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來,毀掉一個女子只需三個步驟:
編造情.事、擴散謠言、圍觀墜落。
清晨的陽光尚未完全驅散窗外的黑暗。
謝爭霓的夢境正在一片柔和的混沌中飄蕩。
她夢見自己站在高處,俯視著那些曾經傷害過她和媽媽的人,尤其是那個披著羊皮的狼——林雅。
就在夢即將到達高.潮的時刻,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猝不及防地將她拉回現實。
謝爭霓微皺眉頭,摸索著床頭柜上的手機。
眼皮還未完全睜開,手指便已條件反射般地滑動屏幕。
是閨蜜莊飛揚的消息,伴隨著一則新聞鏈接:
《藝術名媛謝爭霓夜闖酒吧 與多名男子密會至深夜》。
"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嗎?"
謝爭霓嘴角微微上揚,輕笑出聲。
她將身體靠在柔軟的靠枕上,細細品讀這篇"獨家報道"。
文章添油加醋地描述她如何"頻繁出入高檔酒吧",如何"與多名男子舉止親密",甚至暗示她的學業成績優異可能與"特殊關系"有關。
配圖是幾張她在酒吧的照片。
角度刁鉆,讓她看起來像是在與陌生男子親吻。
林雅顯然是花錢請人寫的。
這么多年過去,她的伎倆還是那么拙劣。
——用流言編織牢籠,用唾液丈量貞潔,卻始終不敢直視鏡中扭曲的自己。
莊飛揚的電話隨即打來,聲音里滿是焦慮:"爭霓,你看到新聞了嗎?"
"別擔心,飛揚。"謝爭霓的聲音異常平靜。
她走到窗前,拉開窗簾,讓晨光灑滿整個房間,"這正是我預料之中的事。"
莊飛揚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這是林雅做的?"
謝爭霓輕笑,"我都能想象林雅現在的表情——一定是那種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得意。"
"可這會影響你的聲譽啊!而且你不是正在接近溫硯之嗎?這樣的新聞..."
謝爭霓打斷了閨蜜的擔憂:
"飛揚,你太小看我了。林雅這是在幫我。"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她越是這樣,越會讓溫硯之看清謝家的真面目。"
莊飛揚仍然憂心忡忡:"如果溫硯之發現你接近他只是為了報復謝幼清,會怎么樣?"
謝爭霓輕撫著手機屏幕,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溫硯之比你想象的要聰明,也比謝幼清想象的更難控制。他眼中的溫柔,不過是表象罷了。"
就在此時,手機再次響起,屏幕上顯示著"父親"兩個字。
謝爭霓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爸爸?"
"爭霓,你現在在哪里?"謝云峰的聲音異常嚴肅。
"在公寓。怎么了?"
"你昨晚去酒吧做什么了?"
"就是跟朋友一起去喝酒聽歌啊。"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你看看家族群。"
"爸,那些都是捏造的!我只是和同學去酒吧,根本沒有什么'多名男子'!"
謝爭霓急切地解釋。
謝云峰的聲音充滿疲憊:"爭霓,不管是不是真的,這樣的新聞一旦傳出去,對你的名譽會有很大影響。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你就回家住一段時間,暫時不要去學校了。"
所謂"為她的名聲著想",不過是擔心她的行為會影響到謝家在上流社會的地位,影響到他那個完美的"新家庭"。
"爸,我有課要上,還有作品要完成!您不能因為這種莫須有的指控就把我禁足!"
"這不是禁足,是保護。"謝云峰堅持道,"你林阿姨說得對,你一個女孩子,深夜在外面確實不安全。再說,你不是可以請假在家完成作品嗎?"
