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歸國京城國際機場的接機大廳內，墨清讓推著行李車緩步走出。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后一雙清冷的眸子掃過接機的人群，
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墨教授！這里！”不遠處，
京城大學計算機系的系主任周教授正朝他揮手。墨清讓微微頷首，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歡迎回國啊，墨教授。”周教授熱情地握住他的手，“學校已經為您安排好了住處，
就在教職工小區，環境安靜，離校區也近。你看你要不要先過去看看，
有不滿意的地方你盡管提。”“有勞周主任了。”墨清讓聲音低沉溫和，
帶著幾分疏離卻不失禮貌。“明晚七點學校為您準備了接風宴，校長和幾位校領導都會出席。
也邀請了你的家人和朋友。墨教授一定記得參加啊。”“好！我一定準時到場。”“來，
咱們往這邊走，我先帶你回教師宿舍，你先安頓休息，調整時差。我們明晚見面再聊。
”周主任很是熱情。------車子駛入京城繁華的街道，墨清讓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
思緒卻飄回了九歲那年。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蘇一染——一個皺巴巴的小猴子，
丑的讓人不忍直視，老媽偏要說比他小時候好看，他不服氣說猴子怎么可能比人好看，
喜提老母親愛的巴掌一枚，令他記憶尤深。再次見面是小丫頭滿月宴，
皺巴巴的小猴子變成了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糯米團子，
他好奇的伸出手指想戳一戳糯米團子的臉，結果被她握住手指晗進嘴里吮吸。
他被驚得強行抽出手指，卻惹得小團子嚎啕大哭。于是他再次收獲了老母親愛的教育。
在此后的一年里，軟糯糯的小團子，慢慢的會坐會爬，會喊人。
他像收獲了人生中第一只小寵物。一到節假日就往蘇家跑，沒事就想偷回家。
搞的蘇家雙生子對他嚴防死守，就怕一不注意，妹妹沒了。大人樂的看他們斗智斗勇，
平添樂趣。待到小團子學會走路，就踉踉蹌蹌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喊著，
像個粘人的小尾巴。長到兩三歲時，天天喊著找哥哥，墨哥哥。搞的兩個親哥哥醋意橫飛，
恨不能跟墨清讓絕交。九年前，他剛滿十八歲，憑借出色的頭腦，
優異的成績被國外名校錄取，需要出國學習五年。最讓他放心不下的也是這個小丫頭。
出發的那天也是偷偷走的，沒敢讓她知道。結果剛下飛機就收到老母親來電。
小丫頭知道他出國了，哭得撕心裂肺差點暈厥過去。第一年，
只要放假他就會飛回來看小丫頭，但距離讓兩人之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見到他依然高興，
卻不再亦步亦趨的黏著他。看到她跟同齡孩子玩耍，心頭涌起難言的失落感。
那時他才驚覺自己對小丫頭有了不一樣的心思。這突如其來的情愫令他害怕，
開始借口學業繁忙不再回國，甚至畢業了都選擇留校工作。這一躲就是九年，
九年里面對異性的示好，他無動于衷。心頭滿滿還是小丫頭的一顰一笑。
每次設想小丫頭嫁給別人，他就難受的想發狂。今年小丫頭已經滿十八歲了。
他終于下定決心不再逃避，既然忘不掉，躲不過，那就把她納入自己的懷抱。
------與此同時，蘇家別墅里，18歲的蘇一染正對著鏡子發呆。“染染，
你已經對著鏡子看了一個小時了。”母親趙夢涵倚在門框上，眼中帶著了然的笑意，
“我知道你長得可愛，但也不用這么自戀吧。”“媽！”蘇一染的臉刷地紅了，
“我才沒有自戀，就是…就是數學沒考好，我在面壁…面鏡思過呢。
"趙夢涵笑著搖搖頭：“好好好，你說是啥就是啥，就是自戀點也沒啥，
誰讓我女兒這么漂亮，這么可愛呢。”“我過來就是問問你，明天周末，
晚上你要不要陪你大哥出去參加個宴會？”趙夢涵眼里帶著一絲戲謔。“宴會？
是墨伯伯家的家宴嗎？”見蘇母搖頭，“那算了，我才不要去呢，無聊的很。”“哦，
你不去呀！那好吧，我還以為你想見清讓呢。不去算了，
我去告訴你大哥…”蘇母揮揮手假裝要離開。下一秒就被自家的乖女兒從后面攔腰抱住。
“媽！親愛的媽媽！我去！我去！”蘇一染撒嬌放賴，
“是你先騙我說不是墨伯伯家的宴會的…哼！”“我沒騙你呀，本來就不是你墨伯伯辦的啊，
是京城大學給你墨哥哥辦的歡迎會。”“反正…反正你就是故意的，哼！
”蘇染染使勁撅著嘴巴想表示抗議，卻壓不住上揚的嘴角。
被老母親戲謔的眼神看的面紅耳赤，強行將蘇母推出房門，“媽你快回去找爸爸吧！
我要睡覺了！”------明知道晚宴七點才開始，蘇一染從下午就開始反復挑選衣服。
直到蘇母催促，才最終選了一條淡粉色的連衣裙，既顯甜美又不失少女感。
她對著鏡子轉了個圈，心跳加快——九年了，墨哥哥還記得當年那個粘人的小尾巴嗎？
蘇一染故意遲到了十五分鐘。當她挽著大哥蘇硯舟的手臂步入宴會廳時，
立刻在人群中鎖定了那個修長的身影。墨清讓正與幾位校領導交談，
一身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比例，金絲眼鏡下的側顏俊美得令人屏息。
“那就是墨教授？比宣傳欄的照片還帥，聽說還沒結婚，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身旁傳來女生的竊竊私語。
“聽說才27歲就在國際頂級期刊發表了十幾篇論文，劍橋極力挽留，
他卻執意回國…”蘇一染不自覺地咬住下唇，胸口泛起一陣酸澀。她一直知道墨哥哥優秀，
卻第一次親眼看到他這么受異性歡迎。仿佛感應到她的目光，墨清讓突然轉頭，
視線穿過人群精準地落在她身上。那一瞬間，蘇一染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了臉頰。
墨清讓向身邊的人禮貌致歉，然后朝她走來。隨著距離的縮短，
