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序章 純良大夫誤入魔窟林疏蹲在溪邊,銀針精準刺入黑衣女子左臂的幾處大穴,
鮮血漸漸止住。正當他準備包扎時,一塊玄鐵令牌從女子腰間滑落。
魔教的云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眉頭微皺,卻仍取出金瘡藥,細細敷在傷口上。
“醫者當以救人為先,不分正邪。”林疏低聲自語,正要起身離去,林中突然傳來破空之聲。
數名天師道教徒持劍殺到,厲喝道:“誅殺魔教妖人!”林疏醫武雙修,銀針如雨,
卻難敵眾人圍攻。就在危急時刻,那本該昏迷的女子驟然睜眼,袖中寒光一閃,
三名敵手應聲倒地。兩人背靠背迎戰,卻仍險象環生。忽然,遠處傳來刺耳的骨笛聲,
十余名魔教教徒飛掠而至,將太平道眾人逼退。不待林疏反應,幾名玄鐵衛已架起他的雙臂,
與那魔女一同帶往總壇。2 第一章 被逼和魔女磕頭成親“江湖規矩,救命之恩,
當以身相許。”魔教教主葉無痕慵懶地靠在玄鐵寶座上。
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扶手上鑲嵌的血玉,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聲音低沉,
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林疏雙手抱拳,青衫袖口隨著動作微微晃動,
露出腕間一枚古樸的銀針匣。他聲音清朗,卻帶著幾分疏離:“教主明鑒,
救死扶傷乃是我藥王谷立世之本。”“哈哈哈!”葉無痕突然大笑,笑聲震得殿內燭火搖曳。
“但不是我圣教的本分。若不是本座及時趕到,
你這會兒怕是已經成了天師道煉丹爐里的一味藥材了。”林疏眉頭微蹙,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教主這是何意?”“所以,”葉無痕慢條斯理地直起身子,
指尖輕輕敲擊扶手,“你當加入我圣教。連著兒女子孫,世世代代服侍我圣教!
”“這……”林疏喉結微動,聲音略顯干澀。葉無痕突然拍案而起,
玄鐵寶座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念在你與我女兒葉璃年紀相仿,”他踱步走下臺階,
靴底踏在青石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不如今日就拜堂成親!”“萬萬不可!
”林疏后退半步,袖中手指不自覺地攥緊,“在下與令愛相識不過半日,豈能娶她?
”“誰說讓你娶她了?”葉無痕突然轉身,他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我圣教行事,
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揣度的?”他湊近林疏,壓低聲音道:“本座是要招你做婿,
而且……”突然提高音量:“你要蓋上紅蓋頭,讓我女兒娶你!”林疏臉色驟變,
聲音都提高了幾分:“荒唐!我乃藥王谷第三代真傳弟子,豈能委身魔教!”他話未說完,
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兩道身影攔住去路。左使身材魁梧,腰間纏繞的玄鐵鎖鏈嘩啦作響。
右使身形瘦削,手中把玩著一枚泛著幽藍寒光的蛇形鏢。兩人一左一右,
將林疏的去路完全封死。“教主已經下令,不得違抗。”左使粗聲粗氣地開口,
聲音像是砂紙摩擦般沙啞。右使陰惻惻地補充:“藥王谷的小郎君,莫要自不量力。
”一直靜立一旁的葉璃突然上前,纖細的手指如鐵鉗般扣住林疏的雙臂。
她的指甲刺破了衣料,在林疏手臂上留下幾道血痕。“嘶——”林疏倒吸一口冷氣,
這才真正看清眼前的魔教圣女。她眼尾微微上挑,琥珀色的瞳孔在燭光下流轉著奇異的光彩,
右眼角一顆朱砂痣鮮艷欲滴。“我就這么讓你嫌棄?”葉璃帶著刺骨的寒意,目光如刀,
穿過黑色面紗擊中林疏,“你們這些世俗大家之間的聯姻,十有八九都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她突然加重手上的力道:“怎么到了我圣教,反倒開始講起原則來了?
”林疏知道今日難以脫身,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右手迅速摸向腰間,寒光一閃,
一根三寸銀針已經抵在了自己的頸側動脈上。“想死?”右使冷笑一聲,手中蛇鏢已然出手。
“住手!”葉璃厲喝一聲,同時左使的鐵鏈已經纏上了林疏的手腕。“錚”的一聲,
銀針落地。林疏被左右使兩人合力按著跪在了教主葉無痕面前。“好!
