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天特別冷,風呼呼地吹。我剛從顧言的車里下來,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圍住了。一個化著濃妝、穿得很時髦的女人沖上來,
一把抓住我的頭發,把我拽倒在地上。“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三!”她騎在我身上,
指甲狠狠朝著我的臉抓下來。劇痛瞬間襲來,我感覺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流下,
她還在不停打罵,“我就說我老公襯衫上怎么總有股怪味,原來是你!”我伸手摸向臉頰,
滿手都是血,疼得眼淚不停地掉,大喊:“顧言!你快來幫忙啊!”顧言走過來,
我還以為他會護著我。結果他直接把那個女人拉開,輕聲說:“安娜,別氣壞了,
肚子里還有寶寶呢。”我一下子懵了,臉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聲音帶著哭腔:“寶寶?
顧言,你不是說你沒結婚嗎?”叫安娜的女人冷笑一聲,又沖過來想抓我,被顧言攔住。
她尖著嗓子喊:“沒結婚?我們孩子都快出生了!你以為他天天加班是為了什么?
還不是哄著你給他干活!”我盯著顧言,臉上的血往下滴,聲音發抖:“她說的都是真的?
”顧言皺著眉頭,滿臉厭惡:“林游,你清醒點。除了那點還算能用的才華,
你這張母夜叉般的丑臉,我怎么會喜歡你?你畫的那些設計圖,剛好能幫我拿到項目,
就這么簡單。”我感覺心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臉上的疼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淚水混著血水模糊了視線:“所以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就是為了利用我?
”安娜在旁邊得意地拍手大笑:“對啊!芝加哥那個項目的設計圖,全是你畫的,
我老公改個名字就交上去了!現在你沒用了,就該滾得遠遠的!”我氣得渾身發抖,
突然吐了一口血。顧言往后退了幾步,一臉嫌棄:“別在這裝可憐,醫藥費我會轉你,
以后別再來煩我。”看著他們坐車離開,周圍人都在對著我拍照、議論,
像看一場免費的好戲。就在我絕望地癱坐在地上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撐住,
救護車馬上就來。”抬頭望去,是個面容清秀的年輕男人,他迅速脫下外套裹住我,
又掏出手機撥打120。他蹲下身時,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著血腥氣,意外讓人安心。
到了醫院,我迷迷糊糊聽見他和護士說:“麻煩先救人,醫藥費我來付。”等我再清醒時,
頭頂的白熾燈刺得人睜不開眼,臉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傷口太深,愈合后會留疤。
”醫生翻著病歷本,語氣公事公辦,“想要徹底修復,只能考慮整容手術。
”我摸向臉上的繃帶,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顧言毀了我的感情,現在連我的臉也不放過。
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那個救我的帥哥提著粥走了進來:“醫生說你醒了。
先吃點東西吧,別餓著。”他把粥放在床頭,目光落在我纏著紗布的臉上,“別太擔心,
現在的醫美技術很發達。”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突然紅了眼眶。原來這世上,
有人把你當垃圾丟棄,也有人愿意在你最狼狽的時候,伸出援手。手指摩挲著床單,
我暗暗發誓:顧言、安娜,這筆債,我遲早要他們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消毒水的氣味像無形的手,掐住我的喉嚨。我盯著點滴管里緩慢墜落的藥水,
聽著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忽然覺得這節奏像極了顧言撒謊時的心跳——平穩,虛偽,
暗藏殺機。“疼嗎?”低沉的男聲從陰影里傳來,我這才注意到病房角落的男人。
他穿著黑色高領毛衣,袖口露出半截銀杏葉紋身,葉脈走向與顧言老家祠堂的雕刻分毫不差。
他削瘦的臉頰上有道淡疤,從耳后延伸至下頜,在蒼白的皮膚下像條沉默的蛇。
“比被人剜掉心好多了。”我扯動嘴角,牽扯到臉上的紗布,疼得皺眉。他起身走近,
皮鞋踏在瓷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人個子很高,肩寬腰窄,舉手投足帶著常年習武的利落。
他在床邊坐下,我聞到淡淡雪松香水味,混著醫院的消毒水,意外和諧。“林游,26歲,
設計師,被上司顧言剽竊成果,被其妻子安娜毀容。”他指尖敲了敲床頭柜上的病歷本,
“現在背著三十萬網貸,走投無路。”我猛地抬頭,盯著他琥珀色的眼睛:“你是誰?
”“沈硯。”他掀起袖口,露出手腕內側的銀杏葉紋身,與顧言的刺青一模一樣,
“你該猜到了,我和顧言、安娜,有點舊賬要算。”窗外的風卷起一片銀杏葉,
拍在玻璃上沙沙作響。我盯著那片葉子,想起顧言曾說“銀杏葉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現在聽來,只覺得諷刺。“說吧,什么交易。”我扯掉手上的輸液針,鮮血立刻滲出來,
滴在床單上。沈硯遞來棉簽,手指修長,關節突出:“我出錢幫你整容,換個身份,
你幫我找到他們夫妻倆的犯罪證據。”我冷笑:“你當我是棋子?”“不,”他看著我,
眼神犀利如刀,“你是獵人,他們是獵物。而我,只是提供獵槍的人。”我摸著臉上的紗布,
想起顧言最后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堆垃圾。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得發麻。“為什么幫我?
