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拖著行李箱站在陽光敬老院門前,抬頭望著這座灰白色的三層建筑。
門口的石獅子缺了半邊牙齒,鐵門上的漆剝落得斑駁陸離。誰能想到,
一個月前我還是A大的普通學生,現在卻要住進這所郊區的敬老院。"陳默是吧?進來吧。
"一個穿著褪色唐裝的老人站在門內,腰桿筆直得像棵青松,完全看不出老態。
他接過我的行李,動作輕巧得仿佛那二十公斤的箱子是空的一樣。"我是李鐵山,
這里的院長。"老人領著我穿過前院,院子里幾個老人正在打太極拳,
動作慢得像是電影放慢了十倍速,可他們腳下的塵土卻詭異地形成了一圈圈漩渦。
我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202室,你的房間。
"李鐵山遞給我一把銅鑰匙,"吃飯時間七點,十二點和六點,過時不候。
每周二有醫生來體檢,其他時間別來煩我。"我接過鑰匙,手心突然一陣刺痛。低頭一看,
鑰匙上居然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院長,
這鑰匙...""別問廢話。"李鐵山轉身要走,又突然停住,"晚上十點,后院等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老人已經消失在走廊盡頭,速度快得不像人類。
我的房間出乎意料的整潔,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衣柜,簡單得像學生宿舍。
窗外正對著后院,幾個老人圍成一圈,中間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
她手里拿著一根...那是鐵棍嗎?老太太突然躍起三米高,鐵棍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
劈向地面。轟的一聲,水泥地面裂開一道兩米長的縫隙。我猛地拉上窗簾,心跳如鼓。
這是什么鬼地方?這些老人到底是什么人?晚上九點五十分,我躡手躡腳地來到后院。
月光下,李鐵山已經等在那里,身邊放著兩個木桶。"脫鞋,把腳放進去。"他命令道。
我猶豫著照做,下一秒,一陣劇痛從腳底直沖腦門。桶里裝的不是水,
而是某種滾燙的黑色液體,我的腳像是被千萬根針同時扎刺。"堅持住,
這是鐵砂掌的第一步。"李鐵山面無表情地說,"想學斬神,先要學會忍受痛苦。
""斬...斬神?"我疼得牙齒打顫,"那是什么?"李鐵山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刀,
刀身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他隨手一揮,刀光閃過,
十米外的一棵碗口粗的槐樹無聲斷成兩截。"這就是斬神。"他收起刀,"從今晚開始,
我教你。"接下來的三小時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時光。除了鐵砂掌,
李鐵山還讓我在布滿碎玻璃的地面上赤腳跑步,用兩根手指做俯臥撐,
最后還要我嘗試用那把短刀劈開飄落的樹葉。凌晨一點,我癱倒在地,
全身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為什么選我?"我氣喘吁吁地問。李鐵山蹲下來,
突然伸手按在我的額頭上。一陣灼熱感傳來,
畫面:燃燒的城市、長著翅膀的怪物、手持藍刀的人影..."因為你體內流著斬神者的血。
"他收回手,"你父親沒告訴過你他的真實身份,對嗎?"我震驚地搖頭。
父親只是個普通的中學老師,至少我一直這么認為。"明天四點,繼續。"李鐵山轉身離去,
留下滿腹疑問的我。接下來的日子像一場荒誕的夢。白天,我在敬老院做義工,
給老人們送飯、讀報;晚上,李鐵山用各種非人的方式訓練我。而更讓我震驚的是,
這所敬老院里幾乎每個老人都有不可思議的能力。
穿十米外的蒼蠅;215室的王爺爺能徒手掰彎鋼筋;就連每天坐在輪椅上曬太陽的劉婆婆,
我親眼看見她用意念讓一整排花盆懸浮在空中。"他們都是退休的斬神者。
"一個月后的深夜,李鐵山終于向我解釋,"這里不是普通的敬老院,而是最后的防線。
"我們站在敬老院的地下室——一個足有籃球場大小的訓練場,墻上掛滿了各式武器。
"三年前,異界裂縫開始松動,'神族'即將再次入侵。"李鐵山撫摸著那把藍色短刀,
"我們這些老骨頭撐不了多久了,需要新的血液。""神族?異界?"我感到一陣眩暈,
"你是說那些神話故事是真的?"李鐵山沒有回答,而是突然向我擲來短刀。我下意識接住,
刀身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藍光,一股熱流順著我的手臂蔓延至全身。"看來我沒看錯人。
"李鐵山露出第一個笑容,"從明天開始,學習真正的斬神技。"那天晚上,
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父親手持同樣的藍刀,站在一扇巨大的門前,
門后是無數的黑影...第二章"起來!"一桶冰水澆在我頭上,我猛地驚醒。
李鐵山站在床邊,手里拿著那把藍色短刀。"四點零五分,你遲到了。"我掙扎著爬起來,
全身肌肉都在抗議。過去兩周的訓練已經讓我脫了一層皮,但李鐵山絲毫沒有手軟的意思。
"今天學什么?"我揉著酸痛的肩膀問道。"斬神第一式:破空。"李鐵山領著我來到后院,
那里立著十幾個稻草人,每個稻草人胸口都畫著一個紅點。"集中精神,
想象你的力量從丹田升起,經過手臂,注入刀尖。"李鐵山示范了一次,藍刀劃過空氣,
發出尖銳的嘯聲,十米外的稻草人應聲裂成兩半,切口整齊如鏡。我試著模仿他的動作,
但刀只是無力地劃過空氣,稻草人紋絲不動。"再來!"李鐵山喝道。就這樣重復了上百次,
我的手臂已經失去知覺,稻草人卻依然完好無損。"你太依賴眼睛了。
"李鐵山突然從背后按住我的肩膀,"斬神不是用刀,是用心。閉上眼睛,感受你的敵人。
"我閉上眼,黑暗中有無數光點在跳動。李鐵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找到那個紅點,
那是'神族'的弱點..."不知過了多久,我猛地揮刀。一聲脆響,睜開眼,
最近的稻草人胸口紅點處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痕。"勉強及格。"李鐵山點點頭,
"明天繼續。"就在我們準備離開時,敬老院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李鐵山臉色驟變:"不好,封印松動了!"他拉著我沖向地下室,
那里已經聚集了十幾位老人,每個人都手持武器,神色凝重。地下室的中央,
一面墻上原本模糊的符文正在發出血紅色的光,墻面上出現了細小的裂紋。
"提前了..."輪椅上的劉婆婆喃喃道,"比預計早了三個月。"李鐵山轉向我:"陳默,
現在你面臨選擇。留下和我們一起戰斗,可能會死;或者離開,永遠忘記這里的一切。
"我看著那些皺紋滿布卻目光堅定的面孔,想起夢中父親的身影。"我留下。"我說,
握緊了手中的藍刀。李鐵山露出欣慰的笑容,轉向其他老人:"準備'七星鎖魔陣',
張姐負責東位,老王西位..."老人們迅速行動起來,動作敏捷得不像七八十歲的老人。
我被安排站在陣法中央,李鐵山在我周圍畫下七個復雜的符文。"記住,"他嚴肅地說,
"無論看到什么,不要離開這個圈。你的任務是觀察學習,不是戰斗。
"墻上的裂紋越來越大,突然,一只漆黑的利爪穿透墻壁,
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墻壁像玻璃一樣碎裂,一個三米高的黑影鉆了出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神族"——它有著人形的輪廓,但全身覆蓋著鱗片,頭部像蜥蜴,
背后長著骨刺組成的翅膀。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沒有瞳孔,只有兩團燃燒的綠色火焰。
"來了!"李鐵山大喝一聲,七位老人同時出手。張奶奶的繡花針化作銀光射向怪物,
王爺爺擲出的鐵鏈纏繞住它的雙腿,劉婆婆的輪椅懸浮在空中,她雙手結印,
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擊中怪物后背。怪物發出刺耳的尖叫,猛地掙斷鐵鏈,
一爪拍飛了靠近的兩位老人。鮮血噴灑在墻上,但其他人沒有絲毫退縮。李鐵山躍到空中,
藍刀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斬神第七式:斷月!"刀光閃過,怪物的右臂齊肩而斷,
黑色液體噴涌而出。但怪物反手一擊,將李鐵山拍飛出去,撞在墻上。"院長!"我驚呼,
幾乎要沖出符文圈。"別動!"李鐵山咳著血喊道,"記住你的位置!"怪物轉向我,
綠色眼睛里的火焰跳動著。它張開嘴,露出滿口尖牙,一步步逼近。
就在它距離我只有三米時,整個地下室突然劇烈震動,七位老人同時念起咒語。
地面上的七個符文亮起刺目的金光,形成一張大網將怪物籠罩。"現在!
