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清開車來,將蔣知年帶走了。
是我打電話通知的,甚至蔣知年自己都不知道。
出門前,他一步三回頭。
“溫語舒,我要走了。”
“嗯,好走不送。”
“……我真的走了。”
“好。”
“我……”
我不耐煩地幫他拿起行李,送到門外,接站在門口,語氣冰冷。
“快走吧。”
蔣知年見狀,有些落寞地低下頭,許清清則貼心地幫忙把行李送上了車。
在蔣知年戀戀不舍的目光中,我沒有絲毫遲疑,反手把門關上。
這一晚,我難得睡得舒心。
心情也是久違的平靜。
就好像心中一塊巨石終于被挪開。
讓我壓抑許久的心得意喘息。
第二天,我刻意起了個大早,收拾了很久。
為了去赴那場晚了整整五年的見證,我必須好好收拾一下。
民政局門口,蔣知年和許清清攜手站在原地。
而我身邊則空無一人。
但我卻絲毫不覺得落寞,反而神采奕奕。
我馬上就要去迎接新的開始。
上午辦理業務的人很少,我們很快就走完了所有程序。
接著先后走出大門。
蔣知年始終一言不發。
即便許清清在他身旁不停獻殷勤,他也無動于衷。
我沒有理會,準備到附近找個地方吃個早餐。
豈料沒走出去幾步,一個男人款款向我走來。
身姿高大,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本不打算理會,可那男人分明沖我而來。
看著那張臉,我心頭漸漸涌現出一抹熟悉之色。
男人大步走到我身前,摘下墨鏡,斜眼打量了一眼不遠處的蔣知年,目露諷刺,接著沖我伸手,微微一笑。
“當初沒能趕上你的婚宴,沒成想,卻趕上你離婚了。”
“溫語舒,離婚快樂,一起吃個飯吧?”
“顧嘉讓?怎么是你?”
我有些意外。
仔細想想,我和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了。
上次見面,還是五年前,我婚禮當天。
婚禮前一晚,我的好朋友給我打電話,說顧嘉讓在我們常去的那家餐廳喝的爛醉。
我問他什么喝那么多,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接著就傳來顧嘉讓醉洶洶的聲音。
“新婚快樂啊,溫語舒。”
我皺眉詢問:
“你怎么喝成這樣啊,明天還起得來當伴郎嗎?”
那頭陷入沉默。
許久,他才哼哼唧唧地開口:“聽到你這丫頭結婚,我開心啊,我開心了,想喝酒還不行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還有些沉默,像是感冒了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
“就算開心,也不能這么喝吧,對身體不好。”
“你高興,我就高興啊,你結婚……”
聲音越來越弱。
接著,好友告訴我,他趴桌子上睡著了。
可第二天,顧嘉讓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出現在婚禮上。
他一臉容光煥發,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似乎昨晚那副爛醉如泥的樣子,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他幫我熱情地招待著前來參加婚禮的親朋好友,還幫我打點現場的事情。
他很用心,一套流程,可謂是完美異常。
就連蔣知年都忍不住感慨。
“嘉讓也太用心了吧,就好像自己結婚似的。”
身旁的好友意味深長地搖頭。
“上心是一定上心的,但是不是真的開心,就不一定了。”
我當時就覺得這話里有話,剛要追問,顧嘉讓就跑過來岔開話題。
一會兒說婚禮上的事情,一會兒又安慰蔣知年別緊張。
最后,他看著我,用很認真的語氣開口。
“溫語舒,希望你此生幸福。”
婚禮結束,我還沒來得及認真跟他道謝,他就馬不停蹄地坐上了出國的飛機。
聽他家里人說,是要出國深造。
我給他打了電話,可他沒有接。
我以為他在飛機上,就發了條信息。
【怎么走的那么著急,好歹跟大家伙好好聚一聚啊。】
一直到晚上,他才回復:【以后會有機會的。】
可沒想到,這一去,就是五年。
顧嘉讓一直留在國外沒有回來,而好友也在忙著工作和家里人。
我更不必多言。
在感情的摧殘下,身心俱疲。
這也讓這個約定,整整延遲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