”我問。他沉默片刻,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個穿著工裝的女人,
站在建筑工地前,手里拿著銀杏葉書簽——和我送給顧言的那個一模一樣。“她是我母親,
”沈硯的聲音低沉,“顧言當年靠剽竊她的設計稿發家,卻在她查出癌癥時,斷了所有資助。
”我盯著照片里女人的眼睛,忽然覺得那目光似曾相識——那是被信任的人背叛后的絕望,
和我鏡子里的眼神一模一樣。“成交。”我伸出手,紗布下的傷口扯得生疼,
“但我要親眼看著他們下地獄。”沈硯握住我的手,掌心有薄薄的繭:“相信我,他們會的。
”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黑卡,“明天就安排手術,主刀醫生是我的人,
會給你一張......”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臉上,“連顧言看了都會心悸的臉。
”我接過黑卡,指尖劃過卡面的銀杏葉紋路:“然后呢?”“然后,”他起身走向門口,
風衣在身后揚起,“你會以留法設計師蘇晚的身份,重新出現在他們的世界里。
而我......”他轉頭,嘴角勾起冷笑,“會成為他們永遠想不到的,致命威脅。
”病房的門輕輕合上,我盯著天花板的白熾燈,忽然笑了。消毒水的氣味不再刺鼻,
反而帶著一絲令人心安的清涼。我摸了摸沈硯留下的銀杏葉書簽,
上面刻著一行小字:“凡殺不死我的,必使我強大。”監護儀的滴答聲突然變得悅耳,
像復仇的鼓點。我按下呼叫鈴,對護士說:“麻煩幫我聯系主治醫生,我要盡快安排手術。
”護士離開后,我打開手機,刪掉所有與顧言相關的照片。
當他的笑容最后一次消失在屏幕上時,我輕聲說:“顧言,安娜,等著吧。下一次見面,
我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絕望。”窗外的風停了,
一片完整的銀杏葉靜靜地躺在窗臺上,仿佛預示著新生。我握緊沈硯的黑卡,
感受著卡片邊緣的棱角——那是刺破黑暗的鋒芒,也是我重生的開始。
我對著化妝鏡轉動手腕,水晶美甲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新做的杏仁眼妝讓睫毛像蝴蝶翅膀般卷翹,
唇瓣涂著定制的“玫瑰陷阱”色號——那是調香師專門為我調制的,
混合著晚香玉與龍涎香的味道,顧言曾說這是“讓男人上癮的致命溫柔”。“蘇小姐,
顧總監在樓下等您。”助理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我抓起香奈兒菱格包,
故意讓蕾絲上衣的肩帶滑落半寸。電梯鏡面映出我的模樣:蓬松的羊毛卷搭在肩頭,
高腰煙管褲襯得腿長逆天,細高跟踩在地面發出“噠噠”聲,像踩在顧言的心上。
“顧總監今天怎么有空?”我歪著頭看他為我拉開咖啡廳的椅子,
故意讓鎖骨處的銀杏葉紋身若隱若現。顧言的目光果然被吸引,
喉結滾動:“想請蘇小姐共進午餐,聊聊芝加哥項目......還有我們。
”“項目呀......”我拖長聲音,用吸管攪動拿鐵,奶泡沾在唇峰上,
“人家昨晚改圖到凌晨呢,顧總監要怎么補償人家?”他伸手想替我擦掉奶泡,
我卻微微后仰,發絲掃過他手腕:“顧總監忘了?男女授受不親呢。”他尷尬地收回手,
臉上卻掛著討好的笑:“蘇晚,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自從你來了之后,
我每天都在想......”“想什么?”我托腮看著他,杏眼含春,
“想怎么把人家的設計稿變成你的功勞?”他臉色驟變,我卻突然輕笑出聲:“逗你的啦!
顧總監這么有才華,怎么會需要偷別人的東西?”指尖劃過他的領帶,
故意在“偷”字上加重語氣。顧言抓住我的手,掌心全是汗:“蘇晚,
我承認之前對林游......但你不一樣,你是我見過最有靈氣的設計師。”“靈氣?
”我歪頭,“那顧總監說說,我的靈氣是在幕墻設計里,
還是在......”我湊近他耳邊,“床上?”他猛地吸氣,瞳孔因欲望而放大。
我在心里冷笑,面上卻咬住下唇,像受驚的兔子:“人家開玩笑的,顧總監不會生氣吧?
”“不生氣。”他聲音沙啞,“只要你把芝加哥項目的初稿給我,
我保證......”“保證什么?”我松開他的手,從包里掏出U盤,
“保證像對林游那樣,把我榨干了再扔掉?”他臉色瞬間煞白,
我卻笑出兩個梨渦:“顧總監別怕,人家只是想提醒你——”U盤在指尖轉圈,“合作嘛,
總要有點誠意。比如......”我壓低聲音,“告訴我,安娜爸爸保險柜的密碼。
”顧言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我抬頭看他,睫毛在眼瞼下投出陰影,
像振翅欲飛的蝶:“怎么了?顧總監不是說,我是‘不一樣’的嗎?”他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