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一鄉野農女,見義勇為救下重傷的公子,本以為攀上了高枝。誰知春風一度后,
他竟是當朝太子!真正的救命恩人被接入宮中,而我這個冒牌貨,竟妄圖攜款私逃。
他雷霆震怒,將我抓回。他說,這破京城,沒人能從他掌心逃脫。如今,我被囚于深宮,
肚里已是第三胎。那扇緊閉的宮門,何時才是盡頭?1.「姑娘,前面醫館,快!」
尖細的催促聲將我從瞌睡中驚醒。我揉了揉眼,看見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不遠處,
幾個家丁打扮的人正手忙腳亂地從車上抬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領頭的是個衣著光鮮的小姐,看樣子也就十五六歲,此刻卻鎮定地指揮著: 「快送進去,
請最好的大夫!」我縮了縮脖子,躲在歪脖子柳樹后頭。這種熱鬧,
不是我這種窮苦人家能看的。那小姐吩咐完,又對身邊一個婆子道:「你在這兒守著,
我去去就回。」我看著那小姐匆匆離去的背影,心里琢磨著,這男人傷得不輕,
怕是活不成了。誰知,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那小姐還沒回來,
醫館里卻傳出大夫驚喜的聲音:「血止住了!脈象也穩了!真是神了,這傷藥!」
我心里一動。一個大膽的念頭,像野草一樣瘋長起來。我爹娘死得早,
我一個人靠著幾分薄田過活,吃了上頓沒下頓。若是……我咬了咬牙,從柳樹后走了出來,
深吸一口氣,朝著醫館走去。那守門的婆子見我過來,皺眉道:「干什么的?
這里頭不是你能進的。」我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怯懦:「我……我是來瞧瞧那位公子的。
方才,是我……是我救了他。」婆子一愣,上下打量我:「你救的?」我點點頭,
指了指自己身上粗布衣裳上不小心蹭到的幾點血跡,那是剛才看熱鬧時離得近,
不小心沾上的。此刻,卻成了最好的「證據」。「公子倒在城外小樹林,我瞧見了,
就、就用了我爹留下的傷藥給他敷上,然后央求路過的馬車把他送來醫館……」我越說越順,
臉皮也越來越厚。婆子將信將疑,但看我神色「真摯」,
又想到自家小姐確實是半路遇到的這人,便道:「那你進來吧。」2.醫館內,
那男子依舊昏迷不醒,但臉色比方才好了許多。他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即便狼狽,
也難掩其俊朗的眉眼和通身的氣派。我看著他,心跳得厲害。這輩子,
我還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男人。大夫在一旁寫著藥方,見我進來,
便問:「姑娘可是病人的家眷?」我連忙搖頭:「不不不,我……我只是路過救了他。」
大夫「哦」了一聲,繼續寫方子。婆子在一旁道:「我家小姐去籌措銀錢了,姑娘若無事,
可在此稍候,待我家小姐回來,定當重謝。」我心里盤算著,這「重謝」能有多少?
