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阮銘澤無微不至地照顧了雙腿殘疾的秦音三年。兩人結婚的第一年,秦音對他厭惡至極,
只因碰了一下她的雙腿,便被她關在門外99天。兩人結婚的第二年,秦音對他不冷不熱,
阮銘澤每日為她按摩復健,都得不到她的一句回應。兩人結婚的第三年,
阮銘澤好不容易等到她雙腿康復了,然而現在,她卻第一時間要去接她的初戀男友回國。
……“我的腿好了,楓眠,你回來吧,我親自去機場接你!”看到熟悉的頭像,
原本喜極而泣的阮銘澤,笑容驀地僵在了臉上。阮銘澤早知道秦音不愛自己,她愛的人,
自始至終只有她的初戀男友——林楓眠。三年前,大學畢業的秦音和林楓眠,
一個要留在國內繼承家業,一個要出國追逐夢想。兩人分道揚鑣,
可秦音的內心卻沒有真正的放下過林楓眠。后來,林楓眠突然在國外閃婚了,
知道真相的秦音接受不了,飆車去機場,打算飛去美國搶婚。但她卻在路上出了車禍,
雙腿殘疾,再也沒能站起來。彼時的阮銘澤是一名見習醫生,他配合主任一起,
完成了秦音的腿部手術。手術之后,天之驕女秦音沒有辦法接受自己變成了一個殘疾人。
她開始變得暴躁、易怒,稍有不順心便會罵人、砸東西。醫院的醫生護士都不敢靠近她,
便將經驗最淺的阮銘澤推了出來。阮銘澤長了一張溫柔無害的鄰家哥哥臉,
天生的比別人多幾分親和力。再加上他過硬的專業能力和細致耐心的態度,
他成為了整個醫院唯一能接近秦音的人。后來,秦音出院,秦母卻找上門來。
秦母給了他五百萬,希望他能夠接近秦音,以結婚為目的的全天照顧秦音。
正為了重病母親醫藥費而焦頭爛額的阮銘澤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他辭去了醫院的工作,
用了三年的時間走到秦音身邊。秦音因為傷腿發怒暴躁時,
阮銘澤心甘情愿地承受她所有的脾氣。她傷口疼痛時,阮銘澤徹夜不眠地為她按摩。
她每次復健摔倒時,阮銘澤都會第一時間墊在她的身下。所有人都奇怪,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為什么會對秦音這么好。但只有阮銘澤自己知道,他大學四年的學費,
全是依賴秦音的資助。秦音是學校慈善會的主理人,
他是她資助過的許多學生之中不起眼的一個。他們之間的距離那么遙遠,
阮銘澤從未有過奢望。可后來,他陰差陽錯地碰見斷了腿的秦音,他走到秦音的身邊,
甘愿為她奉獻出自己的一切。曾經,阮銘澤以為像這樣經年累月下去,
秦音總有一天會看到自己的好。可如今,看到她第一時間將康復的喜悅分享給林楓眠的動作,
阮銘澤突然感覺有些累了。結婚三年,他好像從未走進過她的心里。這三年,
每每到了七夕的那天,秦音便會獨自消失一整天,任憑阮銘澤如何焦急地尋找,
她也不會出現。后來阮銘澤才知道,七夕,是秦音和林楓眠的戀愛紀念日。
她人不能在林楓眠身邊,卻仍會牢牢記得與他有關的每一個日子,并精心準備好禮物。
她有一間永遠關著門的書房,阮銘澤曾因為打掃衛生誤入,被秦音關在門外淋了一整夜的雨。
只因那屋里,裝著的都是林楓眠的照片。那一刻,阮銘澤知道,
他永遠不可能真的打動秦音了。但還好,如今秦音的腿好了,他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
趁著秦音和林楓眠打電話分享喜悅的時候,阮銘澤也走到角落,將電話撥了出去。“媽,
秦音站起來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我也要跟她離婚了。
”2秦家為了秦音的痊愈舉行了盛大的party,
阮銘澤一早就去了酒店幫著秦母一起張羅。陽臺上,兩個人神色各異的看著對方。半晌后,
秦母長嘆一口氣:“阿澤,你真的要離婚嗎?”“你無微不至地照顧了阿音三年,
她的腿才恢復,她一定念著你的好,你們該好好過日子才是。”“林楓眠要回來了。
”阮銘澤只說了這一句話,秦母的表情就變了。她從震驚,到擔憂,再到無奈。“唉,好吧,
那我尊重你的選擇。”秦母最終改了口。阮銘澤聞言,心中泛起一股涼意。
剛剛還打算挽留他的秦母,一聽到林楓眠的名字,就放棄了這個打算。原來他們都知道,
對于秦音來說,林楓眠有多重要。而自己,即便是無微不至地照顧了她三年,在她心里,
也和傭人無異。“阿澤,離婚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呢?自你母親走了以后,
你就是孤身一人了。”“你照顧了阿音三年,我早就把你當做親兒子看待了,
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和阿姨說,不要客氣。”阮銘澤因著這少見的母子溫情,紅了眼眶。
秦母說的沒錯,三年前,他從秦母那里拿到五百萬,以為可以治好母親的病。卻沒想到,
不過三個月,母親的病情就惡化了。母親沒了,但他收了秦母的錢,所以他選擇留在秦家,
繼續照顧秦音。如今,他也是時候為自己打算了。思考片刻后,阮銘澤道:“阿姨,
我想出國讀博士,我本來就是學醫的,現在也該撿起來了。”“這個你放心,
阿姨一定替你安排好。”阮銘澤感激地看著秦母,同時還不忘提醒:“阿姨,離婚的事,
我會和阿音溝通,就先不麻煩您了。”秦母點了點頭,看向阮銘澤的眼神多了幾份憐憫。
如今林楓眠回來了,阮銘澤一提離婚,自家女兒肯定興高采烈地答應,
的確也不需要自己再操心什么了。只是可惜了阮銘澤這么好的男生,終究是和秦家沒有緣分。
賓客盈門,秦母帶著阮銘澤一起出去接待客人。眼見到了宴會開始的時間,
主人公秦音卻還沒有出現。秦母揮手喚來女兒秦箏:“小夢,不是讓你去接你姐姐,人呢?
