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綁定了拯救亡國系統(tǒng)，兢兢業(yè)業(yè)十年終于攢夠了積分換了百年國運。
結(jié)果女主帶著主角系統(tǒng)來了，她變成了真公主，她來走亡國劇情。
而我這個假公主被扔進了教坊司，打斷了腿，毀了容。
后來父皇母后皇兄還有我的未婚夫都后悔了，哭著來求我原諒。
可是我只剩一天壽命了……第 1 章8 歲那年，拯救亡國系統(tǒng) 99 找上了我。
它告訴我如果不改變命運，十年后我會國破家亡，從此流落青樓，受盡各種折磨，
最后落得個被亂刀砍死的下場。我被嚇到了，從此改掉了驕縱的脾氣，勤學(xué)苦練，
文武兼修、修學(xué)堂、開科舉、治災(zāi)荒、鎮(zhèn)邊疆。皇兄甚至開玩笑說，若我不是女兒身，
他這太子之位都坐不安穩(wěn)。努力了十年，終于攢夠了積分，兌換了百年國運。我松了口氣，
以為可以就此躺平，結(jié)果女主來了！女主——陸扶搖，帶著主角系統(tǒng)和女主光環(huán)，
跪在大殿上哭得梨花帶雨。“父皇，母后，我才是你們的女兒！
”我在腦海里呼叫裝死的系統(tǒng)，【統(tǒng)子，你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情節(jié)沒告訴我？
】系統(tǒng)裝死失敗，心虛道：【呃，寶子，忘了告訴你個小細節(jié)……你，其實是個假公主！
】系統(tǒng) 99 快速地給我載入了一遍完整的原劇情。陸扶搖，真·梁國公主，
因皇后的母家找高僧給她批命，說此女乃是亡國公主，便趁生產(chǎn)時偷偷派人將孩子換走，
交給皇后的姐姐撫養(yǎng)。直到亡國后，她才得知自己的身世，于是走上亡國公主的復(fù)仇之路，
她的辦法就是刺殺男主——楚國太子鐘離淵，結(jié)果意外失憶，愛上了男主。
后來發(fā)現(xiàn)男主對她好，只是因為她長得像男主的白月光，于是傷心離開，并恢復(fù)了記憶。
男主幡然醒悟，開始追妻火葬場，但二人身份對立，隔著國仇家恨，
于是展開了一段虐身又虐心的故事。而我只是一個惡毒女配——之一，前半生嬌縱蠻橫，
襯托女主的乖巧懂事，后半生受盡磋磨，體現(xiàn)女主的苦盡甘來，全程智商下線，行為荒唐，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炮灰工具人。我無語地看著大殿上一家三口抱頭痛哭的場景，跟系統(tǒng)吐槽，
【因為一句批命，就換掉公主？皇宮大內(nèi)，守衛(wèi)森嚴，公主想換就換？合理嗎？】系統(tǒng)尬笑，
【劇情需要嘛，先抑后揚，才能體現(xiàn)出女主那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不屈意志。】【所以呢，
最后復(fù)國了？】【呃，沒有，他倆成親了，兩個國家算是以另一種方式統(tǒng)一了。
】高僧說的沒錯——果然是亡國公主！我在心里默默吐槽完，直面眼前慘淡的現(xiàn)實，
【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系統(tǒng)簡明扼要，【原劇情里，大梁滅國，男主過來接管金陵城，
女主為復(fù)國潛伏在男主身邊刺殺他才能觸發(fā)后續(xù)劇情。但是因為你兌換了百年國運，
避免了大梁滅國，后續(xù)劇情走不動了，所以主角系統(tǒng)出手了。】我給它簡單總結(jié)，
【所以她是來滅國的？】系統(tǒng)糾正，【她是來走劇情的。】那就是來滅國的！
我一個惡毒女配辛辛苦苦救國，她一個女主卻要滅國？這世界果然癲成了我無法想象的樣子。
想想心口就發(fā)堵，【她要走亡國劇情的話，我這十年豈不是白干了？】【寶子，
你的努力不會白費的，很多事情早就改變了。而且……】系統(tǒng)語氣一轉(zhuǎn)，說得小心翼翼，
【寶子，我覺得你現(xiàn)在還是擔(dān)心一下你自己吧？】嗯？【你現(xiàn)在是劇情里最大的變數(shù)，
她要走劇情，肯定要針對你。】凸(艸皿艸)！母后身邊的桂嬤嬤過來傳話，“公主，
皇后娘娘請您過去。”嬤嬤的眼神里充滿同情。我嘆口氣，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緩緩步入大殿。父皇母后正拉著陸扶搖噓寒問暖，外祖一家和姨母一家跪在下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
瑟瑟發(fā)抖。見我進來，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復(fù)雜。母后抹著眼淚說：“安寧，
其實你不是我們的女兒！扶搖才是我們的女兒。”我假裝震驚，看向坐在她身邊的陸扶搖，
她也正打量我，目光深處藏著探究與深思。“都怪我這狠心的姐姐！”母后哽咽道，
“她嫉妒我當(dāng)皇后，竟趁我生產(chǎn)偷換了孩子！”這陸扶搖倒是聰明，
閉口不提那“亡國公主”的批命，也沒攀咬外祖家，否則她這真公主的位子，怕是坐不穩(wěn)當(dāng)。
父皇龍顏震怒，一掌拍在龍椅扶手上，“豈有此理，來人，將容華夫人一家——”“父皇！
”陸扶搖突然跪了下來，“父皇息怒，姨母她……或許只是一時糊涂。”她聲音哽咽，
淚眼婆娑，“女兒雖自幼在姨母家當(dāng)庶女養(yǎng)著，吃穿用度遠不及嫡姐，
但終究是她將女兒養(yǎng)大，求父皇看在女兒的面上，從輕發(fā)落吧！”我心底一沉，這哪是求情，
分明是火上澆油！第 2 章果然父皇聽后更加震怒，“竟敢苛待朕的公主！
來人——”不等他說完，我當(dāng)即行了個大禮，“沒想到姐姐竟受了這等委屈，都是安寧的錯，
