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場穹頂垂落的水晶燈映得空氣發燙,洛絲薇爾指尖叩擊鎏金座椅扶手,發出規律的聲響。
當一陣銀鏈拖拽聲響起時,她終于抬眼——月光精靈的銀發在陰影里泛著珍珠光澤,
少女蜷縮在鐵籠角落,脖頸的奴隸項圈正在吸收她發梢溢出的微光。
“月光精靈族最后的血脈,起拍價三百萬金幣!”拍賣師的喊聲被此起彼伏的競價聲淹沒。
洛絲薇爾漫不經心地轉動著鑲嵌月長石的戒指,直到某個伯爵喊出九百萬,
她才輕笑出聲:“一億金幣。”全場嘩然。籠中,少女瘦弱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她被迫仰起頭,正對上那雙比寒夜更冷的灰眸。拍賣槌落下的瞬間,
她感覺有根冰錐刺進心臟——自族人倒在血泊中那日起,她便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可此刻,
脖頸的刺痛竟讓她生出些許麻木之外的知覺。米婭被放了出來,脫離了那禁錮她的牢籠,
可在她看來那不過是眼前女人為了炫耀而故意的手段。洛絲薇爾牽著銀鏈的盡頭,面無表情,
任由米婭衣不蔽體,赤著腳走在繁鬧的街道上。自始至終,米婭都沒有抬頭,
即使這樣她依舊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貪婪的夾雜著淫穢的目光。
是這群丑陋邪惡的人類殺死了父母,滅了自己的村子,可是自己呢?不僅不能報仇,
甚至還淪為了她們交易的商品——一個連自殺都沒有資格的奴隸。她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腳底不斷傳來陣陣刺痛,心中升起一股恨意。剎那間,
脖間的項圈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變化涌出細密的尖刺,刺入了她嬌嫩的肌膚。顆顆血珠冒出,
米婭痛呼一聲,細針再度收回。洛絲薇爾的腳步頓了一下,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露出一抹嗤笑。“何必遭受這不必要的疼痛,乖一點,
我會幫你解脫的”…………實驗室彌漫著血腥與魔法藥劑的混合氣息。
洛絲薇爾用銀針刺破米婭手腕,看著泛著瑩白的血液滴入坩堝,
“月光精靈的血果然與眾不同。”她喃喃自語,全然不顧少女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
米婭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被綁在實驗臺上。當洛絲薇爾將冒著黑煙的藥劑灌入她口中時,
米婭瞬間感覺全身的肌肉僵硬,連指尖都無法動彈,只有瞳孔因恐懼劇烈收縮。
“你的承受能力和反應可比那些普通的精靈有趣多了”洛絲薇爾輕聲自語,
指尖劃過米婭的鎖骨,像是在評價一件物品的質地。忽地,她頓了頓,
俯身在她的耳邊低語:“別擔心,你的痛苦……會很有價值。”實驗結束后,
米婭被隨意的丟棄在實驗室角落的籠子里,銀發凌亂的披散著,像一團被揉碎的月光。
她的手腕上還殘留著細小的針孔,
淡銀色的血液已經凝固成細小的結晶………………當唯一的窗口失去光明之時,
黑夜再次籠罩。米婭的目光泛起恐懼,她緊緊的盯著那扇布滿瘡痍的大門,惡魔就藏在后面。
終于,實驗的門被推開了,洛絲薇爾走了進來,黑色長袍的邊緣沾著某種暗紅色的污漬。
她手捧著一本厚重的皮質筆記,上面幾個燙金色的大字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米婭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洛絲薇爾沒有看她,只是徑直走向試驗臺,翻開筆記,
用羽毛蘸了蘸墨水,寫下了日期。她放下筆,從一旁的金屬托盤上拿起一支細長的針管,
里面晃動著幽紫色的液體。米婭面露恐懼,呼吸急促起來。她掙扎著蜷縮在籠中的一角。
“不……不要……”洛絲薇爾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靜的像是在看一塊石頭。
“你的恐懼毫無意義”針尖刺入皮膚的瞬間,米婭的喉嚨里迸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她的血管在皮下暴起,泛著詭異的瑩光,像是月光被強行灌入血液里。
洛絲薇爾面無表情的觀察著,然后認真的寫下筆記。米婭的視線開始模糊,
劇痛讓她的意識斷斷續續。恍惚間,她看到實驗室的角落里,
擺放著一排透明的玻璃罐——每一個罐子里都懸浮著一個奇異的眼球,那是精靈的,
它們空洞的望著她。…………米婭從昏迷中醒來,實驗室里只剩下滴答作響的長鐘。
她的身體仍然疼痛,但已經能勉強動彈。她咬緊牙關,用顫抖的手指摸索著籠子的鎖。
昨天被注射藥劑時,
她注意到洛絲薇爾把鑰匙隨手放在了旁邊的抽屜里……沉重的金屬籠門無聲的滑開,
米婭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她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一只受傷的貓,
悄無聲息地向門口移動。月光從走廊的窗戶灑進來,在地板上鋪成一條銀白色的路。
她的指尖剛剛觸碰到月光——刺耳的聲音在耳邊炸響。米婭捂著耳朵痛苦的蹲坐在地上,
整個走廊剎那間被詭異的紅光籠罩。她的心臟幾乎停跳,不顧一切的沖向窗戶,
卻在下一秒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拽回!洛絲薇爾站在走廊的盡頭,五指虛握,
魔力形成的鎖鏈緊緊纏住米婭的腳踝。“有趣。”她聲音冷的像冰,“你似乎有點叛逆,
是因為我的實驗對于你來說……太過輕松了嗎?