”秦箏神秘莫測地笑著,“媽,你放心,一會我姐就到了,保準給您一個驚喜!”說罷,
秦箏挑釁地看了一眼阮銘澤,走到他身邊,低聲道:“鄉巴佬,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秦箏一直看不上阮銘澤,認為他是為了錢才不折手段地接近秦音。這些年,
她沒少明里暗里地欺負阮銘澤。宴會廳的門被打開,一襲酒紅色晚禮服的秦音,
帶著身著黑色高定西裝的林楓眠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他們手挽著手,相視一笑,
緩步前行。“那是,林楓眠?秦總的初戀男友林楓眠?”人群中有人發問。“是啊,
除了林楓眠,秦總什么時候還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別人。”“秦總這也太長情了吧,
當年為了林楓眠斷了腿,如今腿一好,又第一時間把林楓眠接了回來。”“誰說不是呢?
就是可惜,有的人不長眼,抱著秦家的大腿不松手呢!”議論聲四起,
大家看著阮銘澤的眼神也充滿了嘲諷和戲謔。秦箏發出一聲輕笑:“怎么樣鄉巴佬,
是不是被楓眠哥的帥氣震驚到了?”“你現在該知道了吧,不是任勞任怨地給別人做傭人,
就能得到對方的心!”“現在楓眠哥回來了,你趕緊帶上你的破爛包袱滾蛋吧!
”阮銘澤站在聚光燈下,感覺四面八方的眼神都像刀子一樣,狠狠地扎穿了他。是啊,
他的確與這里格格不入。所有人都將他當做傭人、奴仆,從沒有人真的正視過他,尊重過他。
他早就該離開了。3秦音拉著林楓眠走到秦母面前,激動地介紹:“媽,楓眠回來了。
”秦母皺著眉看向林楓眠:“你既然已經結了婚,為何又要回國?
”林楓眠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他看了一眼秦音,又低著頭和秦母道歉。“阿姨,
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對不起。”秦音聞言心疼不已,立即拉住了他的手。“媽,
楓眠的老婆背叛了他,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他也是受害者。”“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我不介意,你也不要這樣對楓眠。”即便秦母早知道自家女兒在意林楓眠,
但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女兒懟,她還是感覺難堪。秦母拂袖而去,
秦音和林楓眠的目光都落到了阮銘澤身上。秦音絲毫不覺得有什么需要向阮銘澤解釋的,
只淡淡開口:“楓眠剛回國,沒地方去,你先回家里把房間收拾下。”一貫的頤指氣使,
阮銘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林先生要住到我們的婚房?”秦音挑眉:“當然了,
不然他去哪里?”旁邊的秦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婚房,真把自己當成秦家的男主人了?
”嘲笑聲四起,阮銘澤心中感覺凄涼無比。三年前,秦音車禍之后意志消沉,整日酗酒,
不省人事。她住的房子意外起火,是阮銘澤不顧自己的安危沖進熊熊火海,將她背了出來。
而他自己,卻因為被斷裂燈具砸到頭,在醫院里躺了一個月。醒來后,秦音坐在他的病床前,
向他求婚。她重新買了這套房子作為婚房,承諾這會是她們未來的家。可如今,
林楓眠一回來,就要直接登堂入室他的婚房。阮銘澤沉默的間隙,
林楓眠已經不安地看向了秦音。“阿音,阮先生是不是不愿意我住你們家啊?
要不我還是去住酒店吧,別讓阮先生不高興了。”“那怎么行,酒店魚龍混雜的,不安全!