是安寧占了姐姐的位置，請父皇母后昭告天下，迎回真公主！安寧愿自請廢黜公主封號，
遷出宮去！”父皇和母后都愣了一下，對視一眼，神情都有些復(fù)雜。母后率先軟了聲調(diào)，
帶著幾分真實的不舍，“安寧，你畢竟是本宮親手帶大的，縱然扶搖歸來，
你也依舊是本宮的女兒，無需如此。”父皇也沉吟道，“是啊，安寧，剛才他們也說了，
你生身父母早已去世，你就安心當(dāng)你的公主。至于扶搖，即日起冊封為明珠公主，
過幾日行冊封大典。”看著極力挽留的父皇母后，我眼中含淚，
“可安寧畢竟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當(dāng)不得公主之位。”父皇道：“你放心，
朕一向功過分明，你于我大梁朝有功，這公主你自然當(dāng)?shù)谩！薄案富誓负笕蚀龋?/p>
”我含淚叩首，”可安寧心中有愧，安寧即刻遷出長樂宮，讓姐姐入住。
”一直在旁邊暗自著急的陸扶搖急忙推辭，“不用的，
我只要能回到父皇母后身邊就心滿意足了，住在哪里都好，我以前——”還來！沒完了是吧！
我立刻截斷她的話，態(tài)度堅決：“禮不可廢，姐姐乃嫡出正統(tǒng)，入住長樂宮天經(jīng)地義，
還請父皇母后成全，莫讓天下人議論皇家失了體統(tǒng)！”父皇連連頷首，“你是個懂事的，
既如此，便依你所言。長樂宮歸扶搖，其余宮殿，你可任意擇選一處。”一番打岔，
殿內(nèi)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不少。父皇再看向容華夫人一家時，怒意已消減大半，沉思片刻，
終于下令。“傳朕旨意，容華夫人偷換公主，罪不容赦，念其夫鎮(zhèn)國將軍護國有功，
貶斥嶺南，永世不得回京！”這與原劇情里“鎮(zhèn)國將軍全家處死”不一樣，
陸扶搖顯然不太滿意，暗中看我的眼神都帶著冷意。系統(tǒng) 99 十分委屈，【看什么看，
把我們寶子辛辛苦苦扶植起來的大將軍就這么整沒了！這滅國的步子邁得也太大了！
】我恭敬地起身行禮，退出大殿，仰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神色凝重地告訴腦海里的系統(tǒng)，
【這大梁要變天了！】回到長樂宮，我立刻收拾東西搬去了瑤光閣。
系統(tǒng)不明白我為什么要選這么偏僻的地方。【你們女主主角光環(huán)太強大，我得避其鋒芒。
】我邊整理衣物邊解釋道。瑤光閣靠近冷宮，宮墻斑駁，庭院雜草叢生，
幾棵老樹伸展著枯瘦的枝干，一片蕭條。我環(huán)顧四周，對這清冷僻靜的環(huán)境很滿意。
宮女小桃卻還在替我鳴不平，“公主，您怎能住在這種地方？這里陰冷潮濕，
您金枝玉葉可怎么受得了？”“小桃！”我回過頭，神情凝重地告誡她，“今時不同往日，
往后行事，務(wù)必謹言慎行，禍從口出的道理，你要時刻謹記。”小桃打了個寒顫，
連忙噤聲點頭，默默開始打掃。待她離開，我立刻喚出暗衛(wèi)影七，“抽調(diào)一隊精銳，
務(wù)必護送鎮(zhèn)國將軍一家安全到達嶺南，沿途若有宵小作祟，格殺勿論！”“屬下遵命！
”影七如鬼魅般出現(xiàn)又消失。系統(tǒng) 99 發(fā)出疑問，【寶子，你是不是早就預(yù)料到有今天，
所以提前在邊疆各鎮(zhèn)安插了勢力？】我冷笑一聲，指尖輕輕敲擊桌面，【用兵之法，
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也；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既然知道大梁的滅國隱患是南邊的楚國，我豈能不在邊境早做綢繆？】陸扶搖來勢洶洶，
接下來我得好好想想該怎么防患于未然。我習(xí)慣性地在窗邊矮幾上擺開棋盤，黑白棋子交錯，
如兩軍對壘。【統(tǒng)子，對照原劇情，現(xiàn)在有哪些關(guān)鍵節(jié)點已經(jīng)改變？
】我必須清楚陸扶搖下一步可能從何處下手。系統(tǒng)嘆了口氣，無奈道：【這可太多了！
原劇情里鎮(zhèn)國將軍全家處死，丞相被貶官，六部尚書全是貪污腐敗之輩！
】【你那好皇兄——太子娶了個禍國妖姬，害得太子妃一尸兩命，還要滅人家太子妃全家，
太子妃的父親一氣之下給楚國大軍開了城門。】【江南水災(zāi)，關(guān)中大旱，餓殍遍野，
民怨沸騰，各地義軍四起！】系統(tǒng)頓了頓，【還有你，按照原來的劇情，
這會兒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教坊司了。】我撿起棋盤上的幾顆黑子，
【如今的六部尚書都是忠良之輩，沒什么污點，丞相老奸巨猾，自保不是問題，
那禍國妖姬也早被我殺了。】【江南那邊新修的水壩，她總不能給我拆了，
關(guān)中糧倉儲備足夠支應(yīng)三年。其實百姓的要求最是簡單樸實，只要能吃飽穿暖，
誰會吃飽了撐的去造反？】【所以陸扶搖能用的招數(shù)無非是籠絡(luò)皇上皇后的心，構(gòu)陷忠良。
統(tǒng)子，你猜，她下一個目標，會是誰？】【太子？】系統(tǒng)試探著猜測，
【你那太子皇兄天性風(fēng)流好色，這幾年要不是你明里暗里阻撓，他那東宮就算沒有禍國妖姬，
也得一堆紅顏禍水！】我搖搖頭，在棋盤天元之處，穩(wěn)穩(wěn)落下一枚白子，輕聲道：“我猜，
是我。”第 3 章果然第二天，陸扶搖就來了，她換上了一身華麗宮裝，
與昨日的楚楚可憐判若兩人。她屏退了宮人，開門見山道：“李安寧，你也有系統(tǒng)吧？
所有的變數(shù)都是你導(dǎo)致的，對不對？”系統(tǒng)很詫異，【她怎么知道的？】我內(nèi)心嘆氣，
對我這個系統(tǒng)的智商表示擔(dān)憂，【我本該是個驕縱跋扈的惡毒假公主，
如今卻為國為民不辭勞苦，但凡有點腦子就能猜出來。】更何況，
