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回老家,妻子讓我把她初戀寄養在我家的狗順道捎回去,可中途卻遭遇山體落石。
我拼死將妻子推出車外,自己卻因為錯過時機,與狗同時被壓在車下。因為承重原因,
如果先救我,狗命難保,如果先救狗,我就有截肢危險。妻子連忙撥打了急救電話,
可為了先把狗安全救出,她故意制造出我的腿已經保不住的假象。“阿旭腿不好,
他不能沒有貝貝的陪伴,你放心,你要是殘了,我一定也買條狗陪你。”我祈求她先救我,
她卻面無表情的將我的腿砸的血肉模糊。可她忘了,我有凝血障礙,失血過多會死。
消防隊趕到時,我已經痛暈了過去。可沒多久,一股鉆心的劇痛令我再度醒了過來。
意識模糊中,只見妻子沈嫣然正一邊關切的看著那條名為貝貝的泰迪狗,
一邊催促消防隊趕緊實施救援。“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貝貝救出來!
”救援隊長許江看著現場的慘狀,深深皺起眉頭:“這落石不輕,
車體隨時有繼續塌陷的風險,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救人吧?”聞言,
沈嫣然焦急大罵:“你們沒看到嗎,他的腿已經保不住了,就算二次碾壓也沒關系,
但貝貝不一樣,整個身體都在車里呢!”“可是…”許江還想開口,
可沈嫣然卻威脅道:“貝貝是阿宴最喜歡的狗,它要是出事,你們的工作就別想要了!
”聽到這話,整個救援隊的人議論紛紛,不少人臉上露出厭惡又糾結的表情。
只因蘇宴的舅舅是救援隊的上司,當年毫無經驗的蘇宴能加入救援隊,就是他一手安排。
可在一次救援行動中,蘇宴為了搶功,不聽勸告斷了一條腿不說,還害死了一名隊友,
可最后卻被他舅舅用賠償金堵住了受害者的嘴。許江面露為難,
可蘇嫣然卻直接奪過了他手中的救援工具,要親自動手。同時看向我道:“江言,
貝貝是阿宴的命,它不能有事,不過你放心,只要救出貝貝,我就立馬救你!
”我用最后的力氣道:“沈嫣然,你忘了,我有凝血障礙…”可她卻只是一愣,
接著便是濃濃的不耐煩:“都說了,貝貝是阿宴的命,你一會半會死不了的!
”她手中動作不停,可因為不專業,車體再度下壓了幾分。許江見狀,怕她令我二次受傷,
立馬接過她手中的工具。“還是我們來吧。”消防隊的人也紛紛動手,
可看向我的目光中卻充滿了同情。最終,狗被安全救出,似是對我阻止眾人救它的生氣,
還對我狂吠了幾下。“貝貝乖,現在安全了。”沈嫣然抱起它,冷冷看了我一眼:“江言,
阿宴剛剛給我發來消息,說想盡快看到貝貝,我先帶它回去了,你只是皮外傷,
很快就沒事了。”說完,她沒再看我一眼,眼里全是想快點回到蘇宴身邊的期待。
看著這一幕,我想起這些年來對她的遷就和忍讓,徹底心灰意冷,
輕聲對過去的自己說了聲“對不起。”2.五年前,沈嫣然還是我心底的白月光。那時,
她母親病重,只得去向作為男朋友的蘇宴借錢。蘇宴雖然滿口答應,
可在交手術費時卻突然玩起了失蹤。那時,去醫院的我剛好碰見沈嫣然蹲在走廊哭泣的一幕。
為了給她媽媽治病,我抵押了自己的車子,還又東拼西湊借了十萬,才將她母親救了回來。
起初,沈嫣然的母親得知我一直暗戀她,想要撮合我們在一起,可她卻心事重重。
直到那天晚上,她醉醺醺找上了我,問我愛不愛她。我暗戀了她整個大學,
可卻也不想獲得一場虛假的愛情。問她:“你是真心想跟我在一起嗎?