好一個鐵骨錚錚的藥王谷傳人!”葉無痕撫掌大笑,笑聲中卻帶著幾分贊賞,“既然如此,
本座也不強人所難。”他踱步到林疏面前,居高臨下地說道:“那,本座免去你的跪拜之禮,
只需行個拱手禮”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一年之后,由葉璃決定這樁婚事是否繼續。
”林疏低垂著頭,眼中神色變幻不定。他暗自思忖:不如暫且應下,日后再尋機會脫身。
左右使站在林疏身后,左使拿著紅蓋頭,右使拿著金紅相間的嫁衣。“小郎君,請吧。
”右使笑臉盈盈。“哼。”林疏只接過左使手上的紅蓋頭,像戴斗笠一樣蓋到了自己頭上。
3 第二章 洞房花燭夜紅燭搖曳,燭淚在鎏金燭臺上凝成暗紅色的血珠。林疏端坐在床尾,
紅蓋頭下的視線被局限在方寸之間,只能看見自己交疊的雙手。床榻另一側,
葉璃半倚在床頭,指尖百無聊賴地繞著垂落的紅紗帳。她赤足踩在繡著交頸蛇紋的錦被上。
門外,婢女的腳步聲時遠時近。林疏聽見動靜,手指微微收緊,隨即不動聲色地搖晃床榻。
老舊的木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葉璃挑眉,忽然起身。
她赤足踩過冰涼的地磚,在林疏面前站定。染著蔻丹的指尖捏住紅蓋頭的一角,輕輕一挑。
“不必!”林疏猛地抬手,自己扯下了蓋頭。四目相對。燭光下,
葉璃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她眼尾的朱砂痣在紅燭映照下艷得刺目,
右頰的金色咒印卻泛著冷光。兩人背對背坐在床尾,中間隔著一臂的距離。
“我實話告訴你吧。”葉璃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一縷煙,
“我父親要采你這種童子的精血煉藥。”她側過頭,余光瞥見林疏繃緊的下頜線。
“他說藥王谷的弟子從小受天地靈氣滋養,精血最佳。
”林疏冷笑:“那他今夜就可以殺了我采血,何必搞這一出?”“因為,”葉璃突然轉身,
冰涼的手指握住林疏的手腕,“倘若就這么殺了你,你會恨他入骨。”她指甲陷入他的皮肉。
“這血,就用不得了。”林疏猛地抽回手,只見腕間細密的黑紋如毒蛇般游走。“情蠱。
”葉璃歪著頭欣賞他的表情,“會讓你心甘情愿死在我手上。”林疏突然出手,
五指如鐵鉗般扣住葉璃纖細的臂膀。她吃痛皺眉,卻見肩上多了一個針眼,
漆黑的血液正緩緩滲出。
“你——”林疏慢條斯理地將銀針收回袖中:“我早料到你會圖謀不軌。”他瞇起眼,
眼底閃過一絲寒芒。“針上是藥王谷秘傳的‘失魂散’,會在一年內侵蝕你的經脈。
沒有解藥,你必死無疑。”葉璃轉身背對他,肩線微微顫抖。半晌,
她嗤笑一聲:“我可活不到明年。”“也是。”林疏望向窗外的月色,
“天師道對你們的圍剿越發猛烈,看你們魔教還能茍延殘喘幾日?”“你想要什么?
”葉璃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一年之后,解除婚契,放我走。”“一年?
”她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你怎么不說讓我立馬放你走?
”林疏故意提高音量:“我既然已經答應,又怎么會出爾反爾?我們這些正派弟子,
最講信用。”他故意這么說,就是為了讓她放松警惕。門外又有婢女走過。
林疏搖了搖床榻:“我累了,換你來。”葉璃不情不愿地晃動床板,銀鈴隨著動作叮咚作響。
幾輪過后,她的動作忽然停了。“別偷懶。”林疏皺眉。沒有回應。
他輕手輕腳地繞到她面前,發現她右臂的傷口仍在滲血,漆黑的血液已經染紅了小半片衣袖。
葉璃雙目緊閉,長睫在蒼白的臉上投下兩道陰影,呼吸輕得幾乎察覺不到。
林疏盯著那個針眼看了許久,終于從懷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
“扎得深了些……”他低聲自語,用床上嶄新的素白手絹擦去血珠。指尖蘸了藥膏,
輕輕抹在她的傷口上。4 第三章 夜奔葉璃在錦被的悶熱中猛然睜眼。她掀開棉被被,
指尖迅速撫過衣襟。盤扣嚴絲合縫,連袖口的金線滾邊都未亂分毫。燭臺上的紅燭早已燃盡,
蠟淚在鎏金燭臺上凝成猙獰的獸形。房內空無一人,
只有床榻邊殘留的銀針證明那人曾在此停留。數里外的山道上,林疏的靴底碾過枯枝,
在寂靜的夜中發出細微的脆響。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投在巖壁上如一柄出鞘的劍。
他抬手抹去額角的冷汗,嘴角終于揚起一絲如釋重負的弧度。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怎么和師父和師兄解釋這兩日發生的奇事。“咔嚓!”腐葉塌陷的瞬間,
林疏腳下一空,整個人墜入深坑。后背重重撞上坑底,震得他眼前金星直冒。“魔教走狗,
當誅!”陷阱外傳來聲響。厲喝聲從頭頂炸響。幾支火把“唰”地探到坑邊,
火光將林疏蒼白的臉色照得無所遁形。“你是何人?”林疏強忍眩暈,抱拳道:“各位師兄,
我乃藥王谷弟子林疏,不慎被魔教生擒,方才逃出魔窟,勞煩幾位出手相救。”“藥王谷?