夠我吃幾頓飽飯?還是能給我幾件新衣裳?夜漸漸深了。醫館里只剩下我和那個昏迷的男人。
婆子說她要去給小姐報信,讓我先照看著。燭火搖曳,將他的影子投在墻上,顯得格外高大。
我壯著膽子,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溫熱的。他忽然悶哼一聲,眉頭緊緊皺起。
我嚇了一跳,趕緊縮回手。他緩緩睜開眼,那雙眸子,深邃得像兩口古井,帶著一絲迷茫,
直直地看向我。「水……」他聲音沙啞。我手忙腳亂地倒了水,扶著他的頭,
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他喝完水,眼神清明了些,看著我,低聲問:「是你救了我?」
我心一橫,點頭:「嗯。」他盯著我看了半晌,久到我幾乎要支撐不住,
以為他看穿了我的謊言。他卻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春風拂過冰面,帶著一絲暖意:「多謝。
」我松了口氣,也跟著傻笑起來。接下來的幾日,我便留在醫館照顧他。他傷勢恢復得很快,
只是依舊不怎么說話,多數時候都是靜靜地看著我。那眼神,看得我臉紅心跳。我隱約覺得,
他不是普通人。他用的藥,吃的飯,都遠非尋常人家能比。這天,他傷口拆了線,
精神好了許多。晚間,醫館里只剩下我們兩人。他忽然拉住我的手。我嚇了一跳,想抽回,
卻被他握得更緊。「姑娘,」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蠱惑,「你救了我的命,我無以為報。」
我心如擂鼓,不敢看他。他湊近我,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廓:「若姑娘不棄,
我愿……以身相許。」我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夜色濃稠,燭影搖紅。
他將我打橫抱起,走向里間的床榻。我沒有反抗。或許,從我決定冒認的那一刻起,
我就期待著這一天。我知道這很荒唐,很可恥。但我太餓了,太冷了,太想過上好日子了。
哪怕只是片刻的溫存,一場虛假的夢。衣衫褪盡,肌膚相貼。他很溫柔,也很……霸道。
我像一葉小舟,在他掀起的狂風巨浪中沉浮。痛楚與陌生的快感交織,讓我忍不住低泣出聲。
「別怕。」他在我耳邊低語,聲音帶著安撫。那一夜,我從女孩變成了女人。醒來時,
天已大亮。他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看著我。見我醒來,他微微一笑:「我該走了。」
我心中一慌,抓住他的衣袖:「公子……」他拍了拍我的手:「放心,我不會食言。
你且在此等我,三日之內,我必派人來接你。」他留下一個錦囊,沉甸甸的,
然后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我打開錦囊,里面是厚厚一沓銀票,還有一塊溫潤的玉佩。
我捏著玉佩,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他說會來接我。我能相信他嗎?
3.接下來的三天,我度日如年。我不敢離開醫館半步,生怕錯過他派來的人。
醫館的王大夫看我的眼神也變得有些異樣,但我顧不上這些。我一遍遍摩挲著那塊玉佩,
想象著未來的日子。他那樣的人物,想必是個富家公子。我救了他的命,又……又委身于他,
他總該給我一個名分吧?哪怕只是個侍妾,也比我現在這樣強上百倍。我甚至開始幻想,
住進大宅院,穿上綾羅綢緞,每日都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想到這里,我不禁有些臉紅。
蘇二丫啊蘇二丫,你真是沒出息。第三日傍晚,醫館外終于傳來了馬蹄聲。我心中一喜,
連忙迎了出去。來的不是他,而是幾個身著勁裝的護衛,簇擁著一輛氣派的馬車。
為首的護衛見到我,抱拳道:「可是蘇姑娘?」我點點頭。「公子派我等來接姑娘。」
我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上了馬車,一路行去,我才發現,這馬車行駛的方向,
竟然是……皇城!我心中咯噔一下,一個不敢置信的念頭涌了上來。
難道……難道他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馬車在 一處僻靜的宅院前停下。
這宅院雖然不如皇宮那般宏偉,卻也處處透著精致和貴氣。我被引著走進一間雅致的廂房。
他早已等在那里。依舊是一身錦衣,眉眼含笑。「你來了。」他開口,聲音依舊溫和。
我卻覺得手腳冰涼,不敢抬頭看他。「公子……您……您究竟是何人?」我鼓足勇氣問道。
他沉默片刻,緩緩道:「孤,乃當朝太子,李承鄞。」轟——我腦中一片空白,
只覺得天旋地轉。太……太子?!我竟然……我竟然和當朝太子……我「撲通」
一聲跪倒在地,渾身抖得像篩糠:「殿下……殿下饒命!