”秦音斬釘截鐵地表了態,凝著眸子看向阮銘澤。“阿澤,楓眠只是暫住,你別這么小氣。
”阮銘澤陡然露出一個笑容:“你說得對,我是不應該這么小氣,我先回去收拾屋子,
你們自便。”阮銘澤決絕地轉頭,逃離了這個充滿嘲弄與奚落的宴會廳。一個房子而已,
有什么好在意的,反正遲早都是林楓眠的。回到空蕩蕩的婚房里,
阮銘澤將自己住的那間朝陽的臥室挪了出來。他素來勤儉,秦音更是沒有給他送過什么禮物,
所以住了三年,東西也不夠裝滿一個行李箱。不過也好,一身輕松地走,也沒什么負擔。
收拾好這一切,手機響了。朋友圈里有人發了一段視頻,是秦音和林楓眠站在香檳塔旁,
喝交杯酒的視頻。他們凝視著對方,情誼繾綣,儼然一對佳偶天成的璧人。
視頻的背景音里還有人起哄著“親一個”,阮銘澤沒敢再往下看,將視頻關掉了。不多時,
秦音帶著林楓眠回來了,兩個人身上都有濃厚的酒氣。
看到阮銘澤主動將自己的臥室讓給了林楓眠,秦音很是滿意。林楓眠上樓洗澡后,
秦音少見地坐到了阮銘澤身邊,伸手想要牽他的手。“阿澤,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
”阮銘澤后退一步,避開了她的動作,秦音的手僵在半空中,看向阮銘澤的眼神變得暗了些。
“好了,我不是說了嘛,楓眠只是暫住。”“嗯,沒關系,林先生想住多久都可以。
”阮銘澤拿過一摞文件遞給秦音。“以前的醫院想要一批醫療物資,你看看,
能不能以秦氏集團的名義捐給他們?”秦音接過文件,
神色晦暗地笑了:“你倒挺會談條件的。”阮銘澤沒答話,略有些緊張地看著那摞文件。
秦音將這些當做是林楓眠入住婚房,對他的補償,連文件內容也沒看就簽了。
自然也沒有注意到,放在最底下的那張離婚協議書。回到房間,
看到那張簽著秦音名字的離婚協議書,阮銘澤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難過自己這三年的付出,似乎真的不可能有結果了。高興他終于要離開這一切,
開始新的生活了。4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阮銘澤的房間門就被敲響了。“阿澤,
你去煮點粥,楓眠昨天喝了酒,胃不舒服。”秦音雙腿受傷后一度十分敏 感,
不愿意讓別人看到她狼狽的一面,所以這棟別墅里沒有傭人,她也習慣了使喚阮銘澤。
意識尚在混沌之中的阮銘澤下意識地拒絕:“不。”“你說什么?
”秦音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畢竟她從未見過阮銘澤拒絕自己。被秦音一反問,
阮銘澤的腦子更清醒了幾分。阮銘澤指了指自己的頭:“我頭疼得厲害,沒法做飯。
”自從三年前在火場中被砸到頭,阮銘澤就落下了頭疼的毛病,這點秦音是知道的。半晌,
秦音嘆了口氣:“算了,我帶他出去吃。”秦音和林楓眠出門時,阮銘澤正坐在房間里看書。
馬上要出國去讀博了,他想提前把書本撿起來。林楓眠來到他的房間,
故作善意道:“阮先生,我和阿音要出去吃飯,你也一起去吧。”阮銘澤沒有拒絕,
畢竟只要林楓眠開了口,秦音就不會給阮銘澤拒絕的余地。黑色邁巴赫在車流中穿梭,
最終停在了秦音和林楓眠的母校門口。一下車,林楓眠就深情地看向林音:“阿音,
好久沒回來了,全都是我們共同的回憶。”秦音點頭的同時,瞥到了尷尬站在一旁的阮銘澤。
“楓眠想吃食堂的雞絲粥,我們順帶回來看看。”她破天荒地朝著阮銘澤解釋了一句,
卻只得到一個冷淡的點頭。“嗯,沒關系,你們開心就好。”秦音的眉心跳了跳,
總感覺阮銘澤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還沒來得及細想,林楓眠就已經拉著她走進了校園。
所到之處全是他們愛情的見證,他們一邊回憶著,一邊笑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背后的阮銘澤。
阮銘澤看著他們的背影,感覺倦怠不已。再堅持一下,等離婚冷靜期結束,就能徹底離開了。
他這樣告訴自己。食堂的環境很好,美食種類也多。秦音端著裝得滿滿的餐盤,
興沖沖地朝著林楓眠走來。“楓眠,你大學時候愛吃的,我都買了過來,你嘗嘗。
”阮銘澤看著桌上紅燦燦的食物,有些發愣。三年的時間,秦音始終牢牢記得林楓眠的喜好,
卻完全不知道,自己不吃辣。阮銘澤起身,打算自己去買一份清淡的食物。
背后端著滾燙砂鍋的食堂阿姨沒有注意,直接撞了上來。熱湯飛濺,
秦音下意識地擋在了林楓眠身前。一鍋熱湯幾乎全澆在了阮銘澤的胳膊上,
他半只胳膊瞬間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你沒事吧?”秦音著急地站起來,抓住他的胳膊,
臉上頭一次因為他出現擔憂的神色。阮銘澤還沒來得及答話,林楓眠便喊了起來:“阿音,
好燙,好疼啊!”林楓眠的手上,出現了幾個紅點,相較于阮銘澤胳膊上的水泡,
簡直是不值一提。但他已經捂著手腕,表情痛苦不已:“阿音,我的手被燙傷了!
