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京城，丞相府內一道紅色身影跳梭在青瓦上，身后背了個鼓鼓囊囊的包，嘴角噙著笑。
"許大人，讓我來給您積點陰德吧。"她回頭看了眼此刻一團亂的許府。
喬寧輕車熟路地去了老地方。幾個衣衫襤褸的孩子看到她，眼睛一亮，卻都懂事地沒有出聲。
"小豆子，把這些分給大家。"喬寧解開包袱，"記住，別說是我給的。""紅衣姐姐，
我們曉得！"領頭的孩子接過包袱，小臉嚴肅。忽然喬寧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快走吧！"她輕輕對孩子們說道，孩子們立刻散開，消失在黑夜的小巷中。喬寧縱身一躍，
上了屋頂。月光下，她一襲紅衣格外刺眼，這也是她"紅衣俠女"的由來。
她本可以徑直回府，卻鬼使神差地繞到青府。青家與喬家是世交，兩家有意聯姻。
想到青玉銘，喬寧撇了撇嘴。她暫時可不想嫁人。正當她準備離開，
一道黑影從青府偏院閃過。喬寧瞇起眼睛，那身形，像極了青玉銘。好奇心驅使下，
喬寧悄悄跟了上去。黑影進了一間偏僻的屋子。喬寧貓著腰，跳到屋旁的樹上。
透過半開的窗戶，她看到青玉銘站在屋內，地上躺著的正是他的姨媽，胸口還插著一把匕首。
而青玉銘背對著窗戶。喬寧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小心踩斷了樹枝。"誰？"青玉銘猛地回頭。
月光下，喬寧看到了青玉銘手上的血跡，轉身就逃。"站住！"青玉銘低喝一聲，
從窗口躍出。喬寧的輕功是出了名的好，此刻更是拼盡全力。喬寧突然拐進一條死胡同，
落地后她立刻躲在墻角的陰影里。青玉銘的身影出現在墻頭，他環視四周，
低聲說了句"紅衣女子"便離去了喬寧等了很久才敢出來，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將軍府。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丫鬟霜兒急得團團轉，"夫人正找您呢！""就說我睡了。
"喬寧心不在焉地擺手，腦子里全是剛才那一幕。"不行啊小姐，
夫人說"霜兒突然壓低聲音，"說青家明天要來提親！老爺不在京城，夫人要您過去商量呢！
"喬寧如遭雷擊，剛看見青玉銘殺了人，轉頭就要做夫妻？第二章“母親，
女兒還不想嫁人呢，女兒想在家一直陪著您。”喬寧拉著喬母的衣袖撒嬌道。"對了母親，
我看見青玉銘他——"喬寧咬住下唇，硬生生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若說出青玉銘殺人之事，
母親與青夫人還怎么相處。"他怎么了？"喬夫人放下茶盞，眉頭微蹙，
"玉銘那孩子品性端方，京城多少貴女想嫁都嫁不得。""他..."喬寧轉了轉眼珠，
"他太過虛偽！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女兒不喜歡這種表里不一的偽君子。
"喬夫人忽然笑了："你這丫頭，總共見過人家幾面？就敢下這等定論。""總之我不想嫁，
我要嫁的是像父親那樣頂天立地、一心一意的男子漢，
不是那種...那種...""那種什么？"喬夫人追問。喬寧跺了跺腳："反正我不愿意！
母親若逼我，我就剃了頭發做姑子去！""瞎講！"喬夫人輕拍桌子，"既然你如此不愿意，
母親也不勉強你。明天一早我便去青府，同青夫人說明情況。"喬寧眼睛一亮，
撲進母親懷里："我就知道母親最好了！""不過寧兒，你告訴母親，你剛才想說什么？
親眼所見玉銘怎么了？"喬寧身體一僵：“沒什么”。喬夫人看著女兒，
終是嘆了口氣："換身衣服去，別讓人看見你這副模樣。"喬寧如蒙大赦，匆匆退出房門。
一出門就撞上了端著點心的王嬤嬤。"小姐！"王嬤嬤壓低聲音，"您昨晚又出去了？
"喬寧抓起一塊桂花糕塞進嘴里："嘻嘻嘻，嬤嬤你幫我準備點熱水，我要沐浴。
""夫人答應了”？"那當然啦，母親最是疼我。"王嬤嬤欲言又止："小姐，
