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色。
是肖亦驍名下的高端酒吧,不論是大廳還是包房都是處處精致考究。
幻彩燈帶從天花垂落,隨著音樂律動明暗交錯。
光影打在黑金色卡座之間,將這一方空間點綴得曖昧又迷離。
落地窗邊的半月型VIP卡座,在老板肖亦驍?shù)姆愿老略缫褱蕚浜谩?/p>
桌上擺著一圈精致酒杯,昂貴的名酒陳列在一邊。
孟宴臣靠在座位最邊緣,西裝外套搭在沙發(fā)扶手,白襯衣微微敞開兩顆扣子,整個人顯得格外克制沉穩(wěn)。
他指尖輕點著杯沿,杯中山崎25幾乎未動。
許沁坐在他左手側(cè),穿著一身溫柔白色長裙,臉上化著淡妝。
整個人看似溫婉,目光卻時不時偷偷瞟向孟宴臣。
自己昨天剛在家里因為宋焰的事和爸爸媽媽吵了一架。
孟宴臣雖未執(zhí)一詞,但看他陰沉的臉色,不用想也知道,他會和爸爸媽媽一樣,反對她和宋焰在一起。
其實這么多年來,孟宴臣對她一直都是有求必應(yīng)的,她不是不知道孟宴臣對自己的心思。
孟宴臣不挑明,她也不想戳破,只希望孟宴臣能克制住對她的感情。
他對她好,給她買車買東西,她都可以接受,但她是不會接受孟宴臣的。
她心里愛的只有宋焰,孟宴臣是沒有機會的。
許沁心里如是想著。
隔著一條觸手可及,卻仿佛天涯的距離,氣氛沉沉,像剛?cè)胍骨皦褐甑目諝猓锏萌诵臒?/p>
“哥,你能不能幫我勸勸爸媽……”許沁終于還是不死心地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音樂蓋過。
“許沁!你腦子里都是泡泡嗎?怎么可能呢,你死了這條心吧。”孟宴臣回答得平靜,看都沒看她一眼。
“肖亦驍請我們來,是來放松的,你如果要談這個,那你現(xiàn)在就回家,我讓司機來接你。”
“孟宴臣!”許沁語氣忽然多了點鋒利,“你以前明明對我百依百順的,我想要什么都會給我,我現(xiàn)在就只想要宋焰!!”
孟宴臣沒回應(yīng),低頭喝了口酒,像是壓下了什么。
就在這時,酒吧入口處傳來腳步聲。
肖亦驍一身灰色休閑西裝,手里隨意甩著車鑰匙。
一進來便看到沙發(fā)上的兩人,笑容一如既往的肆意張揚:“喲,你倆今兒到的挺早啊。”
他身邊跟著一個高挑嫵媚的女人,唇色明艷,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牛仔套裝,整個人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成熟魅惑。
“來來來,沁兒,亦驍哥哥給你介紹一下。”肖亦驍一屁股坐在孟宴臣旁邊,抬手指了指詹小嬈:
“我前女友,詹小嬈,你可以叫她小嬈姐姐。”
“謝謝你強調(diào)‘前’字。”詹小嬈坐下,翹起二郎腿,熱情開口,“你好呀,沁兒妹妹,聽亦驍說你和家里鬧矛盾啦,他可是專門求我來開解你的。”
她目光一挑,落在許沁身上。
許沁一愣,表情微微僵硬。
肖亦驍端著杯子和孟宴臣碰了一個,才懶懶開口:“這小丫頭非要跟一個小混混在一起,可把我付嬸兒和孟叔氣的不輕。”
詹小嬈聽完,鄙夷道:“你是讓我來拆人姻緣的?”
“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嘛。”肖亦驍遞給她一杯檸檬氣泡酒。
“我只是擅長實話實說。”
詹小嬈看向許沁,語氣沒有責備,反倒多了點善意,溫和開口:
“妹妹,聽姐姐一句勸,千萬別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世界上男人多得是。”
許沁臉色一沉,仿佛受到什么刺激,眼里漫起一層水霧:
“我不用你管!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才不是小混混!他現(xiàn)在是消防站站長!他很優(yōu)秀!”
孟宴臣看著許沁對詹小嬈的無禮,似是不滿,皺了皺眉。
于是涼涼開口:“是嗎?那你告訴我,他逃課早戀,不學無術(shù),滿嘴臟話,打架斗毆,沒有半分教養(yǎng),這不是小混混是什么?”
“孟宴臣,你根本就不懂我,也不知道他對我來說有多重要!”許沁語氣越發(fā)激動。
她說著說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就滾了下來,聲音發(fā)顫:
“從前上學的時候,只有他會買辣條給我吃,會帶我逃課,我和別人打架的時候他都會幫我,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體會到自由的感覺——”
許沁說到從前的事情,眼淚漸漸止住,仿佛沉浸到了過去的這些甜蜜回憶里,眼神里的光芒越來越亮。
沒錯,只有和宋焰在一起,她才能真正感受到幸福!只有宋焰會寵著她!
她一定要和宋焰復(fù)合!哪怕與全世界為敵!
她可以為了宋焰去S!
詹小嬈:???黑人問號臉。
詹小嬈看著許沁臉上的神色變換,滿臉震驚,無語地看向?qū)γ娴男ひ囹敗?/p>
不是哥們,來之前,你也沒告訴我這把是高端局啊!
這種級別的戀愛腦,你讓我怎么勸???
肖亦驍攤手。
要是簡單的案子,也不會勞動您大駕啊!
“那他——他現(xiàn)在對你好嗎?”詹小嬈CPU都燒干了,終于憋出這么一句干巴巴的話。。
“他對我很好!他的打火機上都印著我的照片!”許沁低頭害羞。
這個問題簡直是問到了許沁的心坎上。
想到那個印著她照片的打火機,心頭就泛起一陣甜蜜。
昏暗的燈光下都能清晰看見,她臉上泛起一層紅暈。
詹小嬈人都傻了,眨了眨眼,沒說話。
周圍氣氛一瞬間降到冰點,只有許沁一個人在冒粉色泡泡。
孟宴臣終于開口,語氣依舊冷淡:“許沁,如果他真的值得你這樣,那你現(xiàn)在也不會在這里,哭著向我們證明他對你好。”
“都是你們逼我的!如果爸爸媽媽不反對,我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痛苦!”許沁情緒又激動起來。
甚至,她也不會和宋焰分開那么多年。
也許她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她也已經(jīng)給宋焰生兒育女,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男人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著她,目光深邃,半晌,他才張口:“許沁,有些路,你走下去的代價太高。”
這一句,像是一針扎破了那層自我感動的泡沫。
許沁猛地站起身:“孟宴臣!只要能和宋焰在一起,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孟家只想著控制她,把她養(yǎng)大也只是為了把她當作聯(lián)姻的工具,把她關(guān)在精心設(shè)計的籠子里!
只有宋焰才真正心疼她,只有宋焰才懂她真正想吃什么,真正想要什么。
她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孟宴臣站起,長臂一伸,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動作沒有多用力,但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
“沁沁,從小學習的禮數(shù)你都忘了嗎,你今天既然答應(yīng)來聚會,就別做中途離席這種事。”
許沁回頭,眼眶泛紅,語氣倔強又帶著怯弱:“沒有,我只是想一個人喝杯酒,冷靜一下。”
果然,還是逃不出被控制的牢籠嗎?
宋焰,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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