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光,轉(zhuǎn)瞬即逝。 青鸞王朝蘇府今日張燈結(jié)彩,一派喜慶景象,
只因今日乃是府中嫡長女——曾經(jīng)名動京城的天才,如今淪為笑柄的“廢脈”蘇傾鸞,
與北安國質(zhì)子趙云飛正式宣布婚事的日子。 府內(nèi)深處,蘇傾鸞在小梅的服侍下,
換上了一襲淡粉色的羅裙。 這三日,她每日服用歸元鳳髓湯,體內(nèi)那些曾經(jīng)死寂的經(jīng)絡(luò),
竟奇跡般地開始蘇醒,雖然離恢復(fù)昔日榮光尚遠,但丹田之中,已然能匯聚一絲微弱的靈氣。
這讓她蒼白的面色多了幾分紅潤,原本黯淡的眼眸也重?zé)ㄉ癫桑皇撬擅畹赜弥壅谘冢?/p>
依舊是一副楚楚可憐、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 “大小姐,您今日真美。”小梅由衷贊嘆,
卻又忍不住擔(dān)憂,“只是……宴無好宴,那些人,怕是又要刁難您了。
” 蘇傾鸞對著菱花鏡,扶了扶發(fā)髻上樸素的珠花,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跳梁小丑罷了,且讓他們先得意片刻。今日這出戲,
誰是主角,還未可知。”她深知,這場宴會,既是鴻門宴,也是她的試金石。
宴會設(shè)在蘇府最大的牡丹廳,賓客云集,觥籌交錯。 主位之上,蘇老夫人面無表情,
下手處則是蘇家族老以及青鸞王朝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李長風(fēng),
那位對蘇傾鸞最為苛刻的族老,此刻正滿面紅光,眼神不時掃過蘇傾鸞即將入席的末位,
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未婚夫趙云飛一襲錦袍,端坐在賓客席前列,他面容俊朗,
舉止溫文爾雅,不時與人談笑風(fēng)生,仿佛對這場人人視作屈辱的聯(lián)姻毫不在意,
甚至隱隱透著一絲得意。 只有蘇傾鸞,憑借前世識人的經(jīng)驗和此刻敏銳的感知,
捕捉到他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逝的算計與冷漠。
“蘇大小姐到——”隨著管事一聲拉長的通報,所有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門口。
蘇傾鸞在小梅的攙扶下,緩步走入。 她依舊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樣,微微低著頭,
仿佛承受不住這眾多的目光。 “哼,還知道來,我還以為蘇家的嫡女,連這點規(guī)矩都忘了!
”李長風(fēng)陰陽怪氣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
立刻有幾位平日里與李長風(fēng)交好的族人附和著嗤笑起來。 “李族老說笑了,
傾鸞身子不適,來得遲了些,還望各位長輩海涵。”蘇傾鸞聲音細(xì)弱,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配合著她那蒼白的面容,倒真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可憐。
趙云飛適時起身,對著蘇傾鸞溫和一笑:“傾鸞不必介懷,身體要緊。”他這番姿態(tài),
倒像是對蘇傾鸞體貼備至,引來不少不明真相的夫人小姐暗暗點頭。 蘇老夫人咳了一聲,
場面暫時安靜下來:“今日設(shè)宴,一是為傾鸞與云飛的婚事正名,二是也讓傾鸞這孩子,