您這樣...老爺回來怕是要生氣的。"提到父親，喬寧神色一黯："父親遠在蠻南，
等他回來，我自有說法。"沐浴更衣后，喬寧坐在窗前發呆。"小姐，青府送來的帖子。
"喬寧避蛇蝎："扔了！""是賞花宴的邀請，給夫人的，不過特意注明請小姐也務必到場。
""不去！"喬寧斬釘截鐵。霜兒猶豫了一下："夫人已經應下了，說三日后一同前往。
""母親這是還不死心啊..."青玉銘站在書房窗前，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
這是他今早在姨媽房間發現的，就藏在床榻下的暗格里。"公子。
"門外傳來心腹青竹的聲音。"進來。"青竹推門而入，低聲道："查到了。
確實是喬將軍的獨女，喬寧。"青玉銘手指一頓："還真是她。"青竹猶豫了一下，
"據說常在夜間扮作紅衣俠客，劫富濟貧。
"青玉銘嘴角微揚："嗯""還有一事..."青竹欲言又止。"說。
""夫人今早突然病倒，太醫說是心悸之癥，需靜養。"青玉銘臉色驟變，"什么時候的事？
為何不報？""公子正在議事，夫人特意吩咐不得打擾..."青玉銘趕到母親房中時，
青夫人正靠在床頭喝藥，臉色蒼白。"母親！"青玉銘跪在床前，
"怎么會突然"青夫人虛弱地笑了笑："老毛病了，不礙事。"她示意侍女退下，壓低聲音，
"玉銘，昨日你姨母的事...可有眉目？"青玉銘搖頭："刺客身份不明，
但我在姨母房中找到了這個。"他從懷中取出那枚玉佩，"母親可認得？"青夫人接過玉佩，
手微微發抖："這...這是你姨母出嫁時我送給她的"。"藏在床榻暗格里，
像是故意留下的。姨母可曾與母親說過什么？
"青夫人眼神躲閃："沒什么...就是些家常..."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母親！
"青夫人擺擺手："無妨”。對了喬夫人今早派人來，說喬寧那孩子年紀尚小，
想再多留兩年..."青玉銘一怔，隨即笑道："這是婉拒了？""兩家多年情誼，
不該為此生分。"青夫人握住兒子的手，"三日后我在府中設賞花宴，邀了喬家母女"。
"兒子明白"。三日后，青府花園。喬寧跟在母親身后，一身淡粉色衣裙，
與那夜的紅衣判若兩人。她低垂著眼睫，看似溫婉，實則隨時準備找機會溜走。"寧兒，
打起精神。"喬夫人低聲提醒，"青夫人病著還特意設宴，不可失禮。"喬寧不情愿地抬頭，
正好看到青玉銘迎面走來。他今日一襲月白色長袍，玉樹臨風，半點沒有那夜的陰鷙模樣。
"喬夫人，喬小姐。"青玉銘行禮，目光在喬寧臉上停留了一瞬，"母親在涼亭等候多時，
請隨我來。"喬寧硬著頭皮刻意落后了幾步而青玉銘卻放慢腳步，與她并肩。
"喬小姐似乎很怕我？"青玉銘輕聲道。喬寧冷笑："青公子多慮了。""那為何拒婚？
"青玉銘問得直接。喬寧腳步一頓，看向他的眼睛反問道："青公子當真不知？
"青玉銘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愿聞其詳。""虛偽。"喬寧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加快腳步追上母親。賞花宴上，青夫人病容憔悴，卻仍強打精神招待。喬寧坐在一旁，
只盼著早點結束。"寧兒，"喬夫人突然道，"青夫人想看看你的琴藝。"喬寧暗暗叫苦，
她琴棋書畫樣樣稀松，唯獨武藝超群。正要推辭，青玉銘卻開口了："聽聞喬小姐擅騎射，
不如去后園一試？正好我新得了幾把好弓。"喬寧眼睛一亮，隨即警惕起來。
青玉銘這是何意？青夫人卻笑了："甚好，年輕人就該活潑些。玉銘，帶寧兒去吧。
"后園箭場空無一人。喬寧拿起一把弓，試了試弦，確實是把好弓。"喬小姐請”。
喬寧也不客氣，張弓搭箭，連發三箭，箭箭正中靶心。"好箭法。"青玉銘真心贊嘆。
喬寧放下弓："青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青玉銘沉吟片刻："那夜...你在屋頂看到了什么？"喬寧心頭一跳，
他果然認出了自己！"看到青公子從命案現場走出來。"喬寧冷冷道，"手上還有血。
