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王安石懷著堅定不移的信念,如執著勇士般全身心投入變法大業,憑借赤誠與堅持再次從宋神宗處爭取到推行新政的機會,但新政推行之路,恰似在波濤洶涌的大海航行,平靜海面下,潛藏的危機如暗涌潮水,正悄然卻迅猛地浮現。
在經濟領域,“青苗法”是王安石為農民精心打造的良方,初衷美好純粹,旨在青黃不接時給農民資金支持,抑制民間高利貸,宛如為農民構筑抵御高利貸壓迫的堅固屏障。
然而,理想與現實差距巨大。“青苗法”落地地方執行時,被扭曲得面目全非。
在偏遠縣城,縣衙大堂氣氛壓抑如暴風雨前夕。知縣雙眉緊鎖,急促踱步,鞋底摩擦聲在寂靜大堂格外刺耳。師爺愁容滿面,小心翼翼湊近低聲說:“大人,‘青苗法’指標又下來了。咱縣有需求的百姓都借過了,再強行攤派,百姓怨氣高漲,局面恐難收拾。”
知縣眉頭皺得更緊,煩躁擺手,沒好氣道:“哼,上面催得緊,完不成指標誰都別想好過!哪管得了那么多?你趕緊讓衙役去各鄉各村,就算綁也要完成指標!”
不久,一群衙役氣勢洶洶沖進村子,挨家挨戶索要借貸者。來到一位老農家中,老農正蹲在院子打理剛收獲的糧食,見衙役,心中一緊。
老農趕忙起身,滿臉堆笑哀求:“官爺啊,俺家今年收成好,實在不需要借青苗錢。您行行好,放過俺們家吧。”
衙役頭目瞪眼,不耐煩喝道:“少啰嗦!上頭規定的事,你敢不借?你個老東西懂什么!借了錢明年多買點好種子、肥料,收成不就更好?別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農眼中滿是無奈悲戚,嘴唇顫抖,想再說什么卻深知無力反抗。猶豫再三,最終在衙役威逼下,無奈在借貸文書上按下手印,那手印浸滿無奈與苦澀。
不僅如此,“青苗法”實施中,利息失控攀升。一些地方官吏心懷不軌,為中飽私囊私自大幅提高利率,幫扶農民的政策成了農民沉重枷鎖。
在偏僻山村,面容憔悴的農民望著空蕩蕩的糧倉,眼中悲憤絕望,對著討債衙役哭訴:“這‘青苗法’哪是幫襯我們?比高利貸還狠吶!年初指望青苗錢渡過難關,一年到頭累死累活,全給人做了嫁衣,還欠下一屁股債。往后日子咋過啊!”農民聲音顫抖,帶著無盡辛酸無奈,在寂靜山谷回蕩。
“市易法”推行亦是亂象叢生。汴京商業街區,往日熱鬧非凡,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斷。市易務官員為完成收購指標不擇手段后,祥和不再。
一位憨厚賣布商販織出精美布匹,滿心歡喜挑擔上街,指望賣個好價錢改善家人生活。還沒站穩,幾個市易務官員如兇神惡煞圍上來。
商販心中一驚,臉上堆滿討好笑容,小心翼翼問:“幾位大人,這是……?”
市易務官員板著臉,不耐煩喝道:“少廢話!朝廷有令,平抑物價、穩定市場,你這些貨物我們全收了!”
商販一聽,急得眼淚在眼眶打轉,哭喪著臉哀求:“大人吶,這布是俺沒日沒夜織出來的,家里老小全指望這點本錢糊口,您全收走了,俺一家咋活啊?求求您,高抬貴手,留條活路吧!”
市易務官員不為所動,冷冷道:“這是朝廷命令,容不得你討價還價!再啰嗦,連你人都抓起來!”
