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了!”
祝紅雁帶著邵青河四處繞了一圈,來到天罡宗山門東南角的一個偏僻角落。
邵青河驚訝發(fā)現。
這里居然有一片不小的湖泊,湖泊的旁邊存在不少嶙峋的巖體。
水流與山體交錯中,竟形成一處天然巖洞。
通常不仔細摸索,根本發(fā)現不了存在這樣一個地方。
祝紅雁把他帶到巖洞門口。
“六師妹,原來給你送飯的師弟有事離開宗門了,我給你換了個。
以后由他每天給你送飯?!?/p>
隨著祝紅雁朝里面喊叫,邵青河才終于明白自己到底被交代了什么任務。
原來僅僅是給祝紅雁的師妹送飯呀。
還以為什么天大的事呢?
用得著這么神神秘秘嗎?
邵青河不禁皺起眉頭。
據他所知,天罡宗的當代掌門,也就是祝紅雁的父親,目前有六位真?zhèn)鞯茏印?/p>
其中前五位他之前都見到過。
所以這是最后那位?
但她為什么會住在這里,要人送飯食還要身為師姐的祝紅雁親自安排?
還嚴禁自己對外吐露這里的事情。
奇怪,太奇怪了。
邵青河思考時,幽邃的巖洞中緩慢傳出聲音:
“紅雁師姐,麻煩你了?!?/p>
又對邵青河:“每天把飯盒放在洞口就行,我會自己取?!?/p>
這聲音很冷清,還透著一種疲憊感。
邵青河小心往巖洞內瞅了兩眼,但什么人影都沒看到。
只好利落地放好手里的飯盒。
對著里面恭敬一禮:“師弟知道了?!?/p>
祝紅雁也沒再說其他東西,帶著邵青河走出去。
“還是那句話,不準對其他人透露這邊的事情,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師姐放心?!?/p>
邵青河連連保證。
祝紅雁這才滿意地走了。
這件事是個插曲,除了讓邵青河每天多了一項送飯任務外,并無其他影響。
他依舊每天黎明之前就起來去南伙房干活,學習廚藝到中午時分。
下午他基本會在住處苦練‘覆水九疊勁’和‘周天心法’,偶爾和師兄弟出去玩一玩。
晚上和夜里則依舊練習‘周天心法’,練習內家武學,很大程度能代替睡眠。
邵青河如今的睡眠越來越少了。
他的這份自律與勤奮,讓吳海及其他師兄弟都刮目相看。
尤其跟他住在一起的那位周師兄。
看著同在屋檐下的師弟如此勤奮刻苦,他大感自身虛度光陰,實在有愧。
也跟著開始勤奮苦練來。
然而不幸的是,這位周師兄著實荒廢有點久了,一勤奮起來竟練出岔子。
據說經脈受損,送到醫(yī)房躺了好幾個月才恢復。
醫(yī)房雖治好了他身體上的問題,卻醫(yī)不好周師兄心理上的創(chuàng)傷。
“老天爺,為什么我想努力一下,你也要這么對我?”
周師兄見自個想努力搶救一下自身的武道,竟遭受此等挫敗。
頓感人生灰暗,蒼天無情。
又恰巧家里給他訂了位長相貌美,家境還極其殷實的婚事。
當即回家成親去也!
這武不練也罷!
“呸,想回家成親就實說,找什么理由!”
邵青河連罵他不要臉。
這位周師兄練功出岔子受的傷壓根沒那么嚴重。
不過是偶爾被激起豪情壯志后,稍遇挫折就想擺爛,又逢家里給他找了好親事。
當即以此為理由溜了。
然而這一來,他邵某人勤奮刻苦的名聲在南伙房乃至四大伙房整個流傳開。
甚至身在賬房的杜景亦有所耳聞。
來看望時還提及此事,感嘆自身毅力遠不如邵青河,早早放棄武道。
杜景他確實不愧商賈之家出身。
于經營管理方面有著出色表現,才入賬房一年光景。
就被師長看重,選派到山門下一間店鋪參與經營。
這也導致邵青河和他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
剛入內門的弟子與外界的聯系被管的很嚴,有關蔡三山、岑飛云的消息邵青河鮮少收到。
只有蔡三山偶爾找機會送來兩封信。
得知他們的修行很順利,蔡三山已經快開竅到六十多。
按照大師兄姚摘星的評估。
再過三年左右,他就能開竅一百零八,達成大天罡之境,成為真氣武者。
這是放眼整個大越武林,都能稱得上高手的武道層次。
內門當代已有的六位真?zhèn)鞯茏?,也只有三位已經修成此境界?/p>
若非掌門近年一直閉關。
蔡三山恐怕早就能成為第七位真?zhèn)鞯茏恿恕?/p>
與之相比,邵青河在武道上可以說相形見絀,不如遠矣。
【姓名:邵青河
天賦一:長生不死
天賦二:勤必有獲
修習:周天心法(32/360)、覆水九疊勁(2/9)、吳氏菜譜(8/100)】
即便有著‘勤必有獲’的天賦,邵青河兩年來也從無一日懈怠練功。
直至此時,他也只開出三十二竅,距離小天罡之境的三十六竅還差四竅。
邵青河已經很滿足這進度了。
只要再苦練四個月,他就能步入小天罡境界,成為一名內氣武者。
到那一步。
在這世界才算于武之一途上真正入門。
“就差四個月了?!?/p>
邵青河計算著時間,快步如常地來到那個巖洞。
干脆利落地將飯盒放在洞口。
禮貌地對里面招呼一句:
“師姐,這是今天的飯食,您記得來取?!?/p>
然后拿著被放在洞口的昨天的飯盒,迅速離開。
又是如常的一天。
這一年以來,他每天都按時按點地來這里送飯。
每次都會禮貌地給句問候。
里面的那位師姐從未給予過任何回應。
除了第一次,他再未聽過對方的聲音。
他每天重復地將今天的飯盒放在洞口,再取走昨天已經被吃完的飯盒。
不得不說,對方是個講究人。
每次還給他的飯盒里的盤子,全是洗的干干凈凈的。
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愛惜糧食,是把里面的食物完全吃光再洗干凈盤子的。
還是把沒吃完的都倒掉洗的。
邵青河不只一次琢磨過這個問題,始終沒膽大到在巖洞口直接當面詢問。
但他頗為好奇此事!
在他離開后不久。
一道蒼白的年輕身影,出現在嶙峋的洞口處。
她瞧了瞧遠方已經遠離的身影,微微嘆息。
日復一日,除了偶爾來的紅雁師姐,這就是她每天能看到的唯一人影。
對方只是個不諳世事的普通少年,卻也能天真樂觀,自由自在的活著。
自己有著最高貴的出身。
可是自己的自由又何時能再得到呢?
嘆息中她拿過飯盒,重新回到屬于她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