”那人眉頭一皺,突然朝身后招手。另一名頭上纏著染血繃帶的弟子湊到坑邊,
眼中迸出仇恨的火光:“好啊!就是你這妖人勾結魔教妖女,在溪邊傷我天師道弟子!該殺!
”林疏瞳孔驟縮。“嘗嘗我天師道的奔雷咒!”黃符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朱砂繪就的雷紋泛起猩紅光芒。就在符咒即將擲下的剎那,
山道盡頭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唰!”一道鐵索破空而來,
如毒蛇般纏住最近那名弟子的脖頸。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那人便軟綿綿地栽倒在地。
“魔女!”幸存者驚恐后退,卻被鐵索貫胸。葉璃高踞馬背,紅紗蒙面,
腰間銀鈴隨著馬匹人立而起炸開一串厲響。她手腕一抖,鐵索“錚”地釘入土層,
垂入坑中:“上來!”林疏抓住鐵索,正要爬出坑洞的剎那,
余光瞥見一名裝死的天師道弟子正悄悄往草叢爬去。他指尖一彈,銀針無聲沒入那人后頸。
林疏將銀針收入袖中:“倘若放他回去,必然叫來救兵,到時候你該如何突圍?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葉璃下馬,握住了林疏的雙臂,“你竟然這么急著逃走?
我差點信了你的鬼話!”葉璃的指甲再次陷入了他的皮肉。“葉姑娘……”林疏沉吟片刻,
“多謝葉少俠出手相救,實不相瞞,我師父已經替我許下過婚約。
少人莫強人所愛”林疏隨口胡謅了個借口。沒想到葉璃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雙手抓得更緊了。“你和她的婚約是婚約,和我的就不是嗎?倘若你執意要走,
我就把你和我成親的事昭告天下,看你師父還敢不敢讓你回到師門?
”“你……”林疏一時無言以對。“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在夜空中響起。
魔教教主夜無痕帶著左右使和一眾黑衣教眾,出現在了月光里,如墨汁灑在宣紙上。
“賢婿這就要走?”夜無痕蒲團般的大手也握住了林疏的肩膀。“教主,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本是藥王谷弟子,與令愛也無感情,懇求教主解除婚契,
讓我回谷。”“哼!”夜無痕的眼睛突然變得凌冽。一位婢女從教眾中走出,展開一片素娟。
殷紅的血液在月光下閃閃發光。“你與我女兒已有夫妻之實,
這下可不是說解除就能解除的了。”葉璃松開了林疏的雙臂,霎時羞紅了臉。
“林疏……你……”“這是……”林疏頓時百口莫辯。“莫要再解釋!”夜無痕轉過身,
負手而立。“既然如此,賢婿,你現在給我磕幾個響頭,我認你做干兒子,今后都是一家人,
不分你我。”“這……”林疏喉頭滾動。就在眾人沉默時,葉璃打破了寧靜。“好哇!老爹!
果真如娘親所說,你一直想要個兒子!怪不得你這么急著把我嫁出去!”說罷,
葉璃轉身就走。“誒誒誒!女兒!”教主追了上去,臨走前還轉身吩咐左右使,
“把我賢婿帶回去!”左右使一人架住林疏一邊肩膀,眾人很快消失在了夜里。
5 第四章 十五月圓晨光透過雕花窗欞時,林疏正在擦拭藥王谷的玉牌。
羊脂白玉在絲帕的摩挲下泛起溫潤的光澤,他將玉牌系在腰間最顯眼的位置,
任由魔教弟子投來譏諷的目光。“擦得再亮也回不去了。”葉璃倚在門框上,譏諷道。
林疏將絲帕疊成整齊的方塊:“葉姑娘今日氣色不錯。”他轉身走向書案,書案的茶碗里,
昨夜泡過的微量毒渣還留在杯底。他每日都會去魔教毒牢取一些毒物沖茶喝掉——以毒攻毒,
消除情蠱的辦法。林疏取出《藥王典》細細研讀,直到暮色四合。燭火在素白紙頁上跳動。
他時不時抬頭瞥一眼葉璃的方向。她也隔著紗帳看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映著搖曳的燭光。
“你還要看多久?”她突然開口。林疏頭也不抬:“等葉姑娘睡熟。”每晚都在如此重復。
林疏總是等到葉璃熟睡后,才收起醫書躺在地鋪上。兩人之間隔著三重紗帳,
像是劃開了一道無形的界限。第一個十五的夜晚,林疏想起了遠在藥王谷的師父,徹夜難眠。
可他聽見葉璃輕手輕腳地起身,玉鐲子碰在門框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第二日黃昏她回來時,
袖口沾著未干的血跡。“受傷了?”林疏遞過金瘡藥。葉璃一把打翻藥瓶:“少假惺惺!