"李鐵山用盡全力喊道。我福至心靈,舉起藍刀,用盡全力劈向怪物的胸口。
刀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藍光,我感到一股古老的力量通過手臂涌入刀中。
刀鋒觸及怪物身體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然后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
怪物化為無數黑色碎片,消散在空氣中。寂靜。我跪倒在地,藍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李鐵山艱難地爬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斬神第一課,"他喘著氣說,
"永遠不要低估你的敵人...也永遠不要低估你自己。"第三章我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
指甲縫里還殘留著黑色的血跡——那不是人類的血。
昨晚地下室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回:怪物撕裂墻壁的瞬間,老人們奮不顧身的攻擊,
最后那一刀劃破黑暗的觸感..."別發呆了,把藥喝了。
"張奶奶把一碗冒著熱氣的黑色液體放在我面前,味道像是腐爛的樹葉混合著鐵銹。
我捏著鼻子一飲而盡,液體滑過喉嚨的瞬間,一股暖流擴散到四肢百骸,
酸痛感頓時減輕了大半。"這是什么?""龍血藤加斷魂草,"張奶奶收起碗,
皺紋里藏著笑意,"我特制的,能加快斬神者恢復速度。"她突然壓低聲音,
"昨晚那一刀不錯,比你父親第一次強多了。"我猛地抬頭:"您認識我父親?
"張奶奶表情一滯,隨即若無其事地轉身:"去后院吧,老李等你呢。"后院空地上,
李鐵山正在擦拭那把藍色短刀。陽光下,我看到刀身上刻滿了與鑰匙上相似的符文,
此刻正泛著微弱的藍光。"醒了?"他沒抬頭,"今天學七星步法。""院長,
我父親——""步法。"李鐵山打斷我,刀尖在地上劃出七個點,
"斬神技需要配合特定步法才能發揮真正威力。看好了。"他的動作突然變得模糊,
眨眼間已踏遍七個點位,刀光在空中連成一片藍色光網。最后一踏,
刀鋒所指的三米外一塊巨石無聲裂成七塊,切面光滑如鏡。
我咽了口唾沫:"這...怎么做到的?""氣隨步走,意隨刀行。"李鐵山收刀,
"你來試試。"接下來的四小時,我不斷重復這七個步點。起初笨拙得像剛學走路的孩童,
到中午時已能連貫完成,只是毫無威力可言。"太慢了!"李鐵山一棍打在我小腿上,
疼得我齜牙咧嘴,"神族的速度是你的十倍!""那就讓我休息一下!"我忍不住吼道,
"我不是機器!"李鐵山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突然揮刀向我劈來。我本能地后退,
卻見他刀鋒一轉,劃過我左臂。鮮血頓時涌出,滴落在地面的七個點上。奇怪的是,
血滴接觸點位的瞬間,竟然被吸收了,七個點依次亮起紅光。"痛嗎?"李鐵山冷冷地問。
"廢話!""記住這種痛,"他掏出一卷繃帶扔給我,"下次會更快地躲開。
"我咬著牙包扎傷口,突然注意到地上的七個血點連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像是北斗七星,
但多了一條尾巴。"那是斬神者的星圖,"李鐵山順著我的目光解釋,"每個人的都不一樣。
你的...很有趣。""什么意思?""以后你會知道。"他轉身走向食堂,
"下午練鐵砂掌,別遲到。"午飯時,我特意坐在張奶奶旁邊。食堂里大約有三十位老人,
看似普通的就餐場景,卻處處透著詭異——有人用筷子夾住了飛過的蒼蠅,
有人單手托著足以壓垮普通人的巨石餐桌,還有人閉著眼睛準確接住了身后飛來的饅頭。
"張奶奶,"我壓低聲音,"我父親到底是什么人?
"她夾菜的手頓了頓:"陳青山是個優秀的斬神者,十六歲就能獨自斬殺下位神族。
"我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父親從未提過這些,
他在我記憶里只是個愛看書、會做木工的普通中學教師。"二十年前那場大戰后,
他選擇隱姓埋名。"張奶奶的聲音更低了,"本來封印至少能維持五十年,
不知為何突然松動...""張姐!"李鐵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過來一下。
"張奶奶匆忙起身離開,留下滿腹疑問的我。下午的鐵砂掌訓練比以往更殘酷。
李鐵山讓我將雙手插入一桶滾燙的鐵砂中,同時背誦一段晦澀的咒語。"感受痛苦,
然后超越它。"他站在旁邊監督,"斬神者的力量源于意志,而非肉體。"鐵砂灼燒著皮膚,
咒語卻像清涼的泉水在腦海中流淌。漸漸地,疼痛感減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特的溫暖。
當我抽出手時,驚訝地發現皮膚完好無損,反而泛著淡淡的金屬光澤。"不錯。
"李鐵山難得地點頭,"明天開始實戰訓練。""實戰?"我心頭一緊,"像昨晚那樣?
