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湖距離市區(qū)約二十公里，我們到達時已是傍晚。出租車在一棟爬滿常春藤的老式別墅前停下，夕陽的余暉將湖面染成金色，幾只白鷺掠過水面，蕩起層層漣漪。
"就是這里。"我付完車費，指著那棟兩層小樓。斑駁的白色外墻，深綠色的木窗，門前一條石板小路蜿蜒至湖邊，整個建筑散發(fā)著與林教授現(xiàn)代公寓截然不同的文藝氣息。
林雨晴站在鐵藝大門前，一動不動，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門欄上的花紋。
"媽媽...以前就住在這里？"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應該是。"我掏出鑰匙打開大門，生銹的鉸鏈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看起來很久沒人來過了。"
庭院里雜草叢生，但依稀能看出昔日的精致布局——鵝卵石小徑，半圓形花壇，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噴水池。林雨晴像夢游般沿著小徑前行，不時蹲下觸摸某株植物或某塊石頭，仿佛在觸摸母親年輕時的記憶。
別墅的門鎖有些卡，我試了幾次才打開。推門而入的瞬間，一股混合著霉味和木質(zhì)香氣的特殊氣味撲面而來?？蛷d里家具都蒙著白布，墻上掛著幾幅被紗簾遮蓋的畫作，陽光透過灰塵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林雨晴輕輕揭開最近一幅畫上的紗簾，露出一幅湖景油畫——碧水湖的日出，筆觸大膽奔放，色彩明亮得幾乎刺眼，署名"蘇媛，1998"。
"我從沒見過媽媽這樣的畫..."她喃喃自語，"家里的畫都很...克制。"
我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角落里有一架老式鋼琴，琴蓋上放著一本相冊。翻開第一頁，是年輕時的蘇媛——長發(fā)飄飄，站在畫架前微笑，背景就是這棟別墅。照片上的她與病床上那個憔悴的女人判若兩人，只有眼睛里的神采如出一轍。
"要看看其他房間嗎？"我輕聲問。
林雨晴點點頭，我們一前一后走上吱呀作響的樓梯。二樓有三間臥室和一個小書房。主臥室的床頭掛著一幅巨大的結(jié)婚照——年輕的蘇媛穿著簡約的白色連衣裙，身邊的林教授（那時還只是林向明）竟也帶著溫和的微笑，與現(xiàn)在判若兩人。
"這是...爸爸？"林雨晴難以置信地指著照片，"他從沒這樣笑過..."
我注意到床頭柜上放著一本皮質(zhì)日記本，封面上燙金的"1995"已經(jīng)褪色。林雨晴也看到了，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去碰它，轉(zhuǎn)身走向隔壁房間。
那顯然是預留給孩子的小臥室，墻上貼著星空壁紙，小書桌上還放著幾本童話書。林雨晴站在門口，手指緊緊抓住門框，指節(jié)發(fā)白。
"他們...曾經(jīng)計劃要孩子。"她輕聲說，"在我之前..."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輕輕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冰涼，微微顫抖。
"我們收拾一下吧，"我轉(zhuǎn)移話題，"至少要有個能睡覺的地方。"
接下來的兩小時，我們忙著揭開家具上的防塵布，清掃地板，開窗通風。林雨晴的情緒漸漸平復，甚至開始對發(fā)現(xiàn)的一些老物件感興趣——她母親用過的畫具，一盒貝殼收藏，書架上的詩集...
