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媽和女友同時患上尿毒癥，我都做了配型。兩人都配上后，親戚們把我往親媽病房里推。
我大聲阻止：“你們搞錯了，我都不救。”第一世我選擇救母親，
她卻趁機(jī)把我另一個腎給了私生子。他們母慈子孝，
卻把我偽裝成醫(yī)療事故丟在地下診所自生自滅。第二世，我選擇救女友。她卻在活命后，
嫌我配不上她，在親朋好友面前大肆嘲笑我是個殘疾人。親朋好友全部懵逼。
親媽和女友都哭著罵我白眼狼，詛咒我死。可當(dāng)我同意，她們又都慌了。……“你瘋了，
明明都配上型了，你怎么能不救你媽，她可給了你的命啊！”大姨唾沫直飛，
一副怒斥不孝子模樣。我無動于衷，搶過她手里單子撕了個粉碎。“好了，這下配型單沒了，
你們就當(dāng)沒這回事。”大姨滿眼不敢置信，二舅已沖上來打了我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可比我之錢受到傷害輕多了。我推開二舅，冷冰冰問：“打夠了嗎？
打夠了就讓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徹底激怒了圍觀的親戚，他們各個滿臉怒容咒罵我，
恨不得我出門就被車撞死。只有我的親媽王月如擋在所有人面前維護(hù)我。“夠了，
這事本就你情我愿，昊文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也活夠了，早死晚死都要死。
”她慈愛地推著我離開。“你走吧，媽不想拖累你。
”如果不是第一世我親眼聽到她是怎么讓小診所醫(yī)生拿掉我另一個腎，
毫不猶豫捐給那個私生子吳凱文。并在我死后，將我拋棄在荒郊野嶺，被野狗啃食。
我或許會相信她心里真的有我。“好，我希望媽媽說到做到。”她身體僵了一瞬，
似乎想不通為什么這次以退為進(jìn)不管用了。畢竟我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
小時候她讓我把大房間讓給那私生子，故意在我面前毆打他，讓我心軟；上班后，
我明明有更好的offer，她總念叨身體不舒服，想我，
我選擇一般的工作……細(xì)想從前種種，她慣用的伎倆就是當(dāng)好人，以退為進(jìn)逼我心軟。
就像現(xiàn)在，她嘴上說著讓我離開，卻故意兩眼一閉假裝暈死了過去。這動靜引得不管是醫(yī)生，
還是過路人全都圍了過來。聽完大姨添油加醋的事，各個都面露鄙夷看著我，
如同看一條臭蟲似的。他們以為用道德綁架就能捆住我，真是天真。我轉(zhuǎn)身就走，
卻被小姨死死抓住了手臂。“你也太沒良心了，你沒看到你媽都暈倒了嗎？
”“她生你養(yǎng)你25年，你不說回報就算了，現(xiàn)在比陌生人都不如。我要是你媽，
在你生時就該把你掐死。”我直定定看著她：“你怎么知道她在出生時沒掐過我呢？
”小姨嚇傻了眼，心虛躲開了我的視線。她當(dāng)然清楚這事發(fā)生過。
母親在和老實(shí)的父親結(jié)婚后，一開始還相處愉快。可自從她參加了文化交流活動，
對秦鐘鳴一見鐘情，她就想要離婚，但卻檢查出懷了身孕。因?yàn)槲遥?/p>
她錯失了和心愛之人在一起的機(jī)會。她恨我。我出生后，她不愿看我，
甚至有幾次手放到了我的脖子，如果不是小姨看到，我早就死掉了。
但母親也沒放棄和秦鐘鳴繼續(xù)在一起。她背著父親給他生了孩子，又在他得癌癥死后，
以養(yǎng)子身份把他接回家里。這是在我死后，靈魂飄蕩時，我從小姨和母親爭吵中聽到的。
那時我已死，小姨曾逼問母親是不是她下的手！母親承認(rèn)后，她怒斥她心狠手辣，
會遭到報應(yīng)。可母親卻毫無反應(yīng)，只溫柔摸著沉睡的私生子吳凱文。“你瞎說什么，
你母親就兩個孩子，你是親生的，凱文收養(yǎng)的，她最疼你了，怎么會掐死你。
”明明是最正常不過的話，小姨說著說著氣勢弱了幾分。我看著她這張和母親相似的臉，
唯獨(dú)恨不起來她。也只有她，真把我當(dāng)成家里的一份子，真心疼愛過我。
我軟了軟聲說：“小姨，我和我媽的事你別管。如果你要救我媽，那你不如找凱文一起配型，
也許他的腎母親也能……”“不行！”“可以！”剛剛還頭暈的母親怒目瞪著我，
像是看仇人。站在她身后拿著結(jié)果單的女友姚倩殷切望著我，像看到救星。
這兩人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讓我覺得好笑。“為什么不行？“許是我眼里戲謔太過明顯，
母親惱羞成怒。“他只是我收養(yǎng)的孩子，我怎么能這么自私！”“怎么不能，