昨天在大殿上我屢屢阻攔她禍害鎮(zhèn)國將軍，必然引起她的懷疑。陸扶搖見我不回答，
直接問道：“你是什么系統(tǒng)？為什么要妨礙我？你知不知你把事情全打亂了？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國泰民安，海清河晏，
為什么一定要走亡國劇情呢？”陸扶搖面色微沉，“我只是讓所有事情回歸原位！
”我不以為然，指尖撫過庭中合歡樹粗糙的樹皮，那觸感真實無比。
“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真實存在的，這不是誰的劇本，這是我們的世界。”“你懂什么？！
”陸扶搖氣急敗壞，“不按照劇情來，我會——”她話到嘴邊，驟然止住，
臉色掠過一絲恐懼。我敏銳地捕捉到關(guān)鍵點，“你會如何？”陸扶搖眼神閃爍了下，
“不是我會如何，是這個世界會崩塌的！”她剛才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個，系統(tǒng)給我解惑，
【主角系統(tǒng)有獎懲機制，完成任務(wù)有獎勵，完不成會受罰，任務(wù)失敗可能會被抹殺。
】原來如此，我冷哼一聲，“國破家亡，妻離子散，尸骨遍野，對大梁千千萬萬的百姓來說，
才是真的世界崩塌！”陸扶搖怔忡了一下，旋即理直氣壯道：“劇情就是這么寫的！
那是他們的宿命！”我干凈利落地折下一根枯枝，語氣銳利：“那就改了這劇情！
”陸扶搖嗤笑一聲，“你說改就改？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劇情是由我決定的！
”我冷冷一笑，“不，你只是你自己世界里的主角。
你休想拿我大梁千千萬萬的人命當(dāng)你狗血戀情的背景板。”陸扶搖放下狠話，
“誰也不能阻攔我，包括你，我馬上就會讓你去你該去的地方！”話音剛落，
宮人來傳話：“皇上皇后宣兩位公主去長春宮一起用膳。”陸扶搖立刻換了態(tài)度，
一幅姐妹情深的樣子，邀我同行。行至御花園的湖邊，陸扶搖忽然加快腳步與我并肩，
猛地伸手拽我，身體卻向湖面倒去，顯然想制造我推她落水的假象。我早有防備，
在她發(fā)力的瞬間，反手將她拉了回來。“不好意思，”我微笑著甩開她的手，“我自幼習(xí)武，
力氣比較大。”陸扶搖踉蹌一步，驚疑不定地看著我，臉色更加陰沉。一擊不成，
她并未善罷甘休。走到長春宮門口，她突然從袖中拔出匕首，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自己心口！另一只手則閃電般抓向我的手腕，
要將我的手按在匕首柄上！她身邊的宮女也立刻配合地尖叫：“安寧公主，
你別傷害我家公主！”這么狠？！我眼疾手快，手腕一翻掙脫她的鉗制，
順勢抓住那尖叫的宮女，將匕首塞進她手里，同時拉著小桃迅速后退幾步。
一切不過電光火石間，等父皇母后出來，見到的就是陸扶搖的宮女抓著匕首刺在她的胸口上。
小桃機智地大喊，“快來人抓刺客！”那宮女慌慌張張地松開手，急忙辯解：“不是我，
是安寧公主刺傷了明珠公主，然后栽贓嫁禍給我。”陸扶搖也眼角含淚，一臉痛楚的樣子，
“安寧，你若不高興我住了你的長樂宮，直說便是，何必傷我，還誣陷我的宮女？
”父皇勃然大怒，厲聲質(zhì)問：“安寧，扶搖說得可是真的？
”母后也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zé)我：“安寧，你何時變得如此善妒歹毒！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父皇母后，他們是看不見還是腦子丟了？再說了，現(xiàn)在這情況，
匕首還插在身上呢，你們是不是應(yīng)該先請個太醫(yī)？【統(tǒng)子，我父皇母后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
】系統(tǒng)有些無語，【寶子，他們這是受女主的主角光環(huán)影響，呃，可能有點降智！】這樣啊，
我試探著辯解了一句，”不是我！”父皇臉色鐵青，“不是你還能是誰！”好吧，
統(tǒng)子說得沒錯，是有點降智，既然如此……我?guī)撞娇绲疥懛鰮u面前，在她驚愕的目光中，
抓著尚未拔出的匕首猛地往里一送，全扎進她心口。“噗——”匕首沒入血肉，鮮血直流。
陸扶搖嘴角溢血，難以置信地瞪著我，眼中滿是驚駭。我俯身到她耳邊，
低聲道：“既然非得要我背鍋，那我就把這罪名做實，不然我可太虧了。
”所有人一時之間都愣住了。我緩緩松開手，直起身子，滿意道：“現(xiàn)在是我刺的了。
”父皇母后終于從震驚中回神。母后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快叫太醫(yī)！
”父皇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怒斥道：“反了反了！敢當(dāng)著朕的面行兇，來人！
把安寧公主打入詔獄！”系統(tǒng)嚇得連連驚呼：【寶子你這是做什么？那可是女主啊！
】我漫不經(jīng)心地擦著手上的血，【我可不做賠本買賣。再說了，若是能直接把女主弄死，
一勞永逸也是一件好事。】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我送進詔獄。詔獄主事正閑得無聊打瞌睡，
見到我，瞬間清醒了，“公主，你怎么來了。”我環(huán)視一圈快要長草的詔獄，很滿意，
“沒事，殺了個人，你給我找間牢房住兩天。”詔獄主事無語地給我開了一間牢房。
第 4 章當(dāng)年怕詔獄里出冤情，我親自選了這位主事，他自然不敢對我用刑，
反而恭敬地傳來最新消息。“回稟公主，那位明珠公主沒死。”“沒死？”我有些詫異，