蘇暖發現當年清瘦的少年已經長成了成熟的男人，
183的身高讓她不得不仰頭才能與他對視。“染染？”他的聲音比記憶中更加低沉磁性，
帶著一絲不確定。“墨哥哥…”她聲音發顫，九年的委屈涌上心頭。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疏遠，
偏偏年紀小不能出國質問。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她趕緊低頭，怕被看見眼淚。
墨清讓細細打量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鏡片后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艷：“長高了，
變漂亮了，差點認不出來。”“九年不見，墨哥哥也更優秀了。”她鼓起勇氣迎上他的視線，
“不過還是喜歡裝斯文。”墨清讓愣了下，輕笑出聲，
眼角浮現出她熟悉的細紋——這是只有對親近之人才會表露的真實表情。“調皮。
”他熟稔地揉了揉她的發頂，仿佛九年時光從未存在。宴會結束后，
墨清讓主動提出送她回家。“不用了，我和大哥二哥一起…”蘇一染的話被蘇硯舟打斷。
“我和既白還有點事，麻煩墨二哥送染染回去吧。”蘇硯舟意味深長地看了墨清讓一眼，
“路上小心。”車內彌漫著淡淡的清新木質香，混著些許的檸檬香，和記憶中的氣息一樣。
她偷瞄著方向盤上的修長手指，心跳如鼓。“聽趙阿姨說，你今年高三？”墨清讓突然開口。
“嗯，明年高考了。”“想考哪所大學？”“想考京城大學的文學系…”蘇一染頓了頓，
聲音低了下去，“但是數學有點拖后腿。”墨清讓唇角微勾：“需要補習嗎？我周末有時間。
”蘇一染猛地轉頭，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墨哥哥剛回國不忙嗎？
”“再忙也有時間教你。”紅燈亮起，他轉頭與她對視，目光溫柔而深邃，“畢竟，
你可是我的小姑娘。”那一刻，蘇一染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第二章 補習蘇一染將臉深深埋進蓬松的枕頭里，
纖細的雙腿在空中胡亂踢蹬，直到呼吸不過來才猛地翻過身。
床頭的鬧鐘精準顯示著時間：01：15，可她的心跳依然快得不像話，
像是揣了只不安分的小鹿。“墨哥哥要給我補習…”她咬著被角小聲重復，
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蘇一染從抽屜最深處取出那本帶鎖的日記本，密碼鎖發出清脆的"咔嗒"聲。
泛黃的紙頁間密密麻麻寫滿了同一個名字——墨清讓，字跡從稚嫩到清秀，
記錄著九年來的少女心事。“20xx年6月3日，晴。今天又在夢里見到墨哥哥了，
還是記憶中的樣子…”“20xx年9月15日，雨。
媽媽提到墨哥哥在國際計算機競賽中拿了金獎，
他一定變得更耀眼了吧…是不是更受女生歡迎了？會不會已經忘記我了？
”鋼筆在最新一頁懸停許久，墨水暈開小小的藍點：“20xx年9月7日，
星空很美的夜晚。時隔九年再次見到墨哥哥，他戴眼鏡的樣子比想象中還要好看。
他說要給我補習數學時，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的陰影都在發顫…這是不是說明，他也在緊張？
”合上日記本時，鎖扣發出輕微的聲響，像是鎖住了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
晨光透過紗簾時，蘇一染眼下已經浮現出淡淡的青影。“哇哦，國寶級黑眼圈啊！
”二哥蘇既白夸張地湊近，手指戳了戳她柔軟的臉頰，“該不會是夢見情郎輾轉反側吧？
”“胡說什么！”蘇一染抓起全麥面包塞進他嘴里，面包屑沾在他淺栗色的發梢上，
“我、我在背英語單詞！”大哥蘇硯舟放下咖啡杯，鏡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染染，
墨清讓突然要給你補習，真的只是出于世交情誼？”“不然呢？
”蘇一染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墨哥哥一直都很照顧我啊。”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像融化在牛奶里的方糖。“是嗎？”蘇硯舟與弟弟交換了個眼神，“那他出國這九年，
怎么連個電話都沒有？”蘇一染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這個問題像根刺，
深深扎在她心底最柔軟的角落。“你們好煩！”她猛地站起來，
牛奶在玻璃杯里晃出細小的旋渦，“有本事自己去問墨哥哥啊！
”蘇既白突然伸手捏住她發燙的耳垂：“別生氣了，
我們只是覺得這位‘墨哥哥’看你的眼神，不太像哥哥看妹妹…”“蘇既白！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告訴媽媽你上周偷偷開她車出去約會！”“好好好，我閉嘴。
”蘇既白舉手投降，卻在蘇暖轉身時對大哥做了個“絕對有問題”的口型。
這小丫頭總覺得自己的少女心思藏的很好，實際上家里人全清楚。------上午九點整，
蘇家門鈴準時響起。蘇一染深吸一口氣，第三次整理裙擺時，發現自己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門外，墨清讓站在秋日的晨光里，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線條。
他手里除了教案，還提著個印有藍莓圖案的紙盒。“早。
”他的目光在她淺藍色針織衫上停留片刻，喉結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藍莓馬芬，
現在...還喜歡嗎？”“喜歡！”蘇一染接過紙盒，指尖不小心擦過他溫熱的掌心。
紙盒里飄出的香甜氣息讓她眼眶突然發熱——這是小時候每次哭鬧時，
