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打工人的最后一根貓條凌晨三點十七分，林夏的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工作群里跳動著組長的消息：“方案第三版客戶還是不滿意，辛苦今晚再改一版，
明早9點前發我。”她捏了捏酸澀的眉心，轉頭看向蹲在沙發扶手上的黑貓。
那團毛球正用琥珀色瞳孔盯著她，
尾巴尖有節奏地敲打空氣——這是它每天夜宵時間的固定信號。“再等五分鐘，小黑。
”林夏揉了揉眉心，從茶幾上摸出半袋凍干。塑料包裝撕開的聲響里，黑貓立刻跳下扶手，
尾巴卷住她手腕往沙發邊拽。這是她養小黑的第三年。撿到它時還是只巴掌大的奶貓，
左前爪沾著血，躲在便利店垃圾桶旁沖她叫。現在它已經長成威風凜凜的“煤球”，
唯有左爪肉墊上的月牙形粉斑，像朵倔強的小花開在墨色絨毛里。“就剩最后兩根了，
省著點吃。”林夏蹲下身，指尖捏著凍干晃了晃。黑貓仰頭看她，濕潤的鼻尖蹭過她掌心，
忽然發出一聲迥異于平常的“喵”——那尾音拖得極長，竟像是人類聲帶震動的頻率。
心臟突然抽痛起來。林夏踉蹌著扶住沙發，凍干袋“嘩啦”掉在地上。黑貓驟然起身，
前爪搭在她膝蓋上，溫熱的觸感透過布料傳來。她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
混著胸腔里越來越清晰的轟鳴，像有面破鑼在頭骨里敲打。“人類。
”沙啞的男聲從頭頂傳來，林夏猛地抬頭，正對上小黑的眼睛。那雙瞳孔本該是純黑的，
此刻卻在頂燈下發著金紅的光，豎瞳如利刃剖開夜色，額間浮現出淡金色的符文，
像古老青銅器上的饕餮紋。“你陽壽未盡。”黑貓開口了，聲音帶著地府特有的空曠感，
“撐住——”話未說完，林夏已經栽倒在地。她看見小黑躍上她胸口，肉墊按在心臟位置，
貓爪竟結出人類的手印。天花板的吊燈在視野里裂成碎片，血泊中傳來若有若無的銅鈴聲，
像是來自極遠處的奈何橋。指尖最后觸到的，是黑貓頸間溫熱的毛。那溫度不像普通貓咪，
倒像是有顆人類的心臟在柔軟皮毛下跳動。“別碰生死簿——！
”閻王爺的呵斥聲從虛空中炸響，小黑耳尖一抖，爪子下的金色符文憑空燃燒。
林夏的靈魂被扯出肉身的瞬間，看見自己掌心還攥著半根沒喂出去的凍干，
包裝上的小魚干圖案在血泊里洇開，像朵正在凋零的紙花。黑貓突然變了模樣。
蹲坐在她身側的不再是家貓，而是渾身籠罩黑霧的虛影，額間判官印亮如金箔，
尾尖拖著三縷幽火。它張嘴咬住她飄離的魂煙，
卻被孟婆湯池方向涌來的漩渦卷得踉蹌——生死簿被強行打開的金光里，
林夏聽見自己陽壽那一欄“咔”地裂開道縫，像被掰彎的指甲。“抓緊我！
”小黑的聲音混著貓叫與男音，爪子拍在她手腕上，竟有實體的痛感。
林夏下意識攥住它的尾巴，掌心觸到的卻不是柔軟絨毛，
而是冰涼的鎖鏈——那是地府勾魂用的哭喪棒所化。輪回隧道在眼前裂開時，
她聽見小黑罵了句臟話。“都怪那罐貓薄荷……”黑霧中露出半張人臉，眉尾上挑，
眼尾有顆淚痣，“早知道就該偷喝孟婆的桂花釀……”話音未落，
林夏被一股巨力扯向隧道深處。她回頭望去，只見小黑的身影被閻王爺的驚堂木砸回原形，
變回黑貓墜向忘川，而自己的指尖正掠過一扇刻滿《往生咒》的朱漆大門——那門扉上，
赫然映著古代皇宮的飛檐斗拱。雪粒子打在眼皮上的刺痛讓她猛然睜眼。這是片陌生的雪地，
枯枝上掛著冰棱，遠處宮墻蜿蜒如血色長蛇。她哆嗦著甩了甩爪子——不對，這不是手，
是覆蓋著雪白絨毛的貓掌。“喵？”奶聲奶氣的叫聲驚飛了枝頭麻雀。
林夏這才發現自己變成了幼貓，渾身濕漉漉地趴在青石路上，
嘴邊正被塞進一個溫熱的東西——是人的手指，裹著繡著暗紋的錦緞袖口，
正沾著羊奶往她嘴里抹。“可憐的小東西。”頭頂傳來清潤女聲，帶著南方特有的軟糯尾音。
林夏抬頭，對上一雙盛著碎雪的眼睛。女子穿著半舊的月白襦裙，披帛邊緣磨得起毛，
卻將她裹進懷里時，比現代公寓的電熱毯還要暖和。“他們不要你，我要。
”女子指尖拂過她耳尖，林夏這才注意到她鬢邊斜插著支銀簪，簪頭刻著朵殘敗的牡丹，
“就叫你小白吧，和我一樣，都是被挑剩下的。”遠處傳來打更聲，“天干物燥，
小心火燭——”林夏蹭著對方掌心打了個哈欠，尾巴尖無意識掃過女子腰間玉佩。
那玉牌碎成兩半，斷口處隱約可見“沈”字刻痕。她突然想起，小黑瞳孔豎成金線時，
眼里倒映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雪夜抱著貓的女子，和她發間那支斷了簪頭的銀釵。
“喵……”她發出困意十足的呼嚕聲，任由新主人抱著走向紅墻深處。
雪地上留下兩行淺淺的腳印，一行是人的繡鞋，一行是小貓的梅花爪印，
