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燭火被玄鳳的尾羽扇得忽明忽暗,蘇傾鸞背靠著冰涼的石壁滑坐在地,
掌心的玉玨碎片還帶著演武堂血漬的余溫。 系統(tǒng)面板在她眼底浮起淡金色光暈,
【血玉拼圖】任務進度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跳動——13%,17%,22%。 “呼。
”她對著碎玉呵出白氣,指腹輕輕摩挲裂痕邊緣。 破妄之眼開啟的瞬間,
暗紅色紋路如活物般從玉玨中竄出,在虛空里勾勒出半枚圓玨的輪廓。
蘇傾鸞猛地屏住呼吸——那紋路的弧度,
竟與三日前在趙云飛腰間瞥見的玄鐵腰牌暗紋完全吻合。 “玄鳳。
”她扭頭看向蜷在角落的玄鳳,對方正用喙梳理染血的翎羽,聞言抬眼時金瞳微縮。
蘇傾鸞解下鬢間銀簪,在石桌上畫出兩道交叉的弧線:“幫我熔了它。
” 玄鳳的喉間發(fā)出低鳴,舌尖躍出一簇幽藍火焰。
當玉玨碎片與玄鳳翎羽同時落入火心時,密室突然響起瓷器碎裂的輕響。
蘇傾鸞的瞳孔驟然收縮——火焰中浮現(xiàn)的影子,分明是張與云中君有七分相似的臉!
高鼻深目,眉心有道若隱若現(xiàn)的紅痕,正是李長風密信里描述的“蝕月仙尊”。 “姑娘!
” 木門被撞開的聲響驚得玄鳳振翅,小梅捧著藥罐踉蹌而入,
發(fā)間珠釵亂顫:“方才收拾演武堂廢墟,在陣眼石下挖到這些草!”她掀開木蓋,
泛著幽藍的藥湯立刻散出刺鼻腥氣,“我按您教的法子熬了,
或許能解圣血的毒......” 蘇傾鸞的手指剛要觸碰藥罐,
系統(tǒng)警報聲突然在腦內炸響。 她猛地縮回手,就見藥湯表面浮起細密的黑泡,
像有無數(shù)小蛇在湯里攢動。“蝕月草。”她低喃著后退半步,
“這是魔域用來引動血咒的邪草。” 小梅的臉瞬間煞白,藥罐“當啷”墜地,
藍湯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詭異的圖騰。 蘇傾鸞盯著那圖騰,
忽然想起云中君前日在御花園說的話:“圣血雖強,到底是凡界之物,
若被邪祟侵擾......” “鸞兒?” 蕭承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帶著玄鐵劍特有的清響。 蘇傾鸞迅速抹去石桌上的熔痕,將玉玨碎片藏入袖中。
她掀開床幔躺下時,恰好看見蕭承煜掀簾而入——他鎧甲未卸,
肩甲還沾著李長風的鱗片碎末,眉峰緊擰著掃過滿地狼藉。 “那老匹夫的毒解了?
”他走到床前,指腹輕輕碰了碰她發(fā)燙的額頭。
蘇傾鸞裝出虛弱的模樣搖頭:“血玉拼合失敗了,
圣血還在反噬......”她注意到蕭承煜的指節(jié)在身側握緊,喉結動了動似要說話,
卻最終只替她掖了掖被角:“我去守著門,有動靜立刻叫我。
” 等蕭承煜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蘇傾鸞翻身坐起。 系統(tǒng)時間加速空間開啟的剎那,
密室的燭火突然靜止成琥珀色。 她取出玉玨碎片,
在千倍加速的時空中開始煉藥——每次將蝕月草與圣血混合,
都會在丹爐中炸出紫色火星;第一百零七次時,系統(tǒng)突然提示“技能融合成功”,
丹爐里浮出一顆流轉著雙色光的藥丸。 “蘇姑娘這是在養(yǎng)神?
” 云中君的聲音比燭火更冷。 蘇傾鸞抬頭時,正看見他廣袖輕揚,
將散落在地的蝕月草殘葉卷進袖中。 他依舊穿著月白仙袍,腰間玉牌泛著溫潤的光,
可蘇傾鸞的戰(zhàn)魂覺醒已感知到——那玉牌下,還藏著另一枚完整的血玉玨。
“仙使大人來得巧。”她端起案上的藥碗,“方才試著熬了碗安神湯,正要請大人品鑒。
”藥湯表面的藍光與云中君眼底的暗芒交疊,蘇傾鸞看見他的指尖在袖中蜷縮成爪,
卻還是端起碗抿了一口。 異變發(fā)生在眨眼間。 云中君的喉間突然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
月白仙袍下滲出黑血,額間浮現(xiàn)出暗紅的蝕月印記。
蘇傾鸞的破妄之眼在他眉心捕捉到一絲金光——那是被封印的第三只眼,
眼尾還纏著細小的鎖鏈。 “你......”云中君踉蹌著扶住桌角,
鮮血順著嘴角滴在藥碗里,“你早知道藥里有蝕月草......” “我更想知道,
”蘇傾鸞按住他欲掀袖的手,“仙使大人,究竟是仙界的棋子,還是蝕月的囚徒?
” 系統(tǒng)面板突然彈出刺目紅光,【隱藏任務:天眼之囚】自動開啟。
蘇傾鸞取出玄鳳血滴入云中君口中,他卻在蘇醒的瞬間低笑:“你以為蝕月仙尊是敵人?
他才是真正的仙界正統(tǒng)——“ “砰!” 密室木門被利劍劈開的剎那,
趙云飛持劍沖了進來。 他鎧甲染血,瞳孔泛著癲狂的紅,
可蘇傾鸞的視線卻被云中君抬起的手牢牢鎖住——他掌心的血玉玨正化作血色鎖鏈,
鏈尖上還滴著未干的黑血。 “退下。”云中君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
與火焰中那個蝕月仙尊的嗓音重疊,“她是我的人。” 血色鎖鏈破空的聲響里,
蘇傾鸞聽見趙云飛的悶哼,看見鎖鏈穿透他胸膛時濺起的血花。
而云中君轉頭看向她的眼神里,既有蝕月的瘋狂,又有仙界的冷肅,像兩團糾纏的火焰,
要將這密室里的秘密,連同她的命運,一并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