”秦音聞言立即松開了阮銘澤的胳膊,轉過身去拉起林楓眠。“別急楓眠,我送你去醫院!
”走了兩步,秦音又忽然想起背后的人。她轉過身來,略帶歉意地看向阮銘澤。“你是醫生,
會急救知識,你先自己處理下吧。”“我先送楓眠去醫院,等下叫司機來接你。
”繃了幾天的阮銘澤,在這一刻,終于忍不眼眶泛紅,心尖抽痛。這就是自己的妻子,
是自己全心全意照顧了三年的女人。無論自己受了多重的傷,和林楓眠比起來,
都是不值一提的。這三年的在意與關切,如同草芥一般,被她一遍又一遍地狠狠踐踏著。
5天氣炎熱,阮銘澤胳膊上的傷口因為沒有得到及時處理,感染惡化了。醫生要求他住院,
他答應了。過去三年時間里,他日夜照顧秦音的起居,哪怕身體不舒服,也不會離開她半步。
但如今,他只想為自己而活。阮銘澤將手機關機,住在病房中,一邊養傷,一邊看書。
看著醫院里忙忙碌碌的醫生,他的眼里和心里都滿是憧憬。曾經,
他的夢想是做一個能夠治病救人的好醫生。后來,因為和秦母的契約,他放棄了自己的夢想。
如今終于又有了機會重新回到學校里讀書,他只希望自己能夠多學點知識,
也好能早日回到一線的醫療崗位上,完成自己未竟的事業。出院前,
阮銘澤在醫院里偶遇了秦箏,她陪著朋友來看病。一看到阮銘澤,秦箏就怒氣匆匆地走過來。
“鄉巴佬,你在搞什么?故意玩失蹤嗎?你知不知道,這幾天家里都亂了套了,
我姐到處在找你!”“找我干什么?”阮銘澤不明白。他住院,
不是正好給秦音和林楓眠留下充足的空間過二人世界嗎?
秦箏煩躁地撓了一把頭:“我懶得和你解釋,你自己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說罷,
秦箏絲毫不顧阮銘澤的傷口,將他拖出醫院,帶回了家。一進別墅的大門,
阮銘澤就察覺到了不同。一周前還蔥蔥郁郁的花園現在已經盡數凋零了,屋里更是一片狼藉。
秦音聽到門口的聲音,眼眸突然亮了。她大步走到門口,
一把抓住阮銘澤受傷的胳膊:“你跑到哪里去了?”“阮銘澤你現在真是脾氣見長啊!
不過就是晚點送你去醫院嘛,你還玩起離家出走了!你看看,這家里都亂成什么樣了!
”阮銘澤的胳膊滲了血,疼痛的感覺從皮肉,一直蔓延到骨髓。
他還奇怪秦音為什么會找他呢?原來,是這家里缺了傭人。她不會在意他的傷怎么樣,
不會在意他這段時間去了哪里。她只會責怪他,沒有像以前一樣,
做一個盡職盡責任人使喚的傭人。阮銘澤咬著牙將胳膊從她手里抽出來,“秦音,
你弄疼我了!”秦音這才注意到他衣服上的血跡。想起他當時在食堂受的傷,
秦音的態度軟了些:“沒想到你傷得這么重,好了,這次是我不對,但是你任性離家出走,
也算是扯平了。”“過來,我有東西和你看。”秦音生平第一次牽起了阮銘澤的手,
帶著他上樓。一只華貴無比的限量手表擺到了阮銘澤面前:“這個送給你,
算是你受傷的補償,現在楓眠也要搬出去了,別鬧脾氣了。”阮銘澤張了張嘴,
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從前,他日日盼著她能送自己一份禮物,無論是什么都好。但現在,
這份禮物到了自己面前,他卻分不清,秦音送這份禮物,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林楓眠。
阮銘澤面無表情地接過盒子,放到了桌上。他轉身回房洗澡,出來時,
卻見到林楓眠正對著鏡子,擺弄著腕上的手表。林楓眠從鏡子里看到阮銘澤,
挑釁地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阮先生,讓你見笑了,昨天我才說喜歡這只表,
今天阿音就買回來了,她還真是……”林楓眠的話還沒說,秦音就從廚房里出來了。
她看到林楓眠胳膊上的表,有一瞬間的愣神。林楓眠走過去,溫柔地拉起她的手:“阿音,
謝謝你,我很喜歡這個禮物。”秦音神情復雜地看了一眼阮銘澤,又看向林楓眠,半晌后,
終于開口。“你喜歡就好。”“是啊,林先生喜歡就好。”阮銘澤淡淡點頭附和道。說罷,
他掠過面前的兩人,徑直去了花園。熟悉的香氣從鼻尖劃過,秦音看著阮銘澤的背影,
總感覺有些奇怪。他為什么一點都不生氣呢?他是裝的嗎?算了,一只表而已,
下次再買更貴的送給他就是了,阮銘澤不會這么小氣的,秦音很快說服了自己。
6三十天的離婚冷靜期過得很快,阮銘澤預訂了出國的機票,只等待著最后那一天的到來。
這天,他將所有的行李裝箱,準備先行寄往國外。抱著箱子出門時,
迎面撞上了突然沖進屋的林楓眠和秦箏。箱子里的東西散落一地,阮銘澤匆忙地地撿起,
卻還是被他們注意到了。“你收拾這么多東西要干什么?”秦箏問。
阮銘澤隨便找了個理由:“都是些不要的東西,拿去捐給福利院。
”秦箏嗤笑一聲:“你的這些破爛,還要捐給福利院,真是難為人家福利院的小孩子了。