"看！"她突然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顧城詩選》的初版！媽媽也有這本！"
我微笑地看著她像孩子發(fā)現(xiàn)寶藏般興奮的樣子。這一刻的林雨晴，卸下了所有防備和偽裝，展現(xiàn)出最真實的一面——一個會對簡單事物感到快樂的普通女孩。
【林雨晴好感度+5（好感）】
【當前好感度：65（好感）】
系統(tǒng)的提示讓我心頭一暖。雖然危機尚未完全解決，但至少她的情緒在好轉(zhuǎn)。
天色漸暗，我們決定在一樓的小臥室過夜——那里有張長沙發(fā)可以當床。整理床鋪時，我無意中推開一扇隱蔽的小門，發(fā)現(xiàn)是個儲藏室，里面堆滿了畫框和顏料，最里面居然有個老式冰箱。
"還有電！"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冰箱插頭還連著電源。
林雨晴聞聲而來，我們一同檢查了這個意外發(fā)現(xiàn)。冰箱里空空如也，但冷凍室竟然還結(jié)著霜，說明電路一直沒斷。
"湖里應該有魚，"我突然說，"我去看看能不能抓條魚當晚餐。"
"現(xiàn)在？天都快黑了。"林雨晴擔憂地看著窗外。
"沒事，我很快回來。"我拿起門廊下的老漁網(wǎng)（又一個驚喜發(fā)現(xiàn)），"你找找看有沒有能用的廚具。"
碧水湖在暮色中泛著微光，岸邊蘆葦隨風搖曳。我脫掉鞋襪，卷起褲腿走進淺水區(qū)。湖水清涼，沒過腳踝，幾條小魚從腿邊游過，但都太靈活，漁網(wǎng)根本抓不住。
正當我考慮放棄時，余光瞥見一塊大石頭下游出一條不小的鯽魚。我屏住呼吸，慢慢靠近，漁網(wǎng)悄悄浸入水中...猛地一撈！
"抓到了！"我興奮地舉起漁網(wǎng)，魚兒在網(wǎng)中撲騰。
回到別墅時，林雨晴已經(jīng)點亮了幾盞找到的煤油燈（電力居然還能用，但燈泡大多壞了），廚房里擺著她翻出的鍋碗瓢盆，甚至還有幾包未開封的鹽和香料。
"你真抓到魚了？"她驚訝地看著我的戰(zhàn)利品。
"當然，我可是..."我差點說出"三十歲的人"，急忙改口，"我可是釣魚小能手。"
林雨晴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沒多問，轉(zhuǎn)身去處理那條魚。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手法嫻熟，去鱗、剖腹、清洗一氣呵成。
"別那么看著我，"她頭也不抬地說，"生物解剖課我可是滿分。"
晚餐是簡單的烤魚配白粥（米是從儲藏室找到的一袋未開封香米）。雖然沒有太多調(diào)料，但餓了一天的我們吃得津津有味。煤油燈的光暈染在林雨晴的臉上，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光邊，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好吃嗎？"她抬頭問我，嘴角沾著一粒米飯。
"嗯。"我伸手輕輕擦掉那粒米飯，指尖觸到她柔軟的唇瓣，兩人同時僵住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煤油燈的火焰微微跳動，將我們的影子投在墻上，交織在一起。林雨晴的眼睛在燈光下呈現(xiàn)出琥珀般的色澤，清澈見底，我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她微微張口，卻又不知說什么好。
【林雨晴心跳加速，情緒波動強烈】
【好感度+3（好感）】
【當前好感度：68（好感）】
系統(tǒng)的提示讓我回過神來，急忙收回手："抱歉..."
"沒事。"林雨晴低下頭，耳尖泛紅，"我們...去湖邊走走吧？"
夜色已深，但月光皎潔，照亮了湖畔小徑。林雨晴走在前面，背影纖細，白襯衫在月光下微微泛光。我們來到一個小小的木質(zhì)碼頭，坐在邊緣，雙腳懸在水面上方。
湖面如鏡，倒映著滿天繁星。林雨晴仰頭望著星空，輕聲說："小時候爸爸常帶我看星星，教我認星座...那時候他還沒這么嚴厲。"
"人都是會變的。"我輕聲回應。
"你呢？"她突然轉(zhuǎn)向我，"你變了嗎？上學期你還整天逃課打游戲，現(xiàn)在卻..."
"現(xiàn)在卻成了物理高手？"我苦笑一下，"我說過，我做了一個很長很真實的夢..."
"關于三十歲的你？"
我驚訝地看著她："你還記得？"
"我記得關于你的所有事。"林雨晴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從高一開學第一天，你在我旁邊打翻墨水開始。"
心跳突然加速，我轉(zhuǎn)頭看她。月光下，她的側(cè)臉線條柔和而堅定，眼睛里盛滿星光。
"那天你穿了一件白色連衣裙，"我脫口而出，"頭發(fā)扎成馬尾，用一根藍色絲帶。"
這次輪到她驚訝了："你真的記得？"
"嗯。"我點點頭，"我還記得你皺眉的樣子，和你說'沒關系'時微微上揚的嘴角。"
林雨晴的眼睛亮了起來："所以你的夢...是真的嗎？你真的夢見過三十歲的自己？"
"比夢更真實。"我決定說出部分真相，"在那個'夢'里，我平庸懦弱，高中畢業(yè)后上了個普通大學，找了份不喜歡的工作，每天渾渾噩噩...醒來后，我決定不再讓夢變成現(xiàn)實。"
"所以你突然努力學習..."
