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我和老公拎著大包小包早早回家過年。出門前，
爸媽專門打電話囑咐我要幫婆婆準備年夜飯。可誰知道才剛六點，年夜飯就擺上了桌，
十菜一湯，色香味俱全。楚笙指著飯菜對我說：[媳婦，你看我媽不僅脾氣好還能干，
往后你只剩享福了。]弟弟一家跟小姑回來后，大家紛紛落座，眼看桌子都坐滿了，
卻沒見婆婆。公公拿起筷子示意大家夾菜，老公他們面帶笑意的開始動作。[等下，
媽還沒來，阿笙，你往這邊挪一下，一會兒讓媽挨著爸坐。]我的話就像觸碰了禁忌，
他們直勾勾的盯著我。[老大，你沒給她講家里的規矩？]公公臉色突變大聲呵斥楚笙。
楚笙滿臉怒色的把我拽下了飯桌，連推帶搡的推我進廚房。廚房里，
婆婆蹲在地上吃殘羹剩菜，百思不得其解的我更加一頭霧水。
為什么辛辛苦苦操勞一天的婆婆不能上桌吃飯。我正要開口婆婆，婆婆放下手里的涼饅頭，
嘆了一口氣說：[看來這年沒法好好過了。]她轉身拉著我在眾目睽睽下掀翻了飯桌。
嫁給楚笙前，爸媽一直在做我的思想工作。楚笙家有錢，家里人比較多，再加上他是老大，
需要照顧弟弟妹妹。而我是獨生女，家境比較普通，爸媽怕我嫁過去受他們一大家子的氣，
一直勸我再好好考慮一下這場婚事。好在我提前見過我的婆婆，
是十里八村左鄰右舍贊不絕口的好脾氣。眼看婚期將近，爸媽再次勸我好好考慮一下。
我寬慰他們說只要不用處理婆媳矛盾我婚后的日子就不會特別難過。爸媽見我固執己見，
便不再阻攔我。婚后，我跟楚笙單獨搬出來住，跟婆婆打照面的時間很少。每次見面，
她總是和和氣氣的叫著我的小名。讓我覺得她對我親切的像是媽媽對待女兒一般。
我還專門回家跟爸媽證明我嫁楚笙真的嫁對了，因為我找到一個好脾氣的婆婆。除夕那天，
爸媽早早打來電話囑咐我要早點過去婆婆那里，幫她一起準備年夜飯，不要失了規矩。
我喊著楚笙拎著大包小包的禮品開車到了婆婆家。推開門后，
我聞見濃郁的飯香味兒從餐桌傳了過來。我仔細一看，餐桌上擺滿了大大小小一桌的飯菜。
一眼望去真的是琳瑯滿目，十菜一湯，色香味俱全。我放下禮品挽起袖子趕緊跑去廚房幫忙。
婆婆把我勸了出來，讓我坐在沙發上好好地等著，她邊勸我出來邊說：[小芹，
飯菜媽已經做好了，等人齊了，你們就能開飯。][那媽你去歇歇，
廚房剩下的東西我來收拾。]我邊說邊挽起袖子要往廚房去，
婆婆一臉無奈的看了我一眼說：[今年不用你插手，將來有你干的。]接著，
她“哐”的一聲關上了廚房門。
坐在沙發上的楚笙聽見這邊的動靜趕緊起身拉著我指著那桌飯菜說：[媳婦，
你看我媽不僅脾氣好還能干，往后你只剩享福了。]看著他滿臉炫耀的表情，
我趕緊回復說：[老公你說的對，嫁你我真的沒嫁錯。][只不過媽一個人干這么多，
實在是太累了。]楚笙邊吐著瓜子皮邊往沙發走去，他邊咀嚼邊嘟囔著：[累什么累，
這都是她該做的。你學著點，將來等她老了，這些活都是你的。
]因為他邊走邊說我沒聽太清內容，邊追上去問道：[老公，你剛剛說什么？
]或許是我表情太過凝重，楚笙一下子愣在原地，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神情。
[我我我沒說什么。]他支支吾吾的回復道。[不對，我好像聽到你剛剛說媽老了，
該我怎么怎么樣。]我不死心的追問著。[沒有，媳婦，你聽錯了。
]楚笙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耐煩的情緒。正當我要繼續追問時，
公公從臥室推門出來喊住了楚笙，打破了這個僵局。[老大，來給你弟弟妹妹他們打個電話，
這都幾點了還不回家過年，一會兒飯菜就涼了。]公公穿戴整齊拿著手機對楚笙說，
楚笙趕緊走上前去給弟弟楚勇一家還有小姑打電話。我坐在沙發上，
望著緊閉的廚房門悄悄出神，都這個點了婆婆怎么還在忙。
等待楚勇一家還有小姑回來的過程中，婆婆出來兩次，一次是送水果，
一次是清掃楚笙他爺倆隨手吐的的瓜子皮。這兩次，
楚笙跟公公絲毫沒有看過忙碌的婆婆一眼。任憑婆婆拿著掃把清掃著他們丟的滿地都是垃圾。