那一刀下去我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詔獄主事低聲解釋：“據(jù)太醫(yī)所言，
明珠公主的心臟異于常人，偏右寸許，所以那一刀雖然兇險，卻不致命。”【統(tǒng)子，
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告訴我？】我皺眉問道。系統(tǒng)也一頭霧水，【原劇情里沒提這回事啊。
】我恍然大悟，冷笑一聲，【只怕是主角系統(tǒng)出手了，它肯定不能眼睜睜看著女主死。
這主角光環(huán)還真是強大。】系統(tǒng)擔(dān)憂地說：【女主沒死，肯定會瘋狂報復(fù)你。】話音剛落，
牢門外傳來宣旨聲：“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安寧公主謀害同胞，心性歹毒，
即日起廢黜公主封號，發(fā)配教坊司！”系統(tǒng)慌了，【完了完了，寶子，你走上原劇情了！
】我摩挲手中的圣旨，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還是感到一絲悲涼。
十八年的親情、十年的辛勞，終究還是敵不過女主的主角光環(huán)。“安寧！
”一聲急促的呼喚打斷了我的沉思，竟然是太子李修遠。我心里微暖，“皇兄，你怎么來了？
”他走上前來，拉著我的手就走，“跟我走！”我掙脫他的鉗制，好心勸慰道：“皇兄，
圣旨已下，皇命不可違。”“我在京郊有一處別院，沒人知道。”他急切地說道，
“你先去那里住下，過幾日，我便回稟父皇，說已納你為妾，接入東宮。”“納我為妾？
”我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盯視著他，皇兄，我是你的妹妹！”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眼神躲避，“你我并無血緣，父皇那里，我自會去說。”我以為的親情，兄長的關(guān)懷，
原來竟是這樣的齷齪心思。“皇兄的好意，安寧心領(lǐng)了。”我后退一步，拉開距離，
聲音冷硬，“但是，我只當(dāng)你是兄長。”李修遠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李安寧！
你別不識抬舉！你也不想想到了教坊司你會有什么下場？”“孤肯給你一個名分，
已是天大的恩賜！”我堅持拒絕，“皇兄，我不能跟你走。”“你別后悔！”他拂袖而去，
留下滿室令人窒息的死寂。我癱坐在冰冷的長凳上，久久無法回神。【寶子，你沒事吧？
】系統(tǒng)擔(dān)憂地呼喚我。我沉默不語。系統(tǒng)見狀，憤怒不已，【這什么狗屁哥哥！妹妹被冤枉，
被發(fā)配，他不幫忙，居然惦記你的美色，想趁人之危！呸，簡直禽獸不如！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我沒事，只是覺得……很悲哀。】【我殫精竭慮十年，
為他出謀劃策無數(shù)，可到頭來，他也只看得見我這張皮囊。】更可悲的是，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悲哀。這是父權(quán)之下，所有女子的悲哀。系統(tǒng)告訴我的那些“男女平等”，
“婦女能頂半邊天”，我曾經(jīng)信以為真，所以現(xiàn)在更顯得我可憐又可笑。
系統(tǒng) 99 有些無措，不知道如何安慰我，干脆調(diào)出了原書劇情。【寶子，
這個渣渣以后下場可慘了！】【原劇情里，他因為寵妾滅妻，害得太子妃一尸兩命。
大梁亡國后，太子妃的娘家直接把他抓了，扔進了小倌館！】【日日受辱，
最后染了一身臟病，爛死在里面了！】系統(tǒng)的話提醒了我，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哪有時間在這里傷春悲秋。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可以慢慢來。不過，眼下最緊要的是，
這樣的太子，一旦繼位，大梁危矣。以前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他就是個阿斗，
我也會盡心盡力扶持他，但現(xiàn)在沒這個必要了。我聯(lián)系了潛伏的暗衛(wèi)，
吩咐他們“啟動冷宮里的棋子。”長時間的安逸讓李修遠大概忘了，皇宮里，姓李的皇子，
可不止他李修遠一個。幸好，我從不做沒有后手的事情。暗衛(wèi)剛走，押解的侍衛(wèi)就來了。
我換上了布衣素釵，戴上了沉重的手鐐腳鐐，在兩名侍衛(wèi)的押解下，
順著宮道一步步走向?qū)m外。這條路我曾坐著轎輦走了無數(shù)遍，
從來沒覺得原來這條路如此漫長，腳下的石板如此冰冷堅硬。鐐銬碰撞發(fā)出叮當(dāng)脆響，
在這寂靜的宮道上格外刺耳。一頂十六人抬行的鳳輿迎面而來，金頂朱幔，
四周簇擁著宮娥內(nèi)侍，排場極大。陸扶搖端坐其中，一身金線繡鳳的盛裝，
與我此刻的狼狽判若云泥。今日是我淪落教坊司的恥辱之日，也是她冊封公主的風(fēng)光之日。
系統(tǒng)憤憤不平：【這狗血的相遇，絕對是主角系統(tǒng)的安排！】擦肩而過時，
鳳輿在我身側(cè)停下。陸扶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得意。“我說過的，
我才是這里的主角。”我抬眼，目光落在她涂了厚厚脂粉也難以完全遮掩的蒼白臉色上。
那一刀縱使不致命，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恢復(fù)的。我淺笑著問她，“胸口還疼嗎？