多謝各位族中長輩往日的‘照拂’。”那“照拂”二字,她說得意味深長。 果然,
李長風(fēng)立刻抓住機會,撫須笑道:“老夫人言重了。只是傾鸞侄女身為蘇家嫡女,
雖說……嗯,天資有些特殊,但琴棋書畫總該通曉一二吧?不若今日就為大家展示一番,
也算為宴會助助興,免得說我蘇家女兒除了聯(lián)姻,便一無是處。” 這話歹毒至極,
明擺著是要蘇傾鸞當(dāng)眾出丑。 誰都知道她因“廢脈”之故,心灰意冷,
早已不碰那些風(fēng)雅之物,即便過去有所涉獵,如今怕也荒廢不堪。 蘇傾鸞的肩膀微微一顫,
似是被嚇到了,抬起淚盈于睫的眼眸,求助般地望向蘇老夫人,卻見老夫人眼觀鼻鼻觀心,
顯然是默許了李長風(fēng)的刁難。 “這……”蘇傾鸞咬著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傾鸞……傾鸞久病纏身,才藝早已生疏,怕是要……要讓各位長輩失望了。
” “無妨無妨,”李長風(fēng)得意洋洋,“隨便來一段便好,我等也不是什么雅人,
就是圖個樂子。” 就在眾人以為蘇傾鸞定要出盡洋相之際,她卻忽然抬起頭,聲音雖輕,
卻帶著一絲堅定:“既然李族老盛情,傾鸞若再推辭,倒顯得不識抬舉了。只是,
傾鸞不善歌舞,琴棋書畫也只略懂皮毛,怕污了各位的雅興。” 她頓了頓,
話鋒一轉(zhuǎn):“前些時日,傾鸞偶得一古方,潛心研究,制成了一道藥膳。
今日恰逢各位長輩在此,傾鸞愿以此膳,聊表心意,
感謝各位長輩一直以來的‘關(guān)懷’與‘教誨’。這藥膳或許不比珍饈美味,
卻也算傾鸞一片心意。”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藥膳? 一個“廢脈”小姐,
不展示才藝,反倒要獻上藥膳? 這是什么路數(shù)? 李長風(fēng)更是嗤笑出聲:“藥膳?蘇傾鸞,
你莫不是病糊涂了?我蘇家缺你那一口吃的?還是說,你想學(xué)那些不入流的廚子,
以此嘩眾取寵?” 蘇傾鸞不卑不亢,柔聲道:“傾鸞不敢。只是此膳頗為獨特,
有少許滋養(yǎng)身心之效,傾鸞也是一片孝心,還望族老莫要誤會。” 她對著小梅使了個眼色,
小梅立刻領(lǐng)著幾個仆役,將一盅盅早已溫?zé)岬臏肆松蟻怼?那湯盅小巧精致,蓋子一開,
一股難以言喻的清香瞬間彌漫開來。 這香氣初聞淡雅,細(xì)品之下卻覺沁人心脾,
仿佛能滌蕩人的五臟六腑。 “此湯名為‘百草蘊神湯’,乃傾鸞采擷百種靈植,
輔以家傳秘法,九熬九燉而成。”蘇傾鸞輕聲介紹,目光卻悄然掃過眾人。 在座的賓客中,
不乏識貨之人,單聞這香氣,便知此湯絕非凡品。 有些常年修煉的武者或修士,
更是感覺到體內(nèi)的靈力似乎被這香氣引動,有了一絲活躍的跡象。 李長風(fēng)本想再譏諷幾句,
可見到幾位身份尊貴的客人已露出好奇之色,只得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心中卻打定主意,
待會兒定要找出這湯的錯處,好好羞辱蘇傾鸞一番。 趙云飛饒有興致地看著蘇傾鸞,
“諸位長輩,貴客,請慢用。”蘇傾鸞盈盈一拜。 眾人將信將疑地拿起湯匙,
淺嘗了一口。 湯汁入口,溫潤醇厚,初時只覺滿口鮮香,但隨即,
一股溫和的熱流從小腹升起,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 一些年事已高、略感精力不濟的老者,
只覺渾身一輕,仿佛年輕了幾歲;幾位帶著舊傷的武將,更是驚奇地發(fā)現(xiàn),
體內(nèi)久治不愈的暗傷之處,竟傳來陣陣舒泰之感,
郁結(jié)的血氣似乎都松動了不少;而那些略有修為的修士,則清晰地感知到,
這湯中蘊含著一絲精純的靈氣,雖不霸道,卻綿長悠遠,滋養(yǎng)著干涸的經(jīng)脈。 “好湯!