在月光里融成一片模糊的白——就像她即將開始的，貓生。而千里之外的現代公寓里，
急救車的鳴笛聲刺破夜空。黑貓蹲在窗臺，望著擔架上的林夏，瞳孔里的金紅色漸漸褪去。
它舔了舔前爪沾到的血跡，那抹紅色在毛間化作一枚楓葉形狀的胎記，
正是五年前林夏在寵物醫院為它刻下的領養標記。
“閻王爺要是敢扣我績效……”小黑甩了甩尾巴，喉間溢出地府特有的陰火，
“老子就把孟婆湯全換成貓薄荷！”月光穿過它半透明的身體，
在地板上投下道狐貍影子——那是它尚未完全消散的仙身。而在它腳下，散落的凍干旁，
林夏的手機屏幕還亮著，工作群里彈出九十九條未讀消息，像極了地府里永不熄滅的業火。
第二章：地府臨時工的翻車救援忘川水在腳邊翻涌，腐草味混著孟婆湯的甜膩鉆進鼻腔。
小黑摔在三生石旁，變回黑貓形態的爪子在青石上劃出五道白痕。
閻王爺的驚堂木“砰”地砸在他面前，震得忘川水濺起墨色水花，
里面隱約浮著幾具未成形的魂魄，像被揉皺的宣紙團。“周影！”閻王爺的聲音像洪鐘灌耳，
震得小黑耳尖發疼，“你可知罪？”黑貓抖了抖毛，
抬起前爪理了理胸前的領結——這是他當主簿時的習慣性動作。三百年前，
他還是峨眉山修煉的玄狐，因偷喝月老祠的桃花釀誤闖地府，被閻王爺抓來當臨時工，
美其名曰“將功補過”。“臣……”他剛開口，喉間卻溢出“喵”的尾音。
這具貓身的聲帶還沒適應人形說話，急得爪子直撓地面：“啟稟陛下，
臣是為了救恩人……”“放屁！”閻王爺的胡子抖得像油條，“生死簿是你能亂改的？
人間陽壽自有定數，你倒好，用判官筆當貓抓板劃拉——”殿外突然傳來“嘩啦”聲響，
孟婆端著空湯碗闖進來：“老東西！誰把我新釀的桂花味孟婆湯換成貓薄荷了？
牛頭馬面喝了現在在奈何橋跳踢踏舞呢！”小黑耳朵猛地往后撇。
昨天他潛入孟婆莊偷鑰匙時，確實順手把湯罐全換了——反正貓薄荷和孟婆湯都是紫色的，
凡人喝了不過多睡三百年，不算大事。閻王爺額角青筋暴起，
抄起生死簿甩在他頭上：“看看你干的好事！林夏的陽壽欄被你劃成二維碼了，
現在她靈魂卡在‘未亡人’狀態，上不得往生，下不了輪回，成了人間孤魂！
”生死簿“啪”地展開，金箔書頁上，林夏的名字旁果然浮著團扭曲的黑霧，
像被水暈開的墨跡。小黑湊過去聞了聞，
里面混著她身上的咖啡味和貓薄荷香——那是他每次蹭她時沾到的氣息。“臣、臣可以補救！
”小黑用爪子按住書頁，肉墊上的月牙形粉斑壓在“壽數”二字上，
“只要把她的靈魂送回陽間——”“送？”閻王爺冷笑，“你當輪回隧道是你家貓抓板？
她的肉身已經送進急救室，靈魂卻卡在往生門縫隙里，現在十有八九……”話音未落，
遠處傳來“轟”的巨響。往生殿的青銅門劇烈震動，門縫里漏出縷縷金光，
隱約可見古代宮墻的琉璃瓦頂。小黑瞳孔驟縮——那是林夏靈魂墜落的方向！
“她掉進‘錯魂窟’了！”孟婆驚呼，湯勺掉在地上摔成兩半，“那里連通萬千小世界，
掉進去就跟貓毛掉進毛線團似的，根本找不著！”小黑猛地起身，
卻被閻王爺的鎖鏈纏住脖子：“周影，你可知擅動生死簿的后果？按地府律例，
該貶為畜牲道，永不得化形！”鎖鏈勒進皮肉的劇痛中，小黑想起五年前那個暴雨夜。
他剛附身在黑貓身上，左爪被流浪狗咬得血肉模糊，縮在垃圾桶旁等死，是林夏用傘遮住他，
把凍干掰成小塊泡羊奶喂他。她指尖的溫度，比地府任何一盞引魂燈都要溫暖。
“求您給臣一個機會。”他垂下頭，耳尖蹭過鎖鏈上的銅鈴，“臣愿以三百年功德為押，
定將她靈魂帶回。”閻王爺挑眉，
生死簿自動翻到小黑的功德頁——上面赫然畫著無數貓爪印，
最顯眼的是去年他幫孟婆抓了三百只偷喝孟婆湯的老鼠。“三百年？
你攢了五百年才這么點功德！”閻王爺甩袖，鎖鏈卻松了半寸，“罷了，
念你護主心切……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話音未落，小黑感到后頸一痛，
有什么東西正從尾巴尖開始消散。他低頭，看見自己的爪子逐漸透明，
黑色絨毛下透出狐貍的赤金色皮毛——那是他尚未完全煉化的仙身。“以狐身入輪回，
你若敢暴露仙籍——”閻王爺揮筆在他額間點下印記，“本座就把你扔進拔毛爐，
做成狐裘給孟婆當圍裙！”小黑忍著劇痛磕頭，額間判官印化作一枚楓葉胎記，
融入貓耳后的絨毛。孟婆突然遞來個油紙包，里面是塊方方正正的餅狀物，
飄著詭異的甜香：“路上吃，地府特供貓薄荷大餅，頂飽。
”“謝、謝孟婆……”小黑叼起紙包，往生門已經在他腳下裂開。墜落前的瞬間，
他聽見閻王爺的嘀咕：“這小子，和他爹當年一個德行……”人間，
重癥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答聲。林夏的肉身躺在病床上，指尖無意識蜷起，