我用胳膊戳了一下楚笙示意他把垃圾放進垃圾桶里，可他好像忙著看電視上的小品，
根本沒有聽到我的話。考慮到婚后第一次回公婆家過年，公公還在旁邊坐著，
我沒好意思對楚笙發脾氣，而是靜靜的坐在那里出神。[媽，我回來了，我快累死了，
我的拖鞋在哪兒？]先回來的是小姑，她還沒進門就大聲喊著婆婆。
婆婆聽到聲音快速的從廚房走出來，熟練的掏出拖鞋遞給她。
小姑看了一眼滿是不情愿的說：[拖鞋上的飯漬你還沒刷呢？懶死你算了。
]小姑不情不愿的穿上拖鞋，隨手把包包丟在地上，一邊低頭敲著手機，
一邊朝著沙發這邊走來。婆婆彎下腰把小姑換下來的鞋打理好放進柜子里，
把她的包擦拭干凈送進房間。小姑看到我在沙發上坐著，便露出甜甜的微笑跟我打招呼。
現在她甜美的笑臉跟幾秒前兇神惡煞的表情簡直判若兩人。小姑剛剛坐下，楚勇一家就來了，
婆婆快步上前迎接，彎著腰給他們拿拖鞋，伸手去接他們手里的東西。弟妹看了婆婆一眼，
像是看見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一樣，一臉嫌棄的捂著鼻子走開了。
楚勇趿拉著拖鞋緊隨著弟妹的腳步往沙發這邊走來，連聲招呼都沒給婆婆打。[喲，
大嫂來家里過年了，咱這一大家子人可是等你好久了。]弟妹看見我后，熱絡的問候著我。
我趕緊起身回復，還專門騰出身邊的位置給她。誰知道，她看都沒看我一眼，
一屁股坐在了公公那邊。滿臉尷尬的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楚笙使勁拽了我一把，
我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媳婦，別傻站著了，快坐下，人齊了，一會兒就該開飯了。
]聽著弟弟弟妹開心的跟公公聊天，看著楚笙笑成一朵花的笑臉，聽著小姑恭維的話，
我心里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我也說不上來。見人來齊了，公公示意大家落座。
楚笙作為家里的大哥，主動給公公拉凳子。公公落座后，我們這些小輩依次按順序落座。
坐下后，我看向廚房，房門依舊是緊閉著。感覺婆婆絲毫沒有出門吃飯的意思。
正當我要讓楚笙起身去喊婆婆的時候。公公端起酒杯說：[又是一年除夕，
看著我們楚家這一大家子相聚在這里，我老頭子開心，我先提一杯。]一杯白酒下肚，
公公夾了一口菜，示意大家動筷子。楚笙他們也樂呵呵的開始夾菜，看婆婆還沒出來，
我趕緊放下手里的筷子說：[等下，媽還沒來，阿笙，你往這邊挪一下，
一會兒讓媽挨著爸坐。]話音剛落，剛剛有說有笑的飯桌突然安靜了下來。公公白了我一眼，
想要說什么，但他還是忍了下去。見氣氛尷尬，楚笙趕緊夾了一個蝦對說：[媳婦，
你不是最愛吃蝦嗎？我媽做蝦最好吃了，我現在剝給你吃。
]坐在我旁邊的小姑也殷勤的給我夾著菜，她邊夾菜邊說：[嫂子，這道菜也好吃，你快吃。
]我謝過她的好意，食不知味的吃著。小姑見我接受了她的好意，
便又夾了一筷子菜對我說：[嫂子，我剛剛看見你拿的那個包包很好看，你能不能給我，
我看上了。]看著她一臉期待的表情，我放下了筷子，不知道如何回話。
楚笙把剝好的蝦放進我碗里，邊擦手邊對小姑說：[妹妹，你嫂子好多包包，
你喜歡哪個挑哪個，哥做主了，全送給你都沒問題。]小姑瞬間笑了起來，
我看著楚笙說：[不行，那是我的東西。]小姑的臉色很快暗了下去，臉上帶著明顯的慍怒，
哐的一下把筷子扔到桌子上。當她正要發作的時候，公公敲了一下桌子，
她邊閉上嘴巴乖乖夾菜。眼看這個時候婆婆還沒從廚房出來，我悄悄的用胳膊戳著楚笙，
低聲說道：[老公，你快去廚房把媽喊出來吃飯，一會兒菜都要涼了，
廚房的東西一會兒大家可以一起收拾。]話音剛落，我的話就像觸碰了楚家的禁忌，
他們全都放下筷子直勾勾的盯著我。[老大，你沒給她講家里的規矩？
]公公收起臉上的笑容，面色陰狠的大聲呵斥楚笙。楚笙收起剛剛給我剝蝦的溫柔笑臉，
使勁把筷子摔到桌子上。他站起身來，用了很大力氣拽著我，把我拉下了餐桌。