好湯啊!”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率先贊嘆出聲,他乃是青鸞王朝頗有名望的宿儒,
平日里身子骨便有些虛弱,此刻只覺神清氣爽,文思泉涌。 “不錯,此湯入口溫和,
后勁綿長,老夫感覺困擾多年的肩頸舊疾,都舒緩了不少!
”另一位退隱的老將軍亦是面露驚喜。 “這……這湯中似乎蘊含靈氣?雖微弱,
卻極為純粹!”一位玄霄宗的外門執(zhí)事驚疑不定地說道。 一時間,贊嘆之聲此起彼伏。
那些原本文質(zhì)彬彬的賓客,此刻也顧不上儀態(tài),紛紛將盅中湯羹一飲而盡,更有甚者,
竟有些意猶未盡。 李長風(fēng)的臉色早已由青轉(zhuǎn)紫,再轉(zhuǎn)為鐵青。 他自己也喝了那湯,
效果如何,他心中最為清楚。 那股暖流讓他感覺自己仿佛年輕了十歲,
原本有些滯澀的修為瓶頸,似乎都松動了一絲! 這怎么可能? 一個廢脈,
如何能做出這等神奇的藥膳? 蘇傾鸞將眾人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心中冷笑。
這“百草蘊神湯”正是她根據(jù)系統(tǒng)獎勵的殘缺藥膳圖譜,結(jié)合現(xiàn)代藥膳學(xué)知識改良而成,
雖不如“歸元鳳髓湯”那般針對性強,卻勝在普適滋補,對凡人固本培元,對修士亦有小補。
她這一手,不僅化解了李長風(fēng)的刁難,更是一鳴驚人,讓在場所有人對她刮目相看。
那些原本輕視、嘲諷的目光,此刻盡皆化為驚奇與探究。 蘇老夫人眼中也閃過一絲異色,
深深地看了蘇傾鸞一眼。 就在此時,蘇傾鸞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趙云飛。
只見他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眼神中卻有一絲極快閃過的陰霾與審視,雖然稍縱即逝,
卻被蘇傾鸞精準(zhǔn)捕捉。 這場婚事,果然不簡單。趙云飛此人,城府遠比他表現(xiàn)出來的要深。
宴會的氣氛因這“百草蘊神湯”而達到了另一個高潮,眾人紛紛向蘇傾鸞敬酒,
言辭間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尊重與好奇。 李長風(fēng)等人則面色尷尬,灰溜溜地躲在角落,
再不敢出言挑釁。 夜色漸深,宴會終于散去。 蘇傾鸞婉拒了小梅的攙扶,
獨自走在回自己小院的路上。 【叮! 宿主成功完成隱藏任務(wù):宴會驚鴻。
獲得獎勵:藥膳圖譜殘卷一份,玄鳳親和度微量提升。】 【叮!
主線任務(wù)開啟:馴養(yǎng)玄鳳。 任務(wù)說明:于七日內(nèi),尋得玄鳳蹤跡,并初步獲得其認(rèn)可。
任務(wù)獎勵:戰(zhàn)魂碎片一枚,破妄之眼(初級)。】 青銅古鏡般的系統(tǒng)面板在腦海中浮現(xiàn),
冰冷的機械音提示著新的挑戰(zhàn)。 玄鳳?那不是傳說中青鸞王朝的護國神鳥,
早已絕跡百年了嗎? 蘇傾鸞停下腳步,望向深邃的夜空,月色如水,卻照不透前路的迷茫。
趙云飛那轉(zhuǎn)瞬即逝的陰霾眼神,李長風(fēng)等人的不甘,蘇老夫人的深沉,
以及這突如其來的“馴養(yǎng)玄鳳”任務(wù),都預(yù)示著未來的路,絕不會平坦。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眼神卻愈發(fā)堅定。 這場以退為進的宴會反擊,只是開始。
她蘇傾鸞,既然重活一世,便絕不做任何人的附庸,她要做自己的神明,
將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六界,她來,她見,她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