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記憶裂痕
警局檔案室的白熾燈滋滋作響，林悅翻動案卷的手指突然停在1998年6月17日的記錄上。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半張燒焦的照片，隱約可見穿著白大褂的人群圍在實驗臺前，中央的玻璃容器里浸泡著某種發光體，外形酷似深海魚的鱗片。
“這是父親最后經手的項目資料?！绷謵倢⒄掌f給蘇然，注意到他握著照片的指尖微微發白。檔案袋底部掉出一張折疊的處方箋，上面用潦草的字跡寫著“曼陀羅提取物用量需謹慎”，落款日期正是母親墜樓前三天。
蘇然突然將照片湊近臺燈，燒焦邊緣處顯現出隱藏的熒光字：“夜鶯核心在新月劇院?！彼D頭時，鏡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二十年前那場大火，有人故意銷毀了所有與劇院相關的文件。”
窗外驚雷炸響，震得檔案室的鐵架嗡嗡作響。林悅的手機在寂靜中突兀地響起，來電顯示是一串亂碼。接通的瞬間，刺耳的電流聲中夾雜著機械變調的聲音：“林警官，喜歡我們準備的禮物嗎？”背景音里傳來金屬摩擦聲，還有隱約的抽泣。
“你把張宇怎么了？”林悅猛地站起來，撞翻了旁邊的椅子。她今早剛讓張宇去調查新月劇院的舊址。電話那頭傳來陰森的笑聲：“去劇院地下室看看，或許還能撿到他的警徽。”
當兩人驅車趕到劇院時，殘破的霓虹燈牌在雨中明滅，“新月”二字缺了半邊，像一張撕裂的嘴。地下室的鐵門虛掩著，腐臭味撲面而來。林悅打開手電筒，光束掃過墻面的瞬間，胃部一陣抽搐——暗紅色的六芒星圖騰下，釘著張宇染血的警號。
“小心！”蘇然突然拽住她的衣領往后拉，一支弩箭擦著她耳畔釘進墻壁。黑暗中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數十個機械蜘蛛從墻角爬出，每只螯肢上都綁著注射器，里面泛著詭異的藍光。
林悅舉槍射擊，子彈卻只打碎了蜘蛛的外殼。蘇然從背包掏出便攜式電磁脈沖器：“這些是納米機器人，普通攻擊沒用！”設備啟動的瞬間，機械蜘蛛集體癱瘓，但更深處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
他們沿著通道深入，墻壁上逐漸出現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倒五芒星符號，有些還滲著新鮮血跡。當光束照到盡頭的鐵籠時，林悅的槍響戛然而止。籠中蜷縮的人穿著警服，脖頸處插著注射器，蒼白的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正是本該執行任務的張宇。
“他被注射了曼陀羅毒素?！碧K然隔著鐵欄檢查張宇的瞳孔，“這種劑量足以讓人變成任人操控的傀儡?！彼蝗幌崎_張宇的袖口，內側用刀刻著一行小字：你父親親手殺死了夜鶯。
林悅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突然閃回母親墜樓那天。父親渾身是血地抱著她，嘴里喃喃重復：“夜鶯不能活...”張宇此時突然睜開眼，用機械的聲調說道：“林警官，該償還父輩的罪孽了。”鐵籠底部的機關應聲啟動，整個地下室開始傾斜，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