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母親節我在外出差，吩咐妻子去探望我媽順便送藥。
那是我在拍賣會上點天燈才拍下的救命藥。
妻子滿口答應：“老公放心，你在外賺錢，我照顧好我們的小家。”
當晚，母親突發疾病發作進了醫院。
我匆匆趕到的時候，妻子正握著我的手：“老公，多虧了你的藥救了靖宇的媽媽！”
“不然母親節靖宇失去媽媽，該多傷心啊。”
我看著興奮不已的妻子，突然對這段婚姻失去了信心。
1.
“所以，我媽呢？”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出乎意料的平靜。
現在想想，其實秦明月做的這一切都有跡可循。
我郵回來的特產、補身體的藥材總是會被她以各種各樣的理由送到梁靖宇家里。
她總是說，梁靖宇媽媽一個人撫養他長大，很不容易。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她總該多照顧些。
雖然心里不舒服，但我從沒拒絕過秦明月的任何行為。
母親節當天，我再三叮囑她一定要把藥送到。
我媽得了慢性病，藥物每天都不能斷的。
而母親節恰好是藥吃光的最后一天。
可是她竟然無視我的話將救命藥再次送給了梁靖宇的母親！
聽到我的話，秦明月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你媽鄉下人身體好的很，能出什么事啊。”
“我早就和你說過，別給你媽買這么貴的藥，有些人命淺，根本壓不住。”
秦明月的話像是在我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不疼卻無比屈辱。
“秦明月，”我輕聲開口：“我已經打聽過了，梁靖宇媽媽的病情根本用不上這服藥。”
早在路上，我就派人找了梁母的病例。
上面根本不是什么重癥疾病，只是普通的小感冒而已。
就是這個小感冒，讓我的妻子放棄了我媽。
我沒放過秦明月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她訕笑一聲試圖轉移話題：“今天我沒去看咱媽，她不會跟你告狀了吧？”
“我說你怎么怒氣沖沖跑過來，合著是她多嘴了是吧？”
我自嘲一笑，我媽現在正躺在醫院里急救，哪里有這個閑工夫告狀。
更何況，我媽總是把秦明月當成親閨女疼愛，只不過她總是不領情罷了。
“明月，我媽說想見你。”
我想說什么，卻被梁靖宇的聲音打斷。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善解人意道：“蔣哥不是在外地出差嗎？這是來查崗了？”
“放心吧蔣哥，我替你看著明月呢！”
看著眼神快要拉絲，卻一個勁否認的兩人，我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那還真是謝謝你了，就怕某些人喜歡監守自盜。”
話音剛落，秦明月通紅的臉瞬間煞白：“蔣明喻！你什么意思！”
她挎上梁靖宇的胳膊，故意挑釁我：“我和靖宇從小一起長大，有什么事還輪得到你？”
是啊，每次只要我提出懷疑，秦明月總是信誓旦旦說我心臟看什么都臟。
像是要和我證明什么，她和梁靖宇的動作更親密了些。
“我明天過去看媽，你讓她別再鬧了。”
看著秦明月的背影，我失望搖了搖頭。
隨即撥打了一個電話。
2.
