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拿著什么東西反復擺弄。手機在枕頭下震動。

舊卡上跳出一條新信息："我在你家樓下。看到你窗臺有光，能下來嗎？就五分鐘。

"小滿咬著嘴唇看向窗外。江一鳴真的站在梧桐樹下，呼出的白氣在寒夜里凝結。

他穿著黑色羽絨服，頭發比夏天時長了不少，在路燈下泛著柔和的棕色光澤。

似乎感應到她的視線，他突然抬頭，小滿趕緊蹲下，心跳如雷。

手機又震了："我帶了城西那家糖炒栗子，你最愛吃的。"小滿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樓下，

江一鳴跺了跺腳驅寒，繼續仰頭望著她的窗口。十分鐘后，他慢慢走向路邊停著的車，

背影被路燈拉得很長。上車前，他把一個紙袋掛在梧桐樹低矮的枝丫上，

朝窗口最后望了一眼。直到車尾燈消失在巷口，小滿才躡手躡腳地下樓。

紙袋里除了熱乎乎的糖炒栗子，還有一張折疊的紙條："新年快樂。栗子趁熱吃。

PS：我長高了3厘米，現在182了。"她剝開一顆栗子，香甜的氣息瞬間勾起無數回憶。

小學時他們總湊錢買一包分著吃，江一鳴總會把最大的那顆留給她。眼淚模糊了視線，

小滿把紙條放進口袋，紙袋卻留在了樹下。大年初三，小滿和父母去外婆家拜年。

回來時發現梧桐樹上掛滿了千紙鶴，每只翅膀上都寫著小小的字。

她摘下一只展開："初二下午，你在圖書館看了一小時《小王子》。

"另一只寫著："你換了藍色圍巾，很適合你。

"最靠近她窗口的那只特別大："我知道你在躲我。至少告訴我，你過得好不好？

"小滿站在樹下，紙鶴在風中輕輕搖晃，像一場無聲的雪。她拿出手機，

舊卡上還有50%的電量。通訊錄里"笨蛋一鳴"的名字后面，

依然掛著那顆小小的星星emoji。5 重逢的星光"我很好。"她發了這三個字，

然后取下所有紙鶴，放進那個裝信的抽屜。春節過后，江一鳴的信息變得簡短而有規律。

每周五晚上八點，準時匯報他的模考成績，偶爾附上一兩道他認為小滿會感興趣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