墨清讓哄她的秘密武器。------書房里，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畫出金色的條紋。
墨清讓講解函數圖像時，袖口挽起的手臂線條隨著鋼筆移動若隱若現。
他的聲音像大提琴般低沉悅耳，可蘇一染卻盯著他的側顏偷偷走神，
高挺的鼻梁上架著副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耳垂上有顆小小的紅痣，薄唇微抿時顯出一絲不茍的嚴肅。“明白了嗎？”他突然轉頭，
金絲眼鏡后的眸子近在咫尺。蘇一染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像被困在琥珀里的小蟲。“明、明白了！”她慌亂后仰，手肘碰倒了玻璃杯。
水花四濺的瞬間，墨清讓的手臂已經環住她的肩膀。隔著單薄的衣料，
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和沉穩的心跳。“小心。”他的呼吸掃過她耳尖，
激起一陣細微的顫栗。這個擁抱短暫得像是錯覺，卻讓蘇一染落荒而逃。“我去拿抹布。
”沖出書房，蘇一染在走廊上捂住發燙的臉頰。這時，手機震動起來，
是閨蜜林筱筱發來的消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沒有發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我們在學習！正經的！」「騙鬼呢！你從六年級就開始暗戀的人現在近在咫尺…」
身后突然傳來輕咳聲。蘇既白倚在墻邊，
手里轉著車鑰匙：“看來某人的補習課很‘激烈’啊？”“二哥！你偷聽我們？
”蘇一染瞪大眼睛。“誰偷聽了，”蘇既白無辜地攤手，“我只是‘恰好’路過。話說，
你們補習需要靠那么近嗎？”“那是意外！”蘇一染紅著臉推開他，快步走向廚房。
當她拿著抹布回到書房時，墨清讓已經清理了大部分水漬。他接過抹布時，
手指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手腕：“謝謝。繼續？”補習持續到中午，
墨清讓收拾資料時突然問道：“下周六同一時間？”“好。”蘇一染點頭，隨即想起什么，
“啊，下周六我們學校組織高三參觀京城大學，
可能下午才回來…”墨清讓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巧了，
那天上午我正好在京城大學有個講座。結束后我可以直接在學校給你補習，
圖書館或者咖啡廳都行。”“真的可以嗎？”蘇一染眼睛一亮。“當然。
”墨清讓微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這個熟悉的動作讓時光仿佛倒流回小時候，
“到時候給我發消息。”------送走墨清讓后，蘇一染飄回自己房間，
整個人撲在床上抱著枕頭傻笑。直到母親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暖暖，你沈伯母來了，
下來打個招呼！”樓下客廳，墨清讓的母親沈硯秋正與趙夢涵品茶聊天。看到蘇一染，
沈硯秋眼睛一亮：“我們染染真是越看越好看！昨天清讓回去說要給你補習，怎么樣，
他還算個好老師嗎？”“墨哥哥教得很好，我都能聽懂，”蘇暖乖巧地回答，
“我覺得今天學到了很多。”“那孩子從小就對你有耐心，”沈硯秋笑道，
“記得你六歲那年，他為了教你折紙鶴，整整坐了一下午。
”趙夢涵給女兒倒了杯茶：“染染數學一直不太好，清讓能輔導她，我是真的很放心。
”“兩個孩子關系一直很好，”沈硯秋意味深長地看著蘇一染，“說起來，
清讓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就是眼光太高，之前那么多優秀女孩都沒看上，
也不知道到底要找什么樣的…”“染染，”沈硯秋看著蘇一染，
“你覺得你墨哥哥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要不你幫伯母試探一下？以前山高皇帝遠，
我管不到他，現在回來了，說啥也得趕緊找個女朋友。”蘇一染的臉色有點發白，
心里有點發堵：“我也不知道！沒聽墨哥哥說過…伯母，我作業還沒寫完，先上去了！
”看著染染落荒而逃的背影，沈硯秋輕抿一口茶：“夢涵啊，
你說如果我們兩家能親上加親…”“秋姐，你故意逗染染干啥？那孩子啥心思，你還不知道？
”趙夢涵臉上寫著了然：“不過清讓那孩子，確實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
對染染也好，只是前幾年突然就躲著染染，
害的染染傷心了好久……這事還是讓他倆順其自然吧。”“哎……”沈硯秋聞言嘆了口氣，
“我是真的很喜歡染染，那臭小子不把染染給我娶回家當兒媳婦，
我就把他逐出家門……不爭氣的東西。”------樓上，
蘇一染將臉貼在冰涼的窗玻璃上，心情低落的盯著窗外發呆。手機再次震動，
是墨清讓發來的消息：「忘了給你下周的預習資料，明天方便的話我送到你家？」
蘇一染咬著下唇回復：「墨哥哥不忙嗎？」「不忙，見你的時間還是有的。
明天下午三點我去找你，給你帶草莓蛋糕。」「好的，墨哥哥明天見。」放下手機，
蘇一染再次將臉埋進枕頭里，之前難過的心情早已拋之腦后，只剩滿心的期待。
———————————————————第三章 參觀參觀京城大學的日子轉眼就到。
蘇一染站在校門口，手指不停絞著發尾。九月的陽光穿過梧桐葉間隙，
在她白色連衣裙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染染！這邊！”林筱筱在不遠處揮手，
“你發什么呆呢？”“啊？沒什么。”蘇一染小跑過去，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向校園深處。
墨哥哥現在在哪里呢？他的講座開始了嗎？“找你的‘墨哥哥’呢？
”林筱筱促狹地用手肘捅她，“要不要偷偷溜去找他？”“別鬧！”蘇一染耳尖發燙，
“我們是來參觀的，要遵守紀律。”負責引導的學姐帶著高三學生們穿梭在古樸的校園里，
講解著每棟建筑的歷史。蘇一染心不在焉地聽著，直到路過計算機學院大樓時，