”陸扶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又恢復(fù)了高高在上的鎮(zhèn)定。“忘了告訴你了，
父皇不僅廢了你的封號，連你與威遠侯的婚事也一并作廢，如今，蕭煜是我的未婚夫了。
”她微微傾身，反問我，“怎么樣，李安寧，你心口疼不疼？”我心中毫無波瀾，
只是敲了敲系統(tǒng)，【蕭煜在原劇情里是什么角色？】系統(tǒng)老實回答：【是男配，你知道的，
女主身邊總得有個不求回報的癡心男二。】原來如此，我抬眸看向陸扶搖，
淡然道：“一個男人罷了，你要是不嫌棄，盡管拿去，不必特意告知。
”系統(tǒng)詫異地問我：【你和蕭煜感情不是挺好的嗎？】我平靜地回它：【是我的男人，
別人無論如何也搶不走，不是我的男人，強留也留不住。
】陸扶搖大概沒料到我會是這種冷淡的反應(yīng)，她氣得臉色瞬間鐵青。
她惡狠狠地道：“李安寧，這只是個開始！我會讓你一步一步走上你原本的劇情！
讓你生不如死！”轎輦再次啟動，與我走向截然相反的命運。第 5 章到了教坊司，
出乎意料，這里的管事媽媽和姑娘們對我十分客氣周到。只因當(dāng)年我一力主張，
廢除了罪臣女眷沒為官妓的舊例，改為送入教坊司，雖也受管制，卻只習(xí)樂舞，賣藝不賣身。
這里的許多人，都因此保住了幾分清白和尊嚴。人群中，我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林樂瑤和蘇錦玉。她們曾是我的伴讀，因父輩牽涉黨爭，被發(fā)配到了這里。見到我，
兩個人眼圈泛紅，仍是恭敬地行禮，“安寧公主……”我連忙扶起她們，
“我已經(jīng)不是公主了，叫我安寧就好。”林樂瑤抹了抹眼淚，低聲道：“進了這里，
姐妹們都不用本名的，怕污了家里的名姓，都取了花名。”她指了指自己，
“我在這里叫夏荷。”又指了指蘇錦玉，“她在這兒叫秋月。
”我輕笑道：“那你們也給我取個吧。”旁邊的姑娘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最后還是夏荷和秋月一起定了下來。“不如就叫寶兒吧。”秋月看著我，眼神溫柔，
“雖然你不再是千嬌萬寵的公主，但在這里，你是我們捧在心里的寶貝。
”系統(tǒng)在腦海里瘋狂點頭，【漂亮姐姐們跟我心有靈犀啊，寶子，你不管在哪兒都是寶！
】我心中微暖，點了點頭，應(yīng)下了這個名字。深夜，潛伏在此處的暗衛(wèi)——云香偷偷來見我。
她見我身陷困境，憂心忡忡，“公主，眼下形勢危急，
您何不——”我一個眼神制止了她后面的話，沉聲道：“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
”系統(tǒng)忍不住發(fā)問：【寶子，你為什么不干脆反了，自立為王？
】我無語反問：【你還記得你是個拯救亡國系統(tǒng)嗎？】【記得啊！】系統(tǒng)理直氣壯，
【可是照這個劇情下去，遲早亡國，你要是當(dāng)了女皇，就不用亡國了。
】我望著樓下三三兩兩準備收攤的小販，他們臉上帶著疲憊卻滿足的笑意。
【我花了整整十年，才換來大梁百姓的安居樂業(yè)，豈能親手葬送。】系統(tǒng)很擔(dān)心，
【可這樣下去，你只怕要受很多苦……】我暗自撇了撇嘴，【自從綁定了你，
我哪天不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受的苦還少嗎？】系統(tǒng)果斷裝死。
其實在教坊司的日子沒有那么難過，在管事媽媽和姐妹們的維護下，我過得清閑而愜意。
然而，平靜很快被打破。翌日午后，暗衛(wèi)急報，禮部尚書杜大人有萬分火急之事求見。
我讓云香在屋里假扮我，換了裝束跟隨暗衛(wèi)急匆匆地趕往禮部。禮部的杜尚書見到我，
一臉焦灼，“公主，你可得救救老臣。”他捧出那頂鑲嵌七十二顆東珠的鳳冠，
”明日皇后娘娘要帶明珠公主去祭祀大典，需戴此冠。可今日一查，
這鳳冠上的東珠竟都變了色，全是假的！”我接過鳳冠，指尖捻過一顆“東珠”，
沾了些許滑膩的白色粉末，湊近一聞，“白蠟和雞油？”杜尚書連連點頭，“正是！
民間有些人把這兩樣?xùn)|西混合涂在珍珠上冒充東珠。可臣仔細查看，鳳冠并無損毀替換痕跡，
十分蹊蹺！”系統(tǒng)猜測：【是不是陸扶搖做的？】【肯定是她做的，
關(guān)鍵是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掉東珠？】沉思片刻，
我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輕輕刮開一顆“假東珠”的表層，露出了內(nèi)里純白柔和的珠光。
杜尚書瞪大了眼，“這東珠竟藏在里面？這是誰閑得沒事……”我拿手絹擦了擦手，
“這可不是閑的，若不是杜大人你謹慎，明日大典之上被人發(fā)現(xiàn)東珠有異，
便是欺君罔上的大罪。這等偽裝手段，尋常人做不到，杜尚書，禮部怕是出了內(nèi)鬼。
”杜尚書神色一凜，“臣明白了！多謝公主救命之恩！”解決了鳳冠之事，
我立刻趕回教坊司，云香在房間里急得團團轉(zhuǎn)，見我回來，才松了一口氣。她一邊給我換裝，
一邊快速地將事情交待了一遍。“您剛走不久，那個陸扶搖就帶著一群紈绔子弟來了，
點名要你獻舞。奴婢不敢露面，模仿著您的聲音，推說身體不適。”“可她不依不饒，
非要闖進來，夏荷提前來報信，發(fā)現(xiàn)是我在假扮你，主動說她替您獻舞，
沒想到……”云香越說越氣，“陸扶搖竟讓人在臺上撒滿了碎瓷片，逼夏荷姐姐在上面跳！
”什么？！我心頭一緊，猛地推開門沖向大廳。只見大廳中央的舞臺上，滿地碎瓷閃著寒光，
血跡斑斑，觸目驚心。夏荷癱坐在臺階邊，臉色慘白如紙，冷汗浸濕了鬢發(fā)，
一雙秀足早已血肉模糊。周圍的姐妹們個個紅著眼眶，敢怒不敢言。
陸扶搖坐在正中央的太師椅上，笑道：“這支踏雪尋梅跳得真不錯！