""不,"他露出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微笑,"更難的。"當晚,我輾轉難眠。凌晨兩點,
一陣細微的響動從窗外傳來。我悄悄掀開窗簾,看到后院空地上,七位老人圍成一圈,
中間懸浮著一個發光的球體。他們輪流將手放在球體上,每次接觸,球體就暗淡一分。
最讓我震驚的是,老人們的面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皺紋加深,白發脫落,
仿佛生命在被快速抽取。我正要開窗看個清楚,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捂住我的嘴。"別看。
"是李鐵山的聲音,"他們在加固封印,這不是你現在該知道的。"他松開手,
我轉身面對他:"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很多。"他坦然道,
"斬神者的秘密足夠壓垮普通人。你父親不告訴你,是為了保護你。
""那為什么現在又教我?"月光下,李鐵山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因為時間不多了。
三天前,全球七個主要封印點同時出現裂痕。我們這些老骨頭撐不了多久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本古舊的冊子遞給我:"這是《斬神要訣》,你父親當年的筆記。
明天開始,除了體能訓練,你還要背熟這個。
"冊子封面上用褪色的墨水寫著"陳青山"三個字。翻開第一頁,
上面畫著七個姿勢怪異的人形,旁邊密密麻麻的筆記是我熟悉的父親筆跡。"睡吧。
"李鐵山轉身離去,"明天五點,地下訓練場。"我捧著父親的筆記,直到東方泛白。
第四章地下訓練場比我想象的大得多,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四周墻上掛滿了各式武器。
中央地面上刻著一個巨大的七星圖案,與昨天學的步法點位一模一樣。
"今天教你斬神第二式:斷流。"李鐵山手持藍刀站在圖案中心,"看好了。
"他的動作突然變得極慢,刀尖在空中劃出一道清晰的藍色軌跡。當刀勢達到某個點時,
七個點位同時亮起藍光,匯聚到刀尖形成一顆耀眼的光球。"斬!"光球化作一道光束射出,
三十米外的鋼靶被洞穿,邊緣呈現熔化的痕跡。"這...這是激光嗎?"我目瞪口呆。
"是'氣'。"李鐵山收刀,"斬神者通過特定方式將生命力轉化為攻擊能量。
每個人能轉化的量不同,你父親當年一擊能貫穿五厘米厚的鋼板。
"他示意我站到圖案中心:"現在你來試試。"我學著李鐵山的動作緩慢揮刀,
卻感受不到任何異常。重復了十幾次后,汗水已經浸透后背。"不對。"李鐵山皺眉,
"斬神技需要情緒驅動,憤怒、悲傷、恐懼...找到你最強烈的情感,引導它。
"我閉上眼,回想起父母車禍那天的場景——刺耳的剎車聲,扭曲的金屬,
以及那輛肇事逃逸的黑色轎車。警方一直沒找到兇手,但現在我突然懷疑,
那真的是一場普通車禍嗎?一股熱流從丹田升起,順著脊椎竄上手臂。藍刀突然變得滾燙,
七個點位微微發亮。"就是現在!"李鐵山喝道。我猛地揮刀,一道纖細的藍光射出,
在五米外就消散了。但李鐵山卻露出滿意的表情。"不錯,有潛力。繼續練,
直到能擊中靶子為止。"就這樣,我在訓練場待了整整一天。到晚上八點時,
已經能勉強將光束送到二十米外,雖然準頭差得離譜。"夠了。"李鐵山扔給我一條毛巾,
"去吃飯,然后休息。明天學第三式。"食堂里空無一人,只有保溫柜里留了份飯菜。
我狼吞虎咽時,注意到墻上掛著一張老照片——二十多個年輕人站成一排,手持各式武器。
我瞇起眼睛,在第二排認出了年輕時的李鐵山和張奶奶,而在最邊上...那是父親嗎?
照片突然被人取下。輪椅上的劉婆婆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后,將照片收入懷中。"時候未到。
"她沙啞地說,隨即遞給我一個小木盒,"老李讓我給你的。"木盒里是一枚青銅指環,
內側刻著與藍刀上相似的符文。"戴上它,睡覺時也別摘。"劉婆婆說完,操縱輪椅離開了。
指環戴上的瞬間,一陣刺痛傳來,仿佛有無數細針扎入皮膚。幾秒鐘后,痛感消失,
指環像是與手指融為一體,再也摘不下來了。那晚,我又做了那個夢。
但這次更加清晰——父親站在一扇巨大的黑門前,身后是數十名斬神者。
門縫中滲出粘稠的黑暗,逐漸吞噬了他們...就在黑暗即將觸及父親時,他回頭看了一眼,
嘴唇翕動,似乎在說:"找到鑰匙..."我驚醒時,窗外電閃雷鳴。一道閃電照亮后院,
我驚恐地看到十幾個黑影正在翻越圍墻,形態與地下室遇到的怪物相似,但更加瘦小敏捷。
敬老院的警報驟然響起,隨即是玻璃破碎和尖叫聲。我抓起藍刀沖出房間,
走廊里已經亂成一團。幾位行動不便的老人被護工推著往地下室撤離,
而張奶奶和王爺爺等人手持武器守在樓梯口。"陳默!"李鐵山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保護普通老人去地下室!快!"我剛要下樓,一只黑影突然從天窗撲下。
那是一只類似猴子的生物,但長著六只眼睛和剃刀般的爪子。它撲向一位坐輪椅的老人,
我本能地揮刀。"破空!"藍光閃過,怪物被攔腰斬斷,黑色體液濺了一地。
但更多的黑影從各個入口涌入。"七星步法!"李鐵山不知何時已來到我身邊,"記住,
它們的心臟在右肋第三根骨下方!"我踏出七星步,藍刀在手中嗡鳴。
七個點位在我腳下亮起,刀鋒劃過之處,怪物紛紛倒地。但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
很快我就被三只怪物逼到墻角。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將怪物劈成兩半。
是李鐵山,他手中的藍刀此刻散發著耀眼的金光,所到之處怪物灰飛煙滅。"看好了,小子!
"他大喝一聲,"斬神第七式:滅魂!"金光暴漲,形成一道沖擊波橫掃整個走廊。
所有接觸到的怪物瞬間化為灰燼。但使出這招后,李鐵山踉蹌了一下,嘴角滲出血絲。
"院長!""沒事。"他擦掉血跡,"去檢查其他區域。"我們分頭搜索敬老院,
確保所有老人都安全撤離。當我來到三樓時,聽到202室——我的房間傳來異響。推開門,
一只比其他大得多的怪物正站在我的床前,六只眼睛死死盯著床頭柜上的《斬神要訣》。
"滾開!"我揮刀沖上去。怪物轉身,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它沒有攻擊我,
而是用爪子劃開空氣,形成一道黑色裂縫。在我沖到面前前,
它抓起《斬神要訣》跳入裂縫消失了。裂縫迅速閉合,我撲了個空,只抓到一縷殘留的黑霧。
那霧接觸皮膚的瞬間,我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父親被鎖在一個黑色牢籠中,
胸口插著一根發光的尖刺。"陳默!"李鐵山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你沒事吧?"我轉身,
發現他臉色慘白,胸前有一道猙獰的傷口。"院長!您受傷了!""小傷。"他強撐著站直,
"那本書呢?""被...被搶走了。"我羞愧地低下頭,
李鐵山臉色大變:"能打開空間裂縫的至少是上位神族...它們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從指縫間滲出。我扶住他,才發現他的身體輕得可怕,
仿佛只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聽著,孩子。"他艱難地說,"時間比我想象的更緊迫。
今晚的襲擊只是試探,大規模入侵隨時可能開始。
"他取下脖子上的一個吊墜交給我:"這是我畢生功力凝聚的'星核',危急時刻捏碎它。
現在,跪下。"我茫然跪下,他將藍刀平放在我肩上。"以第三十七代斬神者首領之名,我,
李鐵山,正式傳位予陳默。"刀身泛起耀眼的金光,"從今往后,汝即為斬神者,
守兩界之衡,護蒼生之安。"金光順著刀身流入我的身體,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脈中奔涌。當李鐵山移開刀時,
原本黯淡的刀身重新煥發出藍色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這把刀現在真正屬于你了。
"他虛弱地微笑,"明天開始,我教你最后的絕技——'斬神'。"就在這時,
樓下傳來張奶奶的驚呼:"老李!封印完全裂開了!"我們沖到樓下,
只見地下室入口處涌出濃稠的黑霧,
霧中隱約可見無數蠕動的影子...第五章黑霧如同有生命的潮水,從地下室入口不斷涌出。
霧氣中,無數雙綠色眼睛閃爍著饑餓的光芒。"所有人后退!"李鐵山喝道,
盡管他臉色慘白,聲音卻依然洪亮,"張姐,啟動'天羅'!王老,準備'地網'!
