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衛情殤我是王爺的暗衛,卻對王爺動了心。我笑著向容錦示愛,
卻被他生生打斷一條肋骨,他把我拋棄,親手送上將軍的床。
可看著我和將軍琴瑟和鳴的模樣,矜貴自持的王爺卻瘋了。他卑微求我原諒,可我絕不回頭。
2 雪中救贖我與容錦相識于隆冬,那天下著雪,滿地靜白。夷狄攻入江城,百姓流離失所,
易子而食。父母帶著我和弟弟一路逃亡,糧食所剩無幾,只夠三個人活下來。
父母立刻拋棄我,帶著弟弟走了。我看著他們,心中并無波瀾,我為弱者。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拋棄我,人之本性。可我想活下去,哪怕拼了命,我也想活下去。
那天下著雪,滿地凈白,我太餓了,只能與惡狗爭食。那狗肥的厲害,比我都高,
眼中冒著兇光,呲著獠牙不讓靠近。可餓極了的人哪管的了那么多我拿著石頭沖上去,
今日不是它死就是我亡。我終是不敵那狗,被它咬著胳膊拖行好幾里。失血過多,
我的頭一陣眩暈,惡狗呲牙咧嘴咬向我的脖子。要死了嗎?我趴在地上迷迷糊糊的想。
可預想到的痛苦沒有襲來,箭如破云刺入惡狗脖子,它嗚咽倒下。一雙云靴停在我的眼前,
我艱難抬眼,那人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聽見他的聲音。
“想活下去嗎?”我咬緊牙,聲音嘶啞如破銅鑼。“想啊。”我想活,我要活著挺過隆冬,
我要看見春日的太陽!“呵。”那人笑了,紆尊降貴蹲下身。米粥的清香涌入鼻翼,
我卻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于是那人將米粥倒于手中,我像只狗趴伏著去舔,舔得一干二凈。
那人手背輕拍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睛如一只螻蟻。“以后你的命是我的了。”我斂眉,不,
我的命是我的,不屬于任何人。因那一飯之恩,我跟了容錦十年,
3 暗衛之殤為他殺了數不盡的人。他救了我,我報恩,理該如此。但當他將我囚于鳳鸞殿,
日夜糾纏時,我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我被丟進了暗衛營,此后再未見過容錦。
暗衛營暗無天日,里面蜷縮著的 ,是和我一般大的孩子。我們的命運好似自此定格,
挺過訓練,贏了,活,輸了,死。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人,視我們這些賤民如螻蟻。可螻蟻,
也想活。暗衛營每天都有同伴死去,我咬牙挺過一次次訓練,踏著同伴尸體活下去起初,
殺人的痛苦讓我無措。血腥味刺鼻,讓我忍不住嘔吐。可漸漸的。心也就冷了。
我不他人殺人。就會被別人殺死。可我想活。我越來越沉默。重復著一遍遍殺戮。
又是一年隆冬。幸運的是。我活下來了。我和最后僅存四人走出暗衛營時,久違的陽光,
刺得我差點兒睜不開眼。我們被勒令,跪在地上,我低著頭,一道目光射在我的身上,
帶著狹促,探究,好奇。我抬眼,正與那雙眼睛相對。白衣少年眼睛微瞇,
唇角卻掛著溫柔的笑。他嘴唇一張一合,像是戀人般呢喃。“好久不見啊,你變了。
”我認出他是救我的人,也明白,這救命之恩是讓我以命相抵。他對我親昵的笑。可我卻知,
他視我為螻蟻。就如同此刻。少年微一抬手,五把刀便甩在我們面前。我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即使再過優秀,即使躲過了暗衛營的明槍暗箭,我們四個也只能活一個。除了殺,
我們別無選擇。我拿起刀,眼中血色彌漫。不知何時,對手躺了一地,
而我與另一少年相對而立,早已殺紅了了眼。那少年終是不敵我,
當我拿著刀準備抹了他脖子時。卻在他眼中發現于我一般的色彩。掙扎,不甘,
拼命的想要活下去...一瞬的恍神,那少年刀刃劈頭而來,危機時刻,
一粒石子打偏了那少年的刀。“呵呵,有趣。”那少年站起身。而我也脫力倒下,我知道,
我們兩個都能活下去了。那少年把我從泥濘中拉起,笑著拿出帕子撫上我的臉。
“永遠不要對你的敵人心軟,明白了嗎,蠢貨?”我渾身血腥被他帶進了房中,
房中燃著火爐,溫暖如春。他促狹的看我。“脫衣。”我瞪大了眼。脫衣,
一絲不掛站在他的面前,他是貴人,是救命恩人。我雖為螻蟻,可我亦有自己的自尊。
我抬眼,倔強盯著他。他站起,捏起我的臉,溫柔的笑:“怎么,違抗?”他提起劍,
衣服化作碎片落了一地,刀尖劃過我的身體。我戰栗,身體不堪這樣的羞辱,
有那么一瞬間我想殺了他可剛剛的殺戮耗盡了我的力氣。他看著我滿身傷痕的身體,
