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面包騎士與飛毯少年》我揉了揉眼睛，
考卷上的字跡在視線里模糊成一片黑色的河流。最后一門考試終于結束了，
教室里彌漫著一種奇特的松弛感，像是被扎破的氣球緩慢釋放著積蓄已久的壓力。
肖玉從后排戳了戳我的肩膀，她的指甲上還殘留著昨天涂的黑色指甲油，已經有些斑駁。
"走嗎？"她壓低聲音問，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心語和衡一說六點在老地方等我們。
"我點點頭，把筆胡亂地塞進筆袋。監考老師正背對著我們在講臺上整理試卷，
這個角度看不見我們的小動作。肖玉已經貓著腰溜到了后門，我緊隨其后，
心臟在胸腔里跳得像個不聽話的彈簧。奇怪的是，走廊里空蕩蕩的，其他班級竟然還在考試。
我們極為小心的腳步聲在學校陳舊的瓷磚地面上還是發出了清脆的回響，
像是某種神秘的摩斯密碼，掩藏著卻又像告訴別人我們的行動一樣。陽光從西側斜射，
灑進長廊一片金黃，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一直延伸到樓梯口的轉角處。"等等，
"肖玉突然停下腳步，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紙袋，"我帶了面包，先墊墊肚子。
"我接過她遞來的面包，觸感意外的柔軟。就在我的手指接觸到面包表皮的那一刻，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面包開始膨脹，像被注入氦氣的氣球一樣迅速變大！
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它從巴掌大小膨脹到課桌大小，然后是沙發大小，
最后變成了一張雙人床墊那么大的巨型面包！"Oh......my god！！
這......"肖玉的嘴巴張成了O型。面包散發出濃郁的麥香，表面金黃酥脆，
還帶著剛出爐的熱度。不知為何，我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仿佛面包本來就該是這樣的尺寸。我跨坐上去，面包穩穩地承托著我的重量，
像是最舒適的坐騎。"上來！"我向肖玉伸出手。她猶豫了一秒，然后大笑著跳了上來。
面包微微下陷，然后恢復了原狀。我雙手抓住面包前端翹起的一邊一角，
像握住摩托車的把手一樣輕輕一扭——面包居然真的開始移動了！
我們就這樣騎著一塊巨大的面包沖出了教學樓。初夏的風撲面而來，帶著青草和槐花的香氣。
肖玉在我身后緊緊摟著我的腰，她的笑聲像一串銀鈴灑落在身后。"這太瘋狂了！
"她在我耳邊喊道，"我們是在做夢嗎？"我沒有回答，
因為眼前的景象已經奪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學校大門外不再是熟悉的街道，
而是一片我從未見過的區域——低矮的圍墻內是一棟棟造型夸張的別墅，
每棟房子前都停著至少三輛閃閃發光的豪車。噴泉的水柱在空中形成彩虹，
花園里的玫瑰比我的人還高。"鄉村富豪區，"肖玉小聲說，"我表姐的男朋友來過這里。
"我們的面包坐騎沿著鋪滿鵝卵石的小路平穩滑行，兩旁的行人對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但沒人表現出特別的驚訝。一個穿著燕尾服的男人向我們舉杯致意，
他手里的香檳杯里盛著的液體呈現出詭異的顏色。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我們循聲望去，看見一片開闊的草坪上搭建著一個巨大的白色帳篷，
帳篷頂上飄著數十個氫氣球，每個氣球下面都懸掛著一對男女的巨幅全身照。
"那是婚禮……派對？"我問。"對。"肖玉說，
"這里的人有錢到婚禮派對可以辦一個月有余。"我們的面包經過帳篷時，
我瞥見里面的賓客都戴著動物面具，跳著某種奇怪的舞蹈，動作整齊得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其中一個身著華服、戴著孔雀面具的女人突然轉向我們，她的眼睛在面具后閃閃發亮，
讓我莫名打了個寒顫。"快走，"肖玉催促道，"這里讓我很不舒服。"我調轉面包的方向，
加速離開了那片區域。道路逐漸變得狹窄，兩旁的建筑也越來越稀疏。不知不覺間，
我們已經來到了一片水域面前。那是一條我從未見過的寬闊河流，水面平靜得像一面鏡子，
倒映著天空中棉花糖般的云朵。河對岸隱約可見綠色的田野，但距離太遠，
看不清楚太多細節。"我們怎么過去？"肖玉擔憂地問。面包似乎聽懂了她的話，
突然加速向河面沖去。我們尖叫著閉上了眼睛——但預期的落水感并沒有到來。睜開眼時，
