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穿過薄紗窗簾,灑在謝爭霓的臉上。
她睜開眼,看了看手機(jī)——有一條來自胡昭的消息:"早安,我給你帶了早餐。"
謝爭霓沒有回復(fù),起床洗漱,精心挑選了一件墨綠色的連衣裙。
她對著鏡子仔細(xì)地化妝,一絲不茍地描繪眼線,涂上淡色唇膏。
看起來既知性,又不失女人味。
今天是溫硯之的研討課,她必須抓住每一個接近他的機(jī)會。
推開研討室的門,謝爭霓略感意外——謝幼清竟然坐在教室后排。
她們目光交匯的瞬間,謝幼清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向她揮了揮手。
"姐姐,好巧啊!"謝幼清起身走過來,綻放出笑容,"我今天沒課,就來旁聽溫教授的課。"
"是很巧。"謝爭霓微微點頭。
她知道,這絕非巧合。
謝幼清來親自聽課,看來是坐不住了。
她,勢必成為卡在謝幼清喉嚨里的那根刺。
不枉費她演了這么長的戲。
每當(dāng)溫硯之提問時,謝爭霓總是第一個舉手。
她修長的手指筆直地指向天花板,仿佛一桿挑戰(zhàn)的旗幟。
哪怕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頭發(fā)隨意地扎在腦后,卻依然掩蓋不住她天生的優(yōu)雅與氣質(zhì)。
溫硯之一點避諱都沒有。
每次都點她的名字,當(dāng)她給出精彩的回答后,溫硯之總會贊不絕口。
"分析的非常好,角度很新穎。"
謝幼清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心里像是有把小刀劃過。
疼痛中還夾雜著嫉妒的毒液。
她握著拳頭,掌心里布滿月牙。
他從來不會這樣看著我,即使我為他做了那么多...
她盯著謝爭霓手腕上與溫硯之的情侶手表,心如刀割。
下課鈴聲響起,謝爭霓收拾好筆記。
剛想接近溫硯之,謝幼清已經(jīng)一步搶先,挽住溫硯之的手臂。
"老公,我們?nèi)コ晕顼埌伞?
她故意提高聲音,確保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就算以后謝爭霓跟溫硯之一起,別人也會在他們背后指指點點。
她需要利用輿論提前避免隱患。
溫硯之聽到稱呼時,眉頭微皺,目光下意識地落在謝爭霓身上。
他輕輕掙脫謝幼清的手,聲音低沉卻堅定:
"我需要先處理學(xué)生的問題。"
"沒關(guān)系,我等你。"謝幼清笑著說。
然后她轉(zhuǎn)向謝爭霓,嘴角掛著勝利者的微笑:
"姐姐要一起來嗎?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謝爭霓冷眼看著這場表演,心中涌起一股厭惡。
表面大方,內(nèi)里卻是赤裸裸的警告。
謝爭霓沒興趣看他們秀恩愛。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回絕時,教室門口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爭霓!"
胡昭穿著簡潔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看起來十分清爽干凈。
"爭霓,午飯時間到了。"胡昭微笑著說,眼中滿是期待,“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謝爭霓本想拒絕,但轉(zhuǎn)念一想,決定接受邀請:"好,走吧。"
謝幼清假裝遺憾,"看來姐姐有約啊,下次我們再聚吧。"
謝爭霓懶得搭理,直接跟胡昭一起離開了。
謝幼清余光中一直留意溫硯之,他垂著眼睫,看不清情緒。
**
謝爭霓跟胡昭去了一家安靜的咖啡廳。
胡昭細(xì)心地為謝爭霓點了她喜歡的沙拉和黑咖啡。
"最近你都在忙什么啊,"胡昭輕聲問道,"如果遇到什么麻煩,我都可以幫你。"
謝爭霓搖搖頭:"忙于畢業(yè)論文。"
"你最近變了很多,"胡昭直視著她的眼睛,"自從..."
