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正上方,矗立著一尊詭異的雕像,只是看了一眼,就讓我頭皮發(fā)麻。
剛才身上的熱氣被一沖而散,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陰森的寒氣。
雕像上崎嶇不平,密密麻麻纏繞著,不知道是蛇還是蟲子,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是一個巨大的腦仁。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臺上的雕像好像在動,蠕動著堆積起一道又一道深淺不一的溝壑。
正神看了看,我的眼睛掃過臺上的貢品,心下又是一驚。
雕鏤精細(xì)繁復(fù)的大銅碗里赫然堆滿了一個又一個腦仁,血水混著白色的濃稠液體滴落在地上。
我被眼前的場面夏得倒抽一口氣,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
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我的動靜,一條大黑狗汪汪叫著朝我撲來,我驚呼出聲,躲閃不急跌坐在地。
眾人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朝這邊奔來。
看到我大著的肚子和腿間的鮮血,老公連忙喊著醫(yī)生。
公公也從人后拽著村醫(yī)急忙給我診脈。
我努力睜開眼看著眼前的村醫(yī),有點(diǎn)眼熟。
當(dāng)初我生下女兒時他也在,聽老公說他是村里的神醫(yī),女兒腦袋上的傷口也是他縫合的。
模糊間,我看到那個被叫做族長的小男孩也走到前面關(guān)心著我的狀況。
我本來就有點(diǎn)難受,加上路上被太陽曬了一路,又被大黑狗嚇得跌在地上,根本聽不清楚他們的對話。
昏迷之前,只隱約看到小男孩的背影。
他的腦袋上也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和我女孩頭上的一模一樣。
再次醒來,老公和公公都圍在我身邊。
想到昏倒前的疼痛,我緊張地摸了摸肚子,還好,只是受到了驚嚇。
老公看到我醒了,重重松了口氣,慌忙來扶我,開口卻是責(zé)怪,“你一個人亂跑什么。”
他絮絮叨叨數(shù)落我,被公公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馬上該生了,你又受了驚,這幾天千萬不要亂跑,在家里好好休息。”
公公說完,端來一碗肉湯,“把這個吃了補(bǔ)補(bǔ)。”
我接過碗,看清碗里的東西時手一抖,差點(diǎn)把燙都撒了。
“這是什么?”
碗里飄著淡淡的腥氣,血絲還浮在水面上,沒有放任何佐料,清澈得能看到碗底。
肉塊雖然被切得很小,但我還是一眼看出,這分明就是腦子。
想起祭祖時那讓人膽顫的雕像和堆積如山的祭品,我把碗往外推了推。
“這是剛才祭祖用的羊腦,吃了對身體好。”
老公解釋道,看出我的抗拒,他接過碗坐在床邊,親自喂我。
之前確實(shí)聽老公提起過,他們村的特色是羊腦,只是我聽到這東西都發(fā)怵,所以從來沒有吃過。
“老婆,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是為了我們的寶寶,就吃這一次,好不好?”
他輕聲哄著我。
為了孩子,我忍著湯里的土腥氣和胃里的不適感,強(qiáng)迫自己咽了下去。
“老公,我看到祭祖時有一個小男孩,你們怎么都叫他族長啊?”
我還是沒忍住心中的疑惑,邊吃邊問。
似是早料到我會這么問,他對答如流,“他家世世代代都是族長,前任族長死的早,所以只能這個小男孩繼承族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