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試爆場,盧象升滿心的認為,孫傳庭會帶他試爆新式火器。
可誰曾想,孫傳庭帶著他,來到昨天試爆過的地方,指著地上的坑讓其觀察。
木頭假人并未撤走,沙坑也都未填平,盧象升則是一臉的問號???
看著盧象升投來不解的表情,孫傳庭略微尷尬的道:“你看,這是昨天試爆過的地方。”
“威力嘛!你也看到了,方圓五丈內(nèi),可以說是毫無生還的可能。”
盧象升則不解道:“你不能重新試爆一個,給我看看嗎?”
孫傳庭聽說要重新試爆一個,可把他難受壞了。
再次指著地上的大坑道:“你看,威力就這樣嘛!朝廷現(xiàn)在窮,沒那么多銀錢鑄造火器。”
盧象升一臉的無語道:“伯雅兄啊,伯雅兄,我看你改個字得了,叫‘老摳’如何?哈哈!”
孫傳庭滿臉無所謂道:“孫老摳就孫老摳唄!我又不在乎這些虛名。”
“咱們做武將的,指不定哪天就戰(zhàn)死沙場了!”
“省下來一個炸藥包,又能為陛下,多殺幾個韃子。”
盧象升則堅持道:“你不試爆一個給我看,我如何知道使用方法呢?你說是吧?”
孫傳庭眼見賴不過去了,只好不情不愿的,讓人拿來一個‘炸藥包’、一個‘手榴彈’。
盧象升看著,拿過來的麻布包,還有個圓柱形,帶著木柄的鐵疙瘩。
這才心滿意足的,準備看爆炸結果。
孫傳庭拉著盧象升,退到了百多步以外,命人去擺放‘炸藥包’和圓木假人。
一個軍士在‘炸藥包’預留孔上,放入一根三尺長的引信,點著后迅速跑開。
隨著引信燃燒完畢,‘嘭隆’一聲巨響,伴隨一朵黑云騰空而起,試爆場的地面都抖了抖。
盧象升站在百多步外,都感覺心臟仿佛被人抓了一把,壓下心中驚悸,向爆炸中心走去。
看到五步十步的假人,被炸成了燃燒的木屑。
還有地上那巨大的坑洞,驚訝嘴都張成了O型,臉上盡是興奮之色!
孫傳庭很滿意盧象升,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追問道:“建斗,感覺如何?”
盧象升擔憂道:“威力確實很大,這要是一個下去,方圓五丈內(nèi),估計顯少能留下活物。”
“但是有個缺點,總不能每次派軍士去點火吧?軍中雖有敢死隊,但這還是太費死士了些!”
孫傳庭哈哈笑道:“起初看試爆的時候,我跟你是一樣的想法。”
“組織軍中敢死隊,抱著沖上去炸敵人,但是后來,陛下教了我一些方法。”
“我才恍然大悟,這東西原來,還可以這么玩。”
孫傳庭把如何使用‘炸藥包’的方法,告訴了盧象升,盧象升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
再次向?qū)O傳庭確定道:“你確定這些方法,是陛下教的?”
“陛下從未上過戰(zhàn)場,卻懂得這么多事?”
孫傳庭則道:“你甭管,陛下從哪里學來的,咱們啊!只要負責斬殺韃子便是。”
剛還好好的孫傳庭,轉(zhuǎn)頭就換了副表情:“哎喲!一個‘炸藥包’可是裝了五斤火藥啊!”
“可把我心疼壞了!這要是丟到戰(zhàn)場上,不得殺他幾十個韃子啊!”
盧象升則笑罵道:“好你個‘孫老摳’啊!這炸都炸了,你又來心疼。”
“你手上不還一個嗎?也試爆了,給我看看唄!”
既然拿來了,孫傳庭就沒打算拿回去,不過就這么試爆了,多多少少有些心疼。
站在另一處假人的五十步外,孫傳庭講解著如何點火,如何投擲的要領。
盧象升表示,基本上學會了,孫傳庭則把東西遞到他手上,讓其自己點火投擲出去。
盧象升也有樣學樣,跟孫傳庭丟的時候一樣,撿了塊一斤左右的石頭,試著丟了一下。
等估摸著用多大力后,拿過火折子點著火,往套著韃子棉甲的假人中間拋去。
隨著‘轟隆’聲傳開后,兩人快步小跑上前,查看起手榴彈的爆炸威力。
盧象升翻開韃子的制式棉甲,看著里面被彈片擊穿的鐵片,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涼意。
可以想象,戰(zhàn)場上的敵人,被炸藥包炸了還算幸運,因為一瞬間就翹辮子了。
但被這個叫‘手榴彈’的東西炸中,恐怕想死都沒那么容易。想活!又完全活不下來。
古代受到這等傷害,是很難救活的。
被炸傷的韃子,多半也不用搶救,只能看著他等死了。
孫傳庭看著一天之內(nèi),兩次被震驚的盧象升,他很是滿意。
略有些得瑟的道:“建斗老弟,覺得如何?!”
盧象升壓下心中悸動道:“雖然這等武器有傷天和,但如果是殺韃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孫傳庭道:“我在這里盯了兩天了,這‘炸藥包’也不過,才生產(chǎn)了三百來個。”
“我守高陽,彥演守河間府,原本是我們每人各帶兩千個。”
“不過看來,建斗老弟那里,有可能是最難啃的骨頭。”
“這樣,到時候我跟彥演各帶走一千個,兩千個留給你如何?”
盧象升略有些尷尬的笑道:“剛才,我還叫你‘孫老摳’來著。”
“你現(xiàn)在又這么大方了,看來!還是某家門縫里看人了,哈哈……”
孫傳庭聽到這話才嘆道:“唉!其實,并不是我想摳。”
“原材料都被軍器,提督太監(jiān),勾結庫房某些文官給倒賣了。”
盧象升一聽還有這事,恨得咬牙切齒道:“這些個文官、太監(jiān),真沒幾個好東西。”
“如今大敵當前,不思如何御敵,還在后面拖后腿,哼!等哪天活夠了,非砍幾個來瞧瞧!”
孫傳庭聽盧象升這么說,趕緊過來捂住他的嘴。
急切道:“建斗慎言!咱們陛下,這幾天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但咱們并不知道,陛下,現(xiàn)在對文官的態(tài)度如何。”
“等下咱們在前線打仗,他們在后面參咱們一本,那可夠咱們喝一壺了。”
盧象升無所畏懼道:“伯雅兄大可放心,來之前我跟陛下,一起用了早膳,還聊了好久。”
“陛下對于那些個文官,看來也是耐心耗盡了,話里話外都聽得出來。”
“等這一戰(zhàn)勝利后,陛下就要整頓,朝堂之上的貪腐之風了。”
“陛下還說了,到時候可能要殺很多人,陛下想要我們一起努力,完成這艱難的事業(yè)。”
孫傳庭滿臉不敢置信道:“陛下,真跟你聊了這么多?”
“建斗,不知你有沒有感覺到,咱們陛下,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盧象升則無所謂的道:“不管陛下,換沒換人,只要陛下能為大明。”
“為百姓做好事、做實事,那某就一定誓死跟隨。”
孫傳庭也不回話,細細的品味著,盧象升剛才說的,看來還得早做打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