"老人們迅速行動起來。張奶奶從懷中掏出七根銀針,分別刺入自己雙手的七個穴位。
隨著每根針的刺入,她的面容就衰老一分,但眼中的精光卻越發強烈。王爺爺則咬破手指,
在地上畫出一道血符。血符完成的瞬間,整個敬老院的地面微微震動,
無數細如發絲的金線從地板縫隙中浮現,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大網。"陳默!
"李鐵山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記住,斬神刀只有在生死關頭才會展現真正威力。不要猶豫,
不要恐懼,讓刀引導你。"我還來不及回應,第一波怪物已經沖破黑霧。
它們比之前遇到的更加猙獰,有些長著多個頭顱,有些渾身布滿尖刺。
最前排的幾只直接撞上了金色絲網,頓時發出凄厲的慘叫,身體被切割成無數碎塊。
但更多的怪物踩著同伴的尸體涌來,金網很快被撕開缺口。"天羅地網,起!
"張奶奶和王爺爺同時大喝。金網驟然收縮,將數十只怪物困在其中。張奶奶雙手一合,
七根銀針從她手中飛出,在空中化作七道銀光,精準地穿透每只怪物的眼睛。
被擊中的怪物瞬間化為黑灰。然而黑霧中涌出的怪物仿佛無窮無盡。
李鐵山推了我一把:"上吧,斬神者,這是你的戰場!"我握緊斬神刀沖向前線。
刀身比以往更加熾熱,幾乎要灼傷我的手掌。第一只撲來的怪物形似獵豹,
卻有蝎子般的尾巴。我本能地踏出七星步,刀光閃過,怪物身首異處。"左邊!
"李鐵山在后方提醒。我側身避過一只飛撲而來的蝙蝠狀怪物,反手一刀將其劈成兩半。
黑血濺在臉上,帶著腐蝕性的灼痛,但我顧不上擦拭。更多的怪物從四面八方涌來,
我不斷變換步法,斬神刀在手中舞成一片藍光。戰斗持續了不知多久,我的雙臂已經麻木,
全靠意志支撐著每一次揮刀。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從地下室傳來,
所有怪物同時停止了攻擊,向兩側退開,讓出一條通道。黑霧翻滾凝聚,
漸漸形成一個五米高的巨大身影。那是一個類人形的生物,全身覆蓋著黑色晶體般的鎧甲,
頭部沒有五官,只有一團跳動的綠色火焰。它每走一步,地面就結出一層冰霜。
"冰獄領主..."李鐵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上位神族,
至少需要十名斬神者才能對抗。"怪物——冰獄領主抬起手臂,一道冰藍色光束射向人群。
李鐵山猛地推開身邊的老人,自己卻被光束擦過右肩。剎那間,他的右臂結冰,
然后像玻璃一樣碎裂。"院長!"我目眥欲裂。"別過來!"李鐵山單膝跪地,
用左手按住噴血的傷口,"它的寒氣能凍結靈魂!"冰獄領主轉向我,雖然沒有眼睛,
但我能感覺到它正在"注視"我手中的斬神刀。它發出一串刺耳的音節,像是某種語言。
"它在說什么?"我問。"它說..."李鐵山艱難地翻譯,"'交出不完整的刀,
饒你不死'。"不完整的刀?我低頭看向斬神刀,突然注意到刀柄底部有一個小小的凹槽,
形狀與李鐵山給我的吊墜吻合。冰獄領主再次開口,這次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人類,
你持的是'斷月',只是雙刀之一。交出它,我賜你永生。""去你媽的永生!"我怒吼道,
腦海中浮現父母車禍的畫面,父親被困的景象,以及敬老院老人們奮不顧身的身影。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從心底燃起,順著血管流遍全身。斬神刀突然劇烈震動,
刀身上的符文一個個亮起,藍光越來越盛,最后幾乎變成白色。
一股龐大的能量從刀身涌入我的身體,我感覺每個細胞都在燃燒,視線被染成一片湛藍。
"陳默!不要抗拒刀的力量!"李鐵山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讓它引導你!
"我放棄抵抗,任由那股力量掌控身體。下一刻,
我的視野變了——我能看到冰獄領主胸口處有一個明亮的紅點,
那是它的核心;我能看到空氣中流動的能量軌跡;甚至能看到地下室深處,
那道被撕裂的空間裂縫。我的身體自動動了起來,踏出的不再是簡單的七星步,
而是一種復雜到極致的身法,每一步都精準踩在能量軌跡的交匯點上。
斬神刀劃出的也不再是簡單的直線,而是一個個完美的符文,懸浮在空中。
冰獄領主似乎意識到了危險,它雙手合攏,凝聚出一支巨大的冰矛向我擲來。
但我只是輕輕揮刀,冰矛就在空中解體。"斬神第九式..."我的嘴唇自動念出這幾個字,
聲音不像我自己,"...碎星。"斬神刀劃出最后一道軌跡,
所有懸浮在空中的符文同時亮起,連接成一個巨大的立體陣法。冰獄領主被困在陣法中心,
發出憤怒的咆哮。我雙手握刀,用盡全力劈下。一道純凈的藍白光柱從天而降,
貫穿冰獄領主的身體。它的晶體鎧甲出現無數裂紋,綠色火焰瘋狂跳動,
最終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化為無數黑色冰晶消散在空氣中。余波橫掃整個敬老院,
所有低級怪物在光柱的余輝中灰飛煙滅。黑霧如同遇到陽光的晨露,迅速消散。當光芒褪去,
我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斬神刀上的符文逐漸暗淡,最后恢復成普通的藍色。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李鐵山拖著殘缺的身體向我爬來,
嘴唇蠕動著說著什么...然后是無盡的黑暗。第六章黑暗中,我看到父親。
他站在一個巨大的黑色牢籠里,胸口插著一根發光的尖刺。牢籠懸浮在虛無中,
周圍漂浮著無數相似的籠子,有些里面也關著人形生物。父親突然抬頭,似乎能看見我。
他的嘴唇翕動,雖然聽不見聲音,
但我能辨認出他在說:"鑰匙...找到另一把刀..."景象突然變換,
我看到兩把交叉的斬神刀,一把是我的"斷月",另一把是血紅色的。
雙刀中間是一扇巨大的黑門,門上刻著與斬神刀上相似的符文。門緩緩開啟,
露出一只巨大的綠色眼睛..."陳默!醒醒!"我猛地睜開眼,看到張奶奶憔悴的面容。
她雙眼布滿血絲,似乎很久沒睡了。"我...昏迷了多久?"我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三天。"她扶我坐起來,遞來一杯散發著苦澀氣味的藥湯,"喝下去,能補充元氣。
"藥湯下肚,一股暖流從胃部擴散到四肢。我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醫務室里,全身纏滿繃帶。
斬神刀靜靜地放在床頭,刀身上的符文黯淡無光。"其他人...院長呢?