難道這么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抵不上一顆腎嗎？還是說你舍不得動養(yǎng)子，更心疼他？
”女友姚倩握緊了手里的配型單，替我爭辯。“怎么可能，昊文是我親生的，
我怎么會不更心疼他呢！”她剛說完，就看到了人群里一臉受傷的吳凱文。
母親想要沖上去解釋，又怕被人發(fā)現(xiàn)。她強(qiáng)裝鎮(zhèn)定補(bǔ)充道：“只是，
連我親生的都不愿意救我，我怎么能祈求收養(yǎng)的。
”她的示弱讓更多的人指著我鼻子罵白眼狼，還有些已經(jīng)拿起手機(jī)拍我，
準(zhǔn)備把我發(fā)網(wǎng)上去讓大家一起譴責(zé)。群情激憤下，我的母親卻上揚(yáng)了嘴角。我沒被嚇到，
只走到吳凱文面前問道：“如果是你，你愿意救母親嗎？”“那是當(dāng)然。
”他的毫不猶豫得到了在場人的鼓掌。吳凱文昂著下巴，“母親對我恩重如山，
哪怕我不是她親生的，我也會捐的。”他的甜言蜜語令母親幾乎要感動到落淚。
我心中冷嗤了聲，從口袋里拿出了配型結(jié)果單。“你和母親的配上了，既然這樣，
你把腎捐給母親吧。”吳凱文愣在原地，搶過我手里的結(jié)果單，看到配型成功完全說不出話。
不是激動，是恐懼到顫抖。我是見識過他惜命程度的。從小到大，他對母親說盡甜言蜜語，
但流感陪母親去醫(yī)院，給母親輸血，包括第一世的捐腎，他都是將自己撇的一干二凈。
“終于有回報母親的時候了，你可要說到做到。”姚倩興奮附和：“可不是，
這下伯母有救了。”但母親撕碎了單子，大發(fā)雷霆。“昊文，你想要我死直接說就是了，
我不礙著你的事，你拿這假結(jié)果單來糊弄我，不就是想拖死我嗎！”說完，她便用頭撞墻。
但被眼疾手快的大姨攔了下來。她奮力掙脫開，用力拍打著我的胸膛。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是這么對待你媽的。爸死前怎么跟你說的，
讓你好好照顧我，你就是這么照顧的，你不怕他做鬼都不放過你嗎？”我握緊了拳頭，
想起了父親的慈祥的面容。他是個老師，教書育人，被母親蒙在鼓里，對待吳凱文視如己出，
從不偏心，臨死前都還在想著母親。可她都做了些什么，如果不是我時常去清掃墓碑，
那早已長滿了草。“夠了，你別提我爸，你不配！”我猩紅了眼，
警告道：“你要死就趕緊死，別在這給我裝！你會死，是因?yàn)槟忝。螺呑油秱€好胎吧！
”母親嘴唇顫抖，踉蹌癱坐在地板上，好像天塌了。我卻覺得好笑。
第一世我被掏干兩個腎躺在病床上等死，我心有不甘問母親，為什么這么對我。
她拍著我的臉，說不要怪他們，只能怪我自己命不好。如今我原封不動還給她，
她怎么就受不了了呢。“畜生啊，畜生，你不配當(dāng)我哥，不配當(dāng)人，不就是社會的敗類！
”瞅準(zhǔn)時機(jī)，吳凱文一拳沖我砸了過來。骨骼錯位聲音響起，我摔在地上，
左手以奇怪姿勢彎曲著。我的手?jǐn)嗔耍×姨弁聪拢蚁胍鹕恚?/p>
可吳凱文一腳踩在了傷口處。這一下，用上了10成力。我疼得蜷縮，
可人人都對我說是報應(yīng)。“活該，不孝順的人就應(yīng)該遭天譴！”“沒錯！你既然讓你媽死，
那你活著干嘛！死了算了。”“就是，可惜只是斷了一只手，太便宜他了！”吳凱文勾唇，
還想故伎重施。但我已經(jīng)亮起了手機(jī)里的報警電話。“我會對你追究法律責(zé)任，
你……”話沒說完，母親打飛了手機(jī)。她滿眼失望瞪著我：“夠了，昊文，
凱文只是太關(guān)心我，你不過是斷了一只手，難道你還要?dú)У羲那巴荆?/p>
”從前遇到類似的事她也是這樣！無條件偏袒對方，有錯的總是我。
我為了她那若有若無的愛，心甘情愿捐腎。哪怕自己再也不能當(dāng)飛行員，也再與夢想絕緣。
可她從來沒心疼過我。如果不是父親把所有財產(chǎn)給了我，我恐怕早就死了。但這次我不想忍。
我撥通了報警電話，聯(lián)系律師以故意傷害起訴吳凱文。他被警察帶走時，
路人都還在說要幫他說情。我冷笑無視他們，往急診科去。但卻被一悶棍打在了后背。
單膝跪倒在地時，母親對我咆哮道：“我也打了你，你個不孝子讓警察把我一起帶走啊，
反正我也活不了了！”她沒停手，一棍棍敲在我的脊椎。“反正我都要死，我也不要活了！
”母親以為能拿捏我。但當(dāng)我以同樣理由舉報讓警察把她關(guān)起來時，她徹底傻眼了。
她張這個嘴大喘氣罵我是畜生。說不該生下我，我就應(yīng)該跟早死的爸爸一樣去死。“昊文，
那可是你媽，她只要沒打死你，你都不能這么對她啊！”周遭的親戚一個接一個勸我，
卻沒看到我已經(jīng)腫成小山高的手。我再也沒忍住怒火，扯著嗓子警告道：“誰他媽再攔著我，