慈悲搖頭。“真可憐。”下一瞬,卻從火爐旁抽出烙鐵,狠狠貼在我的心口上。
劇烈的疼讓我站不住,我倒在地上,低頭朝傷口看去,赫然是個容字容錦扔了烙鐵,
足尖挑起我的下巴。“記住,我是你的主人。”這是對我不聽話的懲罰,
只有牲畜才會被打上烙印。可我不甘心,憑什么有人生下來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有人連活著都那么困難,也許命運就是如此不公,
在娘胎里就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我低斂眉眼。“是,主人。”“好乖。”他笑,如春風拂面,
我接下他手中的令牌。從此,我成了他最親近的奴隸,最得意的殺手。
4 情斷鳳鸞我跟了容錦十年,這十年里。我為他鏟除了數不盡的人,
身上的罪孽已無法洗清。我不愿殺人,他救了我,我理該償還。我喜歡美麗的東西,
十年的相處,讓我愛極了容錦的溫柔假面。世人對容錦多為贊譽。我卻知隱藏在他皮囊下,
那腐臭,陰暗的魂靈。我是吃人花,他是毒蛇,我們同惺相惜。容錦不止一次同我說,
暗衛不能有情。我嗤之以鼻,我是人,若無情,與死人何異,我偏要有情,我要有血有肉。
跟隨容錦的第四年,我于杏花微雨中向他示愛。他笑了,好似笑話一只可憐小丑。“螻蟻,
也配談喜歡?”只一句,我的心落到了谷底。那一日,我受到了最殘酷的刑,施刑時,
容錦就在一旁看著我,毫無波瀾。受完刑,我已毫無力氣,像條死狗般趴在地上。
容錦朝我走來,卻抬腳狠狠碾我的手。“斷掉你不該有的念頭,螻蟻不配有情。
”我像條流浪狗般被隨意丟在牢房,傷口疼得我死去活來。那日之后,我再未見過容錦。
他不喜我,我自是不再糾纏,我怕疼。我阿皎才不要做為情所困的女子。
我原以為容錦再不愿見我。可不久,他卻推開我的房門,聲音冷淡,一如往常。“阿皎,
幫我保護一個人。”“誰?”“丞相之女,趙玉。”我接了任務,
扮做丫鬟模樣伴在趙玉身邊。趙玉實在是一個妙人,任性活潑,一派天真模樣,
如小太陽一般。容錦總是陪著趙玉,寵溺地對她笑。有時我會不小心窺見兩人親昵抱在一起,
容錦笑著吻趙玉的唇。眼睛卻朝我看來,淡漠,警告。我心中微疼。我坐在水榭邊,
看對面街道人來人往。突然對現在的生活厭倦,我已經跟了容錦十年。我為他做了這么多,
那一飯之恩早已還清,我不愿做陰溝里的蛆蟲,我貪戀世間。我想我應該放下容錦,
去過我喜歡的生活了可容錦生性多疑,早已在我身上種下蠱蟲。
這些年任憑我想盡辦法都無法解蠱。若想離開,必須想法子解蠱。晚上,
趙玉偷偷留宿在王府。我對二人親近不感興趣,早早睡了覺。夜半,容錦卻突然推開我的門。
他渾身酒氣,滿臉酡紅。我扶住他,他卻一把摟住我的腰。“我好想你。”他喃喃,
唇朝我靠來。瞧這模樣,是把我認成了趙玉,我偏頭躲開他。“王爺,趙小姐在竹軒。
”他放開我。“趙玉,呵。”眼中似乎有嘲諷之色,我不想揣 測他的心思,
就把他攙扶到床上。剛想出去的時候,卻被他拉住了手,他猛然一個使勁,天旋地轉,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被他壓在身下,我想說話,卻被他捂住嘴。他的力氣大的驚人,
眼睛也亮得嚇人我不曉得他發什么瘋。“阿皎。”他解開我的衣服。
“陪我瘋好不好?”昏黃的燭光下,那雙眼睛滿是欲望,他想如何,一目了然,可我不愿,
拼命掙開了他的桎梏。我跪在地上,看著容錦。對他說,王爺,請允我自由身。
那晚容錦發了怒,他拂落桌上杯盞,滿地碎片。他發狠掐著我的臉,咬牙切齒,
“你再說一遍。”我看著他,一字一句。“請允我自由身。”“好啊,好啊。
”容錦突然發了瘋似的大笑。“你想背叛我啊。”他眼神倏然一冷。“可背叛的代價,
你能承受得起嗎?”沉寂在體內的蠱蟲蘇醒,瘋狂啃食我的內臟。我疼極了,趴在地上打滾。
像條狗般扒住容錦的下擺,求他給我解藥。可容錦只是冷眼欣賞我的痛苦。我口鼻流血,
快要昏死過去。容錦才緩緩蹲下身,粗暴擦去我臉上的血。“阿皎,你記住,你只是一條狗,
我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得死!還離不離開?”我直搖頭。他笑了,銜住解藥,
狠狠撕咬我的唇。苦澀的藥推入喉間,鮮血彌漫。我呼吸不過來,無力掙扎。
他的眼中滿是惱怒,卻夾雜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良久,他把我推到一邊,怫然離去。
痛苦緩緩消散,我撐著身體爬起來。我恨極了種身不由己的痛苦。“安心做狗不行嗎,
何必激怒主人?”阿江一身黑衣,不知何時潛入我房中。阿江是和當年我一起活下來的少年,
這些年我們一起完成任務,視彼此為同伴。我搖頭。容錦視我為芻狗,可我偏要做人!