"青玉銘瞳孔微縮："你以為是我殺了姨母？""難道不是？""我去時，姨母已經遇害。
我試圖救她，所以手上沾了血。"喬寧將信將疑："那為何追我？""你出現在兇案現場，
我自然要查問，喬小姐，事關重大，還請...""與我何干？"喬寧后退一步，
"青公子的家事，我無意插手。只希望今后兩家不再提聯姻之事。
"青玉銘深深看了她一眼："喬小姐似乎對我成見頗深。""道不同不相為謀。
"喬寧轉身欲走。"那紅衣俠女劫富濟貧，就不怕哪天失手？"青玉銘突然道。
喬寧背脊一僵，緩緩轉身："威脅我？""提醒你。"青玉銘神色復雜，
"近日京城來了些生面孔，專盯貧民窟。"喬寧心頭一凜："你怎知"。"我自有消息來源。
"青玉銘遞過一張紙條，"這是名單，上面的人，不要接近。"喬寧遲疑地接過紙條，
還未開口，霜兒急匆匆跑來："小姐！夫人喚您回去，說是蠻南來了信使！"喬寧臉色頓變，
匆匆離去。青玉銘望著她的背影，眉頭緊鎖。"公子。"青竹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
"查清楚了，蠻南戰事有變"-當夜，喬寧再次換上紅衣，悄悄出了府。
乞丐窩里的孩子們見到她都圍了上來。喬寧分發著食物，眼睛卻掃向四周。果然，
有幾個陌生面孔在暗處觀望。"小豆子，"她低聲問，"那些人什么時候來的？""三天前。
"小豆子小聲道，"說是逃荒來的，但總打聽紅衣姐姐的事。"喬寧心頭警鈴大作。
她想起青玉銘的警告，難道他早就知道？正要離開，一個黑影攔住了去路。喬寧手按劍柄，
警惕地看著來人。"喬小姐。"來人摘下兜帽，竟是青竹，"公子請您速回府，
蠻南...出事了。"喬寧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第三章將軍府正廳，燭火通明。
喬寧站在母親身側，看著面前風塵仆仆的信使。"夫人 小姐 "信使聲音嘶啞，
"將軍他...在蠻南邊境遭遇埋伏...力戰而亡..."喬寧耳邊嗡的一聲，
后面的話全都聽不清了。她看見母親的身子晃了晃，連忙伸手扶住。"不可能，
父親身經百戰，怎么會""是云國的埋伏。"信使遞上一封染血的信，"將軍臨終前，
命屬下務必親手交給夫人。"喬夫人顫抖著接過信，還未拆開，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管家匆匆跑進來："夫人！宮里來人了，說是...說是來宣旨的！"喬寧與母親對視一眼，
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祥的預感。
宣旨的太監面無表情地展開明黃卷軸："喬寧接旨——"喬寧跪在地上，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太監尖細的聲音像刀子一樣刮著她的耳膜："...喬金山為國殉身，
追封為護國大將軍...女兒喬寧溫良敦厚，才德兼備，
特賜婚為太子側妃...擇吉日完婚..."側妃？太子側妃？喬寧猛地抬頭，
對上太監居高臨下的目光。"喬側妃，接旨吧。"喬寧沒有動。她看著那卷明黃的圣旨，
突然明白了什么，父親剛死，皇帝就迫不及待要收編喬家兵權了。太子側妃？呵!"寧兒。
"母親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肘。喬寧深吸一口氣，雙手接過圣旨："臣女領旨謝恩。
"太監滿意地點點頭，說了些場面話便離開了。"都退下吧。"喬夫人對下人道。
"母親..."喬寧爬到母親腳邊，將頭靠在她膝上，
"父親他..."喬夫人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發，另一只手攥著那封染血的家書："寧兒，
你父親...他早有預感。""什么？"喬夫人展開血跡斑斑的信紙："你看。"喬寧抬頭，
看到信上只有寥寥數語：「云國異動非偶然，朝中有人通敵。若我不測，寧兒萬不可入宮。