她的腳步猛地頓住。玻璃門內，墨清讓被五六個女生圍在中間。他今天穿著深藍色襯衫，
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一個扎馬尾的女生正湊近說著什么，
墨清讓禮貌性地點頭，身影卻隱隱透著疏離。“那不是你家的墨教授？”林筱筱瞪大眼睛，
“哇，真人比照片還帥！不過看起來挺受歡迎啊。
”蘇一染感覺胸口被什么東西重重撞了一下。那女生幾乎要貼到墨清讓身上了，
而他竟然沒有退開！酸澀感從胃里翻涌而上，她猛地轉身：“我們去下一個參觀點吧。
”“誒？不進去打個招呼？”林筱筱小跑著跟上，“喂，你該不會吃醋了吧？”“沒有！
”蘇一染加快腳步，“我只是覺得打擾別人說話不禮貌。”快到拐角時，
她差點撞上一堵人墻。熟悉的木質香撲面而來，她抬頭，正對上墨清讓微微蹙起的眉。
“跑什么？”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我在樓上就看到你了。”蘇一染僵在原地，
余光瞥見剛才那幾個女生正朝這邊張望。她下意識后退半步：“墨哥哥不是有講座嗎？
怎么在這里…”“剛結束。”墨清讓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忽然壓低聲音，
“怎么看到我就走，我惹你生氣了？”“我才沒有！”蘇一染矢口否認，
卻控制不住聲音里的顫抖，“我只是著急去下一個參觀點…”話未說完，
墨清讓突然伸手拂過她耳邊的碎發，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耳廓：“哦，
我以為小姑娘看我和別人說話生氣了，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微微低頭輕捻手指，
聲音似乎夾雜著一絲低落：“那些是選修我課程的學生，來問作業要求的。”“走吧，
不是說好要補習？”墨清讓自然地接過她的書包，“圖書館二樓有個安靜角落。
”蘇一染的心情有些亂，有些摸不透墨清讓話里的意思。林筱筱在一旁拼命使眼色，
她只來得及比了個“晚點聯系”的手勢，就被墨清讓帶走了。
------圖書館的氣氛有些尷尬，蘇一染還沒想好要不要道歉。墨清讓已然翻開教材，
修長的手指在紙頁上輕點：“上次講到三角函數，今天我們繼續。”他的講解深入淺出，
聲音壓得很低，溫熱的氣息偶爾掃過她耳畔。“這道題試試？”他推過一張草稿紙。
蘇一染咬著筆帽沉思，卻怎么也想不出解法。忽然，椅子被輕輕拉動，墨清讓從背后環住她，
右手覆在她握筆的手上。“看這里，”他的聲音在耳后響起，帶著微微的震動，
“先畫輔助線…”蘇一染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沖向了被觸碰的地方。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后背，
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彼此加速的心跳。筆尖在紙上劃出歪歪扭扭的線條，
她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懂了嗎？”墨清讓問，卻沒有立刻松開手。
“嗯…”蘇一染含糊應著，生怕他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墨清讓終于退開些許，
卻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擦過她唇角：“墨水。”這個動作太過親昵，
蘇一染猛地站起來，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周圍幾個學生投來不滿的目光，
她窘迫地小聲道歉，然后頭也不回地沖向洗手間。冷水拍在滾燙的臉頰上，
她盯著鏡中的自己——眼睛亮得驚人，嘴唇因為緊張被咬得泛白。這樣不行，
蘇一染你不可以多想，他一直只是拿你當妹妹……等回到座位，墨清讓正在接電話。
看到她回來，他匆匆結束通話：“學校有點事，我得過去一趟。”他看了眼手表，
“補習先到這里，我送你回集合點！”走在林蔭道上，兩人之間彌漫著微妙的沉默。
秋風卷著落葉在腳邊打轉，蘇一染偷偷瞥了眼身旁的人，
發現墨清讓的側臉在陽光下近乎透明，睫毛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緒。“染染。
”他突然開口，“我有話對你說…”墨清讓剛想挑明自己的心思。 遠處傳來集合的哨聲，
打斷了他想說的話。“墨哥哥，我該集合了。”蘇一染著急的道。
墨清讓已經恢復了平常的表情：“去吧，別讓老師等。周六老時間見？”“好…墨哥哥再見！
”蘇一染擺擺手，轉身急促的散去。墨清讓目光幽幽的看著她的背影，算了…還是再等等，
等她高考完，別再嚇著小姑娘。
——————————————————第四章 暴雨蘇一染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期中成績單，
手指微微發抖。數學滿分150分，她這次考了112分，單科成績班級排名第20，
比上次進步了二十多分。她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看錯后，
立刻截屏發給了通訊錄最頂端的那個名字。「墨哥哥！我數學考了112分！！！」
發完消息，蘇一染把手機按在胸口，興奮的跺了兩下腳。
同桌林筱筱湊過來瞄了一眼：“哇哦，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這才補習幾次你數學的奇經八脈就打通了？”“又胡說！”蘇一染用手肘輕推她，
“才不是你說的那樣，這是…名師出高徒。”“得了吧，”林筱筱壓低聲音，
“你剛才發消息時那個表情，跟電視劇里女主給男主發‘我想你’時一模一樣。
”蘇一染正要反駁，手機震動起來。墨清讓回復之快讓她心跳加速：「了不起。
想要什么獎勵？」她咬著下唇思考片刻，
打字回復：「能請我吃城南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蘇嗎？聽說超級好吃」