我是不想和秦明月鬧僵的。
畢竟是她陪伴我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光。
就算我后面知道秦明月和我在一起只是因為生梁靖宇的氣也不在乎。
天真的我以為用愛能感化一切。
事業有成后，我從不虧待秦明月一分錢。
車房、奢侈品包包，只要是她開口我從沒拒絕過。
男子漢大丈夫，這些都是我當丈夫的應該做的。
看著正在搶救中幾個大字，我頭一次痛恨自己的癡情。
“醫生，醫生我媽怎么樣？”
醫生摘下口罩，搖搖頭：“病人送來的太晚，只有一副藥可以救她。”
他脫口而出的藥材，正是我在拍賣會上點天燈拍下的那副！
我激動的大喊：“我有！我有！”
隨即跑到梁母病房準備問秦明月要剩余的藥材。
誰知道一進門，就是三人和美坐在一起的場景。
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秦明月正親手剝著橘子，一個喂給梁母，一個親昵喂到梁靖宇嘴里。
要不是我的推門聲驚醒了她，恐怕下一秒兩人就要親上去了。
見我今天，秦明月冷哼一聲，自顧自說著：“今天有長進，才一個小時就知道過來道歉了。”
我沒理會她的話，只是一個勁在病房里尋找著剩下的藥材。
“不是，蔣明喻，你不趕緊道歉在這找什么呢？”
看到熟悉的盒子，我眼前一亮。
伸手就想拿起來的時候，被梁靖宇按住。
“蔣哥，不問自取便是偷，你這是要偷東西嗎？”
我沒時間跟他胡鬧，掃了一眼男人就想讓他閃開。
“秦明月，管管你的人。”
“什么我的人！蔣明喻你別血口噴人！我和靖宇什么事都沒有！”
她閃躲的眼神，拔高的聲調無疑在證明他們之間就是有什么。
只是現在我不想計較了，我滿腦子就一個想法。
我要救我媽！我要我媽活著！
“秦明月，我不想重復第二遍。”
我用了狠勁，拿起藥盒的動靜大了些。
剛剛還在我面前似笑非笑的梁靖宇驚呼一聲，順著我的力氣跌倒在地上。
“蔣哥，有話好好說，動手做什么？”
我還沒反應過來，秦明月怒氣沖沖過來扇了我一耳光。
就連剛剛還病蔫蔫躺在床上的梁母都跳下床心疼看向自己兒子：“明月啊，你男人怎么回事，上來就打人！”
秦明月聞言又狠狠甩了我一巴掌：“蔣明喻，給靖宇道歉！”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將藥盒拿起來。
“秦明月，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為我們的婚姻買單。
我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病房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鎖上了。
“蔣明喻，是我說的話不管用了是吧？我說道歉！”
看著晃悠著鑰匙的秦明月，我突然覺得從沒認識過她。
為了梁靖宇，她真的能做到這個地步嗎？
看著不斷流逝的時間，想起家里監控我媽昏迷跌倒的身影，我緊了緊拳頭。
就在秦明月以為我要道歉的時候，我做出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
我淡淡掃了三人一眼，舉起椅子砸向大門。
3.
“蔣明喻！你瘋了！”
在秦明月的尖叫聲中，我帶著藥盒奪門而出。
氣喘吁吁送到急救室的時候，醫生嘆了口氣：“太晚了，病人現在用不上了。”
我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原地。
“醫生，求你再救救我媽！我有錢！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去找！求你了！”
我將藥塞進醫生手里，又不停磕頭。
最后，他還是接過盒子往急救室去了。
“放心吧，我們會盡自己最大努力的。”
我失魂落魄等在門外，母親的臉和秦明月的臉不斷交織在我腦海里。
一會是我媽做好飯菜喊我回家的場景，一會又變成了秦明月答應我求婚時的欣喜。
最后竟然定格在秦明月和梁靖宇親吻的畫面上。
我抖了抖身體，抬起臉凄慘一笑。
秦明月，這就是愛你的代價嗎？
正當我在搶救室門口禱告的時候，秦明月找了過來。
“蔣明喻，你在這愣著干什么？”
她抱著雙臂居高臨下看著我，語氣中滿是嘲諷。
“剛剛你把大家都嚇了一跳知不知道！梁阿姨都被你嚇病了！”
“醫生過來檢查過了，需要一味鎮定藥，我查了有一場拍賣會上會出現，不惜一切代價你一定要給我拍下來。”
“不然我們這日子也沒法過了。”
我輕笑一聲，看著頤指氣使命令我做事的秦明月。
再次懷疑起自己的目光，當初自己是怎么愛上這樣的女人的？
“好啊，那就離婚好了。”