民女……民女不知是殿下……民女罪該萬死!」李承鄞扶起我,嘆了口氣:「起來吧,
此事不怪你。」他頓了頓,又道:「你救了孤,孤自當報答。只是……孤的身份,
不能給你名分。你可愿……暫居于此,做孤的外室?」外室?我愣住了。
那不就是……見不得光的女人?我原以為,就算他身份尊貴,念在我救命之恩,
至少會給我一個侍妾的名分。可如今……我心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失落和委屈。但轉念一想,
太子啊,那是未來的皇帝。能做他的外室,也算是天大的福分了。總比我之前食不果腹要強。
我咬了咬唇,低聲道:「民女……愿意。」李承鄞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如此甚好。
你安心住下,孤不會虧待你。」他留下一句「孤還有要事處理」,便匆匆離去。
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心中百感交集。農家女蘇二丫,一步登天,成了太子的外室。
這說出去,誰敢信?可這「外室」二字,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頭,隱隱作痛。
4.日子一天天過去。李承鄞果然沒有食言,他待我極好。錦衣玉食,綾羅綢緞,
我曾經幻想的一切,都成了現實。他公務繁忙,不能日日都來。但只要一來,便會陪我說話,
給我講宮里的趣事,或是帶我出去逛逛。當然,是悄悄的,不能讓人發現。
我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漸漸……對他生出了一絲依賴。他英俊,溫柔,位高權重。
這樣的男人,哪個女子能不心動?我開始盼著他來,盼著他能多留一會兒。我甚至開始幻想,
若是我能為他生下一兒半女,或許……或許他會給我一個真正的名分。然而,美夢總是易醒。
這日,我正在院中修剪花枝,忽然聽到兩個灑掃的丫鬟在竊竊私語。「聽說了嗎?
太子殿下遇刺那日,真正救駕的,是吏部侍郎家的千金,沈若蘭沈小姐!」「是啊是啊!
皇上龍顏大悅,已經下旨,冊封沈小姐為太子良娣了!」「沈小姐不僅貌美如花,
還才情出眾,和太子殿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手中的剪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沈若蘭……吏部侍郎家的千金……那日,在醫館外指揮家丁的,
不就是一位衣著華貴的小姐嗎?我渾身冰涼,如墜冰窟。原來……原來我一直都是個笑話!
我冒認了別人的功勞,竊取了別人的恩情!李承鄞……他知道嗎?他一定知道!不然,
他為何只肯讓我做個見不得光的外室?不然,他為何從不提及封賞之事?
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幾乎站立不穩。恐懼,像潮水一般將我淹沒。
如果李承鄞知道了真相,他會怎么對我?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殺頭的!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要逃!5.我開始偷偷變賣李承鄞賞賜給我的那些金銀首飾。換來的銀票,
我都藏在床底的暗格里。我要攢夠盤纏,逃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這個念頭一旦生根,
便瘋狂滋長。我開始留意宅院的守衛換班時間,開始觀察哪個角落最容易翻墻出去。
我甚至偷偷準備了一套粗布衣裳,和一些干糧。機會終于來了。這日,李承鄞入宮議事,
要三日后才能回來。宅院里的守衛也比往日松懈了些。夜半三更,我換上粗布衣裳,
將攢下的銀票和干糧打成一個小小的包袱,背在身上。借著月色,我來到后院的墻角。
這里有一棵老槐樹,樹枝搭在墻頭,正好可以借力。我深吸一口氣,手腳并用地爬上樹,
然后小心翼翼地翻過墻頭。墻外是一條僻靜的小巷。我不敢停留,拔腿就跑。夜風呼嘯,
吹得我臉頰生疼。但我心中卻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喜悅。自由!我終于自由了!
我一路狂奔,直到跑出城門,才敢稍稍放慢腳步。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我回頭望了一眼巍峨的京城,心中暗暗發誓:李承鄞,我蘇二丫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
我找了個偏僻的小鎮,用身上剩下的銀子,租了一間小屋,又買了些米面油鹽。我想,
就在這里安頓下來,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吧。然而,我還是太天真了。僅僅過了五日。這日,
我正在院中晾曬衣服,院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幾個身著黑衣的勁裝男子闖了進來,為首的,
赫然是李承鄞的心腹侍衛,林風。林風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聲音冰冷:「蘇姑娘,
跟我們走一趟吧。」我手中的衣服滑落在地,臉色煞白。「你們……你們怎么找到我的?」
林風冷笑一聲:「蘇姑娘,你似乎忘了,殿下說過,在這破京城,乃至整個大周,
沒有人能從他掌心逃脫。」他頓了頓,語氣中帶了一絲嘲諷:「何況,你還敢欺騙殿下,
冒認救命之恩。」我渾身一顫,如遭雷擊。他知道了!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殿下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