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我擰著眉，眼底一熱。“不是你問我，要我開個價嗎？”“我開了，你反悔了？
”她自知理虧，“子豪，就當我們從沒相識過......”陸明迪挺身說道，“凌姐，
不許說！”我冷笑，“白凌，我是出來混的，你知道我見過何種世面。
”“這幾個人就想解決我？”“五年前，你想在牢里做掉我，讓你遺憾的是我大難不死。
”“有本事你現在做掉我，不然我跟你沒完。”我轉身出門，沒有人阻攔。
雨絲稀稀落落的飄著，一如我與她相識的那個夜晚。我走進雨中，像丟了一半的魂。
白凌拼命追出來，手上拿了一把傘。“子豪，我送你。”我沒回頭，陸明迪卻快速跑過來，
擋在我的身前。“凌姐，我不準你去，你要把我一個人丟下嗎？”我承認，我對白凌，
永遠有無法割舍的感情。但對眼前這個賤男，我斷沒有手下留情的理由。我果斷出拳，
“啪”，他的金絲眼鏡碎裂。幾乎在同時，我的后腦也挨了一拳。有那么一瞬間，
我的大腦空白了一下。我情愿相信，襲擊我的不是白凌。但眼角瞥見她怒氣未銷的臉龐，
和收回一半的拳頭，我的心碎了。我正待抬手還擊，忽然電話響起。“子豪，
忘掉上一段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啟下一段。”溫柔感性的女聲傳出來。白凌立刻警覺，
“誰給你打電話？”我掛斷電話，頭也不回的離去。身后的白凌暴怒的吼道，“宋子豪，
說話！”我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沒那個義務。”我不斷告誡自己，對啊，
我不是要退出江湖了嗎？我不是要開啟下一段人生了嗎？
我為什么還和自己過去的殘破不堪的人生過不去？是舍不得嗎？不，我不能舍不得。想到此，
我停下腳步，對身后追來的白凌說道：“謝謝你，白凌。”“你讓我與你劃清界限，
今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只是，自己犯過的混，自己要承擔代價。
”白凌瞪著眼看著我，“你什么意思？”問我嗤笑一聲，“白凌，
我已經為我過去的所作所為還了債，接下來該輪到你了。”我話還未等說完，
陸明迪跑了過來，他輕笑著，看我捏著拳頭壓著怒。然后一把攬過白凌。“宋子豪，
我勸你識相點。”“十天后我跟凌姐要結婚了，你還是不要藕斷絲連的好。
”“你要來婚禮上祝福我，我也不介意，不過別搞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當著我的面炫耀，他跟白凌有多親密。我被他的舉動惡心到了，于是走上前，
“陸明迪是吧？法律高材生？”“我們好像有筆賬沒還沒算，你們先結婚，
到時候我會送上賀禮的。”“娶老婆，要娶個干干凈凈的。“還是去做個體檢吧。
”“這種外頭鬼混的女人，和家里養的不一樣，臟。”“宋子豪，
你......”6我冷笑一聲，轉身走向街上停著的一輛黑色行政轎車。
車門關上的一瞬間，陸明迪失聲叫到，“師妹？”沒錯，來接我的，是我的律師方錦瑜，
陸明迪的同學。我在牢里的五年時間，與外界的唯一聯系，便是方錦瑜。我替白凌坐牢的事，
一入獄便被發現。本來以我所犯的罪，關個五十年都不為過，當時我心情極度沮喪。
幸好我的指定律師方錦瑜的開導，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氣。當時她帶著黑框眼鏡，
臉上青澀未退，活脫脫一個學院妹子。“您好，宋子豪先生，我是您的指定律師。
”“我剛畢業，您的案件是我接的第一起案子。”我撇著嘴，盯著眼前的妹子。
直到她眼神躲避，好想找個縫隙鉆進去，我才收回目光。我自嘲了一句，
“我這種人還有救嗎？”她緊張的點了點頭。“宋子豪，你中了圈套。”“白凌設計你坐牢，
本就是一石二鳥。”“你把這么多罪責攬在自己身上，她自然就解脫了。
”“她隨時可以金盆洗手，而你被畫地為牢。”我拍案而起，“放屁！