蠱蟲難解,可只要活著就定會尋到解法。我在尋一個離開王府的機會。
5 替嫁風波我未曾想,那機會來的如此之快。“阿皎,替我完成最后一個任務,
我放你自由。”容錦垂眸,淡淡下達最后一個任務。替宋玉嫁給沈紀白。
丞相府與將軍府積怨頗深。可不知為何,將軍沈紀白卻執意向圣上求娶趙玉。圣上大悅,
降下旨意。趙玉自是不肯,容錦也不愿失去丞相府助力。可圣旨已下,
容錦便將主意打在我身上。“替玉兒嫁入王府,三年之后,我自會放你自由。
”既能離開王府,又能獲得自由。這是筆好買賣,我點頭應是。容錦臉色瞬間陰沉,
“嫁給沈紀白,你就如此高興?”我嗤笑,不是他讓我替嫁嗎?我答應,
他不是應該高興嗎?怎么反而生氣了?婚期在一月之后。趙玉身嬌體柔,而我身上遍布傷疤。
偽裝成趙玉,要用秘法洗筋伐髓,移形換骨。過程極痛,我生生忍耐二十余天。大婚那日,
我鳳冠霞帔替趙玉出嫁。臨行之際,容錦突然緊緊拉住我的手。
“若你不愿嫁...”他沒再說下去,我亦不想聽。我抽開手,轉身迎接我的未來。
這世間再無殺手阿皎,我要活,堂堂正正,風風光光的活。我嫁進了將軍府,
和沈紀白拜了天地。洞房花燭夜,一身酒氣的新郎姍姍來遲。他用刀尖挑開我的蓋頭。
“當真是個美人。”他低笑。我抬眼,看著我的丈夫。一張青鬼面具遮住他的臉,
即使身著衣服也難掩煞氣。刀尖緩緩劃過我的臉,他湊近,聲音低沉喑啞。
“娘子這雙招子好看。”“挖了它好不好?”這番姿態,若是真的趙玉,
怕是會嚇得梨花帶雨。我卻不懼,身手覆上青銅面。“夫君,洞房花燭夜,
何不坦誠相待?”我手中用力,摘下他的青銅面。世人常言,常勝將軍沈紀白雖少年成名,
卻長著一張青鬼面。可我面前的青年卻是杏眼紅唇,一張美人面。看來傳言不可信。
沈紀白彎唇,杏眼殺意盡顯,“你可知,見我真面之人的下場是什么?”我笑答:“不知。
”“死。”刀尖抵住我的脖頸,我卻不管不顧,一把摟住他,堵住他的唇。刀刃落地。
昏暗珠光里,我見他杏眼由清明轉向晦澀。我把他壓在床上,描摹他沈紀白的眉眼。
他握著我的腰,目光隱忍,卻一言不發。沈紀白這張美人面讓我動容。我逗弄他,
“洞房花燭,小將軍何不瘋一場。”他眸中含欲,天旋地轉,我們抵死纏綿,
不知天地為何物。情深之際,我控制不住流淚:“疼。”他無措舔去我的淚,
“哪疼?”我嗔他一眼,他眼中欲色更濃,動的更加厲害。一向冷靜自持的將軍開了葷,
便一發不可收拾。我本不是世家小姐,他亦非正人君子。我們做盡荒唐事。興起之時,
他會把我壓進花叢,驚起一池鳥雀。他愛極了我一身細軟皮肉,時常用毛筆沾了紅墨,
于我胸前畫上朵絢爛梅花。我們如愛人般纏綿,可我知道他無情,我亦無真心。他重欲,
我重色,我們在一起,各取所需。四月,楊柳醉春煙。沈紀白公事在身,早出晚歸,
我與他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不過我也樂得清閑。閑來無事,釣釣魚,上街買買胭脂。
這種悠閑的時光,讓我差點忘記從前種種。有時我竟然覺得,一輩子待在將軍府也不錯。
可沈紀白絕非善類,若他知我真實身份,恐殺之而后快。他武力在我之上,
我不一定能打得過他。我惜命,時機一到,我立即逃離。
6 沈紀白之謎沈紀白似乎越來越忙,十天半個月都看不見他人影。
上次溫存還在一個月之前。夜晚,月上枝頭,沈紀白突然闖入我的房門。我驚醒,皺眉。
“你怎么連門都不敲?”他喘著氣,突然倒地。我立馬上前扶起他,驚覺他胸口中了箭。
