纏綿的《梁山伯與祝英臺》愛情悲劇,正演到生死相隔、化蝶雙飛的催淚高潮之處,聽得臺下多愁善感的蘇紅袖早已是淚水漣漣,眼圈泛紅,不住地用手帕擦拭著眼角。
蘇宇則在一旁體貼入微地陪伴著,時不時地伸出手,用自己干凈的衣袖,輕柔地為她拭去那不時滾落臉頰的晶瑩淚珠,動作溫柔。
好在,待到一曲終了,戲院散場之后,蘇紅袖那略顯低落的情緒,也很快便在蘇宇的刻意逗笑與街市熱鬧氛圍的感染下,漸漸恢復了如常,臉上重又綻放出美麗的笑容。
“唉,那梁山伯與祝英臺,他們倆的遭遇也實在是太可憐了?!碧K紅袖挽著蘇宇的胳膊,輕輕嘆息道。
“明明是那般深愛著對方,卻偏偏因為世俗的偏見與禮教的束縛,最終無法相守一生,這個無情的世道,有時候也未免太過殘忍無情了一些。”
走出戲院之后,蘇紅袖依舊沉浸在方才那段凄美的愛情故事之中,忍不住輕聲感嘆了幾句,語氣中充滿了對有情人的同情。
蘇宇則在一旁默默地聽著,時不時地點頭附和幾句,并未發表過多自己的看法,只是用溫暖的陪伴來撫慰她略顯感傷的心緒。
兩人就這樣一邊談笑著,一邊繼續漫無目的地在繁華的街道上信步閑逛,享受著這難得的二人世界。
忽然,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路邊一家首飾鋪的蘇紅袖,腳下的步伐卻是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目光望向了不遠處街角的一個方向。
蘇宇察覺到她的異樣,也順著她那略帶一絲不忍與同情的目光望了過去,只見在街市喧囂之外的一個僻靜角落里,正孤零零地蹲著一個約莫十三四歲、衣衫破舊襤褸的小姑娘。
那少女的身形瘦弱不堪,面黃肌瘦,一看便知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致,她面前的地上,還擺著一塊歪歪扭扭、用木炭寫著幾行字的破舊木牌。
木牌之上,用稚嫩而又帶著一絲絕望的筆跡,清晰地寫著:“家父因突染惡疾不幸病逝,家中貧寒,無力殮葬,急需紋銀百兩為父入土為安,小女愿賣身為奴為婢,但求有哪位好心人能夠出手相助,感激不盡?!?/p>
看那少女雙眼紅腫、神情憔悴的模樣,顯然已經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地蹲守了許久,卻依舊無人問津。
她的周圍,雖然也零星有幾個路過的行人駐足圍觀,指指點點,但大多只是帶著一絲好奇或同情地看上幾眼,便又匆匆離去,真正愿意伸出援手之人,卻是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