他的力氣很大，拽的我的手腕生疼。死活摸不到任何頭緒的我使勁掙扎著。[老公，
你干什么呢？你弄疼我了？大家都看著呢，你要拉我去哪兒？]楚笙絲毫不回復我的話，
快步拽著我向前走著。飯桌上的小姑笑嘻嘻的說：[我真服了，
早都知道她是給臉不要臉的貨色，但沒想到連今晚都熬不過去，
大家說大哥為啥要娶個這東西回來。]弟妹噗呲笑了一聲說：[我的傻妹妹，你還年輕，
這種老女人就是愛裝，沒想到今晚沒裝好，你快到嫂子這里來，我們等著一會兒看好戲。
]聽著他們的話，我一頭霧水。楚笙拽著我往前走著，走到廚房門口時，他忽然停了下來。
他扭過頭來，一臉憤怒的看著說：[大過年的，你非得要鬧成這個樣子才好看嗎？
我都不該帶你回家過年，我的臉今天全都被你丟完了。][不是，老公，你在說什么？
我做什么了？]我不解的辯解著。[你不是要找我媽，非得要跟她一個桌子吃飯嗎？
我都暗示你閉嘴了，你非得繼續說。我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的，你不是想找她嗎？
我現在就讓你去跟她一起吃飯。楚笙踹開廚房的門，連推帶搡的把我推了進去。廚房里，
借著燈光我看見了一直在操勞不停的婆婆，她正蹲在地上吃殘羹剩菜。看到來人是我后，
婆婆臉上沒有任何一絲情緒。她好像早就料到今天這一幕會發生。[媽，
你怎么蹲在地上吃這些東西？為什么不去外面跟大家一起上桌吃飯？
]我蹲下身去檢查她吃的東西，有的東西不知道剩了多久，已經有微微地酸味兒了。
婆婆放下碗筷，用圍裙擦了擦手，嘆了一口氣說：[當時是我做錯了，我早知道會有今天的。
]我一頭霧水的聽著她的話，婆婆向我這個方向走來，
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看來這年沒法好好過了。]她拉著我的手走出廚房，
在楚家一家人的注視之下，“哐當”一聲掀翻了整個飯桌。緊跟在婆婆身后的我震驚極了，
完全搞不清任何情況。公公看見這一幕，撣了撣身上的飯菜拍了拍手說：[老大，
你真是給楚家娶了個好媳婦。]小姑大聲尖叫著：[你個瘋子，你發什么神經，
我新買的褲子被你濺上了紅油。]小姑邊說邊朝著婆婆走來，她舉起巴掌準備重重的落下，
婆婆一下抓住她的手，反手給了她一巴掌，把她推倒在地。小姑一屁股坐在地上，
手被瓷碗的碎片扎破，她瞬間滿是哭腔的扭頭喊著：[爸爸，大哥，
你看那個瘋子她居然敢推我。]楚笙走上前來拉起小姑，開始指責婆婆：[媽，
小芹她不知道咱家的規矩，她鬧成這個樣子我準備好好回家教教她，
你在家里待了這么長時間了，你這是干什么？]站在婆婆身后的我好像明白了一些，
公公跟楚笙一直說的規矩我好像也知道是什么了。原來在楚家，
辛苦操勞的婆婆壓根不配上桌吃飯。想明白這一點，我背后冒出一層冷汗，看這情況，
恐怕將來我也會跟婆婆一樣，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還沒反應過來。
公公就站起身來朝我跟婆婆走來，他掄圓巴掌朝著婆婆的頭上打去，
我快步沖上前護住了婆婆。“啪”的一聲，我的嘴角瞬間出血，這半張臉也感覺到微微腫脹。
[好呀，既然你自己迎上來了，那我正好替老大教育教育你，免得你日后不聽使喚，
還犯今天這種賤毛病。]弟妹趕緊附和道：[爸，您說的對，像她這種賤女人，
就得您出手好好教育教育才會聽話。]而楚笙則一臉看戲的站在旁邊，
好像也在等著公公替他教育我。見楚笙沒有反對，公公擼起袖子，
他臉上充斥著前所未有的興奮，他一步步向我逼近，他邊走邊說：[老大，
今天我就給你打個樣，讓你看看咱老楚家的女人該怎么調教才能聽話。
]我護著婆婆下意識的往后退，剛剛領教過公公一巴掌，我知道他的力道有多大，
我一個人絕對打不過他。更何況我身后還有一個瘦弱的婆婆。沒辦法，我只好向楚笙示弱，
我聲音顫抖的乞求著楚笙：[老公，你跟爸好好解釋一下，
我沒有非要搞壞這頓年夜飯的意思。]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