"自從什么?"
“自從你選修溫教授的課后……”
謝爭霓沒說話,她還在想著怎么勾引溫硯之,怎么報復(fù)謝幼清。
“爭霓,我很擔(dān)心你。”胡昭望著她的眼睛,"我知道你恨謝家,但復(fù)仇不會讓你快樂。"
"你懂什么?"謝爭霓放下刀叉,"你從小在幸福家庭長大,父母恩愛,備受寵愛。你永遠(yuǎn)不會明白看著母親抑郁而死,被父親長久的漠視是什么感受!"
胡昭沉默片刻,輕聲說:"也許我不懂,但我知道現(xiàn)在的你不快樂。爭霓,放下仇恨吧,為了你自己。"
謝爭霓苦笑:"太晚了。"
"永遠(yuǎn)不會太晚,"胡昭伸手覆上她的手,"只要你愿意。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回頭。"
謝爭霓注視著胡昭真誠的眼睛,心中突然涌起一絲動搖。
他始終如一的關(guān)心她,從大學(xué)到現(xiàn)在,從未改變。
這時,她的手機(jī)響了,是莊飛揚(yáng)發(fā)來的信息:"緊急!溫硯之和謝幼清在東區(qū)餐廳吵架了,好像是因為你!"
謝爭霓猛地站起來:"對不起,我有急事,必須走了。"
留下困惑的胡昭,謝爭霓匆忙趕往東區(qū)餐廳。
**
餐廳外,莊飛揚(yáng)正焦急地等待著。
"怎么回事?"謝爭霓問。
"我恰好在那吃飯,聽到他們爭執(zhí)。溫硯之責(zé)問謝幼清為什么突然來旁聽課程,謝幼清則指責(zé)他對你過于關(guān)注。"
謝爭霓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然后呢?"
"溫硯之說謝幼清太敏感了,你只是他的學(xué)生。謝幼清哭著跑出來了。"
莊飛揚(yáng)觀察著好友的反應(yīng),"爭霓,計劃似乎起效了,但我擔(dān)心事情會失控。"
"這正是我想要的,"謝爭霓冷笑,"讓他們的關(guān)系出現(xiàn)裂痕。"
讓謝幼清整日疑神疑鬼,然后情緒崩潰。
"小心點,謝幼清不是省油的燈。她今天明顯是來監(jiān)視你的。"
謝爭霓點點頭:"我會更加小心。對了,替我查一下溫硯之這周的行程,我需要找個合適的時機(jī)單獨接觸他。"
"爭霓,"莊飛揚(yáng)猶豫了一下,"我剛才看到你和胡昭在一起...他是個好人。"
胡昭的確是個不錯的男孩,聰明、體貼。
而且明顯對她有著超出普通朋友的好感。
她能感受到他的真誠,這讓她有些愧疚。
"我知道,"謝爭霓的眼神復(fù)雜,"但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現(xiàn)在是個好時機(jī),她要為母親報仇雪恨。
**
謝家大宅中。
謝幼清坐在紅木梳妝臺前,紅腫的眼睛盯著鏡中的自己。
那張精致的臉龐,如同嬌嫩的桃花,被暴雨欺負(fù)了一般。
謝爭霓這個賤人,竟然當(dāng)面勾引溫教授。
最可惡的是,溫教授竟然還對她笑。
門口傳來敲門聲。
"幼清,是我。"林雅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
謝幼清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
"媽,請進(jìn)。"聲音卻仍帶著隱約的哽咽。
門輕輕地推開,林雅走進(jìn)來。
看到女兒憔悴的樣子,連忙坐到她身邊。
"怎么了寶貝?"林雅柔聲問道,纖細(xì)的手指輕輕撫過女兒的臉頰,拭去殘留的淚痕,"和溫教授吵架了?"