「今天放學后我去接你」看到這行字，蘇一染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林筱筱在一旁搖頭嘆氣：“完了完了，我們家染染徹底淪陷了。”“你再說，
以后別想從我嘴里聽到我大哥的消息…哼╭(╯^╰)╮”蘇一染立刻反擊道。
這次換林筱筱變得面紅耳赤，蚊子哼哼似的：“我才沒想知道呢。
”------放學鈴聲一響，蘇一染比平時快了一倍的速度收拾好書包。剛沖出校門，
她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墨清讓靠在車旁，白襯衫外搭深灰色針織開衫，
金絲眼鏡在夕陽下泛著溫暖的光。幾個放學的女生頻頻回頭看他，他卻似乎渾然不覺，
目光只鎖定在校門口。“墨哥哥！”蘇暖小跑過去，差點被自己的書包帶絆倒。
墨清讓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小心點。”他的手掌溫暖干燥，
透過校服布料傳來的溫度讓蘇一染耳根發熱。上車后，
墨清讓從后座拿出一個紙袋：“先墊墊肚子。”蘇一染打開一看，
是她喜歡的藍莓酸奶和蔓越莓司康，而且司康還是溫熱的。
她驚訝地抬頭：“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組合？”墨清讓啟動車子，嘴角微揚：“你猜？
”“哼，我就不猜！”蘇一染緊緊鼻子故作傲嬌，心里卻泛起一絲甜蜜。甜品店裝修精致，
以蒂芙尼藍為主色調，靠窗的位置采光極好。墨清讓讓蘇一染選座位，自己則去柜臺點單。
她偷偷看著他修長的背影，不禁想起林筱筱的話——“愛情的力量”。
他真的只是把我當妹妹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蘇一染就趕緊搖頭驅散。不能胡思亂想，
萬一被看穿了，連現在這樣的相處都會變得尷尬…“想什么呢？”墨清讓已經回來了，
手里端著精致的甜品托盤，“眉頭都皺起來了。”“沒、沒什么！”蘇暖慌忙擺手，
目光落在托盤上，“哇，你怎么點了這么多？”除了她提到的提拉米蘇，
還有草莓拿破侖、芒果慕斯和兩杯熱可可。
墨清讓將托盤放在桌上：“不知道你現在喜歡哪種，就都點了。”“我都喜歡！
”蘇暖眼睛發亮，立刻拿起小勺嘗了一口提拉米蘇，“天啊，好好吃！墨哥哥你也嘗嘗！
”她下意識地用自己的勺子挖了一塊遞到墨清讓嘴邊。這個動作做完，兩個人都愣住了。
蘇一染的手僵在半空，臉頰迅速升溫——她在干什么？這不就等于間接…現在該怎么辦？
撤回來？墨清讓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腕，
就著她的手嘗了一口：“確實不錯。”他的嘴唇擦過勺子的瞬間，
蘇一染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墨教授？真的是您！”一個女聲突然插入，
蘇暖抬頭看到一位穿著時尚的年輕女性站在桌旁，正驚喜地看著墨清讓。“李講師。
”墨清讓點點頭，態度禮貌而疏離。“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您，
”女講師的目光在蘇一染身上掃過，帶著一絲探究，“這位是…？”“蘇一染，
”墨清讓簡單介紹，“染染，這是李講師，英語系的老師。”“您好。”蘇一染乖巧地問好，
莫名感到一絲不安。這位李講師看墨清讓的眼神…太熱切了。“你們是…兄妹？
”李講師試探性地問。蘇一染正要回答，墨清讓卻先開口了：“世交家的孩子。
”這個回答讓蘇一染心里微沉。是啊，她對他來說，
只是“世交家的孩子”而已…“原來如此，”李講師似乎松了口氣，笑容更加明媚，
“墨教授，下周兩個系的聯誼活動您一定要來啊，大家都盼著您參加呢！”“看時間吧。
”墨清讓不置可否。李講師又寒暄了幾句才離開。蘇一染低頭戳著面前的甜品，
突然沒了胃口。“怎么了？”墨清讓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沒什么，
”蘇一染勉強笑了笑，“就是…李講師好像很喜歡墨哥哥。”墨清讓挑眉：“為什么這么說？
”“她看你的眼神…”蘇暖小聲嘀咕，“還有，
她約你去聯誼…”“聯誼是系里組織的集體活動，”墨清讓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
“而且我已經拒絕了。”蘇一染猛地抬頭：“真的？！”墨清讓沒有立即回答，
只是慢條斯理地切下一小塊草莓拿破侖，遞到蘇一染嘴邊：“嘗嘗這個，你會喜歡的。
”這個喂食的動作比剛才更加親密，蘇一染機械地張嘴，甜美的草莓奶油在口中化開，
卻完全嘗不出味道——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唇邊那根屬于墨清讓的勺子上。“好吃嗎？
”他問。蘇暖點點頭，心跳像揣了只小兔子。“因為，”墨清讓突然開口，聲音很輕，
“我對聯誼沒興趣。現在的生活，已經足夠讓我滿意了。”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湖心，
在蘇一染心里激起層層漣漪。她不敢深究其中的含義，只能假裝專注于面前的甜品。
離開甜品店時，天色已暗。墨清讓看了看表：“還早，想不想去江邊走走？”“好啊！
”蘇暖立刻答應，隨即又覺得自己太急切，趕緊補充，“呃…我是說，
如果墨哥哥不忙的話…”墨清讓輕笑：“不忙。”江邊步道燈火闌珊，晚風帶著些許涼意。
蘇一染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下一秒，一件帶著體溫的開衫就披在了她肩上。“穿著。
”墨清讓不容拒絕地說。開衫上殘留著他的氣息和體溫，蘇一染將自己裹緊，
偷偷深吸一口氣。木質香混合著一絲檸檬香，這是獨屬于墨清讓的味道。“墨哥哥，
你在國外的時候，”蘇一染鼓起勇氣問，“有沒有…交女朋友？”墨清讓側頭看她，
鏡片后的眼睛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沒有。”“為什么？墨哥哥這么優秀，
