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菊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兒子給兒媳婦寄錢的事被老太太知道了?但她也不傻,
決定來個死不承認,“娘,這事我一點都沒聽說,哪個在你又面前挑撥離間?
”她這話里明顯帶著指桑罵槐。“你還敢狡辯,我都聽人說了,
那老葉家經常收到部隊寄來的匯款單,不是占勛還能是誰?”沈張氏眼睛像毒蛇一樣,
惡狠狠的盯著孫秀梅。她怎么也沒想到,最老實的老二媳婦,竟然是最狡猾的。
大房和三房也都憤憤不平的瞪著老二一家,認為他們吃里扒外,寧愿把錢寄給外姓人,
都不往自己家里拿。李桂英陰陽怪氣的說:“二弟,二弟妹,咱們可沒分家,
那全家老小就是一體的,占勛把錢往他老丈母娘家里寄,這可有點說不過去吧?
”朱冬梅也在那里添油加醋,“難怪芳菲天天零嘴不斷,還經常做新衣裳,
原來是藏了私房啊。”“唉,可憐咱們家老爺子老太太那么大年紀了,都沒孫媳婦過的滋潤,
想想心里就難受。”她這一番挑撥,讓沈春生和沈張氏的臉色愈加陰沉。沈春生飯也不吃了,
拿著他的煙桿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著,讓人心里慎得慌。一向沉默寡言的沈建華,
聽他娘當著那么多人質問他媳婦。大嫂和弟媳婦也在這里拱火,眉頭緊皺,
說出的話也硬邦邦的。“爹,娘,我和秀菊不知道占勛有沒有往他老丈人家寄錢,就算寄了,
那也是應該的,一個女婿半個兒,既然他娶了人家的閨女,就得孝順岳父岳母,
這沒啥好說的。”他掃了一圈桌上神色各異的人,又低聲道:“再說了,
占勛每月往家里寄10塊錢,可一次都沒少過,不知道爹娘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這是沈建華第一次那么強勢的和老頭老太太說話。老大和老三兩口子都很吃驚,
就連老大兩個兒子,都忍不住看向這個二叔。沈春生掀起眼皮,盯著沈建華看了一會,
才沉沉的問,“老二,占勛現在每月多少工資?他當兵也八九年了,五六十塊錢總有吧?
怎么一個月才往家里寄十塊錢?”沈建華今天也是被爹娘問的寒心了,板著臉說:“爹,
我沒問過孩子的工資,他在外面槍林彈雨的,掙個錢不容易,結婚的時候又花了不少,
聽他說還在部隊借了些,也不知道賬有沒有還完。”“他結婚全靠自己,我一點忙沒幫上,
還每月喝他的血,又咋好意思問他工資的事?我當爹的慚愧,問不出口。
”他這含沙射影的話,臊的老頭老太太都有點下不來臺。孫子參軍第二年,
基本上每月都寄錢回來,可他結婚的時候,家里卻一分錢沒往外拿,
就連擺酒席的錢都是他自己出的,確實有點說不過去。堂屋里靜悄悄的,無一人說話。
這時劉文靜拿起筷子,給沈張氏夾了一筷子菜,笑盈盈的給二房上眼藥。“爺爺,奶奶,
快吃飯吧,別和小輩一般見識。天不早了,你二老年紀大了,可不能熬夜,吃過飯早點歇息,
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她就差明著說,是二房不懂事,惹老頭老太太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