謝幼清點點頭,淚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
"是謝爭霓。"她哽咽著說,肩膀微微顫抖,"她一直纏著溫教授。今天我去聽課,親眼看到她對溫教授拋媚眼,而溫教授居然還對她笑。"
她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卻渾然不覺。
“最過分的是,他們倆明目張膽地戴情侶手表。”
說到這里,謝幼清的聲音陡然升高,眼底充斥著嫉妒與不甘:
“溫教授竟然默許她的行為,還說那是別人的自由,他無權(quán)干涉。”
林雅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與警覺。
她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長發(fā),"那個女孩一直心懷不軌。她恨我們,想破壞你的幸福。"
謝幼清握緊母親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告訴溫教授我的擔(dān)憂,他卻說我小題大做!說那些都是巧合,說她只是他的學(xué)生,還說我太敏感了。”
她抽泣著,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在真絲睡裙上洇開一片水痕:"他怎么看不出來她的目的?難道他真的被她迷惑了嗎?"
林雅眼神中的冷意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溫柔。
她優(yōu)雅地從隨身攜帶的手包中取出一塊絲絹,為女兒擦去淚水:
"男人在這方面總是遲鈍的,尤其是像溫教授這樣的學(xué)者,更容易被迷惑。"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不過別擔(dān)心,媽媽會幫你。"
謝幼清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期待與依賴的光芒。
林雅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背后藏著不寒而栗的針芒。
謝幼清看著母親,恍惚間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謝爭霓肯定要倒霉了。
"媽,我好怕失去溫教授。"她抱住母親,像小時候一樣尋求溫暖與庇護(hù),"他是我唯一愛過的人。我不能失去他。"
林雅輕輕拍著女兒的背,手指在她背后無意識地畫著圈,仿佛在籌劃著什么:
"放心,媽媽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你的幸福。"
她的聲音溫柔似水,眼神卻冷冽如冰。
"就像當(dāng)年,沒人能阻止我得到我想要的。"
謝幼清靠在母親懷里,一陣熟悉的幽香包圍了她。
這是母親多年來一直使用的香水——高級而內(nèi)斂,帶著淡淡的木質(zhì)調(diào)。
價格昂貴得令人咋舌,如同她的性格一般。
表面溫婉,內(nèi)心鋒利如刀。
在這個安全的懷抱中,謝幼清的思緒不自覺地飄回了那個雨夜——十歲的謝爭霓站在門內(nèi),渾身濕透,眼眶紅腫。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保安攔住,撕心裂肺地哭喊什么,嗚咽被狂風(fēng)暴雨吞沒。
而她,站在樓上的窗戶后,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幸災(zāi)樂禍。
**
于此同時,溫硯之回到家,疲憊地倒在沙發(fā)上。
今天與謝幼清的爭執(zhí)讓他心力交瘁。
他拿出手機(jī),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謝爭霓的電話。
"謝同學(xué),抱歉這么晚打擾。"
"溫教授?"謝爭霓的聲音透著驚訝。
“關(guān)于你的畢業(yè)設(shè)計,我有一些建議”,溫硯之斟酌著詞句,"不知你明天下午有沒有時間來我辦公室詳談?"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好的,教授。下午三點可以嗎?"
"可以,到時見。"
掛斷電話,溫硯之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冒險。
但今天謝幼清的指控讓他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需要作出決斷了。
溫硯之知道,無論他做出什么決定,都會有人受傷。
他不知道的是,電話另一端的謝爭霓正得意地微笑著。
溫硯之居然主動聯(lián)系她,計劃比預(yù)想的更順利。
明天,將是決定性的一步。
她要讓溫硯之徹底淪陷,讓謝幼清嘗嘗被背叛的滋味,就像當(dāng)年她和母親經(jīng)歷的那樣。
夜深了,整個城市陷入沉睡,但三顆心仍在黑暗中躁動不安——謝爭霓的復(fù)仇之心,謝幼清的恐懼之心,以及溫硯之的困惑之心。
命運(yùn)的齒輪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沒有人能預(yù)見最終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