”她說:“自從蘇宴丟下她,不肯救她母親的那一刻,她對他就只有恨了。”后來,
我們領了證,我以為蘇宴已經成為她的過去,可后來我卻發現自己的想法太天真。有一次,
她忘了退出我電腦上的微信,我看到他們的聊天記錄。“阿宴,當年的事不怪你,
那時候你出了事,自身難保。”“可是嫣然,你已經結婚了…”“江言對我有恩情,
我不會離開他,但我的心一直都會屬于你。”那時候我才猛然明白,
為什么最近沈嫣然加班的次數突然多了起來,為什么討厭狗的她,
后來又突然幫所謂的朋友寄養了整整一個月。回憶如走馬燈一樣,
不斷訴說著我對沈嫣然那段自虐式的婚姻。醫院里,在長達三個小時的手術后,
我的命終于得以保住,腿雖然會拉下點后遺癥,但不會影響正常生活。只是醫生警告我,
如果再受傷,我就會失去這條腿,也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不過,好歹有驚無險。
我心中喜悅,下意識想把這個消息告訴沈嫣然,可想起先前她無情的一幕,
我心中忍不住刺痛。只是,我卻還是給她打去了電話,因為手術費還沒交上。這些年來,
為了所謂的安全感,我幾乎把錢都交給了她。可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沈嫣然冷淡的聲音。
“江言,你沒事的消息醫院已經告訴我了,不過沒想到你為了較勁,
竟讓醫生故意說重你的傷情,真是可笑!”我說手術費還沒交,可她卻以為是我嫉妒蘇宴,
借口讓她來看我,不耐煩道:“不就是包扎了一下腿,能用多少錢,我轉給你就是了。
我沉聲道:“十萬。”蘇嫣然猛的拔高了聲音:“江言,你真是說謊都不會說,
包扎個腿就要十萬?你是不是看我沒第一個救你,所以才胡說八道?!
”“我就給你打五百塊錢,多了沒有!”我眉頭一皺:“結婚五年,前前后后轉給你的,
起碼也有幾十萬了,怎么會沒有。”沈嫣然含糊其辭:“阿宴腿不好,
我給他買補品和輪椅了。”接著她又強硬道:“錢給了我就是我的,
我用來做什么用不著你管,今天貝貝生日,等我陪它過完生日會去看你的!”說完,
她就掛了電話。看著轉過來的五百塊錢,我心底冰冷。也終于明白過來,
蘇宴從來都是她心中的白月光。我只不過是她退路上的一個選擇而已。隨后,
我跟爸媽借了十萬塊錢手術費后,用蘇嫣然給我的五百塊錢,拜托律師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并發給蘇嫣然。第二天一早,蘇嫣然就氣沖沖打開了病房的門。“江言,
你至于連一條狗的醋都吃嗎!還離婚,你不就是為了讓我來看你,別裝了行嗎?!
”沈嫣然臉上掛著濃濃的不屑。也對,按照過往她對我的認識,這確實像是我吃醋,
為了博取她關心的手段。可這次,她想多了。我認真的看著她:“沈嫣然,
既然你離不開蘇宴,我決定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聞言,沈嫣然更加憤怒,
直接桌子上的不銹鋼飯盒就砸了過來。可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我受傷的腿上,潔白的紗布上,
頓時多了一抹血色。我心中一慌,連忙呼救。可這在蘇嫣然看來,又成了我博取同情的戲碼。
此時,蘇宴給她打來電話。接起后,沈嫣然神色立馬開心起來:“什么,叔叔阿姨要來看我?
好,我馬上回去!”臨走,還不忘嘲諷我:“江言,你就繼續裝吧,我要去陪貝貝和阿宴了,
沒事別再給我打電話!”說完,沈嫣然匆匆離開了病房。而此時,紗布已經被血浸透。
當醫生趕到時,看到我臉色蒼白,連忙給我輸血。之后,又叮囑我,一定一定要注意,
不然下次就沒這么幸運了。我心中后怕不已。為了安穩養傷,我沒有再去聯系沈嫣然,
想著等出了院直接起訴離婚。而這些天來,沈嫣然一直在陪著蘇宴。一起跨年,拜訪親戚,
還有…遛狗。仿佛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沈嫣然以為我妥協了,還給我發消息說,
等陪蘇宴過完年就再來看我。我沒回復。而住院期間,則是我媽從老家跑來一直照顧我。
聽說了我和沈嫣然的事后,她也說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我媽聯系了律師,
并陪我一起整理了沈嫣然出軌和背著我給蘇宴花錢的證據,就等著出院后跟她清算。
可沈嫣然卻不知從哪里得知的消息。在我的傷剛穩定下來時,我媽出去買飯的空檔,
病房的門突然被一股巨力推開。沈嫣然氣沖沖快步走過來,后面跟著的,竟還有蘇宴。
“江言,你沒完沒了了是吧?”“不就是被壓了一下腿,又沒受多少傷,你至于嗎?
你又是裝病,又是離婚!”“沒想到這些還不夠,你居然把你媽找來了,還想要告我!