掌心還沾著半片凍干碎屑。護士走進病房時，瞥見黑貓蹲在窗臺上，
嘴里叼著塊黑乎乎的東西——等她湊近，卻只看見一片被風吹散的楓葉，
和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貓薄荷味。“現在的流浪貓啊，都這么會找地方取暖。”護士輕笑，
沒注意到黑貓轉頭時，琥珀色瞳孔里閃過一絲金紅，像即將熄滅的燭火。
而在千里之外的古代皇宮，沈皇后正用繡繃逗弄膝頭的小白貓。繡線上的錦鯉栩栩如生，
林夏卻盯著皇后發間的斷簪走神——她總覺得那銀釵斷口處，隱約有個“周”字刻痕，
像極了小黑變成虛影時，眼尾那顆淚痣的形狀。“小白，該曬太陽了。
”皇后抱起她走向暖閣，林夏甩了甩尾巴，
忽然看見自己爪子在雪地上踩出的梅花印——每道爪痕邊緣，都泛著極淡的金光，
像被人用判官筆勾過邊。地府的忘川河畔，閻王爺望著生死簿上跳動的兩個紅點，
忽然冷笑一聲。“老東西，你又在打什么壞主意？”孟婆端著新煮的湯走來，卻見生死簿上，
林夏的“陽壽”欄旁多了行小字：與地府主簿周影綁定，共享壽數，直至任務完成。“喵的，
這小子倒會給自己找退路。”閻王爺用朱筆圈住那行字，筆尖落下時，
現代醫院里的黑貓突然打了個噴嚏，爪子下的貓薄荷大餅掉在地上，
露出里面夾著的半張紙條——若任務失敗，宿主將永遠成為貓，而你，貶為真·黑貓，
永生不得吃魚干。小黑盯著紙條，尾巴尖氣得炸開。“閻老鬼！等老子把林夏安全帶回來，
非在你的官服上撓出十個窟窿不可！
”第三章：貓爪撓開的往生門輪回隧道的風像砂紙擦過靈魂。林夏感覺自己化作一片羽毛，
在金色光塵中翻卷。遠處傳來小黑的呼喚，混著貓叫與男音，像被水浸濕的書頁，模糊不清。
她想伸手抓住那聲音，卻看見自己的指尖透明如蟬翼，正逐漸覆上雪白的絨毛。
“堅持住……”小黑的聲音里帶著哽咽，“我馬上就——”話音被漩渦撕裂。
林夏眼前突然炸開萬千光點，像被揉碎的星子。她墜落的速度驟然加快，
穿過層層疊疊的光膜，
現代公寓的沙發、地府的忘川河、古代皇宮的琉璃瓦……最后定格在一雙盛著碎雪的眼睛上。
“喵！”幼貓的尖叫沖破雪夜。林夏摔在青石板上，尾巴炸成蓬松的毛球。雪粒子鉆進毛發，
凍得她直打哆嗦，卻看見一雙繡著纏枝蓮的繡鞋停在面前。抬頭時，
正對上沈皇后膝頭散落的月光，那光里浮動著細小的金色符文，像被風吹散的紙錢灰。
“不怕，小白。”皇后蹲下身，錦緞裙擺掃過積雪，“冷宮雖冷，卻比金鑾殿清凈。
”她指尖掠過林夏耳尖，觸感像極了小黑蹭她手心時的溫度。林夏忽然聽見自己發出呼嚕聲，
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往對方懷里鉆——這具幼貓的身體本能地渴求溫暖，
就像五年前那個暴雨夜，她把小黑裹在羽絨服里的感覺。“娘娘，該喝藥了。
”宮女捧著青瓷碗走來，聲音里帶著刻意壓低的憂慮，“今晨太醫院又來催……”“知道了。
”皇后接過碗，指尖在碗沿輕輕叩擊三下。
林夏突然聽懂了這串敲擊的含義——是“退下”的暗語。她驚訝地抬頭，
正對上皇后垂眸時掩住的鋒芒，那眼神不像深宮里的棄婦，倒像握過判官筆的陰司主簿。
雪越下越大。皇后抱著她走進暖閣，炭盆燒得噼啪響，墻根擺著幾盆奄奄一息的綠菊。
林夏甩了甩爪子，發現肉墊上沾著點金光，像被人用指尖抹過的金粉。
她下意識在青磚上踩了踩，梅花爪印竟發出微光，轉瞬即逝。“餓了吧？
”皇后從袖中摸出塊碎銀子，在林夏眼前晃了晃，“帶你去個好地方。”冷宮后墻有處狗洞，
被枯枝掩著。皇后掀開雜草，露出通往御花園的小徑。林夏這才發現，看似破敗的冷宮角落，
竟種著幾畦青菜，覆蓋著稻草抵御嚴寒——這就是皇后每天清晨偷偷照料的“秘密花園”。
“去年種的菠菜被夜鶯啄了。”皇后用發簪撥開積雪，露出幾株蔫黃的菜苗，
“今年改種苜蓿，聽說牲口愛吃。”林夏歪頭看她，
忽然發現皇后發間的斷簪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斷口處的“周”字刻痕與小黑的淚痣形狀重合。
她想起小黑化作虛影時，曾對著這簪子方向伸出爪子，像是要抓住什么易碎的東西。“喵！
”她突然被自己的叫聲嚇了一跳——這聲音奶聲奶氣，卻帶著隱約的金屬共鳴，
像極了地府的引魂鈴。皇后指尖一顫，苜蓿種子撒了半掌，卻笑著揉她耳朵：“小傻瓜，
想抓蝴蝶？等開春了，帶你去御花園追。”御花園假山下，瘸腿老龜從冬眠中醒來。
它咂了咂嘴，嘗到空氣中浮動的仙力：“怪了，怎么有地府的味道……”與此同時，
輪回隧道盡頭炸開一聲巨響。小黑化作白狐形態，尾巴尖的絨毛被業火燒焦，
懷里緊抱著從閻王爺那里順來的《往生咒》殘頁。
他看見林夏的靈魂如流星劃過古代皇宮上空，落地時綻開萬千金紅光點，