”第二個十五的月夜,林疏發現她右腕多了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第三個十五的清晨,
他在院中撿到一塊染血的鎖魂釘。當第四個滿月掛上枝頭時,林疏終于跟了上去。
他貼著墻角的陰影前行,看著葉璃走進后山石牢。玄鐵大門閉合的瞬間,
他聽見里面傳來鎖鏈碰撞的聲響。“這次比上月早了半刻鐘。
”守門的婆子往香爐里添了把藥粉,灰白的煙霧中飄著曼陀羅的甜香。
另一個守衛壓低聲音:“聽說是當年太平道……”話音未落,石牢里突然爆出野獸般的嘶吼。
林疏的銀針差點脫手而出——那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深處傳來,
完全不像葉璃平日清冷的嗓音。五更天時,林疏踩著露水回到房中。他故意踢翻案幾,
驚醒了裝睡的葉璃。“去哪了?”她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右腕新添的淤青在晨光中泛著紫黑色。林疏取出茶具,
將昨日從毒牢順來的毒物泡進茶水:“賞月。”他當著她的面一飲而盡,喉結滾動時,
脖子上的情蠱紋路果然淡了幾分。“那一晚你沒碰我,不然這情蠱早該解了。
”葉璃盯著林疏脖子上的毒紋淡淡道。林疏坐在了葉璃床邊,在床頭柜上展開針匣。
他握住葉璃泛黑的手腕,問道:“葉姑娘害了什么病?”“你才有病!”葉璃猛地抽回右腕,
卻因突然襲來的劇痛而弓起身子。林疏已經展開針匣,他不由分說扣住葉璃右腕,
銀針已刺入曲池、尺澤二穴。“我是藥王谷弟子,”針尖在皮下輕旋時泛起淡金色光暈,
“見死不救有違門規。”他指尖壓著銀針尾端,感受經脈中游走的黑氣。葉璃瞳孔驟縮。
銀針突然嗡鳴震顫,林疏迅速又補入數針。黑血順著針尾滲出,
在素白中衣上暈開墨梅般的痕跡。葉璃繃緊的肩線漸漸松弛,
驚愕地發現折磨她多年的蝕骨之痛竟淡了幾分。“今天就到這里。”林疏收起銀針,
回到了書案前。“謝謝。”葉璃望著林疏的背影淡淡道。三更梆子響時,
林疏被痛苦的呻吟驚醒。月光透過紗帳,照見葉璃蜷縮的身影。他扯開三層紗帳,
只見葉璃的右臂已完全被黑紋吞噬,連指尖都泛著鐵銹色。他赤腳踩過冰涼地磚,
針匣在黑暗中“唰”地展開。“別動。”他單膝壓住錦被,
數枚銀針同時沒入天井、外關諸穴。這次黑血噴濺而出,竟腐蝕了床柱上的雕花。
葉璃在劇痛中掙扎,左手無意識攥住林疏的衣袖,指甲在他小臂劃出數道血痕。
當最后一枚銀針刺入肩髎穴時,葉璃忽然安靜下來。朦朧視線里看見了林疏凝神運針的側臉。
她泛白的指尖輕輕搭上他染血的手臂,像抓住溺水中唯一的浮木。
“為什么……”她氣若游絲。林疏捏著針尾的手頓了頓。“情蠱未解,”他最終淡淡答道,
“走不了。”6 第四章 魔女顯圣又是一個十五月圓。林疏在書案前猛然驚醒,
額上還沾著未干的墨跡。他抬頭望去——葉璃的床榻空空如也,錦被凌亂地堆在角落,
枕邊落著幾根銀白色的發絲。“不好!”他抓起針匣沖向石牢,夜風卷起衣袍獵獵作響。
月光將石牢照得慘白,兩名守衛正抱著胳膊打盹,被他的腳步聲驚醒。“站住!
”守衛橫戟阻攔,“圣女有令,十五之夜任何人不得打擾!
”林疏劍鞘“錚”地抵住對方咽喉:“這練的是什么魔功?”他字字如冰。
“我是她明媒正娶的夫君,還沒資格管嗎?”守衛面面相覷。年長些的嘆氣道:“實不相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