”幾天里,我對沈嫣然已經徹底死心。所以,此刻我平靜道:“都是事實而已。”可沒想到,
一句話立馬引爆了沈嫣然的怒氣。“阿宴他腿不方便,因為這事沒少被人說閑話,
我就是扮演一下他的女朋友,陪他過個年,又沒做出格的事,你居然污蔑我!”“倒是你,
普通輕傷卻要在醫院住這么久,不是為了博取我的同情嗎?你的把戲我早就看穿了!
”“趕緊撤回訴訟,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說完,她身后的蘇宴也一副委屈語氣。“江言,
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和嫣然的過去耿耿于懷,可如她所說我,
這些年因為腿的事我受了不少白眼,可我們現在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關系了。”“都怪我,
要不是我讓她幫忙把貝貝捎回來,你們也不會吵架了。”“所以,你要是心里有怨氣的話,
就盡管怪我吧,別怪她。”說到最后,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抹起了眼淚。見狀,
沈嫣然頓時安慰她。“阿宴,你別難過,他就是不想讓我陪你,他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蘇宴淚眼巴巴看了我一眼:“原來是這樣嗎?”接著,沈嫣然對我怒喝道:“江言,
那訴訟你到底撤不撤回?!”我冷冷道:“不可能。”聞言,沈嫣然猛的站起身。
“我讓你裝,讓你小肚雞腸!”沈嫣然拿起板凳,作勢就要砸我的腿。我心中一驚,
這要是被砸中,我養了幾天的上傷,前功盡棄不說,還可能會大出血。我拼盡全力避開,
可還是被碰到了一下,只不過因為表皮愈合的關系,并沒有出血。
可瞬間的劇痛還是令我額角冒出絲絲冷汗。蘇宴勾了勾嘴角,在沈嫣然身后一副恍然的樣子。
“嫣然,真跟你說的一樣,血都沒出,他果然是騙你的!
”沈嫣然一副盡在掌控的樣子冷笑:“我早就說了,他就是裝可憐,
一切的手段就是為了讓我回到他身邊而已。”“可他千不該萬不該,讓你也因此自責!
”蘇宴附和:“對,他太可惡了!竟害我自責!”說著,他還劃著輪椅過來按住我的腿。
“嫣然,我給你按好了,快砸。”見狀,我心中一急,拼盡所有力氣想去按呼救。
可沈嫣然卻把我的病床推的遠離。“還想裝,血都沒流一點,我當初就割破你一點皮,
早就好了!”“阿宴,把他的紗布撕了,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能裝到什么時候!”聞言,
蘇宴立馬來勁了。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爬上床,賣力的撕扯我的紗布。這時,
傷口處傳來一股溫熱感。我心中一慌。知道是傷口破裂了。我想用手機聯系醫生,
可手機卻又被沈嫣然直接奪過,扔在地上。我有中度凝血障礙,要是再次大出血,
我不僅腿保不住,很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我連忙道:“別撕,我聽你的,撤回訴訟,
也向蘇宴道歉!”可沈嫣然卻冷笑一聲:“剛剛你干嘛去了,現在反悔,晚了!
我要你要為自己的小心眼付出代價!!”“阿宴,給我繼續撕!
”蘇宴手上動作更加粗暴起來。見狀,我拼命反抗,可他卻直接一拳砸在了我腿上。
“還有力氣反抗呢,嫣然說的沒錯,你可真能裝,害我白自責半天。
”“你這種人根本配不上嫣然!”“讓你跟我搶嫣然,讓你跟我搶!”接著,他用力一扯,
一股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傳來。情急之下,我一腳踹在了蘇宴的腿上。他被我踹到了床下。
見狀,沈嫣然頓時暴怒。“敢打阿宴,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她舉起凳子,
狠狠砸在我的腿上。那只名叫貝貝的狗,也在此刻跳上床,對我的腿不停撕咬。終于,
腿上的傷徹底破裂,血液快速的滲了出來。紗布染上了大片紅色。隨著血液的流失,
我的頭逐漸眩暈起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見狀,沈嫣然一愣,終于意識到了不對,
連忙停下手。她愣愣的看著我的腿,轉頭看向蘇宴:“怎么這么多血,他難道不是裝的?
”蘇宴卻不過癮,怒氣沖沖的從地上爬起來興奮的給了我一腳后,
才用無辜的語氣道:“嫣然,是你讓我打的,我也不知道啊。”隨著血液的流失,
我感覺頭越來越暈眩,身體也逐漸開始發冷。我想起醫生先前說的話,如果再失血過多,
我很可能會死。可呼救按鈕距離太遠,我身體麻木,根本沒法觸碰。最終,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模糊的視野中,我看到沈嫣然正用床單用力纏我的傷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