”“以至于讓你竟然有了能夠站起來逃跑的力氣”米婭被拖回了實驗室,
扔進了一個透明的圓柱形容器內。洛絲薇爾按下了某個開關,
容器的底部開始滲出淡藍色的霧氣。米婭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的指尖在觸碰到神秘霧氣的瞬間,皮膚便凝結出一層細密的冰晶。她張開嘴想尖叫,
卻發現連呼吸都凍成了細碎的冰渣,在喉嚨里割出腥甜的血。洛絲薇爾站在容器外,
黑色的睫毛低垂,冷靜的觀察著。她的羽毛筆在筆記本上快速的滑動,墨水暈染開一片深藍。
容器內的米婭已經開始蜷縮成一團,銀發覆蓋著霜雪,像一具被遺忘在極寒之地的尸體。
突然,洛絲薇爾似乎發覺了異常,她猛地抬起頭。米婭的皮膚正在龜裂,
裂縫中滲出淡銀色的血液嗎,卻在接觸低溫的瞬間凝固成尖銳的冰刺。她脊椎不正常的弓起,
肩胛骨處的皮膚撕裂,兩道閃爍著月光的銀白色物質正緩緩伸展……翅膀!
洛絲薇爾的瞳孔微微放大。她從未在任何古籍中見過月光精靈長出翼翅的記載。“砰!
”容器突然炸裂,飛濺出的玻璃碎片在洛絲薇爾臉頰劃出一道血痕。米婭懸浮在半空中,
新生的月光之翼完全舒展,透明的翅膀上布滿了銀色的脈絡,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她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銀白色,沒有瞳孔,只有無盡的月光流淌。掙脫束縛的瞬間,
銀發掃過試劑架,無數瓶瓶罐罐炸裂,刺鼻的毒霧中,她沖向那扇唯一的窗戶。
然而洛絲薇爾卻笑了。她摘下冰霜覆蓋的眼鏡,隨手丟在一旁。黑色的長袍無風自動,
暗紅色的魔法陣在她的腳下展開。“這才像話。”話音落下,隨之無數冰涼的鎖鏈憑空浮現,
交織著將整個窗戶封鎖起來。金屬光澤折射出無盡寒芒,不斷地衍生出細小地銀色鎖鏈,
它們迅速而果斷地向著米婭飛去,企圖困住她。可這一次,
鎖鏈在觸碰她皮膚的瞬間便崩裂成灰。
“……放我走……你困不住我”米婭的聲音不再如往常一樣柔軟、虛弱,
而是帶著某種空靈的回響。“小家伙,你似乎有點太看不起我了”洛絲薇爾輕笑一聲,
一股奇異的氣息彌漫開來。米婭瞬間感到一股說不出的難受,身上的光輝也在瘋狂的閃爍,
似乎在下一刻就要熄滅。這股氣息……很邪惡……是……下一秒,
一股黑紅交織的霧氣自魔法陣中涌出,它們迅速凝固成一根根黑色的箭矢,
向著空中的米婭急速飛去。密集的攻擊,狹小的空間,米婭根本無法躲避。
無數的箭矢穿過她的身體、翅膀。天花板轟然坍塌,碎石與煙塵中,
米婭向下墜落……洛絲薇爾站在臺階上,臉頰的血痕已經凝固,她的目光掃過米婭,
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廢墟中,米婭半跪在地上,翅膀上幾個血淋淋的窟窿讓人觸目驚心,
銀色的血液在她的腳下匯聚成河。她虛弱的抬頭,
只見那些黑色的氣息如絲線般纏繞在洛絲薇爾的身上,甚是詭異。
“你……”洛絲薇爾蹲下身,一只手抵在她唇前。“別驚訝,小家伙,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對付精靈……呵呵……沒人比我更懂了……”“不過你……似乎有點特殊哦”話落,
米婭突然感覺到翅膀上傳來陣陣涼意,她下意識的抖動了一下。不知何時,
洛絲薇爾的手已經摸了上去。她牢牢的抓住了翅膀的末端,輕輕用力。
米婭頓時感到一陣電流自后背席卷全身,漆黑的夜色中,她失了力,臉莫然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