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氏從外頭打醬油回來時,聽說家麗發工資了,買了不少東西回來,原本蠻欣慰的。
但劉美心說了發生的事,語氣里滿是憤懣。
“媽,你評評理,家麗這事做的像話嗎?哪有做大姐的不愛護妹妹,還說那樣冷漠的話,她孝敬你,我心里高興,但心里也為她的不懂事難受!”
“阿奶,大姐壞,不給我好吃,雞蛋糕和糖都不給我吃。”
何家喜撅著小嘴,胖胖的臉蛋滿是不高興,她真的好饞好饞。
雖然媽每天都會偷偷給她弄個水煮蛋吃,但雞蛋糕更好吃,何家喜饞得眼淚汪汪。
“家麗她...是不是工作遇上什么事?你們不要怪她。”
何文氏堅決不相信劉美心母女的片面之詞,她養出來的孫女什么性子她最清楚,孝順懂事,有苦也是自己先吃,對妹妹們極好。
晚飯時,何常勝回來,劉美心添油加醋地把這件事又說了一遍,期待丈夫好好教訓一下家麗。
“不至于吧?孩子想吃雞蛋糕,你給買點啊,家麗剛發工資,手上也沒多少錢,當媽的別這么斤斤計較,家麗是好孩子,都知道孝敬阿奶。”
何常勝幫著家麗說話,他一直記得家麗小時候為了成為男孩子,特意把頭發剪短的事。
那時家麗說,她要做男孩子,要保護家人,眼里的認真執拗令他動容,多好的孩子啊。
他一直惦記生兒子,但那個時候,對剛才老家來的家麗有些嫌棄,不止一次,他和美心都在遺憾。
家麗怎么就不是一個男孩呢。
現在看來,他估計沒有生兒子的命,美心懷了一個男孩也能流產,天意吧,何常勝長嘆了一口氣。
如今劉美心生了家喜傷了身,再也生不了,也不會有兒子,何常勝徹底死了心。
“你和媽一個口氣,反襯得我得理不饒人,家麗從前是懂事,家里什么活兒都干,現在呢,有了清閑舒服的工作,回來家務一點兒不干,工資發了也沒上交。”
劉美心懊惱地瞪了何常勝一眼,語氣變得尖銳。
“好了,待會我找家麗談談。”
何常勝緩和聲音安撫劉美心。
晚飯上,何常勝剛想開口問家麗工資的事,卻聽家麗提前開口。
她笑吟吟地說:“爸媽,阿奶,我這個月的工資發了,上交的工資是給誰啊,是給阿奶嗎?”
劉美心努了努嘴,瞥了眼何常勝。
“家麗,給你媽收著,阿奶年紀大了,管不了賬。”
何文氏知道孫女和她貼心,但沒打算管家里的錢。
“你阿奶說得對,你把錢給你媽就行。”
何常勝笑呵呵地說,剛還不好意思開口,沒想到家麗早就想好了。
“家麗,你工資應該發了25元,打算上交多少啊?”
劉美心一針見血地問,她關心的是上交的工資數額。
“我工資的三分之一。”
家麗如實回答,剩下的工資她該花的花,該攥的攥。
“你留那么多的錢干什么?”
劉美心直截了當地問,有點不滿。
“這是我的事啊,誰還沒個花錢的地方,工作是我自己找的,每日就在家里吃一餐,也沒占便宜啊。”
家麗可不慣著偏心眼的媽,原劇情的大姐把工資全部上交,支付家里的生活開銷,也沒看誰感激她。
她腦子又沒壞掉,干嘛要當圣母?
至于父母的生養之恩,家麗也不會忘,日后何常勝和劉美心的養老問題,家麗也不會推辭責任。
六個姊妹平攤,該多少是多少,絕對不當吸血包。
“你說的什么話?!你存心想氣我吧!”
劉美心真覺得這女兒翅膀硬了,說話太不中聽了。
“抱歉,我實話實說,錢我放這兒,我先回屋了。”
家麗看不慣劉美心的黑臉,記憶里的劉美心對原主也沒幾個笑臉,喜歡斜著眼看她。
她起身就要走,沒胃口繼續吃飯了。
“家麗,你飯還沒吃完呀。”
何文氏喊道,搞不懂美心發什么脾氣。
“阿奶,我吃好了,你繼續吃吧。”
家麗答道,就算沒吃飽,也不想吃。
還好有大白兔奶糖,待會吃幾顆就好。
“家麗,你是何家的女兒,誰會覺得你占便宜,你媽是刀子嘴豆腐心,說話不中聽,你別心里去,一家子以后別說這樣傷感情的話。”
何常勝看了眼沉著臉的劉美心,又喊住了家麗,一陣勸解,語氣蠻溫和的。
“知道了,爸,媽現在生氣,我先回屋了。”
家麗徑自回屋,關了門,翻起了高中課本。
腦海里又響起一道機械的系統音,“叮咚—嫌棄指+5,獎勵大力丸一枚。”
家麗看著手心里突然出現的棕色小丸子,嗅了嗅,格外香甜的氣息,就當糖丸一樣嚼碎吞下。
不消片刻,家麗頓覺渾身有了使不出的力氣。
感謝劉美心女士的饋贈,這嫌棄指百分百就是她給的。
夜里洗漱完畢,該睡覺的都睡覺了。
何家文拿著好幾塊雞蛋糕過來給家麗。
何家麗和何家文還有劉小玲一個屋子睡覺。
“阿奶給的,我和老三她們都有,這是你的,阿奶擔心你餓著。”
何家文將兩塊香噴噴的雞蛋糕遞過來,解釋著。
“你自己吃吧,我不餓的。”
家麗對何家文擺擺手,沒要。
她原本吃了半碗飯,又吃了好幾顆奶糖,肚子一點兒也不餓。
“大姐,我不餓,你吃了吧。”
何家文搖頭,她剛吃了兩塊。
“那就給老五吧, 她饞。”
家麗看到劉小玲瞅著何家文手里的雞蛋糕,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雖然吃完飯何文氏給每個孫女都分了兩塊雞蛋糕,但劉小玲還是覺得饞。
她比不得老六機靈會撒嬌,有媽偏心,養的白白胖胖,好在大姐和二姐對她不錯。
劉小玲也沒有嫉妒老六。
何家文只好把雞蛋糕給了劉小玲,囑咐她吃完去刷牙,早點睡。
“大姐,你似乎變了好多。”
何家文一瞬不瞬地盯著家麗看,忽然開口。
“家文,誰都會變的,我下鄉兩年了,見識了不少事,吃了苦受了罪,明白一個道理,做人啊,得先愛自己,再愛他人。”
家麗語重心長地對何家文說,言語間包含深意。
何家文其實也悲劇,為了早點參加工作貼補家用,沒有用心高考,分數只差0.5分。
她嫁的婆家倒是不錯,丈夫老實貼心,婆婆明事理。
奈何家文的命不太好,婆婆得病癱瘓,后來走了,自己身體也不好,丈夫陳衛國得了肝癌沒了。
親媽一點不幫襯,還催她改嫁。
何家文沒聽明白,但隱約覺得,大姐的改變,未必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