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暖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身體仿佛被撕裂般疼痛。
當她再次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嘈雜喧鬧的小吃街攤前。
手上拿著抹布,倚靠在小攤旁。
油膩的桌面,有點嗆鼻的油辣煙味,還有女人不耐煩的呵斥聲,這一切都如此真實又荒謬。
“客人走了還不快去收拾,”
安暖暖猛地回過神來,自己竟然重生了?
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胃處,沒有上輩子那種疼痛,眼眶不自覺的紅了。
“媽,小茹爸媽出差了,她家小區最近有點不安全,讓她跟暖暖住幾天吧。”
“阿姨叔叔好”
“好好好,小然放學了呀,都坐會讓你爸整點吃的墊墊肚子先哈,沒事,小茹女孩子,自己一個人在家里也不安全,晚上就過來住”。
跟女人說完話的少年和一個背著書包的女孩用紙巾擦了擦凳子就坐在小攤前,兩人說起了悄悄話。
安暖暖看著這熟悉的畫面,有點想不起來現在是幾年幾月,但自己一直很清楚自己本身就是局外人。
等安然媽端來炒飯炒粉后,安然才開口和安暖暖打招呼,“小暖,讓小茹睡你的房間唄,你這幾天要不先去同學家借住幾天”。
“小茹你就放心住吧,就睡安暖房間,一會吃飽你們先回去復習功課,媽媽叫了炸雞塊打包,你們回去時去隔壁攤拿了回去吃”,安媽說完趕緊幫忙去了。
安暖暖跟個透明人似的,還沒說話,就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安然爸廚藝好,但沒有啟動資金,也不敢大拼,就在小吃街做炒飯炒粉,結合周圍的小吃,生意也不差。
因為不是實體,安暖暖只要收拾一下桌上的,然后坐在攤后的石墩上,邊想事邊看著安耀輝顛鍋。
華燈初上,下班和逛街的人越來越多,安然媽難得的塞了五十塊給她,“你爺爺奶奶那個老房子前陣子才收拾過,你先住幾天,就當陪陪他們。
安暖暖嗯了一聲,正有此意。
上輩子這個時候,她跑去找初中同學了,也是那個時候,爺爺奶奶住的那個城中村里,第二天來了很多人,據說巷子里死了個人,沒有人及時發現,也可能是發現了不敢靠近…
不管怎么樣,她想碰碰運氣,至少別讓人死在自家村里,上輩子這事鬧得可大了,全是軍方出動,弄得村里及附近的人都心慌慌的。
走的時候,還順帶了安耀輝炒的肉加蛋炒飯,當然金美林是不知道加了肉的。
安暖暖邊回憶邊往巷子里走,這時候應該是她讀高一的時候,但因為自己本身情況特殊,他們沒有義務供她讀那么多書,便沒有繼續辦入學。
月色昏暗,狹窄的巷子里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朽的氣味。
突然,一陣低沉的悶哼聲從前方傳來,拳拳到肉的聲音,不停的砸在一個人的身上。
安暖暖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停住腳步躲在沒人住的破瓦磚房里,想報警,摸了摸身上,才想起自己這個時候還沒有用到手機。
心想不會就是這個人吧?
有的人剛往巷子走,聽到聲音立馬掉頭跑了。
正想著不能坐以待斃想叫人的時候,就聽到他們說句“好自為之”就走了。
安靜了好幾分鐘安暖暖才鼓起勇氣向那個方向走去。
在巷子的拐角處,男子正蜷縮在地上,身上滿是傷痕,血跡已經將他的衣服染得斑駁。
月光灑在他蒼白的臉上,安暖暖勉強看清了他的模樣——劍眉星目,即便此刻狼狽不堪,卻依舊難掩那與生俱來的英氣。
“你……,來,我送你去醫院!”安暖暖顫抖的說著話,想去扶他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穆寒清睜開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干裂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
安暖暖抿了抿唇,跑過去蹲下身子,從口袋里掏出紙巾,也不等對方回應,輕輕擦拭著穆寒清臉上嘴角的血跡,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你多大了”,穆寒清問,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安暖暖愣了一下,“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穆寒清不再問,但也無動于衷。
安暖暖看地上的血越來越多,頭也越來越漲,哪怕重活一世,也沒見過這么血腥場面,關鍵這家伙還不配合。
…
磨了幾分鐘,安暖暖扯不動他,想去叫人幫忙,被他拉住了。
,穆寒清抬起沒脫臼的手給脫臼的那只手就是一“咔嚓”,然后指著她的飯盒,“餓了,你手上的盒子…蠻香的。”
安暖暖看他這般操作,硬是一點悶哼都不帶有,太陽穴更漲了,趕緊打開飯盒遞過去,就等著做最后一步了,送他出村子。
穆寒清吃飽了,有力氣了,想起來,他突然不想死了。
自從看到這個女孩的出現。
死還不容易嗎?以后再說吧。
安暖暖連忙去扶他,只聽他悶哼一聲,
“你碰到我傷口了”,安暖暖連忙放手,穆寒清一時失重,摔了回去,分不清是誰故意的。
身后是久了沒人住的舊瓦磚房,他就這么靠躺在墻上摸出手機又塞回去了。
安暖暖看他這吊樣,脾氣也上來了,也不管他痛不痛,硬是把他拉起來往醫院方向走,
一路上別說出租車摩托車,人家看到這兩個都帶血的就拒絕,打120這家伙說不行,擾民。
一公里多的路程,行如風似的,穆寒清不帶喘氣的,反而那個沒受傷的,累得不行。
等到醫院的時候,安暖暖差點被優先當成傷者推進去。
“不是我,我沒受傷,是他,是他…”安暖暖手指著站的直直的穆寒清,原本氣喘吁吁的,還要連忙解釋。
關鍵是穆寒清檢查完包扎后,醫生說輕傷,刀口不深,沒傷到骨頭,肋骨沒斷,就是沒及時止血,一直流,看著可怕,主要是身體素質過硬,問題不大,建議留院幾天。
安暖暖拿著繳費單子,低聲跟穆寒清說“大哥,我身上只有五十塊,不夠給呀,你能不能分擔點。”
分擔點?這話是這么用的嗎?
“我還不至于碰瓷吧?”穆寒清從鞋墊里掏出一張卡遞過去:“沒有密碼”。
安暖暖及醫護人員捂著鼻子同時往后退了幾步。
“我叫穆寒清,小女孩,麻煩你了。”穆寒清認真地看著安暖暖說道。
“我叫安暖暖,有名字”。
穆寒清看安暖暖的眼神更深了。
安暖暖兩手指嫌棄的捏著沒密碼的卡下樓去繳費,也不看周圍投來異樣的目光,等再次回到病房時,便聽到有女人的聲音。
“穆寒清,你為什么不愿意娶我,我以為你出現在同學聚會上,是回來跟我表白的,我等了你那么多年,找了你那么多年,你就這么躲著我,你到底去哪了?”
“所以你就讓你哥找人教訓我?有錢人就這么任性的嗎?”
“只是給你個教訓而已,所以你乖乖的做我的男人,我會讓我爸給你個總經理的職位,畢竟你連高中都沒讀完,只算個混混…”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