像極了孟婆莊里凋謝的曼珠沙華。“等等我！”他張嘴欲喊，卻只發出沙啞的貓叫。
狐貍耳朵在風雪中抖動，聽見閻王爺的警告在腦海里回響：“若暴露仙籍，拔毛為裘。
”雪落在他鼻尖，化作冰晶。小黑強忍著劇痛收斂仙身，化作只普通黑貓，
卻在落地時踩碎了塊凍硬的魚干——那是林夏常買的牌子，包裝上印著笑瞇瞇的金槍魚圖案。
“該死的閻老鬼……”他叼起魚干碎屑，抬頭望向冷宮方向，
瞳孔里的金紅與雪夜中的宮燈交相輝映，“這次再救不了你，
老子就把地府的生死簿全改成養貓日記！”林夏打了個噴嚏，蹭著皇后掌心的溫度。
她沒注意到，自己的尾巴尖掃過皇后腰間碎玉時，斷口處突然泛起微光，
與她肉墊上的月牙形粉斑遙相呼應，像被剪斷又重新接上的絲線。而在千里之外的現代醫院，
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突然急促。護士沖進病房時，看見黑貓蹲在窗臺上，
正用爪子對著月光比劃——那姿勢像極了在結印，而它腳下，散落著半塊咬碎的貓薄荷大餅，
和幾片沾著金粉的貓毛。“貓……貓會打坐？”護士揉揉眼睛，再看時只剩一片空窗臺，
唯有雪粒子撲在玻璃上，留下道若有若無的狐貍腳印。
第四章：冷宮的貓主子與廢后卯時三刻，冷宮的琉璃瓦上落滿碎雪。林夏蹲在窗臺上，
看沈皇后用竹帚掃開小徑上的積雪。皇后穿著洗得發白的素色襦裙，發間斷簪換成了支木釵，
卻在彎腰時露出袖口內側的金線刺繡——那是龍袍才有的五爪團龍紋樣，被刻意翻折到內側，
像道愈合的傷疤。“小白，過來曬暖。”皇后從炭盆里夾起塊烤栗子，掰碎了放在青瓷碟里，
“今早御膳房送來的栗子，許是知道你愛吃。”林夏甩著尾巴跳上暖塌，
爪子踩過皇后膝頭的《齊民要術》。書頁間夾著曬干的苜蓿花，她張嘴咬住書角往下扯，
露出里面夾著的改良農具草圖——這已經是她這個月毀掉的第三本古籍。“小祖宗。
”皇后笑著敲她腦袋，指尖卻帶著縱容，“等開春了，帶你去看新翻的菜地，
可比咬書有意思。”林夏打了個哈欠，把腦袋埋進皇后暖爐邊的狐裘里。
這具貓身對溫度格外敏感，尤其是雪天，總喜歡蜷在皇后心口位置，聽著她心跳打盹。
她漸漸發現，皇后的心跳聲比普通人快些，像揣著只不安的雀兒，
唯有在翻曬菜籽時才會平緩下來。“娘娘，內務府又扣了月例。”宮女小翠捧著空食盒進來，
聲音壓得極低，“這次連碳火都減半了……”皇后正在給菜苗松土的手頓了頓，
用袖口擦去鼻尖細汗：“無妨，去年存的草木灰還能用。
”她轉頭看見林夏正用爪子撥弄算盤珠子，忽然輕笑出聲，“小白這爪子要是能算卦，
本宮倒想問問何時能實現菜糧自由。”林夏耳朵一抖。
她聽懂了“菜糧自由”的意思——冷宮里的田地收成總被克扣，
皇后便帶著宮女們在院子里種苜蓿、養錦鯉，竟把冷宮改造成了微型農莊。
昨夜她還看見皇后對著賬本嘆氣，指尖在“御花園錦鯉”一項上畫了個圈。“喵嗚。
”她跳上書桌，肉墊踩在算盤上，把“支出”一欄的珠子撥向“收入”。小翠驚呼出聲，
皇后卻瞇起眼睛：“你是說，把錦鯉養肥了賣給御膳房？”林夏甩尾巴掃過“盈利”二字，
順勢趴在賬本上。皇后突然笑出聲，指尖點了點她鼻尖：“好個貓主子，
竟比戶部尚書還會打算盤。”午后曬暖時，林夏蹲在宮墻上看雪景。
遠處金鑾殿的飛檐斗拱在云霧中若隱若現，而她腳下的冷宮后園，皇后正彎腰給菜苗蓋草簾，
布偶貓團子趴在她肩頭打盹，三花貓花花領著麻雀群在枝頭報信——這是屬于她的小世界，
沒有甲方催稿，沒有996，只有曬不完的太陽和吃不完的魚干。“小白，
過來試新做的貓窩。”皇后捧著團錦緞走來，里面絮著曬干的桂花和苜蓿草，
“用你去年掉的毛絮的，暖烘烘的。”林夏跳進窩里打了個滾，
鼻尖蹭到錦緞邊緣的繡紋——那是朵殘敗的牡丹，與皇后發間斷簪的花紋一模一樣。
她忽然想起小黑化作虛影時，曾對著這斷簪方向伸手，喉間溢出破碎的“阿沈”二字，
像塊碎玉卡在喉嚨里。“在想什么？”皇后指尖梳理著她背上的絨毛，忽然輕聲道，
“你很像我從前養過的一只貓。它也是渾身雪白，總愛蹲在我窗臺上看月亮，
后來……”她聲音漸低，林夏卻聽見了未說完的話——“后來被人扔進了御花園的湖里”。
皇后袖口滑落，露出腕間淡青色的疤痕，形狀恰似貓爪撓痕。戌時三刻，
冷宮墻角傳來細微的“簌簌”聲。林夏豎起耳朵，看見皇后掀開石板，往土坑里埋下個陶罐。
她假裝打盹，卻用余光瞥見罐子里裝著的不是金銀，而是半卷《農桑改良札記》，
封皮上蓋著“周”字火漆印。“明天該給黃瓜搭架子了。”皇后喃喃自語，
指尖撫過斷簪斷口，“阿影，你說今年的收成，能撐到秋闈嗎？”林夏尾巴尖猛地一抖。
“阿影”是小黑的小名，她曾在小黑的項圈內側見過這兩個字，用朱砂寫得歪歪扭扭，
像被雨水洇開的符咒。夜風卷著雪粒子撲進窗，皇后起身關窗，發間斷簪忽然掉落。