肯定有很多人喜歡…”“因為，”墨清讓停下腳步，直視她的眼睛，“我在等一個人長大。
”蘇一染的呼吸一滯。這句話太過曖昧，她不敢確定自己是否理解正確。就在這微妙的時刻，
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隨即豆大的雨點毫無預兆地砸了下來。“下雨了！”蘇一染驚呼。
墨清讓反應極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車在那邊，跑！”兩人在傾盆大雨中狂奔，
蘇一染很快就氣喘吁吁，速度慢了下來。“繼續跑！”墨清讓攬住她的腰，
帶著她沖向停車場。到達車邊時，兩人都已經濕透。墨清讓先打開車門把蘇一染塞進去，
自己才繞到駕駛座。車內頓時彌漫著雨水和彼此的氣息。“冷嗎？”墨清讓調高空調溫度，
從后座拿出一條毛巾遞給蘇一染。蘇一染搖搖頭，接過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這時她才注意到，墨清讓的白襯衫已經完全濕透，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線條。
她慌忙扭頭移開視線，卻從車玻璃的倒影中看到墨清讓正注視著自己，
眼中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我先擦一下…”蘇一染手忙腳亂地用毛巾擋住自己發燙的臉。回程的路上，
雨越下越大。墨清讓專注地開車，蘇暖則假裝看窗外，實則通過玻璃反射偷偷觀察他的側臉。
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滑過線條分明的下頜，最后消失在襯衫領口…“到了。
”墨清讓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偷窺。蘇一染這才發現車已經停在了蘇家門口。
剛要推開車門沖進雨中。就被墨清讓拉住，她疑惑的回頭——墨清讓沒有說話，
只是下車撐起傘繞到副駕駛，接她下車。將她送到屋檐下，揉了揉她的頭頂：“快進去吧，
記得洗個熱水澡，喝點姜湯，小心別著涼。”“好！墨哥哥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到家記得給我發信息。”蘇一染心頭暖暖的。進門前又忍不住回頭，發現墨清讓還站在那里，
目送她進門。她擺擺手，轉身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卻看到大哥蘇硯舟正坐在客廳沙發上，
一臉審視地看著她。目光掃過她身上的外套，明顯屬于男性。
“和你的“墨哥哥”玩得開心嗎？”蘇硯舟推了推眼鏡。
蘇一染的心猛地一跳：“就…就是去吃了甜品，然后突然下雨…”“染染，
”蘇硯舟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你知道你現在是高三生吧？"“我當然知道！
”蘇一染皺眉，“但是那又怎么了？我又沒耽誤學習。”“不是，你才18歲，
剛上高三…”蘇硯舟欲言又止，
“以后你上了大學會遇到更多優秀的男孩子…”“墨哥哥就是最優秀的，”蘇一染堅定地說，
“別人優不優秀跟我沒關系！”蘇硯舟嘆了口氣：“好吧，我不說了。快去洗澡吧，
別感冒了。”上樓后，蘇一染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自己濕漉漉的樣子。
墨清讓說“等一個人長大”時的表情浮現在腦海中，讓她的心跳再次加速。他是在說我嗎？
———————————————————第五章 生病蘇一染打了個噴嚏，
這是今早第七個了。她裹緊被子，額頭滾燙，喉嚨像被砂紙磨過一樣疼。
昨晚那場雨果然讓她著了涼。“38.5度，”母親趙夢涵取出體溫計，皺眉道，
“今天就別去學校了，好好休息。”蘇一染點點頭，腦袋沉得像灌了鉛。她摸出手機，
猶豫要不要告訴墨清讓自己生病的事。正糾結著，一條消息先跳了出來：「今天感覺怎么樣？
有沒有涼？」墨清讓的關心來得恰到好處，蘇一染心里一暖，「有點發燒…不過沒事！
我吃過退燒藥了，墨哥哥別擔心。你怎么樣啊，有沒有著涼？」發完消息，
蘇暖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門鈴聲將她驚醒。樓下傳來一陣說話聲，
隨后是腳步聲接近。“染染，”母親推開門，“清讓來看你了。”蘇一染猛地坐起，
又因頭暈趕緊扶住床頭：“墨哥哥來了？”她的聲音因感冒而沙啞，頭發也亂糟糟的，
這副模樣怎么見人？還沒等她整理好儀容，墨清讓已經出現在門口。
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V領毛衣，襯得膚色越發冷白，手里提著兩個袋子。
“聽說某個小姑娘生病了？”他的聲音比平時更柔和，走到床邊自然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確實有點燙。”這個親昵的動作讓蘇一染心頭亂跳，盡管她知道這只是普通的關心。
墨清讓打開其中一個袋子，取出幾盒藥：“這是退燒藥和感冒沖劑，飯后吃。
”又從另一個保溫袋里拿出幾個保鮮盒，“我煮了些粥和小菜，生病時吃清淡點好。
”“你做的？”蘇一染驚訝的瞪大眼睛。“嗯。”墨清讓輕描淡寫地應了聲，
將保鮮盒遞給趙夢涵，“阿姨，麻煩您給熱一下。”趙夢涵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好，
你們聊，我去熱飯。”房間里只剩下兩人，蘇一染不自在地拽了拽睡衣領口。
墨清讓在床邊坐下，從公文包里取出筆記本電腦：“今天不給你講三角函數，你病了，
就改成床邊故事會吧。”“啊？”“開玩笑的。”墨清讓嘴角微揚，“不過我可以陪著你，
直到你睡著。”蘇一染的臉更燙了，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他的話。她偷偷打量墨清讓，
他專注整理電腦的樣子，讓她想起小時候教她折紙鶴時的神情。“墨哥哥，”蘇一染小聲問，