"張奶奶的表情變得復雜:"老李在隔壁房間。他失血過多,加上舊傷復發...但還活著。
"她頓了頓,"其他老人有七位重傷,三位...沒能挺過來。
"我胸口一陣刺痛:"都是因為我太弱了...""不。"張奶奶搖頭,
"是因為我們這些老骨頭太老了。二十年前,這樣的上位神族,我們一人就能對付三只。
"她眼中閃過追憶的神色,"你父親當年單槍匹馬斬殺過比冰獄領主更強的存在。
"我握緊拳頭:"張奶奶,我父親還活著。我在昏迷中看到了他,被關在一個黑色牢籠里。
"她的手微微一顫:"你確定?""非常確定。他還說'找到另一把刀'和'鑰匙'。
"張奶奶陷入沉思,這時門被推開,李鐵山坐在輪椅上被推了進來。他的右肩包扎著,
臉色灰白,但眼神依然銳利。"醒了?"他的聲音比以往虛弱許多,"那一刀不錯,
雖然姿勢差了點。"我苦笑:"差點要了我的命。""斬神第九式本來就不是給新手用的。
"李鐵山示意張奶奶離開,然后直視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我如實相告。
聽到另一把刀時,李鐵山的獨眼亮了一下。"'血月'...果然如此。""血月?
""斬神雙刀,'斷月'與'血月'。"李鐵山解釋道,"傳說是用墜落的星辰核心鍛造,
一陰一陽,合二為一才能發揮真正威力。你父親當年帶走的是'血月'。
""為什么我從不知道這些?""斬神者的規矩。"李鐵山咳嗽了幾聲,
"為了防止秘密泄露,我們從不向家人透露真實身份。你父親選擇退出時,
發誓永不提起過去。"他艱難地從輪椅上站起來,單臂扶著床沿:"但現在規矩必須打破了。
跟我來。"李鐵山帶我穿過一條隱蔽的走廊,來到敬老院最深處的一扇鐵門前。
門上有七個鎖孔,排列成北斗七星狀。
李鐵山取下脖子上的吊墜——就是之前給我的那個星核的縮小版——插入最上面的鎖孔。
"你的指環。"他示意我。我這才明白青銅指環的用途,將它嵌入第二個鎖孔。
隨著七個鎖孔被陸續填滿(李鐵山從懷中掏出其他五件鑰匙),鐵門無聲滑開,
露出一條向下的階梯。"歡迎來到斬神者真正的基地。"李鐵山說。
階梯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大廳,四周墻壁上掛滿了各式武器和裝備。中央是一個沙盤,
上面標注著全球七個紅點。"七大封印點。"李鐵山指著沙盤,"這里是其中之一。三天前,
其他六個也同時遭到攻擊,全部受損。""神族為什么要入侵我們的世界?
""為了'源質'。"李鐵山走向一面刻滿符文的墻,
"每個世界都有維持其存在的本源能量,神族的世界正在枯竭,所以他們要掠奪我們的。
"他示意我觸摸墻面。當我的手接觸符文的瞬間,整面墻亮了起來,顯現出一幅巨大的地圖,
上面標記著數十個光點。"斬神者分布圖。"李鐵山說,"綠色是活躍成員,
紅色是...已故的。"地圖上大部分是紅光,綠光寥寥無幾。"我們快滅絕了。
"李鐵山平靜地說,"二十年前那場大戰,三百斬神者對抗神族大軍,活下來的不到五十。
這些年老的老,死的死,現在全球真正的斬神者不超過二十人。
"他轉向我:"所以我們需要你,陳默。不僅僅因為你父親的血脈,
更因為你在短短幾天內就掌握了斬神第九式——這是前所未有的天賦。
""接下來我該怎么做?""首先,完全康復。"李鐵山帶我走向一個陳列柜,
里面是一套黑色的戰斗服,"然后,找到'血月'和你父親。"他打開另一個柜子,
取出一本厚重的典籍:"這是《斬神秘錄》,記載了所有已知神族信息和斬神技精髓。
三天內背熟它。"我接過典籍,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
"最后..."李鐵山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疲憊,"接受我的全部功力。
"我愕然抬頭:"什么?""我活不過這個月了。"他平靜地說出這個可怕的事實,
"冰獄領主的寒氣已經侵入我的心脈。與其白白死去,不如把剩余的力量傳給你。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沒有。"李鐵山打斷我,"這是斬神者的宿命。
你父親當年也接受了他師父的傳功。"他指了指典籍,"倒數第三頁,
有傳功儀式的詳細說明。三天后午夜,我們在七星陣進行儀式。"回到房間,
我翻開《斬神秘錄》,立刻被里面的內容震撼——不僅有各種神族的詳細弱點分析,
還有數十種斬神技的圖解,以及...斬神雙刀的來歷。"雙刀合璧,
可開天門..."我輕聲念道,突然停住。下一頁是一幅插圖,
畫著兩把交叉的斬神刀開啟一扇巨門的場景。門上的符文與我昏迷中看到的完全一致!
插圖下方有一行小字注釋:"天門開,神王現,唯雙刀之主可斬之。"我猛地合上書,
心跳如鼓。父親要我找到另一把刀,難道是為了...斬殺神王?窗外,夕陽如血,
將整個敬老院染成紅色。三天后,我將接受李鐵山的傳功,
然后踏上尋找父親和"血月"的旅程。但直覺告訴我,冰獄領主只是開始,
更大的風暴正在逼近...第七章三天的準備期轉瞬即逝。我將《斬神秘錄》翻得幾乎脫頁,
每一招每一式都深深刻在腦海。張奶奶每天給我灌下各種苦澀的藥湯,說是能增強經脈韌性。
王爺爺則在我的戰斗服內層縫制了密密麻麻的防護符文。第三天傍晚,
我站在地下七星陣中央,穿著那套特制的黑色戰斗服。青銅指環在手指上微微發燙,
斬神刀掛在腰間,刀身比以往更加明亮。李鐵山坐在輪椅上被張奶奶推了進來。
他看起來比三天前更加憔悴,右肩的傷口散發著淡淡的黑氣,
那是冰獄領主留下的腐蝕性能量。"都準備好了?"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我點點頭,
喉嚨發緊。盡管已經做足心理準備,真正面對這一刻時,恐懼還是如潮水般涌來。
傳功儀式在《斬神秘錄》中被描述為"九死一生",歷史上近半接受者都在過程中爆體而亡。
"別那副表情。"李鐵山居然笑了笑,"比你父親當年強多了,
那小子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找借口逃跑。"張奶奶推著他來到七星陣的天樞位,然后退到陣外。
其他還能走動的老人也都來了,站在七個方位上,每人手持一件法器。"開始吧。
"李鐵山說。七位老人同時舉起法器,念誦起古老的咒語。七星陣的線條逐一亮起,
最后形成一個立體的光牢,將我和李鐵山籠罩其中。李鐵山艱難地從輪椅上站起來,
僅存的左手顫抖著解開衣襟。他的胸口刻著一個復雜的符文,此刻正泛著血紅色的光。
"陳默,跪下。"我單膝跪地,仰頭看著他。李鐵山將左手按在我額頭,
右手殘缺的肩膀抵在我胸前。"斬神一脈,薪火相傳。"他念道,"以吾之血,
鑄汝之魂;以吾之骨,堅汝之軀;以吾之憶,明汝之路。"他胸口的符文突然活了過來,
像一條血蛇般游走到我身上,在我的胸口刻下同樣的印記。劇痛讓我幾乎昏厥,
但七星陣的力量強行讓我保持清醒。"忍住了!"李鐵山喝道,"這才剛開始!