林夏趁機用爪子扒拉到暗處，看見簪頭內側刻著細小的字：“影贈沈氏”。
那字跡與小黑在生死簿上的批注如出一轍，力透紙背，卻在“沈”字末尾洇開團墨漬，
像滴未干的淚。“小白？”皇后的腳步聲近了，林夏趕緊用尾巴蓋住斷簪，
仰頭發出奶聲奶氣的呼嚕。皇后笑著抱起她，指尖擦過她肉墊上的月牙形粉斑，
忽然輕聲道：“有些債，是該清了。不過現在……先陪本宮曬夠太陽再說。
”林夏窩進皇后懷里，望著窗外飄落的梅花。她忽然明白，這冷宮里的廢后與地府判官主簿，
或許早在百年前就結下了因果，而自己這只誤打誤撞的貓，
不過是串起輪回的一根魚線——當然，此刻她更關心的是皇后袖中藏著的魚干，
和下一場 的最佳曬陽位置。“喵～”她伸了個懶腰，爪子無意識勾住皇后腰間碎玉。
斷口處的微光與她肉墊上的粉斑相觸，在雪夜里綻開細小的金色漣漪，
像被風吹散的前世記憶。而遠處宮墻上，一只黑貓正蹲坐在月光里，
尾巴尖纏著半卷生死簿殘頁，瞳孔里映著冷宮里暖黃的燭火。第五章：貓爪能算卦？真香！
驚蟄那日，冷宮后園的苜蓿苗破土而出。林夏蹲在窗臺上，看沈皇后用竹片在泥土里劃行距。
皇后袖口挽起，露出腕間那道淡青色疤痕，在春日陽光里泛著微光。林夏甩了甩尾巴，
肉墊上的月牙形粉斑無意識蹭過窗沿，竟在青磚上留下道淡淡的金光軌跡。“娘娘，
御膳房的張公公又來催錦鯉了。”小翠抱著賬本進來，聲音里帶著焦慮，
“說再湊不齊二十尾，便要扣您的月銀買魚食……”皇后直起腰，
用袖口擦去額角細汗：“去年入冬前撈的魚苗，如今才長到半掌大。”她指尖敲了敲石桌，
忽然瞥見林夏正用爪子撥弄石桌上的算盤，“小白，你說該如何是好？”林夏打了個哈欠，
肉墊踩在算盤上。她前世雖是社畜，卻對數字敏感，此刻憑著肌肉記憶推動算珠，
竟將“養殖成本”欄的珠子撥向“觀賞魚溢價”位置。小翠驚呼出聲，
皇后卻瞇起眼睛：“你是說……把錦鯉養在琉璃缸里，賣給后宮嬪妃當‘風水魚’？
”林夏得意地晃了晃尾巴，順勢趴在賬本上。三花貓花花忽然從院墻上躍下，
嘴里叼著張揉皺的宣紙——是從御書房飄來的《戶部歲入奏疏》。皇后展開一看，
目光落在“江南蝗災”一項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斷簪：“若有改良農具……”“喵嗚！
”林夏突然跳上石桌，爪子按住奏疏上的“災”字，又扒拉著皇后腰間碎玉轉了三圈。
那碎玉突然發出微光，
映出半卷《農桑改良札記》的虛影——正是林夏昨夜看見皇后埋下的陶罐里的東西。
皇后猛地抬頭，與貓眼對視。林夏從她眼中讀出驚訝與了然，卻見皇后忽然輕笑出聲，
指尖點了點她鼻尖：“小祖宗，莫不是真成精了？”三日后，
“冷宮靈貓”的傳聞傳到了金鑾殿。林夏正趴在皇后膝頭打盹，
忽聞宮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她瞇起眼睛，看見個身著青衫的男子正往這邊張望，
腰間玉佩刻著五爪團龍——竟是微服的皇帝。“沈貴人可在？”男子笑容溫和，
卻在看見林夏時瞳孔微縮，“這貓……竟不怕生？”林夏懶洋洋抬爪，任由對方撓了撓下巴。
皇帝指尖剛觸到她肉墊，她忽然渾身炸毛——這男人身上縈繞著濃郁的胭脂香，
混雜著二十七個不同女子的氣息，比地府的業火還嗆鼻。“喵！”她揮爪拍向皇帝手背，
精準避開皮膚卻扯下了對方袖口的暗紋——那是唯有皇后才能繡的并蒂蓮紋樣。
皇帝驚呼后退，
林夏卻愜意地舔起爪子上的金粉——那是小黑昨夜偷偷塞給她的“防偽標記”。“放肆！
”隨侍太監欲上前，卻被皇后抬手攔住。她撿起地上的袖口碎布，
指尖撫過繡紋：“陛下萬金之軀，莫要與貓兒計較。”皇帝愣住，與皇后對視瞬間，
林夏清楚聽見他心跳陡然加快。原來這看似薄情的帝王，
袖中竟藏著半塊發霉的貓餅干——正是五年前皇后養的白貓最愛吃的牌子。
“愛妃……”皇帝剛開口，林夏已經跳上石桌，用爪子把算盤撥得嘩啦響。
她故意將“支出”算珠撥到“國庫賑災”一欄，
又用尾巴掃過皇帝腰間的玉佩——那里刻著已故太后的訓誡：“與民休息”。
皇后看懂了她的意思，從袖中取出改良農具圖：“陛下若不嫌棄，
冷宮后園的苜蓿苗倒比金鑾殿的龍涎香更能解悶。”皇帝盯著圖紙上的輪式犁具，
神情從驚訝轉為震撼。林夏卻趁機叼走他腰間掛著的魚干荷包，
跳上宮墻曬太陽——人類的權謀爭斗哪有魚干重要？她舔著爪子想，
遠處傳來皇后低笑：“陛下瞧，小白都知道，比起聽人說漂亮話，不如曬夠太陽實在。
”當晚，小翠捧著鎏金食盆沖進冷宮：“娘娘！陛下賜了御膳房的金絲魚干，
還封小白為‘鎮宮靈喵’……”林夏正蜷在皇后新做的貓窩里打盹，
聽見這話只懶洋洋甩了甩尾巴。她肉墊下壓著半張紙，
是小黑用鬼火寫的密信：“阿沈的斷簪是我百年前所贈，若見著狐貍形態的黑貓，