商販無奈癱坐在地,眼睜睜看著貨物被強行收走,原本充滿希望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小商人本家底微薄,經此一劫,許多人破產,曾經熱鬧的商業街變得冷冷清清,一片蕭條凄涼。
在政治層面,變法派與保守派斗爭失控,演變成毫無底線的互相傾軋。莊嚴肅穆的朝堂淪為爭權奪利的“戰場”,雙方不顧朝廷體面與政務本質,不再理性辯論新政利弊,而是抓住對方小錯無限放大,隨意彈劾,欲置對方于死地。
一日,晨光灑在朝堂冰冷地磚上,朝會伊始氣氛凝重。保守派官員眼神交匯似有預謀,一位面容陰沉的官員邁著沉穩卻挑釁的步伐站出,向皇帝行禮后高聲啟奏:“陛下,臣有要事!變法派官員呂惠卿推行新政時,公然任人唯親,將親信安插重要職位,結黨營私,嚴重破壞朝廷政治風氣,乃朝廷蠹蟲,望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呂惠卿氣得臉色漲紅,怒目圓睜,如發怒雄獅,轉身直視保守派官員,大聲反駁:“一派胡言!這是污蔑!我一心為變法大業,任用官員皆經深思熟慮,他們有真才實學且支持新政。我等為朝廷鞠躬盡瘁,卻遭你們嫉妒抹黑,天理難容!”呂惠卿情緒激動,胸脯起伏,雙手緊握拳頭。
朝堂上,變法派與保守派針鋒相對,唇槍舌劍互不相讓。雙方言辭激烈,一句比一句尖銳。保守派羅列變法派“罪行”,義正言辭;變法派據理力爭,憤怒回擊。
爭吵升級,朝堂秩序大亂。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聲、爭吵聲交織,有的官員不顧禮儀,擼袖漲臉爭辯,沒了往日端莊穩重。
宋神宗端坐龍椅,目睹混亂,氣得臉色鐵青,嘴唇顫抖,緊握扶手,指節泛白,眼中滿是怒色與無奈,幾次想制止卻被嘈雜聲淹沒,堂堂天子對混亂局面有些束手無策。
在這混亂局勢下,原本中立的官員心中動搖。他們見朝堂兩派爭得你死我活,意識到朝堂成了權力角斗場,為自身前途利益,開始權衡利弊。
一些人見變法派似更得皇帝青睞,悄悄靠攏表忠心,換取晉升機會;另一些人覺得保守派根基深厚、人脈廣泛,便與之搭上關系,期望找棵大樹乘涼。
整個朝廷陷入人人自危的壓抑氛圍。官員們不再專注勤勉處理政務,而是整日琢磨如何在黨爭中保全自己或打擊對手。上朝時神色如常,眼神卻暗藏玄機;下朝后不再討論民生國計,而是躲在角落謀劃政治博弈。曾經正氣活力的朝廷被陰霾籠罩,失去生機與清明。
在社會層面,新政推行如巨石投入湖面,激起千層浪,引發劇烈動蕩。新政所到之處矛盾沖突暗流涌動,一些州縣尤為明顯。百姓對新政條款心存疑慮不滿,保守派暗中煽風點火,點燃百姓不滿情緒。
一個平常日子,某縣城爆發小規模騷亂。寧靜街道瞬間被憤怒百姓填滿,大多是樸實農民,新政讓本就艱難的生活雪上加霜,積怨爆發。他們手持鋤頭、鐮刀等農具,高呼:“還我們生計!廢除新政!”吼聲震天,震得縣衙大門顫抖。
縣衙內,知縣嚇得臉色慘白,雙腿顫抖,慌慌張張踱步,眼神恐懼無助。片刻后,急忙派人向知府求援,顫抖著吩咐:“快!快去知府大人那,說民亂爆發,情況危急,讓大人速速派兵來救!”
知府在府衙接到消息時正在處理公務,聽完匯報臉色凝重。稍作思索,一邊調兵遣將,命令精銳士兵火速前往縣城鎮壓,一邊焦急向上級匯報,提筆匆匆寫下文書:“大人,新政引發民亂,某縣城百姓沖擊縣衙,局勢危急,懇請指示應對之策。”
上級官員收到文書陷入兩難。強硬鎮壓能暫時平息騷亂,但可能激化百姓與朝廷矛盾,引發更大危機;順應民意做出改變,又擔心影響新政推行,削弱朝廷權威。他眉頭緊鎖,在書房踱步,糾結不知何去何從。
在大宋民間街巷,新政引發的波瀾持續擴散,評價兩極分化愈發明顯。曾經支持新政的人逐漸減少,反對聲音如洶涌浪潮,在大街小巷此起彼伏。
遠在京城府邸的王安石聽聞消息,內心如遭重錘。他在書房局促空間里急促踱步,腳步沉重雜亂,時而突然停下,目光投向墻上大宋地圖,眼中滿是憂慮,仿佛透過地圖看到民間亂象。
“為何我一心為國家百姓謀福祉的新政,會變成這樣?到底哪里出了問題?”王安石微微皺眉,喃喃自語,聲音滿是痛苦無奈。
他深知新政已深陷困境,民間的不滿矛盾如暗礁,隨時可能讓新政觸礁沉沒。若不盡快解決危機,新政必將失敗,富國強兵的理想也將化為泡影。想到這,王安石臉上浮現苦澀,重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