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哎喲，要命啊！”甄老太往大腿上一拍，張嘴就哭，“混賬東西，哪怕你不在乎自己死活，也得想想家里其他人啊。人道長說了，如果不娶貴人進門，我、你爹、你大哥大嫂，甚至下頭的孩子們都跑不了。難不成，你也不怕軒哥和云姐出事？怎么這么狠心啊！”
話是罵兒子，眼神卻直勾勾往姜笙身上瞧。
就不信兒媳婦不在乎兒女。
果然，姜笙臉色越發難看，咬著唇搖搖欲墜。
甄老太眼底劃過一抹得意，又再加一把火，“你們當爹娘的可以狠心，我不行，你敢不娶李千金，娘就......就一頭撞死！”
說著，就要往樹上撞。
甄有糧一把拉住她，對甄有才大吼：“二弟，你糊涂啊！”
又看姜笙，“弟妹，你快說句話吧。”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說不準就是一大家子人命，王村長也不好再說什么，村里人無論心里怎么想，面上誰也不敢管。
所有人都盯著姜笙。
姜糯糯緊緊拉著娘親的手，堅定地站在娘親身邊，給她力量。
“相公。”姜笙看向甄有才，平靜地問：“你怎么說？”
這是最后一次。
對上妻子目光的一瞬，甄有才心臟狠狠跳了下，莫名心慌，可事情發展到如今，容不得退縮，他面上不自覺帶上了戚容和哀求，“如果只是我，哪怕死都沒事，可萬一影響到軒兒和云姐......笙兒，我怕到時候你會更痛苦啊。”
最后一絲幻想徹底破滅，姜笙輕笑，“嗯，知道了。”
如果不是知曉一切都是騙局，身為一個母親，她該有多絕望。
甄有才，這個男人曾經有多愛，如今就有多狠。
所以，她也不必手下留情。
“可相公，你想娶縣令家千金，也得問問人家同不同意吧。”
這話一出，甄有才眼底瞬間迸發出驚喜，溫柔繾綣地握住她的手，“笙兒，這么說你答應了？放心，哪怕名義上是二房，我也會一視同仁，絕不會委屈了你。”
甄老太也滿臉笑容，“好好好，還算識大體。”
王村長嘆息，姜笙還是太傻了，任誰都能猜到，甄家未來全家都好，唯獨她不可能好。
所有人都無聲沉默。
唯有姜笙淡淡一笑。
這時，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甄家院門口忽然出現了騷動，有人在呵斥：“聽沒聽見，你們這些賤民，快躲開，讓我家小姐過去。”
“罵誰呢？在我們村，憑什么給你們讓開！就不讓，你們還敢打人不成？”
“別說了，看他們穿得像大家族里的護衛。”
“呀，他們有刀，讓開，快讓開。”
村民們開始尖叫推搡。
王村長意識到不對，趕緊出聲控制場面：“都安靜點，閉嘴！”
村民們還是很敬重村長的，漸漸冷靜下來，讓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