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新生1988年精神病院的消毒水味還縈繞在鼻尖,蘇晚晴猛地睜開眼,
入目是斑駁的石灰墻。墻上的掛歷赫然寫著1983年5月12日,
窗外傳來賣冰棍的吆喝聲。她顫抖著撫摸完好的左腎位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三十年前的今天,她還在蘇家閣樓里給弟弟蘇明陽洗球鞋。
那雙沾滿泥漿的回力鞋泡在搪瓷盆里,就像她前世泡在福爾馬林里的臟器。"賠錢貨!
洗雙鞋要磨蹭到什么時候?"木門被踹得哐當作響。
蘇明陽舉著沾滿墨水的小學作業本沖進來,"快幫我把作業重抄一遍!
"蘇晚晴盯著這個前世在她高考當天往準考證潑墨水的弟弟,突然笑了。
抄起搪瓷盆將污水全潑在他嶄新的的確良襯衫上,墨跡在作業本上暈成扭曲的鬼臉。
尖叫聲驚動了樓下的母親。王美玲握著雞毛撣子沖上來時,
蘇晚晴正用碎瓷片抵著脖子:"媽,明天就要交高考報名費了,您是想讓街坊都看看,
蘇家要逼死親生女兒?"樓下傳來鄰居們交頭接耳的響動。
王美玲舉著雞毛撣子的手僵在半空,她最要面子的母親,此刻臉漲得像塊豬肝。
第二章 鏡中魍魎閣樓西側傳來吱呀開門聲。蘇明月穿著粉色泡泡袖睡裙出現,
烏發間別著珍珠發卡,那是蘇晚晴外婆臨終前給的嫁妝。"晚晴你怎么能這樣對媽媽?
"假千金眼眶泛紅,"我知道你怨我占了你十八年的人生,
可......"她忽然踉蹌著撞向木柜,額頭瞬間青紫。蘇晚晴冷眼看著這拙劣的演技。
前世就是這招讓她被父親用皮帶抽得三天起不了床,錯過了重點中學的保送考試。
但這次她搶先抓住蘇明月的手腕,
指甲深深掐進對方剛抹過雪花膏的皮膚:"姐姐不是最愛給明陽輔導功課嗎?
不如你來教他怎么把潑出去的墨水舔干凈。"門外忽然傳來鑰匙轉動聲。
蘇晚晴在父親蘇建國進門的瞬間松開手,蘇明月頓時摔在滿地污水里。真絲睡裙沾滿墨漬,
像只掉進染缸的白天鵝。"反了天了!"蘇建國抄起皮帶就要抽,
卻在看見女兒脖頸上滲血的傷口時頓住——那是方才碎瓷片故意劃破的。
第三章 準考證疑云深夜,蘇晚晴蹲在公共電話亭,往看守所寄了封匿名信。
信里詳細描述了蘇明月生父李瘸子堵伯、倒賣糧票的罪行。上輩子這老混混就是在高考當天,
帶著人把她堵在巷子里......筒子樓突然停電。她摸黑回房時,
聽見主臥傳來壓低的爭吵。"......必須讓明月頂替她去考試。
"王美玲的聲音像毒蛇吐信,"老李說弄到了準考證模板,
只要把照片......"蘇晚晴貼著墻根的暗影退開。月光透過氣窗照在五斗柜上,
那里擺著全家福——穿著公主裙的蘇明月坐在父母中間,她縮在角落,褲腳還打著補丁。
第二天清晨,她"不小心"打翻粥碗弄臟蘇明月的書包。在對方尖叫著跑向衛生間時,
迅速調換了兩張準考證。蘇明月的證件照下,姓名欄赫然寫著"李招娣"。
第四章 血色考場高考當天,蘇晚晴特意穿上蘇明月最討厭的藍布衫。
經過巷口時果然看見李瘸子的黃板牙在晨光里發亮,
三個紋身青年正用麻繩套住流浪狗的脖子。"小娘皮,跟你爹回家!"李瘸子噴著酒氣撲來,
卻在碰到她衣角的瞬間被便衣按倒在地。蘇晚晴彎腰撿起從他懷里掉出的注射器,
透明液體在針管里泛著詭異的藍光。"公安同志,這好像是敵敵畏呢。"她聲音清亮如泉,
余光瞥見巷尾倉皇逃竄的粉色裙角。前世就是這支毒針讓她在考場突發腎衰竭,
如今倒要看看蘇明月怎么解釋購買農藥的記錄。考場鐵門緩緩閉合時,
她聽見身后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蘇明月被兩個女警架著拖出人群,
準考證上"李招娣"三個字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監考老師皺眉核對照片:"冒名頂替是要坐牢的!
