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的第三年,因為害我不成被囚禁祠堂的假千金突然被診懷有身孕。她并未出嫁,
卻有了個生父不詳?shù)囊胺N。阮毓名聲盡毀。兄長厭她丟了顏面,母親恨她不知廉恥,
父親逼她說出孩子生父的名字。她硬生生受了一夜家法也要保住腹中的孩子。
聽到母親要打掉那個孽種的時候,她直勾勾的看著我身旁的夫君,
笑的苦澀:“這個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他不會礙任何人的眼。
”我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下一刻,夫君攔住了準備給阮毓灌墮胎藥的母親。
“是我中了藥……”他聲音嘶啞,
子也是無辜的…她身子不好…”“大夫說了我子嗣艱難…她腹中或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唯一的孩子嗎?我扯了扯嘴角,撫摸小腹。接過母親熬的那碗墮胎藥,一飲而盡。
1入口的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那黑漆漆的墮胎藥不過是一碗香甜的紅糖水。
母親眼角里還沒隱藏干凈的欣喜。看我喝了紅糖水,她臉上閃過不自然,找補似得解釋。
“再怎么樣也是一條性命,我也是想嚇嚇她讓她說出孩子父親。
”沒有人關(guān)心我為什么會突然喝了那碗墮胎藥。而謝景云眼里都是害怕失去我的恐懼和哀求。
“都是我的錯,阿箏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愛她,那一晚是意外,
我喝醉了酒……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我想起來了,那應(yīng)該是一個多月前,
我和謝景云回丞相府小住。可那日謝景云卻因為阮晟叫去喝酒,一夜未歸。
清晨謝景云卻臉色蒼白腳步踉蹌的跑回院子,活像身后有個惡鬼在追。
……剛才還對阮毓怒目而視的父親輕咳一聲。“阿箏放心,
若是阮毓還敢像從前以前一樣無理取鬧,爹娘定會為你做主。
”“只是如今她腹中畢竟有了景云的孩子,孩子總得有個名分吧!”母親接話,
她拍著我的手眼里都是慈愛與關(guān)懷。“不如就讓景云給她抬個平妻,爹娘在一日,
就保證不會讓她越過你去!”好像真心一副為我好的模樣。
看著被眾人護在身后的楚楚可憐的阮毓。我壓下心中的酸楚,笑著道了聲好。
怪不得從前對我一向冷漠的家人怎么突然之間熱情無比。原來是為了他們心肝寶貝的養(yǎng)女。
難怪他們還準備了一場鴻門宴。母親頓了頓,想說的話哽住,
像是沒想到我會那么容易就答應(yīng)了。謝景云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答應(yīng)了?
”我諷刺的點頭。“你和阮毓青梅竹馬,若沒有我,你們本就該是夫妻才是。
”看著臉色逐漸慘白的謝景云,恍惚間想起我和他初見那年。京郊一個采藥為生的孤女,
卻偶然救了和未婚妻吵架負氣出來,卻不幸掉入獵人陷阱的小侯爺。
謝景云在看見我的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我和他未婚妻的生母阮家主母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仔細追問下,連我和他未婚妻的生辰都對得上。他把我?guī)Щ刎┫喔?/p>
見到丞相夫人的那一刻我宛如晴天霹靂。細查之下,十四年前,
丞相夫人在上香的路上突然早產(chǎn)。借住在一個村戶家生產(chǎn),恰巧那村戶的妻子也剛剛生產(chǎn)。
她看著四處漏風的草房,再看著穿金戴銀的貴婦人。她起了歹心。可是十四年都過去了,
當年的那對夫妻也在幾年前意外去世了。阮毓臉色慘白的哭暈在了在了母親的懷里,
闔府上下都心疼的要命。她是丞相府精心培養(yǎng)的嬌女,沒有人在意我這個半途來的親生女兒。
可到底是血脈至親。他們認下了我,卻告訴我不要對阮毓心懷怨恨。報錯不是她的錯,
她和我一樣無辜。我不在意這些,我甚至很高興。因為我再也不用擔心吃不飽穿不暖,
再也不用擔心會不會被山腳下的王老爺納去做第九房小妾。
丞相府上下即使對我沒有什么感情,卻也對我和阮毓一視同仁。但凡她有的我也會有,
甚至更好。起初我和阮毓倒也平安相處。可是謝景云卻出了變故。2他不愿意再娶阮毓。
他說他只娶丞相府唯一的女兒。阮毓知道消息的時候沖進我的院子,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我和她之間艱難維持著的體面轟然崩塌。母親在她身后慢悠悠的嘆了口氣。
“你搶了毓兒的婚事,如今受些懲罰也是應(yīng)當?shù)摹!蔽也辉谒磉呴L大,
她認定是我心思不純嫉妒阮毓。阮毓一臉恨意。“上京好男兒那么多,你為什么偏偏跟我搶!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們解釋,我沒有想搶。我甚至不知道謝景云要娶我。可我無法否認,