”周圍幾個紈绔公子紛紛附和。她看到我過來，諷刺道：“李安寧，你終于舍得出來了？
你的好姐妹已經(jīng)替你跳完了。”我冷冷地瞥她一眼，撥開圍攏的人群，走到夏荷身邊，
蹲下身握住她還在輕輕顫抖的手。心口一陣陣堵得難受，“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夏荷輕輕反握住我的手，擠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寶兒，不是你的錯，不怪你。
”她微微湊近，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寶兒，你想做什么盡管去做，
我們會護著你。”一如當(dāng)年她和秋月給我做伴讀時，每次我偷溜出去，她們給我打掩護，
也是這樣說的，“你盡管去，我們護著你。”后來她們被抄家發(fā)配時，我也曾對她們承諾，
“沒事，我會護著你們。”她們做到了，可我卻沒做到！“好一出姐妹情深！
”陸扶搖拍了拍手，冷笑道：“我看這教坊司蕭條得很，不如從今天開始，所有教坊司女子，
掛牌接客，如何？”此話一出，教坊司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
幾個年紀小的已經(jīng)嚇得哭出了聲。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陸扶搖。陸扶搖下意識向后縮了縮，
兩名侍衛(wèi)立刻橫刀擋在她身前。“你想干什么？
”陸扶搖色厲內(nèi)荏地喝道看來長春宮前那一刀，讓她至今心有余悸。我無視貼在頸邊的刀鋒，
“陸扶搖，你無非是想報復(fù)我，何必牽連其他人。”陸扶搖冷哼一聲，眼中閃過快意，
“她們非要替你出頭，我自然要成全她們。”系統(tǒng)氣得哇哇叫，【這是什么破女主，
這么惡毒！】我心頭一跳，盯緊了陸扶搖的神情，試探道：“陸扶搖，如果主角人設(shè)崩了，
還會是主角嗎？”陸扶搖果然臉色驟變，眼神閃爍，“你少在這里危言聳聽！
我不過是撥亂反正，讓一切回歸正軌！”我回頭看著身后那群可憐的姑娘，“真正的女主，
可不會恃強凌弱，為難苦命女子！”陸扶搖咬著嘴唇，顯然有所忌憚，卻又心有不甘，
“我可以放過她們，但你必須登臺掛牌！”顯然這是主角系統(tǒng)給她的劇情任務(wù)，我點點頭，
“如你所愿！”陸扶搖得意一笑，“好，那我就期待明天晚上‘安寧公主’的初夜拍賣了。
”她帶著一群人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囂張離去。“寶兒，你不能去！”陸扶搖剛走，
云香第一個沖過來，死死抓著我的胳膊，眼中滿是不贊同。夏荷也硬撐著起身，“寶兒，
你是公主，怎能受此大辱！”秋月大步上前，一臉決絕，“非要掛牌的話，掛我的！
”“掛我的！”“不，掛我的！”一時間，姐妹們爭先恐后，她們紅著眼眶，推搡著，
都想替我去承受這份苦難。“我已經(jīng)不是公主了。”我輕輕推開云香的手，
目光掃過她們一張張含淚的臉。“陸扶搖要對付的人是我，你們替我去，只有死路一條。
”我走到大廳角落，從積了灰塵的錦盒中拿起那支象征初夜拍賣的花魁花簪，挽起長發(fā)，
將那支花簪深深插入發(fā)髻。“從我踏入教坊司大門的那一刻起，我和你們都是一樣的。
”“沒有什么公主，只有李安寧，只有寶兒。”“這牌子，必須由我來掛！
”管事媽媽捂著心口嘆道：“我的好公主啊，老天爺怎么不開眼！天道不公啊！
”所以我從來不信天道，只信自己！第 6 章次日我正和系統(tǒng)謀劃著如何破局。
云香端著飯菜進來，臉上帶著明顯的憂色，“主子，明天晚上我戴上人皮面具替您登臺！
”我心頭一暖，輕佻地摸了一把她的臉蛋，“這么一張如花似玉的俏臉，
戴上人皮面具豈不可惜？”云香被我的動作弄得一愣，隨即又氣又惱，“主子！
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有心思開玩笑！”我收回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沒事的，
云香，別擔(dān)心。”“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女子的貞潔，從來不在那層羅裙之下。
”云香聽到這句話，怔了怔，隨即眼眶微微泛紅。“是，當(dāng)年您把我從軍妓營里救出來，
就是這么勸我的，才讓我打消了輕生的念頭，活到了今天。”她深吸一口氣，將情緒壓下，
把湯碗推到我面前。“我勸不動您，您先用飯吧，別餓著。”我端起湯碗，
溫?zé)岬南銡鈸浔嵌鴣怼？梢煌霚珓倓傁露牵伊⒖滩煊X到了不對勁。
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猛地襲來，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云香，你——”我掙扎著想站起來，
身體卻軟綿綿地不聽使喚，意識迅速沉入黑暗。等我再次醒來，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我猛然坐起身，腦中嗡嗡作響。一個暗衛(wèi)單膝跪在我的床前，雙眼通紅。
一股不祥的預(yù)感陡然升起，“云香呢？！”暗衛(wèi)聲音嘶啞，“昨夜，
云香易容成您的樣子登臺，被一個北狄來的貴族拍走，結(jié)果……”暗衛(wèi)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我心頭一緊，強撐著眩暈站起來，“為什么不救她？！你們不是一直守在外面的嗎？！
”暗衛(wèi)滿臉痛苦與懊悔，“屬下無能！我們在屋頂親眼看到云香受盡折磨，本想下去救人，
但云香姑娘打了暗號，