玉銘可信。」"玉銘？青玉銘？"喬寧難以置信，"父親為何"話音未落，
霜兒慌慌張張跑進來："小姐！青公子在后院墻外，說要見您！"喬寧與母親對視一眼，
喬夫人微微點頭："去吧，小心別讓人看見。"月色如水，喬寧悄悄來到后院墻邊。剛站定，
一道身影便從墻頭輕巧落下，正是青玉銘。"你來干什么？"喬寧冷聲問。
青玉銘一身夜行衣，面色凝重："我剛從宮里得到消息,喬小姐，節哀。
"喬寧別過臉去："不勞青公子費心。""聽我說，"青玉銘上前一步，"太子側妃一事，
我可以幫你。""幫我？怎么幫？""安排你離開京城。"青玉銘聲音很低，卻很堅定，
"去北境，我舅舅在那里鎮守，可以庇護你。"喬寧猛地抬頭："你為何要幫我？
"青玉銘沉默片刻："受人之托。""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入宮。
"青玉銘眼中閃過一絲急切。"我父親是怎么死的？"喬寧突然問。
青玉銘一怔："戰死沙場""你知道我在問什么。"喬寧逼近一步，
"父親信中說朝中有人通敵，而你恰好出現在你姨母的命案現場。太巧了，不是嗎？
"青玉銘臉色變了："你看了喬將軍的信？""回答我的問題！"喬寧聲音壓得很低，
卻字字如刀，"你姨母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和太子的關系是什么？為什么父親會說你可信？
"青玉銘的眉頭緊鎖："事情很復雜""那就簡單說！
""我姨母發現了太子與云國往來的證據，被滅口。"青玉銘快速道，"我去晚了一步。
太子不知道我知情"喬寧倒吸一口涼氣："所以父親戰死...""很可能是太子的安排，
現在你明白為何不能入宮了？"喬寧沉默良久，突然笑了："不，我要入宮。""什么？
"青玉銘難以置信，"你明知""正因為知道，我才更要入宮。
"喬寧眼中燃起一簇冰冷的火焰，"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青玉銘抓住她的手腕："你這是在送死！"喬寧甩開他的手："青公子請自重。
你我非親非故，我的事不勞你操心。""喬寧！別任性！這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任性？
"喬寧冷笑，"青公子，你我素不相識，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誰知道你是不是和太子一伙的？"青玉銘后退半步："你...當真這么看我？"月光下，
喬寧看清了他眼中的受傷，心頭莫名一顫："請回吧。日后宮中相見，
還請青公子裝作與我不熟，免得連累了你。"說完，她轉身就走。
青玉銘的聲音從背后追來："喬寧，你會后悔的。"喬寧沒有回頭。
接下來的日子如走馬燈般忙碌。將軍的靈柩還未歸京，宮中已經派人來量制嫁衣，
準備喬寧入宮的事宜。禮部選定的吉日是下月初八，距父親戰死不足一月。
喬寧冷眼看著宮里人來人往，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小姐..."霜兒紅著眼睛為她梳頭，
"您真的要入宮嗎？"喬寧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襲素白喪服，發間只簪一朵白花："嗯。
""可是...""霜兒，記住，入宮后，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可能被人監視。
哪怕是對我，也不要完全說實話。"霜兒手一抖，
梳子掉在地上："小姐..."喬寧彎腰撿起梳子，塞回霜兒手中："父親死得不明不白，
我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正說著，喬夫人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個身著素衣的少女。