那一刻我心中產(chǎn)生卑劣的歡喜。我喜歡謝景云。挨了一巴掌后,母親讓我安分守己。
可是謝景云知道了這個消息立刻闖進丞相府大鬧了一番,把阮毓從頭罵到尾。
她被退婚被心上人羞辱。顏面盡失。謝景云警告完阮毓,轉(zhuǎn)頭卻溫柔的讓我安心待嫁。
阮毓性格驕縱,確是真的喜歡謝景云,她恨毒了我。所以在阮晟生辰那日,
她買通了阮晟的同窗。謝景云讓我安心,所以他將我保護的極好,阮毓沒有得逞。
阮晟是個好哥哥,不過卻不是我的好哥哥。他把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說那個同窗是他叫來的。可真相如何,沒人是傻子。謝景云和阮晟本是極好的兄弟。
自那一日起,二人決裂。母親紅著眼哽咽。“我的毓兒是極好的孩子,
若不是……她又怎么會變得這般瘋魔。”她怪我。若不是我的出現(xiàn),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可我不覺得是我錯了。臨成親的前一夜,阮毓買通了乞丐,想要羞辱我。
我早猜到她會做些什么,所以特意找了與阮毓一向不對付的將軍府小姐。她是個熱心腸的人。
有她在,我平安無事。反而是阮毓鳩占鵲巢心思狠毒的消息傳遍京城。
父母再也無法包庇阮毓,只能狠下心把她囚禁。他們幾乎是揣著怨恨把我送上喜轎。
阮毓犯的錯,按照律法是要入大獄的。再不濟也要送到莊子上青燈古佛老死一生。
可是阮毓卻只是被囚禁在丞相府的祠堂,每日抄經(jīng)誦佛。除了不能出府和平時無二。
就這母親還覺得阮毓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雖有遺憾,可親緣這種東西強求不得。自我嫁人后,
除了回門那日我再也沒踏進過丞相府。寒來暑往整整兩年。謝景云心疼我,待我極好。
他真真的把我捧在了手心里。變故是在一年前,謝景云的表妹看中了兄長阮晟。
兩家想要締結(jié)姻親。婆家表妹同我關(guān)系不錯,婆母和謝景云都很疼愛這個表妹。
不忍看她受相思之苦,可中間卻夾了一個我。最終是丞相府先軟下了,父母帶著兄長來看我。
她紅了眼眶:“你到底也是我懷胎十月的親女兒的。”向來瞧不上我的阮晟也嘆了一口氣。
“你是我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妹妹,從前有再多不愉,如今已然過了那么多年,也該過去了。
”我沒有體會過骨肉親情,這一刻我還是動容了。謝景云是自幼賴在丞相府長大的。
婆母和母親是閨中密友,兩家的關(guān)系密不可分。可曾經(jīng)卻因為我他們幾乎斷絕來往。
謝景云和阮晟重修舊好。他一個月要帶著我回丞相府兩回。可阮毓從沒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一時間,我甚至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3阮毓依舊在哭哭啼啼的,
她和三年前驕矜的刁蠻小姐大相徑庭。身上的尖刺好像被磨平,整個人變得溫順又柔弱。
她變得隱忍,看上去倒是和從前得我格外相似。我扭頭看謝景云:“和離書什么時候給我。
”謝景云的臉色白了幾分。“阿箏,他們都是在胡言亂語,我不會娶她的!
”“無論平妻還是妾,我都不會在和她有任何何瓜葛葛!”看到謝景云慌忙的跟我表明心意。
阮毓的臉一白,咬著唇角。母親瞪大了眼。“我們毓兒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
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這還是要逼她去死嗎?”“你好狠啊,
在怎么說你們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謝景云垂下眸子,語氣卑微:“阿箏,你放心,
我心中只有你在也容不下任何女子,我不會娶阮毓,只是……她腹中的孩子是無辜的!
”謝景云很在意這個孩子。因為宮里的御醫(yī)給他看過。他雖然表面與正常男子無異,
是卻子嗣艱難。阮毓肚子里的孩子對他來說確實是意外之喜。他做夢都想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他不知道,因為他的身子我四處求醫(yī)問藥。如今,我的腹中也有了孩子。“姐姐!
”阮毓突然凄厲的喊了一聲。“咚”的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從前都是我不好,
是我下賤不知廉恥,是我惡毒鳩占鵲巢。”她哭的哽咽,
小心翼翼的抬頭:“可是我腹中的孩子是無辜的。”謝景云別開臉,
可是抓著我手腕得手卻越發(fā)的緊。我甩開謝景云,卻突然看見阮毓掛在腰間的平安符。
雖然有些破舊,可是卻保存的完好。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而我在謝景云的書房,
看見過一樣的平安福。我的心一沉,緩緩閉上眼。“我們?nèi)仪竽懔诉€不行嗎!