別用逗貓棒打他——那是我。”窗外月光如水，林夏舔了舔爪子上殘留的魚干碎屑。
她看見皇后對著斷簪發呆，指尖輕輕摩挲刻字，忽然明白這冷宮里的每粒種子、每條錦鯉，
都是未寫完的情書。至于她這只貓嘛——“喵～”她伸了個懶腰，
爪子扒拉著皇帝新賜的鎏金食盆。反正不管是人是貓，能曬到暖融融的太陽，
偶爾逗逗笨蛋皇帝，便是最妙的貓生。
第六章：地府緊急公關事件奈何橋第三千六百次沖刷作業中，小黑用尾巴卷著破掃帚，
第N次掃到孟婆湯池邊的貓薄荷叢。閻王爺的水晶算盤聲從對岸傳來，每響一聲，
就有一片狐貍毛從他尾巴上簌簌掉落——這是對他“篡改生死簿”的額外懲罰。“周影，
掃干凈點！”牛頭馬面扛著哭喪棒路過，鼻孔里還沾著貓薄荷碎屑，
“孟婆說你上次換的湯太香，現在鬼魂都排隊喝到忘川盡頭了！”小黑甩了甩耳朵，
沒理這茬。自林夏靈魂墜入錯魂窟，他已掃了七七四十九天奈何橋，掌心肉墊磨出三層老繭，
卻連輪回隧道的裂縫都沒摸到。直到今早掃到三生石旁，
他看見林夏的命魂如游絲般纏在“貓身”與“原主”之間，像兩根被扯亂的毛線。
“必須得去人間看看。”他蹲在湯池邊，用爪子蘸著孟婆湯在石板上畫符，
“阿沈的斷簪里有我的仙力，或許能穩定她的魂體……”“周影！
”閻王爺的驚堂木聲突然炸響，小黑渾身炸毛，看見生死簿正從閻王殿方向飄來，
封皮上沾著新蓋的“急件”朱砂印。他尾巴一卷，將掃帚變成偽造的出差文書，
趁著牛頭馬面打盹的空當，叼著判官筆竄進往生門。“人間三月，宜偷溜。”他默念隱身訣，
卻因太久沒化形，耳朵先“噗”地冒出狐貍毛。等他落地在御花園假山上時，
已經變成只半黑半白的“陰陽貓”，嘴里還叼著半塊地府特供貓薄荷大餅。“什么味道？
”林夏正蹲在冷宮墻頭曬肚子，忽然嗅到空氣中浮動的魚干香混著鬼火味。她轉頭，
看見假山后閃過團白色影子，
蓬松尾巴像極了松鼠——現代公寓樓下那只總偷她貓糧的胖松鼠。“喵！”林夏拱起背，
尾巴炸成雞毛撣子。作為資深貓奴，
她對松鼠的執念僅次于凍干——那玩意兒曾把她的陽臺花盆刨得底朝天。
此刻她全然忘了自己的“鎮宮靈喵”人設，蹬著肉墊沖下墻頭，
爪子揚起的金粉在夕陽下劃出五道流光。小黑聽見熟悉的貓叫，
剛轉身就看見團白毛颶風般撲來。他本能地甩出狐尾橫掃，卻因仙力不穩露出半只狐貍耳朵。
林夏瞳孔驟縮——這貨比松鼠大兩倍，尾巴尖還纏著生死簿殘頁！“站住！偷魚干的賊！
”她張嘴欲喊，卻只發出奶聲奶氣的“喵嗚”。小黑愣了零點一秒，轉身就跑，
嘴里的大餅碎屑掉了一路——那是孟婆新研制的“隱身大餅”，
此刻正散發著勾貓的金槍魚味。御花園里，一人一貓（一狐）展開追逐。
林夏仗著體型小鉆過假山石縫，小黑卻被卡在洞口，狐貍耳朵“啪”地拍到石面上。
遠處傳來宮女驚呼：“快看！白狐叼著御膳房的魚干！”“是祥瑞！
”皇帝的聲音從龍攆上傳來，“快命人活捉——”小黑瞳孔驟縮，尾巴一卷變作黑貓形態，
卻在落地時被林夏撲了個正著。四目相對瞬間，他看見對方肉墊上的月牙形粉斑，
與自己爪心的楓葉胎記遙相呼應，像被剪斷又接上的紅線。“小黑？
”林夏喉間溢出破碎的音節，卻被自己的貓叫打亂。
小黑趁機叼走她頸間的鈴鐺——那是皇帝新賜的“靈喵認證”，
鈴鐺里藏著他昨夜塞的隱身符。“噓——”他用尾巴卷住她，躍進冷宮后園的菜畦里，
“閻老鬼在生死簿上設了追蹤咒，我只能呆半個時辰……”話音未落，
三花貓花花突然領著麻雀群俯沖而下，嘰嘰喳喳叫著：“有狐貍！有狐貍！”林夏這才發現，
小黑耳后楓葉胎記正發出微光，與皇后斷簪的碎玉遙相呼應。“你受傷了？
”她蹭過他前爪的焦痕，嗅到地府業火的味道。小黑尾巴一掃，變出塊貓薄荷大餅：“吃，
地府特供，加了忘川水腌的小魚干。”林夏剛要張嘴，卻聽見冷宮方向傳來瓷器碎裂聲。
她猛地抬頭，看見皇后的宮女小翠捧著藥碗摔倒在地，碗里黑湯滲進泥土，
竟冒出絲絲黑氣——有人在藥里下咒。“阿沈！”小黑下意識起身，卻被林夏咬住尾巴。
她用肉墊按住他后背，金色瞳孔映著遠處皇后的身影：“她不需要你救，
她在等你信里說的‘秋闈’。”遠處，皇后正彎腰撿起碎碗，
指尖劃過碗底暗紋——正是小黑百年前刻的“影”字。小黑喉嚨動了動，終究沒喊出聲，
只是用鬼火在菜地里寫下行小字：“立冬前莫讓她喝太醫院的藥”，
轉頭卻見林夏已經叼著大餅跑遠，尾巴尖卷著他的判官筆。“喂！那是辦公用具！”他欲追，
卻聽見閻王爺的怒吼從地府傳來。小黑回頭望向冷宮，沈皇后正對著斷簪發呆，
指尖輕輕摩挲刻字。他忽然想起百年前雪夜，她也是這樣蹲在冷宮墻角，
用斷簪刻下他的名字。“下次帶兩斤凍干來。”林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正蹲在宮墻上晃著尾巴，嘴里叼著半塊大餅，“還有，別用狐貍形態偷魚干了，