謝爭霓聽出父親語氣中的堅決。
林雅果然已經在父親面前做了充分的鋪墊。
她知道,此時無論她怎么解釋,父親都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知道了。"她冷淡地回應,掛斷了電話。
她幾乎可以想象此刻的情景:
林雅一定站在父親身邊,臉上掛著假惺惺的擔憂,實則在暗自得意;
謝幼清則會以受害者的姿態,淚眼婆娑地說些"姐姐怎么變成這樣了"之類的話,仿佛真的關心她似的。
謝爭霓走到梳妝臺前,凝視鏡中的自己。
母親許清如的眉眼在她臉上若隱若現,那是一種堅韌而深沉的美。
"你以為這就能擊垮我嗎,林雅?"謝爭霓對著鏡子輕聲說道,"這不過是開胃菜而已。真正的好戲還沒開始呢。"
林雅用的正是她所熟悉的手段——表面無證據,實則誅心。
那些照片本身并無問題,但配上那篇文章,再加上林雅在父親耳邊的渲染,足以讓父親對她的行為產生懷疑。
跟以往一樣,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就相信了林雅的話。
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給予自己的親生女兒。
被迫回家意味著她無法繼續在學校接近溫硯之,這顯然是林雅和謝幼清的目的。
她站起身,開始準備回家的行裝。
被禁足?正合她意。
謝家那座金碧輝煌的牢籠里,藏著太多她需要的秘密和證據。
與此同時,謝幼清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嘴角掛著勝利的微笑。
母親剛剛告訴她,姐姐明天就會回家"反省"。
她拿起手機,瀏覽著下周溫硯之的課程表,以及她已經安排好的與溫夫人共進下午茶的計劃。
"溫夫人一向喜歡溫柔體貼的女孩,"謝幼清對自己說,"我一定要讓她喜歡上我,這樣就能徹底鞏固我和溫教授的關系。
她想象著謝爭霓被困在家中的樣子,心中涌起一陣快意。
姐姐那些若有若無的小把戲,終于被母親一招制服。
次日。
謝爭霓回到了家中,面對父親時她選擇了沉默。
謝云峰試圖與女兒交談,卻發現她筑起了一道無形的墻。
"爭霓,這只是暫時的,"謝云峰解釋道,"等風頭過去了,你就可以回學校。"
謝爭霓冷冷地看著父親:"爸,我想知道,為什么林阿姨說的每一句話你都相信,而我說的話你卻要質疑?"
謝云峰一時語塞。
確實。
他第一反應不是相信女兒的清白,而是認定"沒有風聲就沒有風"。
這讓他有些愧疚,但他仍然堅持道:"爭霓,我們做家長的,總是想得比你們多一些。林阿姨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謝爭霓冷笑,"她為我找了個記者,拍了幾張照片,寫了篇假新聞,這叫為我好?"
謝云峰皺眉:"你這是什么態度?林阿姨怎么可能做這種事?那記者明顯是盯上了你,林阿姨只是提前發現并告訴了我們,讓我們有所準備。"
謝爭霓不可思議地望著父親。
她突然明白,無論她說什么,父親都不會相信林雅會害她。
十五年來,林雅在父親面前塑造的完美繼母形象已經根深蒂固。
"好,我會待在家里。"她最終說道,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謝爭霓表面上服從了父親的安排,但背地里卻在更隱蔽的行動。
凡不能殺死我的,必使我更強大。
她通過電子郵件向教授們請了假,聲稱身體不適,并在家中繼續完成她的課業。
與此同時,謝幼清抓住這個機會,頻繁出現在溫夫人的家里,溫教授的課堂上。
溫硯之注意到謝爭霓突然不再出現,而謝幼清對此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
"姐姐身體不太舒服,回家休養了。"
但當他詢問具體情況時,謝幼清總是含糊其辭,似乎有所隱瞞。
這讓溫硯之心生疑惑。
溫硯之突然想起,謝爭霓之前說過每個家庭都有秘密。
當時他沒在意,現在卻開始思考其中可能隱藏的含義。
一天下午,溫硯之突然收到一封來自謝爭霓的郵件:
"溫教授, 很抱歉無法參加您的課。謝爭霓。"
這封簡短的郵件讓溫硯之感到不安和心疼。
她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給謝爭霓發郵件問發生了什么事,謝爭霓很想冷漠的回復:
“溫教授,這是我的私事,跟您無關”。
他不是最喜歡用“私事”劃清界限嗎?
她想把這兩個字,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讓他也體會一下,這種擋在門外的煎熬。
她知道自己幼稚,可某一刻,她就是要讓他明白:
她的心,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不過,現在關系還挺脆弱,她不能輕易的冒險。
謝爭霓咬著嘴唇,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猶豫著該如何回復。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先不回復。
讓這份期待與煎熬在他心中多醞釀一會兒。
林雅問女兒,“這段時間跟溫教授關系怎么樣?”
謝幼清,“還是那樣不冷不熱。
林雅沉默了片刻:"謝爭霓現在被控制住了,翻不起浪花。你只要繼續按計劃行事。下周去拜訪溫夫人,一定要表現得體。"
謝幼清應下,她必須抓緊這個機會,在謝爭霓被困在家中時,牢牢抓住溫硯之和他家人的心。
而此時的謝爭霓,正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燈光。
林雅和謝幼清以為把她困在家中就能阻止她的計劃。
殊不知,有些復仇,不需要親自出馬。
她拿起手機,開始編輯一條信息。
收件人是莊飛揚,內容是一張精心修改過的照片——照片上的謝幼清正與一個男生舉止親密。
雖然只是普通的社交互動,但經過特定角度的裁剪和明暗處理,足以引起誤解。
"記得像我們說的那樣,'偶然'讓它出現在溫教授的視線范圍內。"
謝爭霓發出這條信息,然后刪除了聊天記錄。
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