”阮銘澤沒有理會她的挑釁,將箱子合上準備出去。“等等,”林楓眠叫出了他,
伸手從箱子里拿出一條玉制手串:“這個看起來挺有意思的,我要了。
”阮銘澤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神色慌張地從林楓眠手里奪回了那條手串。“不行,
這個我放錯了,這個不捐,我要留下。”這是母親去世之前留給阮銘澤的最后一件東西,
他一直細心保存著,沒想到今天被林楓眠撞上了。“有什么不行的,一個手串而已,
楓眠哥看得上,是你的福分,還不趕緊給他,瞧你那窮酸樣子!”秦箏嫌惡地斥責阮銘澤。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的東西,憑什么要給他!”胸中的氣血上涌,阮銘澤漲紅了臉,
大聲喊出。秦箏愣住了,阮銘澤竟然吼自己!他算個什么東西!秦箏剛想伸手去搶,
秦音便推門進屋。“大老遠就聽見屋里的聲音,吵什么?”秦音不悅的目光掃過,
最后落在了阮銘澤身上。阮銘澤還沒開口,林楓眠便已經添油加醋地解釋起來:“阿音,
都怪我不好,阮先生有一箱東西不要了,要捐給福利院,我看上一個手串,
問阮先生能不能賣給我,他不愿意。”“就是,沒見過你這么小氣的人,我們出錢還不行嗎?
”秦箏跟著火上澆油。秦音聞言,立即皺著眉看向阮銘澤。“一個不要的手串而已,
楓眠要就送給他吧,我再給你買新的。”她語氣中的理所當然刺痛了阮銘澤,他緊抿著嘴唇,
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眼眶泛紅。他將手串遞到秦音面前:“秦音,你好好看清楚,
這個手串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你知道它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嗎?”母親剛去世的時候,
阮銘澤整日戴著這個手串,連睡覺也舍不得摘下。
后來在一次陪秦音復健的過程中磕到了手串,他才將它摘下,仔細地保存起來。他以為,
他和秦音日夜相處,她多少也該對這個手串有些印象。可她看了半晌,
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開口的語氣變得更加凌厲。“阮銘澤,
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一個手串而已,你竟然編造出遺物這種謊話,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我看你就是故意為難楓眠,越是他想要的東西,你就越不愿意讓他如愿,
寧愿捐掉也不送給他。”“阮銘澤,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我對你太失望了!”秦音拉著林楓眠走了出去,將門摔得震天響。
阮銘澤的身子在原地晃了兩下,無力地靠在墻上,慢慢地滑了下去。不管林楓眠說什么,
秦音都愿意相信。而自己,哪怕說的是實話,她也不愿意聽信一句。阮銘澤捧著手里的手串,
心如刀割。7因著這一出鬧劇,阮銘澤不放心將手串放到快遞里寄走,
于是裝到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包里,準備到時候直接帶走。這日,阮銘澤接到秦母的電話,
邀請他去家里吃飯。秦母言辭懇切,說這可能是一家人最后一次吃團圓飯了,
阮銘澤有些動容,便答應了。他到達秦家老宅的時候,秦音已經帶著林楓眠一起,
坐到了他往常坐的位置上。阮銘澤避開他們的視線,坐到了下首。吃飯過程中,
秦音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林楓眠,阮銘澤卻面無表情,味同嚼蠟。秦母看著有些不忍,
卻又不好直接斥責女兒。飯后,阮銘澤和秦母告別,剛剛走出屋子,
就聽到花園里秦音、秦箏和林楓眠的笑聲。“阿音,你別說,這個手串還挺有意思的,
硬到可以直接拿來砸核桃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做的。”“管他什么材質,
總歸不是什么值錢玩意兒,阮銘澤那么窮酸,不可能有什么好東西!”秦箏跟著笑道。
短短兩句話,讓阮銘澤氣血翻涌,他怒氣沖沖地走過去,果然看見林楓眠手上戴著那只手串。
手串上已經有了不少斑駁傷痕,看起來林楓眠真的用來砸核桃了。他眸中燃著熊熊怒火,
臉色因憤怒而泛紅,胸口劇烈起伏,呼吸急促得幾乎能聽見聲響。“秦音,
你偷我的手串送給林楓眠?”秦音聞言不悅地皺起眉頭:“說什么偷?