“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墨清讓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轉頭看她：“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為什么難？”“因為…”他推了推眼鏡，“這個答案暫時不能說。
”“什么嘛…墨哥哥你又逗我。”她正想追問，母親端著熱好的飯菜進來了。
墨清讓接過托盤放在床頭柜上，是一碗香氣撲鼻的雞茸粥和幾樣清爽小菜。“嘗嘗看。
”他舀了一勺粥，輕輕吹涼。這個要喂她的架勢讓蘇一染手足無措：“我、我自己來！
”墨清讓沒有堅持，把勺子遞給她。粥入口的瞬間，
她驚訝地睜大眼睛——這絕對是她喝過最好喝的粥，雞茸細膩，粥底鮮美，
還帶著一絲姜的暖意。“好喝嗎？”墨清讓問。“超級好喝！”蘇一染由衷贊嘆，
“墨哥哥什么時候學的做飯？”“在國外那幾年，”墨清讓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
眼中帶著滿足，“一開始是為了生存，后來發現烹飪能讓人平靜。
”趙夢涵意有所指地插話：“清讓真是越來越能干了，以后誰嫁給你可就有福了。”“媽！
”蘇一染差點嗆到，偷瞄墨清讓的反應。墨清讓只是淡淡一笑：“還早。”吃完飯后，
墨清讓監督她吃了藥，然后打開電腦：“睡一會兒吧，我就在這里陪你。”藥效上來，
蘇一染的眼皮越來越沉。朦朧中，她感覺有人輕輕為她掖好被角，
微涼的手指拂過她發燙的額頭…再次醒來時，窗外已是黃昏。
蘇一染發現床頭柜上多了杯溫水，而墨清讓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專注地敲擊鍵盤。
夕陽的余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鏡片反射著屏幕的藍光。“醒了？”他似乎感應到她的目光，
抬頭問道，“感覺怎么樣？”“好多了。”蘇一染坐起身。“餓了嗎？”墨清讓嘴角微揚，
“我煮了面條。”蘇一染點點頭，墨清讓起身走出房間。
床頭柜上平板電腦的屏幕因新消息亮起。
屏幕上閃過的一個文件夾名稱吸引了她的注意——"我的小姑娘"。
這個親昵的稱呼讓她心頭一跳。趁著墨清讓不在，她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平板。文件需要密碼。
她試了墨清讓的生日，不對；又試了自己的生日——居然進去了！蘇一染心跳如鼓，
下意識偷瞄了眼門口，然而里面還有一個加密相冊，這次密碼不再是她生日能解開的了。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再試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趕緊鎖屏放回原處。墨清讓端著面條進來，
似乎沒發現異樣。蘇一染低頭吃面，心里卻翻江倒海——那個相冊里是什么？
為什么用“我的小姑娘”命名？還有，為什么她的生日能解開那個文件？
“明天我可能來不了，”墨清讓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大哥大嫂要帶糖果來我家。
”“糖果？”蘇一染抬起頭，這幾年因為墨清讓的突然疏離，她都沒好意思去墨家串門，
每次兩家聚會都找借口不去。“我的小侄女，三歲了，小名糖果。”墨清讓的表情柔和下來，
“調皮得很。”“明天你要是退燒了，要不要來家里玩？”墨清讓思考片刻主動發出邀請。
“可以嗎？會不會不方便？”蘇一染不確定。“不會！你明天覺得好點了，就給我發信息，
我來接你。”“好！”------第二天上午，蘇一染的燒退了。
她精心挑選了一條鵝黃色的連衣裙，顯得活潑大方。墨清讓來接她時，
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墨清讓家比想象中溫馨，簡約的北歐風格裝修，
書架上擺滿了各類書籍。一個小女孩正坐在地毯上玩積木，聽到聲音立刻抬頭。“小叔叔！
”小女孩歡呼著撲向墨清讓，然后好奇地看向蘇一染，“這個漂亮的姐姐是誰？
”“這是蘇一染，”墨清讓介紹道，“不過你不可以叫姐姐，要叫阿姨。”“我不，
這明明就是姐姐。”糖果歪著頭打量蘇一染，突然咧嘴一笑：“姐姐好香！”“糖果！
”一個溫婉的女子走過來，歉意地對她笑笑，“不好意思，這孩子有點自來熟。我是謝寧，
清讓的大嫂。”“大嫂，沒關系的，我很喜歡小孩子。”蘇一染笑著抱起糖果，
小丫頭立刻摟住她的脖子。“看來糖果很喜歡你，”墨清松走過來，與弟弟有七分相似，
但氣質更為隨和，“染染，好久不見。”“墨大哥，”蘇一染有些不好意思打了招呼。
------午餐時，糖果堅持要坐在蘇一染旁邊，小嘴叭叭個不停：“姐姐，
你是我小叔叔的女朋友嗎？你要當我小嬸嬸嗎？”“咳咳！”蘇一染差點被湯嗆到。“糖果，
別亂說。”謝寧趕緊制止。“可是，我見過這個姐姐呀。”糖果一臉天真，
“小叔叔的相冊里全是這個姐姐的照片！”餐桌上一片寂靜。
蘇一染的心跳幾乎停止——相冊？難道是那個文件夾？
墨清讓面不改色地給侄女夾了塊魚肉：“糖果記錯了，那是叔叔的學生合照。”“才不是呢！
”糖果不服氣地撅嘴，“有姐姐小時候的，還有睡覺的，還有…”“墨甜甜。
”墨清讓的聲音很輕，卻讓小姑娘立刻閉嘴，委屈地扒拉起米飯。蘇一染低著頭，
耳朵燒得通紅。墨清讓的相冊里真的有她的照片？還有睡覺的樣子？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飯后，大人們在客廳聊天，糖果拉著蘇一染去陽臺。
小丫頭神秘兮兮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你看，我沒說謊！
”照片上赫然是14歲的蘇暖，在公園長椅上熟睡的樣子，
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一染有些驚訝——這是什么時候拍的？
她怎么沒有印象？“這是我從叔叔書里找到的，”糖果得意地說，“姐姐真好看，