我把他扶到床上,褪去他的衣物。箭頭只差一分便可直插心臟。我忙喚來府醫,
為沈紀白醫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箭頭終于取出,沈紀白的命保住了。他靜靜躺在床上,
原本紅色的唇無一絲血色。我擦去他額角的汗,沈紀白武功如此之高,
到底是誰傷了他?夜晚,沈紀白發了高燒,神情痛苦,他抓緊我的手。口中喃喃。“阿爹,
阿娘,對不起...”我看著沈紀白那張痛苦的臉,突然憶起往事。
其實我和沈紀白在很早之前就已見過。六年前夷狄突襲葉城,沈老將軍拼死抵抗卻無力回天。
沈紀白父兄皆戰死在沙場。沈母因受打擊太大心衰離世。偌大一個沈府只余沈紀白一人。
圣上因葉城失守震怒,將所有怒火都發泄在沈家幼子身上。
一瞬間威名赫赫的將軍府成了全京城的笑柄。那時容錦和趙玉打得火熱,我覺得膩煩。
便躲在樹上偷閑,卻見不遠處一群紈绔正羞辱一個少年。紈绔滿懷惡意,
而少年卻是面色隱忍,一言不發。我認出那是沈紀白。沈家發喪那日,家中停滿棺槨,
少年握緊雙拳,跪的挺直。我受不了紈绔的污言穢語,亦受不了美人被辱,
摘了一把果子攻向紈绔。紈绔落荒而逃。沈紀白站在原地,抬頭,
只一眼就發現棲身樹上的我。少年身姿如松,拱手朝我行禮。“多謝姑娘相救。
”我翻身下樹,仔細端詳沈紀白的臉。頂好的面容,唇卻是蒼白無色,杏眼里滿是悲傷。
我不喜美人哭,我喜看美人笑。我把手里的甜果子放在沈紀白手里。“將軍有劍,不與草爭,
不必在乎流言蜚語,沈小公子你長得這么好看,要多笑笑才是啊。”時間過去太久,
記憶已經模糊了。當年的隱忍稚嫩的沈小將軍已經蛻變成冷面修羅。我撫平他眉間的皺紋。
沈紀白雖然受了傷,手勁兒卻大得很,我掙脫不開,只好隨他去了。夜已深,
我也抵不住睡意,靠在床邊沉沉睡去。第二天,我剛醒,便見沈紀白靠在床邊,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我活動了下脖子,“喲,將軍醒了。
”沈紀白勾唇:“娘子就不問我昨天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嗎?”這不是什么友好的話題,
我定定瞧著沈紀白:“將軍去了哪兒,做了什么,那是將軍的事,
與我何干?”沈紀白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下一秒,他突然伸手,掐向我的脖頸。“我殺了人,
娘子,你不怕我嗎?”他手緩緩收緊。我平生最痛恨地,便是性命被他人威脅。我抬手,
毫不客氣向他傷口挖去。沈紀白悶哼一聲,放開我的脖子。
“你……”我笑瞇瞇看他:“禮尚往來而已,沈小將軍怎么還生氣了呢?”我下了狠手,
沈紀白痛得面色蒼白,卻還在反唇相譏。“聽說丞相之女趙玉,溫柔賢淑,
如今看來傳言不可信。”我:“傳聞沈將軍鐵血手腕,可將軍昨夜抓著我的手,
哭著叫了我一夜娘親呢。”沈紀白臉青了,轉過頭不理我。我無奈,明明是他先找茬,
可他卻生氣了。照顧沈紀白一夜,我根本沒精力哄他。起身上榻,雙眼一閉就睡了過去。
瞇蒙間,我聽見沈紀白呢喃:“你怎么這樣。”再醒來,我的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層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