楓眠不過是想借戴兩天,過兩天就還給你。”“不問自取即為偷,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阮銘澤幾乎要失去理智,他身子微微顫抖,直接伸手抓住了林楓眠的胳膊,
要從他的手上把手串取下來。“阮先生請你放手,你弄疼我了!”林楓眠故意喊了起來,
秦音也瞬間來了火氣。為了一個不要的手串而已,阮銘澤竟然這樣和自己說話,
還敢直接朝楓眠動手。“愣著干嘛,還不過來幫忙!”秦音喊了一聲,
一旁的兩個保鏢沖上來,抓住阮銘澤的肩膀,將他往后甩去。阮銘澤反應不及,
直接跌到了地上。一道閃電閃過,天空很快下起雨來。林楓眠輕拍著秦音的背,
示意她不要生氣:“都怪我阿音,你們別吵了,我這就把手串還給阮先生。”說罷,
他從手腕上摘下手串,朝阮銘澤伸出手。阮銘澤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伸手要去拿林楓眠手里的手串。雙手即將觸碰到的瞬間,林楓眠的手一抖,手串應聲而落,
摔到了地上,碎了一地。阮銘澤的瞳孔因為驚恐而放大,林楓眠則在一旁叫了起來。
“阮先生你怎么不拿穩啊?手串碎了,這可怎么辦才好!”“碎就碎了,是他咎由自取。
”秦音還在氣頭上,面無表情地下了定論,拉著林楓眠和秦箏進了屋。雨淅淅瀝瀝地落下來,
阮銘澤看著成了碎片的手串,心口泛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疼痛。他捂著心口跪了下去,
眼淚混雜在雨水中,滿是酸苦的味道。母親留給他的遺物沒了,
他在這世上最后一點念想也沒了。他努力了三年,卻什么也沒有得到,
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8秦音洗了澡出來,不自覺地走到了窗邊。花園昏暗的燈光下,
一個單薄的身影跪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找尋著手串的碎片。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
她突然感覺有點呼吸不太順暢。阮銘澤對于這個手串這么執著,難道真是他母親留下的遺物?
秦音扔下浴巾,剛想下樓,林楓眠和秦箏就迎了上來。“姐,你不會要下去找那個男的吧,
我跟你說,他現在就是在做戲博關注呢,你千萬別被他騙了!
”林楓眠不安地低下了頭:“阿音,那天是阮先生親口說那是他不要的東西,
我才想借來玩玩的,都怪我,讓阮先生傷心了。”秦音聞言恍然大悟。對啊,
是他自己說不要的東西啊。一聽到楓眠想要才改口的,這不是針對楓眠是什么?
怪不得這會要故意在花園里賣慘呢,自己若是下去,肯定會把他慣壞的。這般想著,
秦音打消了要下去找阮銘澤的心思。天空泛起魚肚白時,阮銘澤才在花園里找齊所有的碎片。
淋了一夜的雨,他感覺頭重腳輕,昏昏沉沉的。但他沒敢休息,馬上就要離開了,
他必須要修復好手串,不然他永遠不會安心的。阮銘澤跑了很多地方,
終于在全城最大的一家珠寶拍賣行,找到了可以修復這個手串的師傅。
阮銘澤激動得語無倫次,再三向對方道謝。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師傅才將手串修復好。
“碎了的東西就是碎了,無論如何修補,也是會有裂痕的,我已經盡力了。
”師傅將手串遞給他。阮銘澤看著手串上一道道的裂痕,心中遺憾不已,
卻仍向對方鞠躬道謝:“我明白的師傅,能修復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謝謝您!
”阮銘澤小心翼翼地捧著盒子出了操作間,卻在下樓的時候,碰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阮先生,這么巧,你也來買珠寶嗎?”林楓眠笑著問。阮銘澤不想和他說話,
側過身子下樓,卻在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被猛地推了一把。兩聲尖叫聲響徹了整個珠寶行,
秦音趕來的時候,看到兩個躺在地上的人。阮銘澤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膝蓋上更是有汨汨鮮血涌出。一旁的林楓眠看起來雖然沒什么傷痕,
卻滿臉無辜地看向阮銘澤。“阮先生,我知道你討厭我,弄碎了你的手串我也很難過,
我今天就是特意來買禮物給你賠罪的,可是,你怎么能將我推下樓梯呢,你是想害死我嗎?
