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她近乎崩潰,攥著手機的指節發白,“調查組現在已經找到你家了,
他們說要帶我去問話。”我平靜地看著她崩潰的表情:“所以?”她突然壓低聲音,
眼睛慌亂地瞟向身后。“所以你趕緊回來承認啊!”“就按文件上說的承認,
那些事都是你做的!要抓也是抓你!”我幾乎要笑出聲:“憑什么?”“憑你愛我十年!
”她近乎失態地喊出這句話,隨即又強壓成甜膩的哀求,“江卓,求你了,
這次你就幫聶光頂罪吧好不好?”“我懷孕了,不能坐牢,
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有一對勞改犯的父母,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在一起嗎?這次你幫我,
我保證......”我打斷她:“保證什么?等我坐牢后每周來看我一次?
”門鈴聲突然變得沉重的敲門聲,徐雁荷渾身一抖,轉向門口喊了聲:“等一下!
我在換衣服!”轉回屏幕時她的表情扭曲,請求不成直接開口威脅。“江卓!你聽好了,
那些文件上有你的電子簽名,你逃不掉的!”“你不如干脆承認,
等你進去前我會和你領證的,我說到做到,而且這不是你之前一直想要的嗎?”我冷靜地說,
“電子簽名可以鑒定真偽。”“順便告訴你,
今早我已經把原始項目文件和收集的證據交給了調查組。”“最后,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會為了一個其他男人的孩子,給你們兩個虛偽的人頂罪啊。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背景音里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幾名穿正裝的男子出現在她身后。“徐雁荷女士,這是調查令,請你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
”視頻突然天旋地轉,最后定格在她跌坐在地毯上的畫面,整個人狼狽不堪。屏幕黑下去前,
我聽到她崩潰的哭喊:“是江卓!都是江卓的主意!他現在正要坐飛機逃走,
你們現在馬上去抓他啊!”我暗笑徐雁荷是不是腦子糊涂了。我之前在直播十二個月,
全網的人都可以證明我那個時候在荒野求生,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鏡頭下。
那個項目從籌備到發行總共才花了六個月,我怎么可能會參與其中呢。更別說托徐雁荷的福,
我在之前就被公司開除了,怎么說那個項目的鍋都不應該甩在我身上才對。
這時屏幕突然亮起,是松盼兒發來的消息:“起落平安,我在出口等你。
”“PS:買了你最愛吃的山藥粥,養胃。”我摩挲著屏幕,很意外她竟然知道我改簽了,
還為此準備養胃的粥。我第一次感受到心臟被溫暖充盈的滋味。
空乘溫柔提示我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先生,請系好安全帶。”我按下結束鍵,
將手機關機。隨著飛機騰空而起,那座充滿屈辱記憶的城市在視野中漸漸縮小,而新的生活,
正隨著高度不斷攀升。5飛機降落在滬市機場時,已是清晨。我拖著行李走出航站樓,
遠遠就看見松盼兒站在接機口,手里捧著一杯熱騰騰的山藥粥,正踮著腳尖張望。
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頭發隨意扎成馬尾,沒有徐雁荷那種精致的妝容,
卻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過來,卻又在靠近時放慢腳步,
像是怕驚擾到我。“江卓!”“你......還好嗎?”她輕聲問,
目光落在我消瘦的臉頰上,眼里閃過一絲心疼。我露出一抹笑,接過她手里的粥,
溫熱的觸感從指尖蔓延到心底。“我可不是那種心理脆弱的家伙,好得很呢。”她松了口氣,
伸手想幫我拿行李,又猶豫了一下,像是怕冒犯我。我笑了笑,沒有把行李給她。
雖然行李不重,但是他又不是快不行了,怎么能讓女生給他拿行李呢。她愣了一下,
隨即眼睛彎成月牙,輕聲說:“車在那邊。”松盼兒的公寓不大,但干凈溫馨。
她提前收拾好了客房,床單是新換的,床頭還放著一杯溫水和幾盒胃藥。“我去問了醫生,
他說你現在只能吃流食,所以我煮了粥,還燉了點湯。
”她一邊說一邊從廚房端出一碗熱騰騰的南瓜粥,“你再喝點,暖暖胃。”我接過碗,
低頭喝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開,胃里久違地涌起一股暖意。“好喝嗎?
”她坐在我對面,眼睛亮晶晶的。“嗯。”我點頭,“比荒島上的蟲子好吃多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隨即又捂住嘴,眼里閃過一絲懊惱:“對不起,我不該笑的。”“沒事。
”我搖頭,“其實現在想想,我挺可笑的。”她安靜下來,目光柔和地看著我:“江卓,
你真的放下了嗎?”我頓了頓,放下勺子,抬頭看她。“盼兒,
你知道我這十年是怎么過來的嗎?”她沒說話,只是輕輕握住我的手。
“我每天早起給她買早餐,風雨無阻;她生日,我攢半年工資給她買禮物,
轉頭她就送給聶光;她生病,我請假照顧她,她卻嫌我煩......”我的聲音很平靜,
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我以為只要我夠努力,她總有一天會看到我的好。
”“可直到我在荒島上快餓死的時候,她才告訴我她不喜歡沒自尊的男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原來在她眼里,我連人都算不上,只是個舔狗。”松盼兒的手緊了緊,
眼眶微紅:“江卓,你不是。”“你只是愛錯了人,是那個女人沒有珍惜你的好。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眼眶發熱。是啊,我浪費了十年,去愛一個根本不在乎我的人。
而真正在乎我的人,卻一直站在我身后,默默等著我回頭。6“好了,以后時間多著了,
今天就先到這里吧。”松盼兒接過我的行李,“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準備午飯。
”我站在客廳中央,有些不適應這樣的關懷。過去十年,我都是照顧別人的角色,
突然被人照顧,反而手足無措。“需要幫忙嗎?”我跟著她走進廚房。她轉身,
手里拿著菜刀,佯裝生氣:“病人就該好好休息!”隨即又笑了,“去沙發上坐著吧,
很快就好。”我只好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著一個相框,
是松盼兒大學畢業時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站在櫻花樹下,笑容燦爛。我記得那天,
她邀請我參加畢業典禮,我卻因為要幫徐雁荷搬家而拒絕了。廚房里傳來切菜的聲音,
還有松盼兒輕聲哼著的歌。我環顧四周,墻上掛著幾幅水彩畫,都是滬市的街景,
右下角有松盼兒的簽名。“你還在畫畫?”我走到一幅外灘夜景前問道。“嗯,業余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