我一起告！”議論紛紛的人群瞬時讓開了一條道。我也終于順利面診，斷手打上了石膏。
但身后姚倩從頭到尾都沒離開。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分外好。“寶貝，你不捐腎，
是不是因?yàn)槲遥俊彼腋５纳袂榇掏戳宋业难劬ΑＮ也恢浪X補(bǔ)了什么，
該不會以為我對抗母親，是把腎留給她吧。真是可笑。第二次重生，我對母親失望透頂，
決定把一顆腎捐給姚倩。她一開始抱著我痛哭流涕，承諾手術(shù)完領(lǐng)證結(jié)婚，絕不負(fù)我，
相伴余生。可在她痊愈能過上正常生活后，卻嫌棄我是個殘疾人。
她在她的那些追求者面前肆意嘲笑我不是個完整的男人。
甚至接二連三讓小三小四故意羞辱我。最過分的一次，我被下了安眠藥，
聽著他們茍且呻吟了一晚上。也就是那時，我才知道她從未看得起過我，一直腳踏多只船，
把我當(dāng)舔狗玩弄。我靜靜看著她，對她笑了笑。這在姚倩眼里成了默認(rèn)，
她彎下腰主動親了我一下。這是從前完全沒有的待遇。“雖然我一直覺得你我之間有點(diǎn)差距，
但你的誠意我已經(jīng)看到，我愿意讓你娶我，婚禮就定在捐腎之后吧。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話術(shù)。那時我激動抱著她轉(zhuǎn)圈，但現(xiàn)在我嫌棄地打量著她。
“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并不打算捐腎，也沒打算和你結(jié)婚。”姚倩大笑，
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她又用血紅色的指甲戳了戳我太陽穴，嫌棄道：“行了，
別再欲擒故縱了，我可不吃那套。捐腎是你能進(jìn)我們姚家最快的方式，難道你不想？
……”她看到我離開，不依不饒追了上來。“吳昊文，你就是個泥腿子，
我看上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難道還想獅子大開口，我……”我沒忍住，
一巴掌扇了過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姚倩怒不可遏，高跟鞋踢向我剛包扎好的手上。
我躲過，她咧嘴沖我一笑。接著，她撕碎了領(lǐng)口的衣服，哭嚎著控訴我強(qiáng)暴。
眼見人群又要圍過來，我瞬間改變了想法。重生歸來，我本只想活好自己的生活。
但他們一再逼迫我，我不想再忍。“是我不對，我答應(yīng)把腎捐給你。”我軟著聲向她道歉。
姚倩收起了可憐的模樣，拍了拍我的臉頰。“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才像樣嘛。
”“但你識趣得太晚，這次我不打算和你結(jié)婚了。也就是說你自愿捐給我的，明白嗎？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才露出了好臉色。“行，那今天你就住我家，明天我們手術(shù)。
”我乖順地跟著她，但給警局打了個電話，表示原諒。母親和吳凱文被放出來后，
我又將要給姚倩捐腎做手術(shù)的事跟他們說了，故意說讓他們不要再來糾纏我。
但按照對他們的了解，越是如此，越會認(rèn)定我所有的行為是被人蒙騙。怕腎真落在旁人身上，
他們慌了，肯定會來。第二天，我和姚倩剛躺在病床上，手術(shù)室外突然傳來了劇烈的動靜。
母親大喊：“昊文，我的兒啊，我錯怪你了，我來救你了！”其他親戚邊踹門邊嚎，
嚷嚷著有人騙器官。巨大的動靜讓人不注意都難。我憋著笑，第一次覺得以暴制暴，
惡人自有惡人磨這話這么在理。姚倩聽到母親的聲音，咒罵了幾聲，便吩咐醫(yī)生把門鎖好，
催著他們盡快手術(shù)。我望了望角落處的保鏢，嘗試逃走顯然不現(xiàn)實(shí)，隱隱有些心急。
沒想到一向和母親不對付，超級不能忍的姚倩變得這么能忍。麻醉師已經(jīng)拿起了麻醉劑，
正在調(diào)試準(zhǔn)備注入我的右臂靜脈血管。掙扎之中，我打掉了他的口罩。沒想到這張臉，
竟然和吳凱文一模一樣。他竟然如此大膽，冒充醫(yī)生。他噓了聲，示意我安靜。
“你們不開門，我就撞死在這門上，明天你們上新聞，全部罷職。”“沒錯，
你們這黑心醫(yī)院竟然和姚倩串通！我就說我兒子怎么會不愿意捐腎，
原來是你們逼著他捐給姚倩，這是犯法的。”“還有里面你那個小賤人，
你要是今天敢動昊文，我就把你那些丑事全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