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我們……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胡鬧！
”我眼前陣陣發(fā)黑，“她人呢，云香人在哪兒？！”“……在樓下大廳。
”我跌跌撞撞地沖出房間，雙腿發(fā)軟，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樓下的大廳里，
壓抑的哭聲連成一片。云香的尸體被擺在戲臺中央，身上布滿了鞭傷、刀傷、燙傷，
從頭到腳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被劃得稀爛，
臉上的人皮面具翻卷起來，沾滿了刺目的血跡。一個內(nèi)侍站在尸體旁邊，捏著尖細的嗓子，
對著周圍哭泣的姐妹們喊道：“哼！膽敢欺騙明珠公主，這就是下場！都看清楚了！
”他看到我跌撞著從樓梯上下來，陰陽怪氣地行了個禮。“哎喲，這不是安寧公主嘛！唉，
瞧奴才這記性，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寶兒姑娘了。”“明珠公主讓奴才給您帶句話，
你可真是個害人精！”“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是你身邊的哪位好姑娘呢？”我沒有理會他，
一步步走到云香身邊，輕輕摸著她冰冷的臉龐，昨日我還夸她這張臉如花似玉，
今日就冰冷得如此滲人。我深吸一口氣，將眼角的淚壓回去，摘下云香頭上染血的花簪，
用力插在自己的發(fā)髻上。“你回去轉(zhuǎn)告陸扶搖。”我的聲音平靜，“今夜戌時，
我一定如她所愿，掛牌登臺！”整個教坊司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壓抑不住的抽泣和絕望。
回到房間，我立刻調(diào)出系統(tǒng)商城，看著僅剩的 9 積分，盤算著能換什么東西。
很快我鎖定了目標，一個只需要 6 積分的東西——同生共死蠱。無色無味，無藥可解，
中蠱者沒有任何異常，服下母蠱的人和服下子蠱的人，一個月內(nèi)，性命相連，一個月后，
同歸于盡。我問系統(tǒng)：【這個同生共死蠱能用在陸扶搖身上嗎？】系統(tǒng)嘆氣，【不能，
她有主角系統(tǒng)，能察覺出來。】我心中只覺得無力又憤恨，【是不是有主角系統(tǒng)護著，
無論我用什么方法，都殺不死陸扶搖？】系統(tǒng) 99 也很沮喪，【是的……對不起，寶子，
是我太沒用了，什么忙都幫不上，連漂亮小姐姐都救不了。】【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是誰的錯，我就跟誰討債！我召集了潛伏的暗衛(wèi)，低聲吩咐了他們幾句，暗衛(wèi)們領(lǐng)命而去。
系統(tǒng)很疑惑，【寶子，你讓他們酉時三刻把那個北狄人引到玄武街做什么？】我推開窗戶，
樓下街道人來人往，喧囂熱鬧。【今日朝陽門有集會，給陸扶搖駕車的馬夫劉大最是謹慎，
從來不走人多的地方，他必定會繞道玄武街。】【而今日酉時會有一批紫花苜蓿進城，
走的也是玄武街，那可是北狄馬最喜歡的草料，哪怕只是聞到一點都會瘋狂不止。
】系統(tǒng)倒抽一口冷氣，【暗衛(wèi)每天給你傳進來那么多消息，你連這點小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如果他們因為什么原因錯過了，沒有在玄武街撞上呢？】【無妨。
】我的語氣平靜無波，【福康街的街尾巷子里新來了一批惡犬。
】【景華路上有一個地陷的大坑，一直沒修，只放了木板遮掩。】【淮陰路邊的老槐樹上，
還有一個馬蜂窩。】【總有一個能撞上！】系統(tǒng)夸張地抖了抖，【寶子，你別說了，
你這樣越來越有惡毒女配的范兒了。】我輕笑了一聲，伸手關(guān)上了窗戶，將光明隔絕在外。
【我本來，就是惡毒女配啊。】安排妥當(dāng)之后，我便靜靜地等待著消息，
心里思考了無數(shù)預(yù)案和應(yīng)對之策。酉時三刻剛過，暗衛(wèi)無聲潛入，他壓低聲音，語帶興奮。
“那北狄人的馬一聞到紫花苜蓿的味道，瘋了一樣沖出去！”“陸扶搖的馬車躲避不及，
連人帶車全都翻進了護城河！”“這陸扶搖確實有些邪門，這么一番沖撞，竟然沒受傷，
但是——”暗衛(wèi)的聲音透著一股解氣的快意。“跳下去救人的，是那個北狄人，
他把陸扶搖撈起來的時候，陸扶搖渾身濕透，被不少人瞧見了。”“那北狄人色膽包天，
見狀在她身上摸了好幾把！”“陸扶搖又羞又怒，捂著胸口給了他一巴掌。
那北狄蠻子當(dāng)場就怒了，反手一撕——”“把她外衫都給扯爛了，還把她胳膊給扭脫臼了，
疼得她臉都歪了！”他描述得繪聲繪色，我靜靜聽著，心中沒有一絲波動。這點羞辱，
比起云香所受的萬分之一都不及。這些，遠遠不夠。“給北狄人準備的藥，用上了嗎？
”我打斷他的興奮。暗衛(wèi)立刻收斂神色，“按主子吩咐，已經(jīng)趁亂撒在他身上了！
那藥無色無味，發(fā)作起來，癥狀和花柳病一般無二。”“很好，過兩天幫他宣揚一下，
順便提一下明珠公主曾和得了臟病的北狄人‘糾纏不清’。”“是”“另外，
那北狄人先別殺，等他回北狄，放消息給北狄王，在北狄，得了臟病的人可是要活活燒死的。
”“是！”暗衛(wèi)領(lǐng)命而去。系統(tǒng)歡呼雀躍，【太解氣了！寶子，陸扶搖吃了這么大虧，
今晚肯定來不了教坊司了吧？你這一劫，是不是就能躲過去了？】我對著銅鏡，
細細描畫著眉眼。【今日這局，借的是天時地利，她查不到實證。但她不傻，
肯定會疑心到我頭上。她自己來不了，也會派別人來。只怕等待我的，會是更難堪的折辱。
】系統(tǒng)不解，【那你還費這么大勁做什么？】我放下眉筆，恍惚間，鏡子里映出的，