”母親再也忍不住,她心疼的把阮毓攬在懷中,惡狠狠地看著我。“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你身為女人如此善妒,到底是鄉(xiāng)野山村長大的,不知廉恥!”母親的眼里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廉恥?我把這兩個字放在嘴里仔細咀嚼,冷笑一聲:“比不得你們縱女偷奸知道廉恥。
”“丞相夫人好家教!”母親的臉色瞬間陰沉,她指著我喘著粗氣。倒是阮毓,
她本來就白的小臉顯得更加虛弱,她看著我眼里閃過一絲幽深。“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若是不能留下這孩子反還讓爹娘為我憂心,那我不如立刻去死!”說著,阮毓動作極快,
朝著我身邊的梁柱撞去。謝景云雙目猩紅,他下意識的推開我,攬住阮毓。“你瘋了!
”“我是瘋了!”阮毓癲狂的捶打謝景云:“從你娶她的那一刻我就瘋了!
”“明明我已經(jīng)放下你了,你為什么又要來招惹我!”謝景云眼里閃過復雜的情愫,
滿是壓抑。可還沒等他說什么,阮毓就捂著肚子。“疼!阿云哥哥!我的肚子好疼啊!
”母親連忙讓人叫了大夫,謝景云雙目猩紅,小心翼翼的將阮毓打橫抱起來。
身后跟著爹娘兄長。最后整個屋子就只剩下我一人。我死死咬住唇,卻聞到一股血腥味。
猛地看向我的下身,卻發(fā)現(xiàn)有鮮血涌了出來。4謝景云推開我的那一下用了極大的力氣。
我無力的苦笑,或許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吧。不知道過了多久,
再醒過來是在我未出嫁的閨房里。母親臉色復雜的坐在我的床邊。見我行醒了過來,
她掖了掖我的被角。我靜靜地看著母親,她的眼眸閃了閃多了幾分濕潤。
“孩子……還會再有的。”我扯了扯嘴角。不會了。這個孩子不會再回來了。
我的眼淚劃過眼角,浸濕了枕頭。母親輕聲的抽泣,她囁嚅著聲音:“箏兒,
這件事就別讓景云知道了吧。”這一刻,屋子里格外安靜。我輕笑一聲。
“是不想讓謝景云知道,還是怕謝景云知道了愧疚影響你的好女兒?
”“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我死死盯著她。從一年前的服軟,是不是就為了這一刻。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母親的表情瞬間變了,她臉色有些難看。
“你就念在我生你一場,成全我這一回吧。”我不明白,難道我不是她的女兒嗎?
我不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骨肉嗎?母親避開我的目光,
聲音哽咽:“毓兒雖然不是我親生的,
可是她自幼是我?guī)Т蟮摹盏饶阕隽四赣H…”她的話戛然而止。我不在意的笑了笑,
閉上了眼。“我會成全你的,我會和謝景云和離。”臟了的男人我才不要。
我在丞相府住了小半月,謝景云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他在陪著隔壁的阮毓,
似乎忘了我的存在。每日都有丫鬟刻意當著我的面說謝景云和阮毓的年少趣事。
少年少女驕傲肆意,聽得我的胸口發(fā)悶。或許是有愧,丞相府沒有虧待我。
每日大量名貴的補藥喝下去,我的身子被慢慢養(yǎng)好。
謝景云胡子拉碴進來的時候我差點沒認出他。看見是他,我面無表情的別過頭。
謝景云的動作一頓,像是無事發(fā)生一樣坐在我的身邊,聲音發(fā)啞。“怎么不出去走走。
”嚯——我忘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流產(chǎn)的事情。見我不說話,謝景云的眼眸顫了顫,
染上一絲心疼。“我已經(jīng)和阮毓說清楚了,等她生下孩子,我就會替她找一戶好人家,
就此和她了斷。”他的聲音悶悶的。我諷刺一笑。“昔日青梅另嫁他人你會舍得?
”“怕到時候又會是另一番說辭吧。”謝景云沉默一瞬,瞳孔收縮:“你不信我?
”“左右你們都做了珠胎暗結(jié)的事,我信不信有用嗎?”我死死拽著被角,指尖泛白。
“高門大戶教出來的公子小姐學的就是寡廉鮮恥?”看著謝景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我像是找到了發(fā)泄口,一句又一句的譏諷。他身形一頓,
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聲音拔高:“你何時變得如此嬌縱?”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
他深吸一口氣。“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弱女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當然是你的錯!
”我冷聲打斷謝景云的話:“你錯就錯在當年不該把我?guī)Щ鼐┏恰!薄斑@些年你沒后悔過嗎?
你娶我是因為喜歡我才娶我,還是因為你不喜歡阮毓的任性才娶我?
”想起阮毓瘦弱嬌柔的身影,我盯著謝景云。“看見昔日青梅因你淪落至此,
你心中沒有半分悸動愧疚?”謝景云沒說話,我的心越來越?jīng)觥?/p>
我知道自己如今像一只豎起尖刺的刺猬,可是我忍不住。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變成一個瘋子。
“謝景云,我們和離吧,我們回不去了。”我聲音很輕。謝景云雙眼猩紅,緊緊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