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宋池川一字一頓。
“是你故意給我下藥,任由我在冷水中凍得發起高燒,昏迷一周。”
“是你按著我的頭給宋成逸的墓碑磕頭,磕到頭破血流,站不起身。”
“是你看著別人給我灌酒,直到我四肢癱軟,胃疼得想死。”
他每說一句,沈南惜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
“別說了,別說了......”
她顫抖著乞求他。
這些年,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當年得知和她結婚的人不是宋成逸時,她第一反應就是憤怒。
她氣宋池川,居然瞞著自己,假扮成她的愛人。
可她也氣自己,為什么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出愛人的不同,看出那并不是他?
她的懊悔深深埋藏心底,一遍遍安慰自己,都是宋池川的錯。
三年來,她瘋狂地折磨和懲罰她,又何嘗不是在懲罰當初的自己?
直到這一刻,她才敢真正面對自己的內心。
沈南惜流下眼淚,口中喃喃:“你放心,我也會讓自己付出代價的。”
宋池川卻沒再理她,轉身和陳冬夏離開了。
這幾天他身體還不錯,他要抓緊時間,去做想做的事。
陳冬夏走過來,安慰似的抱住了他。
他聲音很悶:“我不想再留在這里了,我們去下一座城市吧。”
“好。”
陳冬夏揉了揉他的頭發,開始查第二天的航班。
宋池川看著她忙碌,好像只要有她在,他慌亂的情緒就能一下安定下來。
他一直都知道,她對他的好。
“冬夏,謝謝你。”他頓了一下,還是將心底的疑問說出了口。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在此之前,他們明明只見過幾面,也只是上過一次床的關系而已。
他卻愿意耗費大把的時間和金錢,陪他度過生命最后的日子。
陳冬夏愣了一下,隨即笑開:“還能為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她毫不在意地開玩笑,卻別過臉避開宋池川的視線。
其實她醉酒的那天,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她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撞見過一個秘密,親眼見證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在樹下約定。
“哥,我好不容易偷偷回來一次,我們玩互換一天的游戲吧?”
“好,那我們晚上八點還在這里見面,再把衣服換回來。”
陳冬夏剛開始沒戳破他們的游戲,只是默默當一個看客。
看著那個男孩,頂著宋成逸的名字去參加宴會,把所有的點心都嘗了個遍。
還時不時抬頭四處張望,擔心有人發現他的不對。
她本以為這只是一段有趣的插曲,可隔了幾年,她又再次見到了他。
雖然是和宋成逸一樣的臉,但卻是那樣生動。
她一眼就認出了他。
后來,她居然開始期待他的每次出現。
可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下一次什么時候會再次出現。
宋家對外從未說過雙胞胎的存在,她不敢冒昧打擾,唯恐驚擾了他。
聽聞宋成逸和沈南惜結婚的消息,她還在欣喜,他作為他的雙胞胎兄弟,一定會再次出現。
可沒想到她再次見到的,居然是身穿禮服的他。
歡呼聲格外刺耳,只有他知道,和沈南惜結婚的不是宋成逸,而是她喜歡的男孩。
她甚至沒有立場去質問,只能遠遠看著,強忍內心的酸澀。
她還是經常在夢中見到他。
直到那一次,在一場酒后的夢中,她居然真切地抓住了他的手。
清醒后的她唾罵自己是小人,趁人之危。
可當她看到沈南惜對他惡劣的態度,她卻也不愿意再放手了。
哪怕......他已確診癌癥,時日無多。
可是這些,她不能說。
她不想讓他產生負擔。
她喜歡的男孩,應該快快樂樂地,度過剩下的每一天。
卻沒想到晚上在飯館吃飯時,沈南惜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