御膳房的貓都知道你是‘白尾巴怪’了。”小黑甩了甩被踩臟的尾巴，忽然笑出聲。
月光穿過他半透明的身體，在菜畦里投下道模糊的狐貍影子，與林夏的貓影交疊在一起。
遠處傳來打更聲，他知道閻王爺的鎖鏈已近在咫尺，
卻還是忍不住用狐爪在墻上撓出個小魚干圖案——這是他和她的秘密信號。“下個月十五，
孟婆湯池見。”他輕聲道，化作黑霧消散前，看見林夏肉墊按在他刻的魚干旁，
踩出串帶金光的梅花印。第七章：貓生：摸魚為主，
宮斗為輔林夏的貓生很簡單：- 卯時初：在皇后暖爐邊踩奶，
監督小翠泡羊奶（必須溫熱不燙爪）- 巳時中：陪皇后巡視錦鯉池，
用尾巴尖撥弄水面算“每日運動量”- 申時末：蹲在宮墻頂看晚霞，
順便用貓毛給麻雀搭窩（貓生完成度+10%）至于宮斗？抱歉，她的肉墊只適合踩奶，
不適合勾心斗角。某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林夏蹲在屋檐上打盹，忽然看見皇后抱著陶罐出門。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株被風吹彎的苜蓿——自從上次用算盤珠解決了錦鯉滯銷問題，
皇后便總在深夜搗鼓些神秘活動。“喵？”林夏悄咪咪跟上，看皇后在老槐樹下停住。
樹根處的泥土新翻過，露出半塊刻著“周”字的青磚。她忽然想起小黑的密信里提過，
這棵樹是百年前他親手為阿沈種下的，樹下埋著……“噓，小白。”皇后回頭時，
指尖正沾著夜露調和的熒光粉，在陶罐上畫著看不懂的符文，“別吵醒了菜苗們。
”林夏歪頭看她，發現皇后發間斷簪換成了支新的——烏木簪頭刻著只狐貍，
正是小黑化作虛影時的模樣。陶罐埋進土坑的瞬間，她瞥見里面除了農具圖，
還有半片沾著鬼火的貓薄荷餅——是小黑上次留下的地府特產。
“原來你在搞‘宮廷種田流’。”林夏用爪子扒拉著泥土，故意把陶罐扒拉歪，
露出里面的《農桑改良札記》。月光落在書頁上，她看見扉頁題著“影贈阿沈”，
字跡與小黑的判官筆體如出一轍。皇后猛地轉身，
卻見林夏正用肉墊拍著一只螻蛄：“喵嗚（這蟲能喂錦鯉）！”“小祖宗。”皇后笑著搖頭，
指尖撫過陶罐邊緣的狐貍紋，“有些事，總要有人在陰詭地獄里種太陽。”林夏忽然聽懂了。
冷宮里的每株苜蓿、每條錦鯉、每粒改良的麥種，都是皇后藏在泥土里的兵書。
她表面躺平曬太陽，實則在御花園假山下埋了二十七個陶罐，
每個罐子里都裝著不同的農桑圖紙，用小黑留下的鬼火符文封印。
“所以你才讓我每天在宮墻上踩奶？”林夏甩著尾巴蹭過皇后手背，
肉墊上的金粉不經意間印在陶罐上，“喵嗚（是在給圖紙打掩護）！”皇后眨眨眼，
用發簪撥弄她下巴：“聰明，不過最關鍵的……”她忽然壓低聲音，
“是你這雙能看見因果的貓眼。”林夏瞳孔驟縮。她這才注意到，皇后每次撫摸她肉墊時，
斷簪碎玉總會與她掌心的月牙胎記共鳴，
在泥土里映出微型農田的全息投影——那是小黑用生死簿殘頁為阿沈算的“天時地利圖”。
“明晚子時，御花園假山下。”皇后往她脖子上掛了個小魚干形狀的符篆，
“找老龜拿第三罐苜蓿種，記得繞開太醫院的藥膳房……”話音未落，
遠處傳來宮娥議論：“聽說陛下要重啟秋闈選妃？”林夏尾巴猛地炸開——秋闈，
不就是小黑信里提到的“立冬前莫喝藥”的時間點？她轉頭看向皇后，
卻見對方正用斷簪在樹干上刻著倒計時，簪頭狐貍紋與她肉墊上的金粉交相輝映，
像極了地府的引魂燈。“喵嗚！”她突然跳到皇后肩頭，
用腦袋蹭她耳垂——這是現代擼貓時的“警報信號”。皇后心領神會，
指尖在樹干上劃出三道橫線，正是小黑每次偷溜人間時留下的魚干符號。是夜，
林夏蹲在假山洞口，看瘸腿老龜用龜殼占卜。“小丫頭，你這命魂卡得妙啊。
”老龜吐著泡泡，龜殼上浮現出小黑被閻王爺追著跑的畫面，“那只傻狐貍，為了給你穩魂，
把自己的仙力全封在斷簪里了……”林夏叼著陶罐的嘴突然一抖。
原來皇后腕間的疤痕不是貓爪痕，是百年前小黑為救她，
用狐爪劃開生死簿時留下的印記；原來冷宮里的每粒種子，都沾著地府的往生土，
能讓作物在寒冬開花。“所以她才總說‘曬夠太陽再還債’。
”林夏用爪子撥弄著陶罐上的狐貍紋，忽然想起皇后給她梳毛時哼的小調，
竟是地府的《孟婆湯熬制指南》。遠處傳來打更聲，林夏叼起陶罐往冷宮跑。路過御膳房時，
她看見小黑正用尾巴卷著偷來的魚干，狐貍耳朵上還掛著“祥瑞捕捉網”。四目相對的瞬間，
他喉間溢出半句“阿沈她……”，卻被追來的侍衛腳步聲打斷。“下個月十五，孟婆湯池見。
”林夏用尾巴掃過他爪心的楓葉胎記，趁機順走他嘴里的魚干，“再偷魚干就把你毛薅禿！
”小黑望著她跑遠的背影，尾巴尖卷著剛偷聽到的消息——秋闈選妃那日，