"他的左手突然插入自己胸口的符文,掏出一顆跳動的光球——那是他的"星核",
斬神者畢生功力的結晶。光球離體的瞬間,李鐵山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仿佛全身的水分都被抽干。"接好了!"他將光球按入我胸口的符文。世界轟然炸裂。
山在山巔練刀;數百斬神者列隊出征;神族大軍如潮水般涌來;父親陳青山手持血月斬神刀,
獨自沖向一扇巨大的黑門...最強烈的是一段二十年前的記憶:在一座燃燒的城市中央,
七位斬神者首領圍著一扇正在開啟的巨門。門縫中伸出一只覆蓋著綠色鱗片的巨手,
所觸之處,建筑紛紛化為齏粉。"必須重新封??!"年輕的李鐵山大喊。"來不及了!
"父親陳青山回頭看了一眼,眼中滿是決絕,"我帶血月進去,從內部封印它!
你們在外面用斷月加固!""你會死的!"李鐵山抓住他的手臂。"總比全死強。
"父親甩開他的手,將一本筆記塞給李鐵山,"如果我兒子將來覺醒,教他斬神。"說完,
他手持血月斬神刀,縱身躍入正在擴大的門縫。門內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
隨后大門開始緩緩閉合...記憶碎片還在不斷涌入,
但我的注意力被拉回現實世界——體內的能量已經超出承受極限,每一條經脈都在燃燒,
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我跪倒在地,七竅流血,胸口符文處的光球瘋狂旋轉,
似乎隨時會破體而出。"控制它!"李鐵山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用七星步引導能量!
"我咬破舌尖,劇痛讓我短暫集中精神。顫抖著踏出七星步的第一步,
體內狂暴的能量稍微平靜了一些。第二步,
能量開始沿著特定路線流動...當我完成第七步時,體內的能量洪流已經形成有序的循環。
胸口的符文漸漸穩定,光球完全融入我的身體。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全身,
五感變得異常敏銳,甚至能聽到陣外老人們的心跳聲。光牢漸漸消散,李鐵山癱倒在輪椅上,
此刻的他看起來像一具包著皮的骷髏,只有眼睛還保留著生命的光彩。"成...功了?
"張奶奶小心翼翼地問。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皮膚下隱約有藍色的能量流動。意念一動,
斬神刀自動飛入手中,刀身上的符文全部亮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成功了。
"我說,聲音低沉得不像自己。張奶奶和其他老人歡呼起來,但我的注意力全在李鐵山身上。
我跪在他面前,握住他枯枝般的手。那只手輕得幾乎沒有重量。"看...到了?
"他氣若游絲地問。"看到了。"我點頭,"父親...是自己進入異界的。
鐵山露出欣慰的表情:"現在你明白了...為什么必須找到血月...""我會找到他們。
"我承諾道,"父親和血月。"李鐵山艱難地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
墜子是一塊藍色的晶體碎片。
"拿著這個...能感應到血月的位置..."我將項鏈戴在脖子上,
晶體立刻發出微弱的紅光,指向西北方向。"還有..."李鐵山的聲音越來越弱,
"小心議會...他們已經被滲透了...""議會?什么議會?
"但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焦點,呼吸變得越來越淺。張奶奶急忙給他注射了一針藥劑,
才讓他稍微清醒一點。"斬神者...最高議會..."李鐵山掙扎著說,
...但有些成員...已經變成了蝕心者..."蝕心者——我在《斬神秘錄》上讀到過,
那是上位神族的一種,能夠完美模仿人類,甚至擁有宿主的全部記憶。"怎么分辨他們?
"我急切地問。"正午陽光下...沒有影子..."說完最后一個字,
李鐵山的頭垂了下去,胸口停止了起伏。張奶奶摸了摸他的脈搏,輕輕搖頭。
房間內一片寂靜,所有老人都低下了頭。我跪在那里,握著李鐵山漸漸冰冷的手,
胸口的新符文隱隱作痛。那里現在承載著兩代斬神者的力量和記憶,
也承載著他們未完成的使命。第八章黎明時分,我們將李鐵山埋葬在敬老院后山的一片空地。
那里已經有十幾座墓碑,最新的一座是三天前戰斗中犧牲的劉婆婆的。"他早就選好了位置。
"張奶奶說,指著旁邊一塊空著的土地,"那里是留給他自己的。
"我在李鐵山墓前插上他的斬神刀——一把普通的鋼刀,真正的"斷月"已經傳給了我。
按照傳統,斬神者死后武器要陪葬,除非有傳人繼承。"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回到敬老院后,張奶奶問我。我摸了摸胸口的藍色晶體,它依然指向西北方向。
"跟著這個線索走。父親最后出現的地方是哪里?""西北區,黑石山脈。"張奶奶回憶道,
"那里有一個天然形成的空間薄弱點,二十年前神族大軍就是從那里突破的。
"她從柜子里取出一個陳舊的皮箱:"這是你父親當年留下的東西,老李一直保管著。
"我打開皮箱,里面是一套折疊整齊的黑色戰斗服,
上的相似但更加陳舊;幾本筆記;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父親摟著一個美麗的女人,
懷里抱著一個嬰兒。照片背面寫著:"青山、雨柔和小默,全家福"。
我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母親在我五歲時就病逝了,記憶中她的面容早已模糊。
父親從未提起過她與斬神者的關聯,但現在看來,她顯然知道父親的身份。
"你母親是普通人,"張奶奶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但她比任何人都勇敢。
當年她明知你父親的身份,還是選擇和他在一起,
甚至在他外出執行任務時獨自擊退過一只下位神族。"這又是一個關于父母的新發現。
我繼續翻找皮箱,在最底層發現了一個小巧的青銅羅盤,指針不停旋轉,
似乎受到了什么干擾。"空間定位儀,"張奶奶解釋道,"能探測空間薄弱點。
你父親當年親手制作的。"我將羅盤收入行囊,然后翻開父親的筆記。
大部分是斬神技的練習心得,但最后一頁畫著一幅奇怪的地圖——七個紅點圍成一個圓圈,
中心是一個黑色十字標記。旁邊寫著一行小字:"鑰匙在門后"。"這是什么?