仿佛是云香含笑的臉龐。【若不做點什么，我怕云香死不瞑目！】【而且，
她不是主角系統(tǒng)嗎？那我就讓她的女主人設(shè)一點點崩塌！】第 7 章敲門聲響起，
秋月紅著眼圈，推門進來，“寶兒，戌時到了……”該來的，躲不掉。我插上花簪，
轉(zhuǎn)身出房間，在眾姐妹含淚的目光中登上高臺。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陸扶搖在一眾侍衛(wèi)的簇擁下，施施然走了進來。她走到臺下，抬頭看我時，那眼神里的怨毒，
怎么也藏不住。“李安寧，你竟然敢如此害我！可惜不管你怎么做，都奈何不了我。
”她上下掃了我一眼，嘲諷地笑道：”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你反抗不了。
”我冷眼看著她，不發(fā)一言，希望過幾天流言蜚語滿京城的時候，她還能如此自信。
陸扶搖對著人群外招了招手，“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費盡心機撞我馬車，我也還你一份大禮。
”話音剛落，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被兩個太監(jiān)粗魯?shù)赝妻诉M來。
陸扶搖從袖中掏出一錠金子，扔到乞丐懷里。“去吧，今晚，這位‘寶兒姑娘’就是你的了。
”臺下頓時一片嘩然，秋月她們?nèi)滩蛔∫獩_上臺，被管事媽媽死死拉住。
我知道這是她的報復(fù)，她要用最骯臟、最不堪的方式，徹底碾碎我的尊嚴。那乞丐得了金子，
咧開嘴嘿嘿笑著，搓著手，一步步朝臺上走來，“慢著。”一道清冷的男聲響起，
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在下出一千金。”我循聲望去，二樓的雅間欄桿處，
不知何時憑欄立著一個男人。他帶著面具，看不清面容，但看一身穿著和氣質(zhì)，
絕對非富即貴。他一開口，便是黃金千兩，瞬間壓過了陸扶搖找來的乞丐。
那乞丐被管事一把推開，連滾帶爬地滾出了教坊司。【啊！！！！】系統(tǒng)突然瘋狂尖叫，
【寶子！那是楚國太子鐘離淵！是男主！】我心頭一震，看向那個男人，楚國太子？
他來大梁做什么？難道……劇情已經(jīng)到了楚國要滅梁的時候了？！與此同時，
陸扶搖也愣住了。顯然主角系統(tǒng)也告訴她那人的身份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裙，
快步朝著鐘離淵走去，似乎想要上演一出“不期而遇”的戲碼。然而，
鐘離淵連眼角的余光都沒分給她。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臉上，深邃難辨。“如此，
這位寶兒姑娘，今晚便歸在下所有了。”陸扶搖看我的眼神都快噴火了，活像我搶了她相公，
好吧——現(xiàn)在這情況，確實是搶了。我暗中詢問系統(tǒng)：【怎么回事？
不是說陸扶搖長得像他的白月光嗎？他看我做什么？
】系統(tǒng)也懵了：【我也不知道啊】鐘離淵很快來到房間，他盯著我的臉像是在回憶什么。
系統(tǒng)猜測道：【寶子，你和陸扶搖的容貌，
本來就有五六分相似……會不會……你比她更像那個白月光？】我嗤笑它，
【哪有這么狗血的事？】鐘離淵終于開口，“興武十三年，姑娘可曾去過嶺南？”嶺南？
記憶的閘門瞬間打開。八歲那年，父皇巡視邊境，我貪玩，偷偷跟了去。趁著侍衛(wèi)不備，
我獨自溜進了楚梁交界的浮云山中，卻意外遇到了一個身受重傷的小男孩，
他正被一群兇神惡煞的人追殺。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隱蔽的山洞，
用身上帶的傷藥給他簡單處理了傷口。后來幾天，我們一起逃命，我?guī)退氵^了幾次追殺，
只是最后我們體力不支，雙雙昏迷在山洞里。等我醒來時，已經(jīng)回到了父皇的行營，
高燒不退，昏迷了好幾天。而那個小男孩，早已不見蹤影。然后系統(tǒng) 99 出現(xiàn)，
從此我開啟了忙碌的救國之路，便把這件事拋之腦后了。我將這段記憶告訴系統(tǒng)。
系統(tǒng)的聲音充滿不可思議，【所以，容我大膽猜測一下，鐘離淵的白月光……是你？！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我不死心地又確認一遍，
“你是浮云山被追殺的那個小男孩？”鐘離淵聞言，流露出明顯的喜悅之情，“是我，
我終于找到你了！還未謝過姑娘救命之恩。”還真有這么狗血的事！早知道當(dāng)年就不該救他！
系統(tǒng)還在消化這個驚天大瓜：【那……那現(xiàn)在怎么辦？】【殺了他！
】我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可是……你是他的白月光啊！】系統(tǒng)還在糾結(jié)那點狗血劇情。
我語氣冰冷：【我只知道他是楚國太子，不久之后他會率領(lǐng)楚軍踏破大梁國都，
讓金陵城血流成河！】【不過，】我話鋒一轉(zhuǎn)，【他不能死在大梁境內(nèi)，
否則楚國必定以此為借口，提前發(fā)兵。】我一邊佯裝驚喜地與鐘離淵敘舊，
一邊思索著如何才能殺他于無形。想起之前在系統(tǒng)商城里見過的同生共死蠱，
一個計劃在腦海中成形，【統(tǒng)子，鐘離淵身上有沒有系統(tǒng)？】【沒有，如果有系統(tǒng)，
我能感知到。】很好，【統(tǒng)子，給我兌換那個同生共死蠱。】系統(tǒng)拒絕得很干脆，【不行，
那可是以命換命！】【兌換！】我打斷它。系統(tǒng)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