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與宰相互相攀談了幾句，期間張安明幾次拒絕賜婚，都被文帝給搪塞過去。
聊了沒多久，文帝覺得累了，便讓張安明退下。
等張安明走后，一名小太監捧著一封拇指大小的密信走了進來，將密信遞到文帝面前。
文帝拆開一看，臉上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密信上記錄著張安明與張帆的對話，期間就連張帆提到扶搖公主的事情也被一一記錄。
文帝施施然笑著，將密信丟入旁邊的火盆當中。
“老狐貍！”
文帝的內衛神通廣大，早已安插進各個官員的府邸當中。
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逃不出文帝的耳目。
張安明剛開始確實是想退婚，但聽了兒子張帆的話，就想以退為進押寶扶搖公主。
雖然嘴里說著大義，祖宗家法之類的。
但面對天香閣這樣的誘惑，沒有誰會不動心。
大離每年有三成的稅收都來自這里，誰得到它誰就能掌控整個大離的經濟命脈。
而如今宰相權傾朝野，太子掌握戶部糧草，三皇子和五皇子掌控西北兵權，扶搖公主又掌握大離財政。
多方權衡下，大離內政出現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但這個平衡很快就會被打破。
扶搖公主聯姻，斷了宰相家的權勢，文帝收回權柄。
同時又可以利用扶搖公主手中的錢袋子牽制太子和兩位皇子。
這一箭多雕的計策文帝可是用心良苦。
不僅讓多方博弈的重心從皇位轉移到其他方面，又能讓有權有錢的兩人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扶搖公主終究是一介女流，即便她有心爭奪皇位，也不可能有機會。
只要她嫁出去，就會徹底與皇位無緣，即便有再多的后手與準備也不可能參與到皇儲競爭當中。
文帝算計了很多，幾乎將所有人囊括其中。
只是這張帆竟然能看穿自己的意圖，甚至想扶持扶搖公主上位，簡直癡心妄想！
“擬旨，封張相之子張帆從六品官階，領不良人隊正之職，即刻上任。”
……
一道旨意從皇宮送達相府。
張安明剛到家，皇上的旨意就已經到了。
帶著兒子領旨謝恩，兩父子都有些懵，文帝這是在搞什么鬼？
“爹陛下給我官職這是什么意思？”
張帆還有些不在狀態，之前還在和自己老爹談論該支持哪位皇子皇女，文帝這邊就直接下旨賞賜官職。
這樣一來，自己就不能第一時間接近公主。
同時皇帝又將自己放在了眼皮子底下，這是怕自己跑了嗎？
張安明撫摸著胡須，他大概能猜出文帝是什么意思。
自己不是說兒子文不成武不就，皇帝就硬塞一個職位給他。
要知道不良人和內衛都是皇帝的親信密探，只要能進這兩個組織，就等于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無論你有沒有本事，都是一種能力的體現。
即便張帆從現在開始混吃等死，但有了不良人這一層身份，誰也不敢說他是廢物。
說他就等于是說皇帝，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皇帝好手段啊！
“陛下賞賜你就接著吧，記住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清楚，你是張家的人。”
張安明語重心長的告誡幾句，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這些，接下來的路只能靠張帆自己走下去。
張帆鄭重點了點頭。
第二日一早便來到不良人總部報到。
玉京城的不良人，類似于捕快和密探的組合。
但不良人管轄的都是大案要案，所有動用不良人的案子，都是牽扯整合大離國運的存在。
因此不良人也被人稱為夜行衣，寓意在黑夜中行走的人。
而不良人的總部，并不像外界傳聞中的那樣陰森恐怖。
簡簡單單的一個衙門口，門前立著兩座石獅子，左右各有一個登聞鼓。
一個為民請命，一個為國默哀。
為民請命的鼓一共響過兩百一十八次，每次都是大離各地發生重大案件而響的。
而為國默哀的鼓只響過三次，這三次都是大離不良人用性命與敵國暗探糾纏，最終帶回重要情報。
據說最嚴重的的一次，不良人折損近八成，為國捐軀者不計其數。
因此不良人也成為令敵國暗探聞風喪膽的存在。
這么一個秘密組織的總部，卻建在人頭攢動的街市旁邊。
這就讓張帆有些好奇，難道就沒有人敢闖入不良人總部？
正疑惑的時候，一名穿著黑衣的不良人走上前打量著張帆。
“您就是張相的公子？”
張帆點頭，對方立刻興奮的搓了搓手道。
“在下王俠，不良人統領校尉之職，是張公子您的直屬上司。”
王俠客氣的行禮，張帆立刻還禮，這才開始仔細打量對方。
王俠的年紀比自己大幾歲，應該二十出頭的樣子，面帶微笑沒有特意討好也不會感到疏遠，很平易近人的一個人。
不過，二十多歲的校尉，顯然擁有不俗的本事。
張帆立刻意識到此人不簡單。
王俠帶著張帆進入不良人總部，里面比一般的衙門相對冷清一些，但還是能看到很多不良人進進出出。
作為玉京城重要的衙門之一，不良人的防守顯得稀松平常。
也不知道作為陛下的直屬密探，為什么一副光明正大不怕被人窺探的樣子？
似乎是察覺到了張帆的想法，王俠笑著解釋道。
“咱們這里的總部其實是一個空殼，這里執勤的都是明面上的不良人。”
“那些秘密調查或者檔案卷宗，都是藏在另一個總部當中。”
“當然并不是不帶你去，只是不良人有規矩，需要陛下同意才行。”
說了半天，自己來不良人就是當擺設的唄？
核心秘密一個都不讓我知道，拿我當小孩子耍！
張帆已經明白文帝的意思，就是掛個名頭，也沒想讓你小子接觸密探的事情。
心中略顯無語，跟著王俠進入內院。
剛到一處內院，就聽到一個大嗓門的人嚷嚷道。
“所有在院子里的人，立刻給我集合！”
隨著一聲吆喝，原本寂靜的衙門內頓時竄出十幾道身影。
那些人身板挺直一個身上都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張帆的神色微微凝重，這就是不良人的實力？
正凝神看著，那個大嗓門直直來到張帆面前，扯著嗓子問道。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