"不止是學習。"我凝視著她的眼睛，"還有你。在夢里，我暗戀你三年卻從未敢表白，畢業(yè)后就再也沒見過你..."
林雨晴的呼吸變得急促，她微微睜大眼睛："你...暗戀我？"
"從高一開學第一天開始。"我輕聲承認。
月光下，我看到她的睫毛微微顫動，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我們之間的距離不知何時變得如此之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許晨，我..."她輕聲開口。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打破了靜謐的魔咒。我們像觸電般分開，我懊惱地掏出手機——是楊雪。
"喂？"我沒好氣地接聽。
"許晨！不好了！"楊雪的聲音充滿驚恐，"趙志強帶人去老宅找你們了！林叔叔也剛從我這里離開，他好像知道你們在哪！"
"什么？"我猛地站起來，"他們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但你們必須馬上離開！趙志強喝醉了，說要'教訓'你...他們至少有五個人！"
掛斷電話，我轉(zhuǎn)向林雨晴："我們得走了，你父親和趙志強正往這邊來。"
她的臉色瞬間變白："怎么會..."
"沒時間想了。"我拉起她的手，"收拾必需品，我們馬上離開。"
回到別墅，我們匆忙收拾了幾件東西——蘇媛的日記本、那本《顧城詩選》、一些食物和水。臨走前，林雨晴突然跑回二樓主臥，出來時手里拿著那本結(jié)婚相冊。
"走這邊。"我?guī)龔暮箝T離開，那里有一條隱蔽的小路通向湖邊樹林。
剛跑出不到百米，遠處就傳來汽車引擎聲和嘈雜的人聲。我們躲在灌木叢后，看到三輛車停在別墅前——一輛黑色轎車（應該是林教授的）和兩輛滿是劃痕的越野車。
林教授第一個下車，快步走向別墅。緊接著從越野車里鉆出五六個男生，領頭的正是趙志強，手里還拎著一根棒球棍，明顯已經(jīng)喝醉了。
"老東西說那小子拐跑了他女兒，"趙志強大聲嚷嚷，"今天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趙志強！"林教授厲聲呵斥，"注意你的言辭！我只是來接我女兒回家！"
"少裝正經(jīng)了林教授，"趙志強醉醺醺地搭上林教授的肩膀，"你不就想教訓那小子嗎？我?guī)湍惆?.."
林教授厭惡地甩開他的手，獨自走向別墅。趙志強和他的跟班們嬉笑著跟上，有人還朝路邊草叢踢了一腳，差點發(fā)現(xiàn)我們的藏身之處。
"我們得繞到湖邊，"我低聲對林雨晴說，"從水路離開。"
她緊緊抓住我的手，點了點頭。我們貓著腰沿灌木叢移動，借著夜色的掩護向湖邊摸去。就在這時，別墅里突然傳出一聲怒吼——林教授顯然發(fā)現(xiàn)我們剛離開的痕跡。
"給我搜！"趙志強的聲音傳來，"他們跑不遠！"
我們加快腳步，終于到達湖邊。那里拴著一條老舊的小木船，是白天我就注意到的。我迅速解開纜繩，幫助林雨晴上船，然后用力一推，小船悄無聲息地滑入湖中。
"趴下。"我低聲說，和林雨晴一起趴在船底。
小船緩緩漂向湖心，岸上的喧鬧聲漸漸遠去。我小心地抬頭回望，看到幾束手電光在別墅周圍掃射，有人正朝湖邊走來。
"他們來了..."林雨晴聲音顫抖。
"別怕。"我輕輕握住她的手，"月光下劃船太明顯，我們得等他們離開。"
我們靜靜地趴在船底，聽著遠處模糊的叫喊聲。林雨晴的身體微微發(fā)抖，不知是因為夜涼還是恐懼。我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靠過來，頭輕輕靠在我肩上。
"對不起..."她輕聲說，"都是因為我..."
"不是你的錯。"我摟住她的肩膀，"是趙志強和你父親的問題。"
"爸爸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林雨晴的聲音帶著哭腔，"照片上的他明明那么...不一樣。"
我想起那本被她帶出來的結(jié)婚相冊："也許答案在你媽媽日記里。"
林雨晴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許晨，我們回去面對他們吧。"
"什么？現(xiàn)在？趙志強那幫人喝醉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正因如此。"她抬起頭，月光下眼神堅定，"如果爸爸看到趙志強的真面目...也許他會明白。"
我思考著她的建議。確實，與其東躲西藏，不如趁此機會讓林教授看清趙志強的為人。但風險太大了...