將有黑衣刺客借獻舞行刺。他低頭看爪心殘留的金粉，正是林夏肉墊上的月牙印記，
與阿沈斷簪里的仙力共振。“貓生貓生？”他輕笑一聲，化作黑霧掠過御花園，
在每株苜蓿葉上留下道鬼火符文，“你的貓生是摸魚，我的貓生，是護著你們曬夠太陽。
”冷宮后園，皇后正用銀簪撥開新翻的泥土。林夏跳下假山時，
看見她發間別著朵剛摘的夜合花，映著月光像極了小黑耳尖的白毛。陶罐埋下的瞬間，
土里竟冒出嫩苗——那是用忘川水澆灌的“因果之種”。“小白，等開春了，
帶你去看真正的田園。”皇后指尖拂過林夏脊背，肉墊下的金粉滲入泥土，
竟在雪夜里綻開株迷你向日葵，“那里沒有金鑾殿的陰詭，只有曬不完的太陽，
和……”她聲音漸低，林夏卻聽懂了未說完的話——“和不會離開的人”。遠處宮墻上，
小黑的狐貍影子與林夏的貓影重疊，像幅被月光揉皺的古卷。而他們腳下的泥土里，
正藏著比金子更珍貴的東西：是貓爪印，是狐貍毛，是未說出口的“來日方長”。
第八章：當貓也要搞事業？拒絕內卷！大暑那日，林夏正趴在冷宮墻頭曬肚子，
忽然聽見宮墻外傳來此起彼伏的蟬鳴。她甩了甩尾巴驅趕蒼蠅，
看見御花園方向走來個身著粗布衣裳的男子，腰間玉佩卻刻著五爪團龍——正是微服的皇帝。
“喵嗚～”她拖長尾音叫了聲，尾巴尖卷起半片梧桐葉。
這是和皇后約定的“人類出沒”信號——昨兒夜里，
瘸腿老龜算出今日申時三刻必有“天命之人”路過冷宮后巷。“好肥的貓。”皇帝蹲下身，
指尖欲撓她下巴，卻被林夏靈活避開。她故意用肉墊拍了拍對方腰間的玉佩，
那上面新刻了“勤政”二字，
卻掩不住龍涎香與胭脂混雜的氣味——比閻王爺的臭脾氣還難聞。林夏跳上墻頭，
沖皇帝甩了甩尾巴。這動作看似慵懶，
卻精準掃過他腳邊的石板縫——那里藏著皇后改良的“輪式犁具”圖紙，用苜蓿葉壓著。
“愛妃養的貓果然通靈。”皇帝看著白貓輕盈躍過宮墻，對身后隨侍低語。他沒看見，
林夏落地時用爪子勾住了他腰間的魚干荷包——這是給皇后的“引路費”。冷宮后園，
皇后正蹲在菜畦前拔草。她穿著洗得發白的素色襦裙，發間插著支烏木簪，
簪頭狐貍紋在陽光下若隱若現。林夏蹭過她腳踝，把魚干荷包悄悄放進對方袖口，
順便用肉墊踩扁了株企圖搶養分的雜草。“陛下可是為蝗災而來？”皇后直起腰，
指尖還沾著新翻的泥土。皇帝看著她腳下整齊的菜畦，又看看她袖口露出的金線刺繡，
瞳孔微縮——那紋樣正是他尚未完工的龍袍內襯。林夏蹲在石桌上舔爪子，
看皇后從井欄下摸出半卷圖紙。陽光落在改良農具圖上，
她看見圖紙邊緣泛著微光——是小黑用鬼火加固的符印，能讓紙張在雨夜自動烘干。
“此乃臣女在民間偶得的農書。”皇后指尖撫過圖紙上的狐貍火漆印，
“陛下瞧這曲轅犁改良版，可使每畝增產三成。”皇帝猛地抬頭，
目光落在皇后腕間的淡青色疤痕上。那是五年前她救白貓時被抓傷的痕跡，
此刻卻在陽光下泛著微光，像極了地府的引魂燈紋路。林夏打了個哈欠，
尾巴掃過石桌上的魚干碟。
這是她特意讓小翠準備的“談判籌碼”——御膳房新制的金絲魚干，
連閻王爺聞了都得抖三抖。“愛妃為何……”皇帝聲音發顫，指尖幾乎要觸到她腕間疤痕。
林夏突然跳起來，用肉墊按住他手背——這男人的桃花劫比孟婆湯池的漩渦還亂，
可別連累皇后曬不到太陽。“喵嗚！”（翻譯：先吃魚干，再談正事！
）她用爪子把魚干碟推到皇帝面前，尾巴尖卻悄悄勾住皇后袖口。后者心領神會，
從袖中取出另半卷圖紙：“陛下可知，冷宮里的苜蓿苗為何能在盛夏開花？
”林夏舔著爪子偷笑。她當然知道——這些苜蓿用忘川水澆灌，
根須里藏著小黑偷來的生死簿殘頁灰，能感知土壤里的冤魂怨氣，化作作物養分。
皇帝盯著破土而出的紫花苜蓿，忽然想起太醫院密報：冷宮方向常有鬼火浮動。
他下意識摸向腰間玉佩，卻觸到半塊發硬的貓餅干——那是他偷偷藏了五年的白貓最愛。
“傳旨，擢升沈貴人為……”“喵！”林夏突然拍翻魚干碟，
琥珀色瞳孔映著遠處飄來的烏云。要下雨了，她的曬陽KPI還沒完成呢！
皇后笑著替她圓場：“陛下看，小白都知道，比起當鳳凰，曬夠太陽更重要。
”她將圖紙卷進苜蓿葉里，塞進皇帝袖中，“若真想贖罪，
就把御花園的太湖石搬來給小白搭貓爬架吧。”目送皇帝走遠，林夏立刻跳上石桌，
用爪子把魚干碟撥回原位。皇后蹲下身，指尖梳理著她背上的絨毛：“小祖宗，
方才那爪子拍得妙——他若再靠近半寸，怕是要看見斷簪里的仙力符文了。
”林夏甩了甩尾巴，叼起塊魚干跳進暖閣。她知道，皇帝袖中的圖紙會在今夜被雨水洇開，
露出小黑用鬼火寫的批注：“蝗災根源在忘川水脈，速查太醫院井底。”而她的任務，
就是在皇后種菜時，把爪子搭在對方膝頭，順便監督小翠別把羊奶泡太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