"我指著地圖問張奶奶。她瞇起眼睛看了半天:"七個主要封印點的分布圖,
但中間的標記...從沒見過。"收拾好行裝已是正午。
我換上父親的舊戰斗服——意外地合身,仿佛是為我量身定做。張奶奶給了我一個小皮袋,
里面裝著各種藥劑。"藍色的是療傷藥,紅色能在短時間內提升爆發力,
綠色...千萬別用,除非到了絕境。"她警告道,"那是燃燒生命換取力量的禁藥。
"王爺爺則送給我一條腰帶,內層縫制了防護符文:"能抵擋一次上位神族的直接攻擊。
"告別時,所有還能走動的老人都來了。張奶奶最后一個擁抱我:"記住,你不是一個人。
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可以回來找我們。""我會的。"我承諾道,
然后轉身走向敬老院大門。走到門口時,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陽光下的敬老院看起來如此普通,誰能想到里面住著一群曾經拯救過世界的老人?而現在,
守護世界的責任落到了我的肩上。根據晶體指引,我買了張前往西北區的車票。
列車駛出城市,窗外的景色逐漸從高樓大廈變成廣闊的田野。我摩挲著胸前的晶體,
感受它微弱的脈動,仿佛那是父親的心跳。四小時后,列車抵達西北區首府。
這是一座工業城市,空氣中彌漫著金屬和煤煙的味道。晶體在這里變得更加活躍,
指向西北方的山脈。我在車站附近找了家小旅館住下,計劃第二天租車前往黑石山脈。
傍晚時分,我正研究父親的地圖,突然感到一陣異樣——斬神刀在鞘中微微震動,
發出低沉的嗡鳴。我立刻警覺起來。按照《斬神秘錄》記載,
斬神刀只有在神族接近時才會自發震動。我悄悄走到窗邊,掀開一角窗簾向外看。
街道上行人匆匆,看不出任何異常。但當我開啟"靈視"——傳功后獲得的能力,
能看到能量的流動——立刻發現了問題。對面樓頂蹲著兩個黑影,
形似人類但散發著綠色的能量場,那是神族的標志。更可怕的是,
街角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里,坐著三個"人形"神族,它們的外表與人類無異,
但靈視下能看到皮膚下蠕動的黑色能量。蝕心者!李鐵山臨終警告過的上位神族,
能夠完美模仿人類的存在。我屏住呼吸,看著那三個蝕心者下車走進旅館對面的餐廳。
它們舉止優雅,穿著高檔西裝,看起來像是成功的商業人士。
其中一個在進門時抬頭看了一眼我所在的窗口,我趕緊拉上窗簾。斬神刀的震動越來越強烈。
我輕撫刀身讓它安靜下來,同時快速思考對策。三個蝕心者加上兩個下位神族,
正面沖突太危險,尤其是在鬧市區。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敲響。我握緊斬神刀,
無聲地移動到門側:"誰?""客房服務。"一個女聲回答,"您點的晚餐。
"我沒有點任何東西。透過貓眼,我看到一個穿著旅館制服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外,
手里端著餐盤。靈視下,她散發著正常的人類能量場,但...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我猛然想起李鐵山的警告:正午陽光下沒有影子?,F在雖然不是正午,
但走廊的燈光足夠明亮。我低頭看向門縫——那里沒有投下任何陰影。蝕心者!我迅速后退,
幾乎在同一瞬間,一只利爪穿透門板,剛好劃過我剛才站立的位置。"發現斬神者!
"門外的"女服務員"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音已完全不像人類。整扇門被暴力拆毀,
站在那里的不再是人類女性,而是一個三米高的怪物,全身覆蓋著黑色甲殼,
頭部像昆蟲般分裂成四瓣,露出里面環狀的利齒。它身后站著那三個"商業人士",
此刻也現出原形——人形但皮膚透明,能看到里面蠕動的內臟和黑色能量核心。
"陳青山的后代,"中間的蝕心者用沙啞的聲音說,"議會對你很感興趣。"我二話不說,
拔刀就斬。刀光閃過,最近的蟲形怪物被劈成兩半,但另外三個蝕心者已經散開,
速度快的驚人。"七星步!"我踏出步法,刀光連成一片,逼退試圖靠近的敵人。
戰斗在狹小的房間內展開。一個蝕心者從口中噴出黑色黏液,我側身閃避,黏液擊中墻壁,
頓時腐蝕出一個大洞。另一個蝕心者的手臂延長成鞭狀,纏住我的左腿,將我拉倒在地。
千鈞一發之際,斬神刀自動飛起,斬斷那條鞭狀手臂。我趁機翻身而起,
使出斬神第三式"斷流"。藍色光束貫穿一個蝕心者的胸口,但它只是踉蹌了一下,
傷口迅速愈合。"沒用的,斬神者,"蝕心者冷笑,"我們比那些低等族類強太多了。
"窗戶突然爆裂,兩個黑影躍入——正是我之前在樓頂看到的神族。
現在我被五只神族包圍在房間中央,情況危急。就在這時,
我注意到胸口的藍色晶體變得滾燙,發出耀眼的紅光。與此同時,斬神刀上的符文全部亮起,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手臂。"斬神第六式——"我雙手握刀,全力旋轉,"旋天!
"一道藍色旋風以我為中心爆發,席卷整個房間。家具、墻壁、甚至地板都在旋風中被絞碎。
五只神族被卷入其中,發出凄厲的慘叫。當旋風消散時,房間已經不復存在,
只剩下一個巨大的圓形缺口。三只下位神族化為灰燼,但那兩個蝕心者還活著,
雖然傷痕累累。"你...不可能..."一個蝕心者艱難地爬行著,
它的下半身已經不見了。我沒有給它說完的機會,一刀斬下它的頭顱。
另一個蝕心者試圖逃跑,我從背后擲出斬神刀,將它釘在墻上。走到奄奄一息的蝕心者面前,
我冷冷地問:"議會是什么?為什么要找我?
異的笑容:"鑰匙...他們在找鑰匙...而你...是門..."說完這句謎語般的話,
它的頭無力地垂下,身體迅速干癟,最后化為一灘黑色黏液。遠處傳來警笛聲,
我迅速收回斬神刀,從破損的窗戶躍出,借著夜色消失在城市的陰影中。鑰匙?門?
蝕心者的話與父親筆記上的"鑰匙在門后"似乎有所關聯。但更緊迫的是,
神族顯然已經知道我來了,而且"議會"對我很感興趣。我摸了摸胸前的晶體,
它依然堅定地指向西北方的山脈。無論前方有什么危險,
我都必須繼續前進——為了找到父親,為了解開斬神者的秘密,也為了兩個世界的平衡。
第九章我踩著凌晨的露水離開城市,沿著晶體指引的方向向黑石山脈進發。為了避免被追蹤,
我放棄了租車的計劃,轉而買了一輛二手摩托車。斬神刀用布條裹好綁在背上,
在晨光中看起來就像普通的登山杖。城市的喧囂很快被拋在身后,
道路兩旁的景色逐漸變得荒涼。隨著海拔升高,空氣變得稀薄而清冷。
晶體在我胸前持續散發著溫熱,脈動的頻率越來越快,仿佛在催促我前進。中午時分,
我在一個廢棄的加油站停下休息。加油站的小商店玻璃破碎,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幾張發黃的報紙散落在地上。我蹲下來,隨手翻看——二十年前的報紙,
頭版刊登著黑石山脈發生"地震"導致山體滑坡的新聞,配圖是一片扭曲的巖石區域。
《斬神秘錄》中提到過,強大的能量爆發會導致地質結構永久性改變。這所謂的"地震",
很可能就是二十年前父親封印神族大軍時造成的。我正要將報紙放回,
突然感到斬神刀一陣顫動。不是之前遇到神族時的警報式震動,
而是一種奇特的、有節奏的脈動,仿佛心跳。與此同時,胸前的晶體突然變得滾燙,
紅光透過衣服隱約可見。我警覺地環顧四周,靈視全開,卻沒有發現任何神族能量場。
"奇怪..."我喃喃自語,卻發現斬神刀的脈動與晶體的閃爍頻率完全一致。
一個大膽的想法閃過腦海。我拔出斬神刀,將晶體貼近刀柄底部的凹槽。兩者接觸的瞬間,
一道耀眼的紅藍交織的光柱沖天而起,
在離地三十米處形成一幅模糊的圖像——一座被黑色巖石環繞的山谷,
谷底矗立著一扇巨大的石門,門上刻滿符文。門前的地面上插著一把血紅色的刀,
刀身半沒入巖石中。圖像只持續了三秒就消散了,但那個場景已深深刻入我的腦海。
那就是"血月"斬神刀的位置!而且從地形看,應該就在黑石山脈深處。我收起刀和晶體,
心跳加速。剛才的景象無疑是某種血脈共鳴,證明父親的血月斬神刀就在附近,
而且仍然保持著能量活性。這是二十年來第一個確鑿的線索!
