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九尾天狐擺擺手，眼神陰鷙。
“他們的試煉為期十年，我們不必著急蠶食。”
他聲音低沉，帶著狡詐。
“畢竟這些龍虎山弟子背后，可都有長老護道啊！”
妖將們聞言紛紛點頭。
是啊！
貿然出手，萬一驚動龍虎山長老，后果不堪設想！
“我們要‘溫水煮青蛙’！”
九尾天狐舔了舔尖利的牙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逐步蠶食，讓他們毫無察覺！”
“最好能麻痹龍虎山的長老掌教，讓他們以為一切安好！”
“等我們大功告成，他們才會發現——”
“弟子早已填飽我們的肚子！”
骨山下方，無數妖魔齊聲怪笑，回音陣陣，如同地獄惡鬼！
……
轉眼間，龍虎山弟子下山已經過去了一年。
一年時光，匆匆而逝。
龍虎山內，真武大殿金碧輝煌，香火繚繞。
靈胤真人盤膝于蒲團之上，周身法力流轉，氣機如龍。
這位掌教面色凝重，濃眉微蹙，似在感應天機變化。
“掌教！”
一道焦急的聲音打破了殿內寧靜。
青云長老匆匆而入，腳步急促，面色難看。
他那平日里一絲不茍的須發此刻有些凌亂，顯然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靈胤真人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神光內斂。
“何事如此驚慌？”
青云長老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心神：“本命牌……又有三位弟子的本命牌碎裂了！”
話音剛落，殿內氣溫驟降。
靈胤真人面無表情，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是哪三位？”
“李明、王青、張洪山……都是實力不錯的弟子啊！”青云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悲痛。
這三人可都是龍虎山中堅力量，如今卻命喪黃泉，怎能不讓人痛心？
靈胤真人微微點頭，眼中卻看不出太多波瀾。
“生死由命，這本就在意料之中。”他聲音平靜，“下山歷練，本就是刀山火海，有死傷再正常不過。”
青云長老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反駁。
是啊，下山歷練，哪有不經風雨？
這些弟子若連這點危險都承受不住，又如何能在修仙界立足？
“那些孩子的牌位，好生供奉。”靈胤真人輕聲道，“這是他們應得的尊重。”
青云長老點頭應是，卻沒有立即離去。
他欲言又止，似乎還有話要說。
靈胤真人看穿了他的心思：“還有事？”
“掌教，屬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青云長老猶豫片刻，還是道出了心中疑慮，“死亡的弟子，數量似乎有些多了。”
靈胤真人眼神微動，卻沒有接話。
正當氣氛有些凝重，殿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玄霄長老疾步而入，面色鐵青：“掌教！又有五人的本命牌崩碎！就在剛才！”
“什么？！”
青云長老大驚，連連后退兩步。
一天之內，八位弟子殞命？
這未免太過蹊蹺！
靈胤真人眉頭深鎖，終于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他緩緩起身，衣袍無風自動，氣勢陡然攀升。
“可查明死因？”
玄霄長老苦笑搖頭：“本命牌只能感應生死，無法得知具體死因。”
靈胤真人沉吟片刻，突然問道：“魏輕眉的本命牌如何？”
“完好無損。”玄霄長老立刻回答，“首席弟子氣息強盛，應該無虞。”
聽聞此言，靈胤真人緊繃的面容稍稍松緩。
他長出一口氣，重新坐回蒲團。
“既如此，暫且不必過度憂慮。”
青云長老急道：“掌教，難道就這樣放任不管？”
靈胤真人抬眼望向他，眼神如利劍般鋒利。
“那你認為該如何？派長老前去護送？親自出馬救援？”
他聲音漸冷：“若如此，還有什么歷練可言？”
這一番質問，讓青云長老啞口無言。
是啊，若是處處護著，這些弟子又如何能真正成長？
“死亡，本就是修行路上無法避免的一部分。”靈胤真人語氣緩和，“他們已是成年修士，必須學會直面生死。”
玄霄長老在旁邊點頭附和：“掌教說得極是。修行之路，本就是一條尸骨鋪就的血路。能走到終點的，本就是千萬人中的幸存者。”
“況且，這次下山歷練的弟子有百余人，死了八個，實屬正常。”
靈胤真人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之色。
“繼續密切關注吧，若有異常，及時稟報。”
兩位長老恭敬行禮，隨即告退。
天空陰沉下來，烏云密布。
真武殿外電閃雷鳴，似是預示著什么。
靈胤真人望向殿外陰云，眼中閃過一絲莫名光芒。
……
時光匆匆，轉眼又是兩年過去。
這兩年間，龍虎山弟子的死亡數量并沒有隨著時間減少太多。
一道道本命牌的碎裂，宛如一聲聲無聲的嘆息。
然而奇怪的是，從第五年開始，弟子的死亡數量突然大幅減少。
一整年下來，竟只有一兩人殞命。
這一變化，引起了龍虎山高層的注意。
真武大殿內，幾位長老齊聚一堂，神色各異。
“這五年來，共有四十七名弟子死亡。”青云長老翻看著手中名冊，眉頭緊鎖，“然而去年至今，僅有三人殞命。”
“這說明什么？”玄霄長老問道。
靈胤真人端坐上首，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若有所思。
“說明我們的弟子已經適應了外界的環境，開始能夠應對各種危機。”
他聲音中透著一絲欣慰，嘴角微微上揚。
“是啊，經過前期的篩選，剩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青云長老點頭贊同，“至少證明我龍虎山的教導沒有白費。”
玄霄長老也跟著笑了：“這些孩子，總算是能夠獨當一面了。”
靈胤真人站起身，走到殿前，俯瞰龍虎山脈連綿起伏。
“既然如此，我等也無需時刻關注了。”他轉過身，目光掃過眾人，“各自回去吧，繼續修行，偶爾查探一下情況即可。”
諸位長老紛紛點頭，隨即告退。
待眾人離去，靈胤真人獨自佇立殿前，目光深遠。
“希望如此吧……”他輕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殿外，大雨驟然而下，雨滴砸在石階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天地間，一片肅殺之氣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