我的同意讓秦明月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你又在發什么瘋？”
“是你把梁姨嚇成那樣的，我這么做是在給你擦屁股，你不知道嗎？”
“算了，我自己去拍。”
秦明月嘟囔一聲，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你到底跪在這做什么？”
我指了指搶救室：“秦明月，就因為你沒去送藥，我媽躺在里面你知道嗎？”
“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聽到我的控訴，秦明月不可置信指了指自己：“因為我？”
她踱步兩圈，到處尋找著什么：“你和你媽聯合起來騙我是不是？蔣明喻，我真沒想到你們家為了催我生孩子什么都能干的出來！”
“這次演進醫院了，下次是不是就要去殯儀館了啊？”
聽著她嘲諷的聲音，我臉色煞白。
我媽是一直想要個孩子不假，她總想著趁自己還能動幫我們看看孩子。
可是每次都是點到為止，甚至還讓我幫忙和秦明月解釋她沒有別的意思。
還沒等我說什么，秦明月又叨叨起來：“你媽還說要給咱們看孩子，我生孩子就是給她看孩子找存在感的工具嗎？”
“有這個功夫不如學學梁姨跳廣場舞，多優雅啊。”
她的句句偏向終于讓我忍不住心中的怒氣。
“秦明月，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個月給梁靖宇和他媽轉錢。”
“你口中那些優雅的生活都是拜我所賜，你不知道嗎？”
4.
我從小就知道，媽媽賺錢很不容易。
所以長大賺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后，我第一件事就是給我媽買了一間屬于自己的房子。
她用自己的雙手供養我長大，是最好的母親。
如今卻因為我的妻子躺在急救室生死未卜。
而秦明月竟然還好意思說我媽粗魯！
我還想再說什么，急救室里的燈熄滅了。
我急忙撲倒門口，跟在醫生后面跑到ICU。
“病人病情暫且穩定下來了，再看后續情況吧。”
他交給我一個單子：“有了這些東西，病人的情況可能會更穩定些。”
我接過看了一眼，打電話交代秘書去處理。
唯有一味藥材，我需要親自去拍賣會拿到手才肯安心。
無他，正好是秦明月要我送給梁母的東西。
三天后，我站在高處打量著走進來的秦明月和梁靖宇。
兩人穿著情侶服裝，儼然一對壁人。
我面無表情給秘書打去電話：“我不是說過讓你停了秦明月的卡嗎？”
那邊秘書冷汗直流，訕訕說道：“夫人沒刷卡，是簽的您單。”
我冷笑一聲，刷我的臉去買情侶裝。
梁靖宇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白臉。
不過這樣也好，我倒是很想看看秦明月和梁靖宇一會下不來臺的樣子呢。
拍賣會很快到了白熱化階段，看著秦明月勢在必得的樣子我眼神暗了一瞬。
這段感情，這段婚姻都是我強求來的。
我還有什么強求的呢。
藥材很快被端了上來，秦明月很快就舉了牌子。
在我的示意下，秘書不斷跟在秦明月身后加價。
很快，這服藥材就被競爭到超過藥材本身十倍的價格。
透過監控，我看到梁靖宇表面上雖然在勸秦明月，暗地里卻不斷拱火。
“明月，算了吧，我媽知道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明月，這也許就是我媽的命，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爭氣，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明月，別再加價了。”
秦明月咬著牙一次又一次舉起牌子：“靖宇，我答應過梁姨的。”
“你知道的，我從不食言。”
從不食言？
那一次次爽約我的約會，忘記我的生日，結婚時揚言說要愛我一輩子...
這些說了卻從沒做到的事，算什么？
算我活該嗎？
我自嘲一笑，揮揮手示意下面的秘書再翻倍。
終于，秦明月比出一個手勢：“點天燈。”
全場終于安靜了下來，工作人員微笑著走上前：“這位女人，點天燈是需要提前驗資的，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呢？”
秦明月掏出一張黑卡遞給工作人員：“隨意。”
她胸有成竹的樣子瞬間點燃了周圍的熱情。
就連梁靖宇也挺直胸脯，自己與有榮焉。
很可惜，下一秒工作人員的話打斷了她的激情。
“這位女士，這張卡余額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