喬寧轉身，驚訝地發現那少女的容貌與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寧兒，這是喬生。
"喬夫人平靜道，"我新認的義女，你的妹妹。"喬寧愕然："母親？
什么時候...""喬生父母雙亡，是你父親舊部的女兒，從今往后，她就是你的親妹妹，
記住了嗎？"喬寧與母親對視片刻："是，女兒記住了。喬生妹妹。
"名叫喬生的少女上前行禮，抬頭時對喬寧眨了眨眼。喬寧心頭一震，這哪里是什么義女，
分明是母親安排的替身！"霜兒，帶喬生小姐去她的房間。"喬夫人吩咐道。等兩人離開，
喬寧立刻關上門："母親""你父親留下的后手。"喬夫人從袖中取出一封信，
"他早料到會有這一天。"喬寧展開信，是父親的筆跡：「若寧兒被迫入宮，
可尋機讓喬生替代。此人乃我暗衛之女，忠心可靠，武藝不凡。」"父親什么都想到了，
但我不想讓不相關的人冒險，母親請相信我"喬寧喉頭哽咽。喬夫人輕撫她的臉頰："寧兒，
母親都依你，入宮后萬事小心。"喬寧撲進母親懷中，無聲流淚。喬夫人抱著女兒，
目光卻越過窗戶，望向皇宮方向。入宮前夜，喬寧獨自登上將軍府最高的閣樓，
眺望整座京城。夜風拂過她的面頰，帶走未落的淚水。"父親，我會為您報仇的。
"她輕聲道，"也會查清青玉銘到底站在哪一邊。"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喬寧沒有回頭："霜兒，我說了想一個人待會兒。""是我。"喬寧渾身一僵，
轉身看到青玉銘站在陰影處。他今天沒有穿夜行衣，而是一身素白喪服。"你來干什么，
"我說得很清楚了。"青玉銘沒有靠近，只是遞過一個小包袱："明日你入宮，
我不能去送行。這是給你的。""不必了。""不是貴重物品。"青玉銘將包袱放在地上，
"一些藥材和解毒丸，宮里用得上。""還有這個。"青玉銘又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
"若遇危險，將它交給任何一位姓魏的侍衛或宮女，他們會幫你。
"喬寧終于忍不住問："為什么這樣幫我？"月光下，青玉銘的側臉線條分明："我說過，
受人之托。""父親？"青玉銘不置可否："明日之后，你我便是君臣。保重，喬小姐。
"他轉身欲走，喬寧突然叫住他："青玉銘！"青玉銘駐足，卻沒有回頭。
"你姨母...她發現了什么證據？"青玉銘的肩膀幾不可察地繃緊："一份名單。
太子與云國往來的人員名單。""名單在哪？""不知道。"青玉銘終于轉過身，
"但我懷疑，它就在東宮。"喬寧點頭："明白了。"兩人隔著月光對視，誰都沒有再說話。
最終，青玉銘拱手一禮，消失在夜色中。喬寧撿起地上的包袱，打開一看，
除了藥材和解毒丸，還有一把精巧的匕首，正好可以藏在袖中。她握緊匕首，望向皇宮方向，
嘴角勾起一抹決絕的笑。明日，她將踏入龍潭虎穴。但誰才是真正的獵人，還未可知。
第4章東宮偏殿，熏香裊裊。喬寧跪坐在席上，低眉順眼，手中的繡花針在錦緞上來回穿梭。
太子妃坐在上首，正與幾位嬪妃閑聊家常，時不時還瞥她一眼。"喬側妃這繡工真是了得，
"這鳳凰的圖案，栩栩如生呢。"喬寧手指一頓，隨即繼續繡著："娘娘過獎了，
妾身不過是閑來無事，胡亂繡著玩罷了。""聽說喬將軍生前最疼你這個獨女。
"太子妃抿了口茶，"如今入宮為側妃，可還習慣？"喬寧感到數道目光同時刺向自己。
她緩緩抬頭，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淺笑："蒙太子殿下垂憐，妾身一切都好。
"太子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就好。來人，把我那對翡翠鐲子取來，賞給喬側妃。
"喬寧恭敬謝恩，心中卻警鈴大作。入宮半月，太子妃明里暗里的試探從未間斷。
這對翡翠鐲子，怕也不是什么好兆頭。回到自己的小院，喬寧剛關上門，就癱坐在椅子上。
霜兒連忙端來熱茶："小姐，怎么樣？""別叫小姐，隔墻有耳。"霜兒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