摩托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隨著深入山脈,道路越來越窄,最后完全消失。
我棄車步行,沿著陡峭的山脊向上攀登。晶體現在熱得幾乎灼傷皮膚,
斬神刀的脈動也越發強烈。日落時分,我登上一處高地,
眼前豁然開朗——下方是一個碗狀的山谷,與共鳴景象中的地點一模一樣!
谷底確實有一扇巨大的石門,雖然從這距離看不清細節,但那獨特的輪廓絕不會認錯。
就在我準備下山時,靈視捕捉到一絲異常——山谷另一側的樹林中,幾個人形生物正在移動。
他們外表與人類無異,但靈視下能看到體內流動的黑色能量。蝕心者!而且有五個之多。
我壓低身形,仔細觀察。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制服,胸前有一個綠色眼睛的徽章,
正以專業的隊形向山谷推進。這不是偶然巡邏,而是一次有目的的軍事行動。
"凈世會..."一個冰冷的女聲突然在我身后響起。我猛地轉身,斬神刀瞬間出鞘,
卻在距離對方咽喉一寸處硬生生停住——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
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戰服,齊耳短發,眼睛在暮色中呈現出罕見的琥珀色。最令我震驚的是,
靈視下她散發著純凈的人類能量場,但右手腕上戴著一個刻滿符文的青銅手環,
與我的指環明顯同源。"反應不錯,但殺氣太重。"她平靜地評價,
絲毫沒有被刀刃指著的慌亂,"我是蘇雨,斬神者后裔。你一定是陳默。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沒有放下刀。"李鐵山上周發過訊息,
說找到了陳青山的兒子。"她晃了晃手環,"斬神者之間還能用這個通訊,
雖然老李現在..."她注意到我的表情,聲音低了下去。
我慢慢放下刀:"你也是來找血月的?""不,我是來找你的。"蘇雨指向山谷,
"那是個陷阱。凈世會——就是那些穿制服的蝕心者崇拜者——三天前就守在這里了,
他們在等斬神者上鉤。""你怎么知道?""因為我親眼看見他們抓走了最后一個守護者。
"蘇雨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王叔叔堅持了二十年,就守在那扇門前。"王叔叔?
我猛然想起父親筆記最后一頁的地圖,七個紅點代表七大封印守護者。
如果黑石山脈的守護者姓王..."你父親是王斬天?"我問道,"二十年前七守護者之一?
"蘇雨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七守護者?看來老李告訴你不少事。"她蹲下身,
在地上畫出七個點,"七大封印呈北斗七星排列,每個封印由一位守護者鎮守。
二十年前那場大戰后,活下來的守護者只剩三位,我父親是其中之一。""那門后是什么?
為什么蝕心者這么重視它?"蘇雨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望向山谷。
夕陽的最后一縷光芒消失在山脊后,整個山谷陷入黑暗。就在這時,
石門上方的天空突然出現一道細微的綠色裂痕,如同破碎的玻璃,
隱約能看到另一側的奇異景象——扭曲的建筑和漂浮的黑色島嶼。
"那是..."我屏住呼吸。"兩界裂縫。"蘇雨輕聲說,"二十年前你父親封印的主通道,
現在又開始松動了。門后是通往神族世界的路,而血月斬神刀是封印的核心。
"她轉向我:"凈世會想打開通道迎接他們的'神'。
而我們需要血月來加固封印——或者徹底關閉它。""我父親...他還活著嗎?
"這個問題在我喉嚨里哽了二十年。蘇雨的表情變得復雜:"我不知道。
但如果你能接觸到血月,或許能找到答案。斬神雙刀之間有獨特的共鳴,
尤其是血脈相連的持有者。"我們沉默了一會兒,觀察著山谷中的動向。
五個凈世會成員已經在石門周圍設下警戒線,兩人守在門前,另外三人呈扇形巡邏。
"硬闖太危險。"蘇雨分析道,"我們需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她從背包里取出幾個金屬球體:"煙霧彈加符咒,能制造十分鐘左右的混亂。
你從西側接近石門,我掩護你。""等等,為什么幫我?"我按住她的手腕,
"你完全可以自己拿走血月。"蘇雨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第一,
只有陳氏血脈能拔出那把刀;第二..."她拉開衣領,
露出鎖骨下方的一個發光的紅色印記,"我和你一樣,背負著守護者的使命。
"那是與我胸口的傳承符文相似的標記,只是顏色不同。我松開手,點了點頭。
行動在午夜開始。蘇雨的煙霧彈精準地落在巡邏隊中央,爆發出刺目的白光和濃煙。
煙霧中隱約可見跳動的符文,干擾了蝕心者的能量感知。"現在!"她低喝一聲,
率先沖下山坡。我沿著計劃路線快速接近石門。隨著距離縮短,胸前的晶體幾乎要燃燒起來,
斬神刀在手中劇烈震動,刀身上的符文全部亮起。石門比想象中更加巨大,足有十米高,
表面刻滿了與斬神刀上相似的符文。門前的地面上,血月斬神刀靜靜地插在一塊黑色巖石中,
刀身半露,散發著微弱的紅光。我單膝跪地,雙手握住刀柄。接觸的瞬間,
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從刀身爆發,將我整個人包裹在紅藍交織的光繭中。
腦海中突然涌入無數畫面——父親站在門前,
血月高舉;門縫中伸出的巨手;父親回頭看了一眼,
唇翕動:"為了小默...";他轉身躍入門的背影...畫面突然切換:一個黑暗的牢籠,
父親被鎖在其中,胸口插著一根發光的尖刺;他的眼睛突然睜開,看向虛空,
仿佛能看見我;他的嘴唇蠕動,
復著一個詞:"鑰匙...鑰匙..."最后是一個陌生的場景:兩把斬神刀交叉插入地面,
形成一扇虛幻的門;門后站著一個模糊的高大人影,頭戴王冠,手持權杖..."陳默!
快拔刀!"蘇雨的聲音將我從幻象中拉回現實。她正與兩個凈世會成員交戰,動作快如閃電,
青銅手環發出耀眼的金光。我深吸一口氣,用力上拔。血月斬神刀起初紋絲不動,
但隨著我催動體內能量,巖石開始出現裂紋。胸口的傳承符文灼熱發燙,
李鐵山和父親的力量在血脈中奔涌。"起!"我大喝一聲,用盡全力。
血月斬神刀終于脫離巖石,發出一聲清越的錚鳴。與此同時,斷月斬神刀也從背上自動飛出,
兩把刀在空中交叉,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動。整個山谷開始震動,
石門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天空中的綠色裂縫扭曲變形,仿佛受到了某種牽引。"不好!
"一個凈世會成員大喊,"他要關閉裂縫!"三個蝕心者同時現出原形,朝我撲來。
蘇雨奮力攔截,但被一個蝕心者的能量鞭抽中后背,摔倒在地。千鈞一發之際,
我本能地交叉雙刀,
使出記憶中李鐵山曾演示過的招式:"斬神第八式——"雙刀上的符文全部脫離刀身,
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立體陣法。蝕心者撞在陣法上,發出凄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分解。
"——封魔!"陣法轟然壓下,將三個蝕心者碾為齏粉。余波沖擊到石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