”“你知道我和白凌的關系嗎？”“我們除了戀人，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說她害我？
”“我知道你的目的，想從我嘴里套出白凌的罪證？”“你她媽打錯主意了，滾吧，四眼妹！
”我亮出混社會的那一套，無情羞辱著眼前文質彬彬的律師妹。她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終于忍不住，吧嗒吧嗒掉在桌上的卷宗上。“去死吧，四眼妹。”我轉身回牢房，
留下她獨自坐在那里無聲啜泣。本以為經過我一番羞辱，她會知趣的消失。沒想到第二天，
她又來到牢里。看著眼前文文弱弱的她，竟然在手臂上貼了個假紋身，我冷笑道：“怎么，
在身上畫朵花就能唬人，覺得自己瞬間變強大了？”她拘謹的笑笑，“宋先生，
我知道你這個人特別講義氣。”“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你是我實習期間接的第一個案子，
過不了你這個案子我無法畢業！”“那我只好去做混社會的小太妹了。”我上下打量她，
“怎么，一計不成，又生一記？”“你......”被我識破的方錦瑜略顯尷尬，
無奈的她遞過一張照片。“這個人叫陸明迪，是我同學，他早和白凌暗通款曲。
”“送你坐牢就是他的主意！”我嘲笑道：“果然是讀書人，還暗通款曲，
你就說勾搭成奸不就完了？”“方律師，我雖然是出來混的，但我不是傻瓜。
”“讓我出賣我老大兼未婚妻，你打錯主意了！”7方錦瑜微笑著搖了搖頭，“真可笑，
你說自己不是傻瓜？”“人家早已把你賣了，你還在替人家數錢呢！”“以你所犯罪行，
就算重生，也不夠你坐牢的，醒醒吧。”盡管她出示了一大堆證據，
我仍不愿相信白凌會背叛我。何況坐牢是我自己提出來的，讓她金盆洗手也是我的主意。
后來進牢房的兄弟向我透漏了白凌的狀況，才讓我有所動搖。我看著方錦瑜副駕駛上的卷宗，
上面赫然寫著“陸明迪”。“方律師，你在調查陸明迪？”方錦瑜淡淡笑道，“是啊，
五年了，你還是不肯說一個字。”我注視著她的側顏，她早已褪去了五年前的青澀，
多了些嫵媚和成熟。我內心涌動，“你們調查陸明迪可以直接去找他和白凌，
為何要死纏著我？”她看看我，又轉過頭，專注駕駛。“行業秘密，我不能對你說太多，
否則我就有泄密和妨礙司法公正的嫌疑。”“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陸明迪是法學院高材生，
他為白凌脫罪完美規避了法律。”“做得天衣無縫，所以我們才找到你！
”“白凌還不知道你只不過是取保候審吧？她還以為你是被釋放了！”“宋子豪，
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做污點證人，我可以替你辯護，以后的刑期可以減免。
”“前提是你必須配合。”我冷聲說道，“你想讓我做二五仔？”方錦瑜笑笑，“宋子豪，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義字當先。”“可是現在的江湖已經不是當年的江湖了，
當年你們出來混的時候是義字當先。”“可現在呢，利字為大。”“何況，
你深惡痛絕的二五仔，白凌早就在做了。”她頓了頓，又說道：“你這種人真是頑固不化，
不過嘛......”“不過什么？”她笑道，“做戀人倒是很合適，矢志不移。
”她的話深深刺激了我。是啊，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但是我對白凌矢志不渝。可是她呢？
“停車...”我低聲喝道。我下車靠在路邊的護欄上，抬頭仰望著陰云密布的天空。突然，
一道閃電刺破天空，接踵而來的霹靂將我震得頭皮發麻。閉上眼，
五年來的過往經歷滾滾襲來。我第一次感覺到了不甘和無助，復仇的信念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