"好吧。"最終我同意了，"但我們必須有周全的計劃。"
我們決定將船劃到湖對岸，從那里繞回別墅后方。林雨晴用我的手機給楊雪發(fā)了定位和求救信息，讓她必要時報警。
一小時后，我們悄悄回到別墅附近。趙志強的人還在四處搜尋，但明顯已經(jīng)不耐煩了。林教授站在門廊下打電話，聲音憤怒而焦慮："...繼續(xù)找！她必須回家！"
"林叔叔！"趙志強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別擔心，我們肯定能找到雨晴...等找到那小子，我?guī)湍愫煤媒逃査?
"不需要！"林教授厲聲說，"這是我家的私事！"
"私事？"趙志強突然變了臉色，一把抓住林教授衣領，"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你女兒份上，誰搭理你個窮教授？"
林教授震驚地瞪大眼睛："你...放開！"
"裝什么清高？"趙志強冷笑，"你不過是想利用我家的關系幫你升職！告訴你，今天不把雨晴交出來，明天你就等著被學校調(diào)查吧！我爸早就知道你那些科研經(jīng)費有問題！"
我看準時機，拉著林雨晴從樹叢后走出來："住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趙志強松開林教授，醉眼朦朧地看向我們："哈！終于出來了！"
"爸！"林雨晴跑向林教授，"您沒事吧？"
林教授震驚地看著女兒："雨晴...你..."
"林叔叔，"我走上前，擋在他們和趙志強之間，"您現(xiàn)在看清趙志強的真面目了嗎？"
趙志強怒吼一聲，揮拳向我打來。我側(cè)身避開，同時抓住他的手腕一個反扭——三十歲的格斗經(jīng)驗對付一個醉漢綽綽有余。趙志強痛呼一聲跪倒在地，他的跟班們見狀就要沖上來。
"都別動！"楊雪的聲音突然響起。她和三個保安從樹林里沖出來，手里還拿著手機，"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趙志強的跟班們立刻慫了，有人開始往車上溜。趙志強掙扎著站起來，臉色猙獰："許晨！你給我等著！"
"滾。"我冷冷地說。
趙志強最終被他的朋友們拖走了?，F(xiàn)場只剩下我們幾個和林教授，氣氛一時凝固。林教授看著女兒，眼中情緒復雜："晴晴...爸爸只是擔心你..."
"爸爸，"林雨晴拿出那本結(jié)婚相冊，"我想知道，照片上那個會笑的你去哪了？"
林教授如遭雷擊，顫抖著接過相冊。當他看到年輕時的自己和妻子，眼中的堅冰似乎融化了一些："這...這是..."
"媽媽給我的老宅鑰匙，"林雨晴輕聲說，"她在那里藏了所有畫具，還有她的夢想...爸爸，您曾經(jīng)也支持她畫畫，不是嗎？"
林教授的手指撫過照片，突然老淚縱橫："我...我只是想保護她...保護你..."
"控制不是保護。"我鼓起勇氣插話，"林教授，您妻子裝糊涂這么多年，就是為了逃避您的控制。現(xiàn)在雨晴寧愿離家出走也不愿服從，您還不明白嗎？"
林教授抬起頭，眼神中的銳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憊和困惑："你們...不懂..."
"那就讓我們懂。"林雨晴拿出那本日記，"媽媽寫的。也許您也該看看。"
林教授顫抖著接過日記本，翻開第一頁。月光下，我們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逐漸從抗拒變成震驚，最后是深深的悲痛。
"我...我不知道她這么痛苦..."他喃喃自語。
警笛聲由遠及近，楊雪緊張地看著我們："警察來了，要怎么說？"
林教授突然合上日記本，挺直腰板："我來處理。你們...先回去吧。"他看向林雨晴，"晴晴，爸爸錯了。給我點時間...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林雨晴眼中涌出淚水，但她點了點頭："嗯。"
警察到來后，林教授以"家庭誤會"為由解釋了情況。出乎意料的是，他主動提出讓我送林雨晴回楊雪家，自己則要留在老宅"靜一靜"。
回程的出租車上，林雨晴靠在我肩上睡著了。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但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夢見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林雨晴好感度+5（好感）】
【當前好感度：73（好感）】
【階段任務完成！解鎖"前世記憶"功能】
系統(tǒng)的提示讓我更加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