"第五章 換腎計劃慶功宴在蘇建國摔碎的茅臺酒瓶中戛然而止。
他舉著硯臺的手被顧教授死死鉗住,這位總穿中山裝的數學老師此刻露出軍人般的利落身手。
"蘇副主任,令嬡是全省狀元。"顧教授鏡片后的目光如手術刀般鋒利,
"你現在砸的可是教育局重點保護對象。"蘇晚晴任由額角鮮血染紅錄取通知書。
她早看見母親藏在五斗柜第三格的親子鑒定書,
1982年3月的日期像把淬毒的刀——原來他們接回親生女兒,
不過是因為養女的血型不匹配。深夜,閣樓地板發出細微響動。蘇晚晴撬開松動的那塊木板,
泛黃的醫學筆記里夾著器官移植同意書。RH陰性血的標注旁畫著三個驚嘆號,
落款處蘇建國的印章鮮紅如血。"原來從接我回家那天,就等著摘我的腎。
"她咬破舌尖咽下腥甜,在月光下將硝酸甘油慢慢倒進父親的降壓藥瓶。
第六章 狀元宴殺機頒獎典禮上,蘇晚晴當著教育局長的面掀開劉海。
尚未愈合的傷口結著猙獰的血痂,臺下記者們的閃光燈頓時炸成一片。
"這道傷能換來燕大錄取通知書,值了。"她將親子鑒定書復印件撒向人群,
"就是不知道蘇主任用親生女兒腎的時候,會不會記得先打麻藥?
"禮堂側門突然沖進來個渾身消毒水味的護士:"蘇局長腎移植出現排異反應,
王主任她......她昏迷前說要換親人的腎!"蘇晚晴撫摸著別在衣領內的銀蝴蝶胸針,
冰涼金屬硌著指尖。前世蘇明月戴著這個從她尸體上扒走的首飾嫁入豪門,
如今寶藍色綢緞內襯的"周慕言"三字正隱隱發燙。第七章 醫院對峙急救室外,
王美玲的翡翠鐲子磕在長椅上碎成兩截。她保養得宜的臉龐第一次露出老態:"晚晴,
媽媽給你跪下了......""王主任的膝蓋這么金貴,我可受不起。
"蘇晚晴晃了晃手中的索尼錄音機,"不如說說十五年前,
您是怎么把產科病房的監控錄像帶賣給港商的?"角落里的顧教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顫抖著從懷中取出半枚羊脂玉佩,
與蘇晚晴頸間從小戴到大的殘片嚴絲合縫地拼成完璧——玉佩上映出周氏集團的船錨標志。
太平間在此刻傳來凄厲的哀嚎。蘇明月舉著染血的手術刀沖出來,
身后跟著個穿病號服的小女孩:"姐姐救我!他們要抽我的骨髓!
"第八章 倒吊人(上)拍賣會的鎏金吊燈在槍聲中炸裂,蘇晚晴抹掉濺到臉上的血珠。
拍賣臺上戴著狼頭面具的男人,
正將蘇明月的頭皮按在器官價目表上——RH陰性腎源的價格比黃金還高三倍。"救我!
"蘇明月涕淚橫流地朝她伸手,鑲著水鉆的指甲斷了兩根,
"你答應過要讓我生不如死......"蘇晚晴用鞋跟碾碎滾到腳邊的藍寶石袖扣,
這是半小時前從顧教授西裝上扯下來的。她舉起競價牌輕敲展柜,
防彈玻璃里泡在福爾馬林中的腎臟標本突然睜開瞳孔——那分明是活體切割的!
"200CC骨髓起拍價五萬。"主持人用手術刀劃開蘇明月的后背,
"或者用這位美人完好的子宮做添頭?"二樓包廂傳來機械變聲器的笑聲。
蘇晚晴終于看清水晶簾后的人影,那件繡著船錨標志的西裝外套,
和她燒毀的親子鑒定書上的水印一模一樣。第九章 倒吊人(下)通風管道轟然墜落,
顧教授滿身是血地掉在拍賣臺上。他掙扎著爬向蘇晚晴,
燒焦的筆記本:"你母親......當年在衛生院......"蘇晚晴一腳踩住他咽喉,
從旗袍開衩處抽出鋼絲。前世就是這個人面獸心的生父,把年僅三歲的她賣給人販子做藥引。
記憶閃回黑暗地下室,鐵籠里那些掛著編碼牌的孩子們,手腕都有同樣的船錨刺青。
"顧老師教過我勾股定理。"她將鋼絲繞上拍賣槌,
"現在教您新的公式——背叛者血肉的長度,等于絞刑架高度的平方根。"凄厲慘叫中,
拍賣場突然斷電。應急燈亮起時,眾人驚恐地發現所有出口都被焊死,
通風口正在噴涌淡粉色氣體。蘇晚晴戴上防毒面具,
看著貴賓席那些曾經買過她器官的"上等人"像蛆蟲般扭動。
"這是你們最喜歡的麻醉劑劑量。"她踢開蘇建國抓來的手,男人手臂上的留置針還在滴液,
"只不過混入了HIV患者的血液而已。"第十章 蝴蝶骨跨海大橋上的風裹著咸腥血氣,
蘇晚晴倚著欄桿點燃染血的錄取通知書。火光照亮對岸霓虹燈牌上的"周氏集團",
也映出身后黑洞洞的槍口。"慕言哥哥要見你。"黑衣保鏢的刺青在頸側蠕動,
"周老先生說,你母親偷走的不只是孩子。"蘇晚晴反手將煙頭按在對方眼球上,
翻身躍下橋墩。落水前最后看到的畫面,是郵輪甲板上那個穿白色西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