”腦子嗡的一聲,阮銘澤還沒來得及開口,秦音便已經凝慢恨意地看向他了。“阮銘澤,
你怎么能惡毒成這個樣子?楓眠若是有什么好歹,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秦音的警告如雷貫耳,她嫌惡地越過阮銘澤,讓保鏢抱起林楓眠,直接奔向了醫院。
阮銘澤看著自己滿身的傷口,幾乎要感覺不到疼痛了。他戲謔著安慰自己,也好,
心里特別疼的時候,可能就感覺不到肉體上的疼痛了。自己這幅遍體鱗傷的身體,
似乎也沒什么可以值得珍惜的了。9阮銘澤是被珠寶行的店員送到醫院的,
恰巧是他曾經工作過的醫院。他傷了腿,和曾經的秦音一樣,都在骨科就診,
便也就遇上了他曾經師父方醫生。包扎好傷口后,方醫生關切地開口:“感覺怎么樣?
還疼嗎?你妻子呢?你住院了她都不陪著你嗎?”阮銘澤尷尬地笑了笑:“沒事師父,
我能照顧好自己。”方醫生瞬間明了,豪門婚姻,聽著很光鮮,但實際上內里的苦,
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他拍著阮銘澤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大不了重新回醫院來,
師父這里永遠歡迎你。”阮銘澤心里暖暖的:“謝謝師父,我對于專業生疏了太久,
等我重新撿起來以后,一定會回來的!”方醫生聞言十分欣慰:“你有這樣的想法是好事!
我們做醫生的,就是要不斷在專業上精進。”“對了,你不知道吧,當時你媽媽的那種病,
如今也有了救治方案了。”“唉,如果你媽媽能再堅持幾年,你如今也就不用孤身一人了。
”阮銘澤怔愣一瞬,好久才反應過來:“師父,你是說,當時的醫療條件下,
我媽媽的病是不能治的?”“對啊,我當時不是和你說過嘛,發病到去世,
最多也就三個月的時間。”“嗷,我想起來了,我不是和你說的,我是和另外一位女士說的,
她說她是你的家里人,她怕你接受不了,想委婉一點告訴你。”“嗡”的一聲,
阮銘澤腦子里的弦斷了。阮銘澤沒有別的親人,那時候出現在醫院的女士,只能是秦母。
他早知自己母親的病無法醫治,卻仍舊提出給他五百萬給母親看病,
以此換取他留在秦音的身邊。母親的離開在秦母的意料之中,
而自己因為感念秦母在危難之際給了自己援助,選擇了留在秦音身邊。
秦母為了讓自己的女兒振作起來,犧牲了他最好的三年光陰,讓他掏心掏肺,
最后卻只換得這般的下場。阮銘澤顧不上方醫生的驚詫,艱難地捂住臉,
再也控制不住磅礴而出的淚意。“三年,我這像笑話一般的三年啊,我太蠢了,
我實在是太蠢了!”阮銘澤發了瘋般地捶打自己,將方醫生嚇了一跳,
最后還是強行給他注射了鎮定劑,才讓他昏睡過去。醒來之后的阮銘澤,
平靜地像一個牽線木偶。他拖著傷腿,去辦了出院手續。轉身時,看到醫院走廊里,
秦音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林楓眠,神色之中滿是心疼。阮銘澤目不斜視,
與他們擦肩而過的瞬間,秦音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是怎么能心安理得從楓眠身邊走過的?阮銘澤,向楓眠道歉!”迎著她大聲質問的聲音,
阮銘澤平靜地搖頭:“我沒推他,我不道歉。”林楓眠輕輕搖了搖秦音的胳膊,
故作大度:“阿音,你別怪阮先生了,可能他也不是故意的!”看到林楓眠如此通情達理,
而阮銘澤卻這般固執又惡毒,秦音的眼里幾乎要迸出火來。她咬著牙,
一字一句地警告他:“阮銘澤,你不和楓眠道歉,就別想再回家了!
”“你現在怎么成了這種樣子,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無家可歸的人,
到什么時候才能夠醒悟!”阮銘澤嘴角浮現起一抹苦笑。秦音原來也知道他無家可歸。
那她知不知道,他的無家可歸,都是拜她所賜呢?這一次,他沒有再退讓,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全是噴薄的恨意。秦音被他這樣的眼神怔住,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阮銘澤。
在她愣神的間隙,阮銘澤猛地推開了她,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醫院。他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
奔赴機場,徹底離開了這座城市。臨走之前,阮銘澤將屬于秦音的那本離婚證快遞給了她。
望著快遞面單上他曾經念過千次萬次的名字。如今,只剩一句,秦音,再也不見。
10早上從空蕩蕩的別墅里醒來時,秦音有些恍惚,她快不記得,
自己有多久沒見到阮銘澤了。自從上次醫院見到他以后,這個人就仿佛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起床后,她看到衣帽間里堆滿了穿過的臟衣服,廚房里更是放著幾天沒扔的外賣盒,
秦音突然感覺有些煩躁。這個阮銘澤,又玩起了離家出走這一套把戲,
難道他以為自己還會像上一次一樣心軟嗎?晾他一段時間也好,
他既然敢做出將楓眠推下樓梯這種事,就必須知道后果。秦音這般想著,壓下心里的煩躁,
開車出門,接上林楓眠一起逛街去了。林楓眠的購物欲很旺盛,秦音陪著他從早逛到晚,
雙腿有些隱隱作痛。車上,林楓眠拉著她的手,暗示道:“阿音,要不今晚去我那兒吧。
”看著面前這張讓自己日思夜想許多年的面孔,秦音有些猶豫。
她自然知道林楓眠是什么意思,但今晚,她突然有些想回家。說不定,阮銘澤知道錯了,
今晚就回去了,自己也得回去再教育教育他。這般想著,秦音拒絕了林楓眠的暗示,
獨自開車回了家。別墅里仍是她離開之前的樣子,雙腿更是一陣一陣的劇痛,
秦音躺在沙發上,心中氣憤不已。以往這個時候,
阮銘澤早都第一時間沖出來為她熱敷按摩了,但這次,他居然敢這么久不回來!