發現面包正穩穩地漂浮在水面上，像一艘造型奇特的小船。"它會水！"肖玉驚喜地叫道。
我們就這樣在河面上緩緩前行。陽光在水面上撒下無數金色的碎片，隨著波浪輕輕搖晃。
我伸手觸碰河水，觸感冰涼而柔滑，像液態的絲綢。就在這時，
曉玉突然抓緊了我的肩膀："看上面！"我抬頭望去，
差點失去平衡——一塊飛毯正從我們頭頂緩緩飄過。飛毯上坐著兩三個小孩，
還有一只......我瞇起眼睛......一只狗？或者是猴子？距離太遠看不太清楚。
他們似乎在進行熱烈的討論，完全沒注意到下方的我們。"嘿！"肖玉突然大喊，"你們好！
"飛毯上的生物停頓了一下，其中一個小孩轉過頭來。即使在這么遠的距離，
我也能感覺到他的視線——那絕對不是人類小孩的眼睛。他沒有回應，
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我們，直到飛毯飄遠。"他們為什么不理我們？"肖玉有些沮喪。
"也許他們聽不見，"我說，"或者......我們其實不存在于同一個世界。
"這個念頭讓我感到一陣眩暈。面包繼續向前漂移，水面上的倒影開始扭曲變形。
天空中的云朵聚集成奇怪的形狀，像是一張張模糊的人臉。當我們終于抵達對岸時，
天色已經開始變暗。面包自動靠岸，我們踏上松軟的泥土。面前的麥田一望無際，
翠綠的麥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無數細小的耳語。"電車！
"肖玉指著不遠處的一條鄉間小道。一輛老式電車正緩緩駛來，車身漆成奶白色，
窗戶上貼著褪色的廣告。我們跑向站臺，面包在我們身后慢慢縮小，最后變回了普通大小，
被我一把抓起隨便地塞回了書包。電車內部比外表看起來要現代得多，座椅是柔軟的皮革，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小麥清香。車上乘客寥寥，我們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透過窗戶，
我看見麥田在暮色中漸漸變成深綠色，遠處的地平線上，太陽正緩緩下沉，
把天空染成橘紅色。"下一站就能見到心語和衡一了。"肖玉說，"不知道他們等急了沒有。
"電車發出輕微的嗡鳴，速度逐漸加快。窗外的景色開始模糊，
麥田、遠山、天空混合成一片流動的色塊。我感到一陣困意襲來，眼皮變得異常沉重。
"醒醒，"肖玉推了推我，"我們到了。"我強迫自己睜開眼睛。電車停在一個陌生的站臺，
站牌上的字跡模糊不清。只見心語和衡一站在站臺上，朝我們揮手。
心語穿著一件暖黃色的連衣裙，在暮色中格外顯眼；衡一則是一身黑衣，
手里把玩著某個小型設備。"你們遲到了，"心語假裝生氣地說，
"我們等了整整......"她看了看手腕，卻發現沒有戴表，"呃，很長時間！
""so～rry～啦～，"我下車時差點絆倒，"我們遇到了些......特別的事情。
"衡一抬起頭，他的眼睛在鏡片后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特別？比這個還特別嗎？
"他舉起手中的設備——那是一部老式的按鍵手機，小得可憐的屏幕上閃著微弱的藍光。
"哇哦，"肖玉干巴巴地說，"輕便版的大哥大？還是復古款的諾基亞？"沒辦法，
以我們的年紀來說確實沒見過那么老的手機。心語咯咯笑起來："可能是從博物館偷出來的。
""你們懂個屁，"衡一翻了個白眼，語氣卻出奇地認真，"這是apple最新版，
low貨。"我們三個面面相覷，然后爆發出一陣大笑。衡一的表情卻越來越嚴肅，
他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手機鍵盤，像是在對待某種圣物。"真的，"他壓低聲音，
"它能做到的事情，你們想都想不到。"就在這時，電車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一個機械女聲宣布："電量不足，請乘客立即下車。"所有人都被趕下了電車。
但不一會兒站臺上便空無一人，遠處的路燈卻一盞接一盞亮起來，投下長長的影子。
衡一還在擺弄他那部奇怪的手機，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嘴角似乎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天快黑了，"心語說，"我們先回家換個衣服吧？"我和肖玉點點頭。
衡一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指冰涼得不似活人："小心紫色的煙，"他耳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