秦音掏出手機,狠狠地按動屏幕,將電話撥了出去。
“阮銘澤你跑到……”質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秦音聽到了冰冷的播報聲。好個阮銘澤,
竟然還敢把電話關機,看來他是真的不想在這個家呆了!秦音就這樣忍著劇痛,
在沙發上輾轉難眠。難熬的一夜終于過去,秦音一早給司機打了電話,讓其送自己去醫院。
司機扶著她坐上輪椅的時候,她貌似無意地問了一句。“最近看見阮銘澤了嗎?”“沒有,
最后一次見到阮先生,是送他去珠寶行,他那天的狀態很差,再后面就沒見過了。
”秦音斜睨了一眼司機,不滿他幫著阮銘澤說話。她冷哼一聲:“他可沒你想象的那么好,
我腿都疼成這樣了,他還不出現,等著看吧,他心機重著呢。”司機沒敢再答話,
推著輪椅走出別墅,迎面撞上了快遞員。“秦女士你好,這是阮先生寄給你的快遞,請簽收。
”秦音冷笑一聲。看來阮銘澤是知道錯了,先寄點東西來討好自己,為回來做準備。
她接過快遞,隨意打開,卻見到紅色證件上幾個鮮明的大字。離婚證。
內頁清清楚楚地寫著她和阮銘澤的名字。他們,離婚了。11秦音的第一想法是不可能。
她都還沒說離婚呢,阮銘澤憑什么!腦海里突然浮現起一摞文件,
秦音急切地調轉輪椅的方向,朝著書房而去。在書房的一摞文件里,有一張離婚協議書,
壓在最下面。上面清楚地寫著,兩人因為情感破裂,自愿離婚,最下面,
簽著阮銘澤和秦音的名字。秦音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張紙,眼底里的猩紅一點一點涌上來。
阮銘澤,他早就想好了要和自己離婚,他騙自己簽下這張離婚協議書,
甚至等到了離婚冷靜期結束,拿到了結婚證。秦音的臉色黑得快要滴出水來,
她咬牙切齒地朝著司機發號施令。“去找,發動所有人給我把阮銘澤找出來!
”“我倒要看看,這回他唱的是哪一出戲!”三天時間里,秦音拖著一雙傷腿,
走遍了所有阮銘澤可能出現的地方。他曾經工作的醫院、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
甚至阮銘澤的老家,她都翻了個底朝天。每一個人卻都搖著頭告訴她,
不知道阮銘澤去了哪里。秦音帶著滿身的戾氣回到家,秦母和秦箏立即迎了上來。“阿音,
你在干什么呀?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來,你知不知道秦氏集團的股票都大跌了呀!
”“就是啊姐,找那個阮銘澤干什么,離婚了不是更好嗎?反正你也不喜歡他!
”秦音一拳錘在輪椅的扶手上,眼底的憤怒濃得化不開:“我要問問,他憑什么和我離婚!
”秦母張了張嘴,有話想要和秦音說,林楓眠卻在此時進了屋。他紅著眼圈,
快步上前抱住了秦音,聲音中溢滿了擔憂和不解:“阿音,我在家里等了你好幾天,
你怎么都不來看我了?”秦母見狀,將嘴里的話咽了回去。有林楓眠陪著,
秦音應該也不會在意阮銘澤離婚的原因。她拍了拍秦音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秦音和林楓眠兩個人,林楓眠獻寶似的打開自己帶過來的東西。“阿音,
知道你心情不好,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了好吃的,你嘗嘗好不好?
”秦音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還好有林楓眠在。自始至終,他們才是真心相愛的那一對,
至于阮銘澤,他最好永遠別出現在自己面前。秦音這般想著,
嘴角含笑地拉著林楓眠坐到了餐桌上。一道一道菜擺出來,全都是符合秦音口味的。
入口的一瞬間,她卻仍舊有片刻的怔愣。這些菜阮銘澤也做過,似乎,
比林楓眠做的要好吃一些……12阮銘澤走了,林楓眠便直接搬進了秦音的別墅里。
他以秦家未來男主人的身份操持著別墅中的一切,秦音也都默許了。她想著,
別墅里有了生氣,一切便都會恢復到以往的模樣了。阮銘澤在與不在,又有什么重要的。
這日,秦音參加完一個商務晚宴,有了七分的醉意。一回到家,就下意識地喊道:“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