而且香香的，所以我想讓姐姐當我的小嬸嬸！”蘇一染的臉燙得能煎雞蛋，正不知如何回應，
陽臺門被推開。墨清讓走過來：“糖果，該午睡了。”“可是我想和姐姐玩…”“聽話。
”墨清讓的語氣不容拒絕。糖果撇撇嘴，臨走前沖蘇一染招招手，
示意她附耳過來：“姐姐千萬別告訴小叔叔我拿他照片，不然我屁股要開花了。
”得到保證后就蹦蹦跳跳的走了。陽臺上只剩下兩人，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蘇一染鼓起勇氣：“墨哥哥…”門鈴突然響了。墨清讓皺了皺眉，轉身去開門。
蘇一染聽到熟悉的聲音——是她大哥和二哥！“聽說染染在這里？”蘇硯舟的聲音傳來，
“我們剛好路過，來接她回家。”蘇一染走出陽臺，看到兩位哥哥站在門口，表情微妙。
墨清讓神色如常：“染染在陪糖果玩。”“時間不早了，她還生著病，
萬一傳染小孩子就不好了。"蘇既白笑得燦爛，眼里卻毫無笑意，“畢竟小孩子身體弱嘛。
”就這樣，蘇一染被哥哥們“互送”回家。------回到家，蘇一染立刻躲進房間，
拿出手機。墨清讓已經發來消息：「到家了嗎？記得多休息」蘇暖咬著嘴唇回復：「墨哥哥，
對不起！我大哥二哥就是太緊張我了」「沒關系，下周補習照常？你哥哥們不放心可以旁聽。
」蘇一染噗嗤一笑，能想象到墨清讓發這條消息時的表情。她回復：「好，
讓他們看看墨教授有多嚴格～」
———————————————————第六章 跨年除夕夜的雪像細碎的糖霜，
簌簌的落地上。她裹著白色羽絨服，像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在門廊下蹦跶，
呼出的白霧在路燈下氤氳成團。手機屏幕顯示19:50，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十分鐘。
這是她和墨清讓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雖然補習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學期，
幾乎每次見面都伴隨著三角函數和導數題。直到這次期末考數學沖到135分，
墨清讓才答應陪她看賀歲片作為獎勵。“滴滴——”熟悉的黑色轎車緩緩駛來，
車窗降下時帶起細小的雪霧。墨清讓今天難得沒有戴眼鏡，深灰色羊絨大衣襯得他輪廓分明，
領口露出的黑色高領毛衣更添幾分禁欲感。“不是讓你在屋里等嗎？
”他伸手拂去她發間的雪花，遞上一杯熱可可，“手涼嗎？暖暖手。
”蘇一染接過杯子時指尖相觸，那點溫度從指間竄到耳尖：“我、我看著時間呢，剛出來。
”她低頭喝了一口熱可可，嘴角留下一抹咖啡色。墨清讓忽然傾身，
帶著雪松氣息的手帕輕輕擦過她的嘴角。這個突如其來的親近讓蘇一染瞬間僵住，
連呼吸都停滯了。“小花貓。”他低笑時喉結滾動，順手替她系好安全帶，“走了。
”電影院大廳里擠滿了跨年的情侶，爆米花的甜膩香氣混著此起彼伏的笑鬧聲。
蘇一染捧著雙人份的焦糖爆米花，視線忍不住追隨著排隊取票的墨清讓。暖黃燈光下，
他低頭看手機時垂落的額發，接過3D眼鏡時修長的手指，
每一個細節都像慢鏡頭在她眼前放大。“發什么呆呢？”墨清讓不知何時已經回來，
兩張票在她眼前晃了晃，“VIP廳在二樓。”通往影廳的旋轉樓梯鋪著暗紅色地毯，
蘇一染踩空半步的瞬間，后背撞進溫熱的胸膛。墨清讓的手虛扶在她腰間，
呼吸掃過她發頂：“看路。”大熒幕上正在播放貼片廣告，
VIP廳的電動座椅寬得像小沙發。蘇一染正糾結該保持什么距離，
墨清讓已經自然地將兩人之間的扶手推上去，爆米花桶擱在并攏的膝蓋之間。
“聽說這部喜劇片彩蛋很特別。”他壓低聲音說話時，氣息拂過她耳廓。蘇一染胡亂點頭，
根本不敢說為了這次約會，她早就在某瓣把這部片子研究透了。當男主角在煙花下告白時，
蘇一染察覺到肩膀一沉。墨清讓不知何時傾身靠近，銀幕變幻的光影在他側臉流淌。
她屏住呼吸，數著他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陰影，直到爆米花桶被碰翻，滾落一地。
“對不起！”她慌忙彎腰去撿，額頭卻撞上同時俯身的墨清讓。黑暗中兩人同時僵住，
鼻尖相距不過寸余，呼吸交錯間盡是焦糖的甜香。散場時已近午夜，雪已經停了，
但街道上鋪了薄薄一層銀白，路燈映照下閃閃發亮。“走吧，送你回家。
”墨清讓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蘇一染僵住了。他的手掌寬大溫暖，
完全包裹住她的手指。這個動作太過親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紋路。“手這么涼，
下次多穿點。”墨清讓語氣自然，仿佛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事。蘇一染張了張嘴，
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任由他牽著走。兩人的腳步聲在雪地上留下并排的印記，
一路延伸到遠處。“墨哥哥……”她終于鼓起勇氣開口。“嗯？
”“你……你為什么牽我的手？”墨清讓腳步一頓，轉頭看她。他的眼神在夜色中格外深邃，
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不可以牽嗎？”他輕聲反問。 “以前不是經常牽？
”蘇一染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墨清讓似乎察覺到她的緊張，
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冷嗎？”“不冷……”她小聲回答，
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著，誰都沒有再開口，
一直走到汽車前交握的手才松開。------一路上有點堵車，快到蘇家門口時，
墨清讓突然停下車。“染染。”“嗯？”“跨年了…”他微微轉頭，目光溫柔得不可思議。
她這才注意到遠處的鐘樓傳來十二下鐘聲，煙花在夜空中綻開，照亮了兩人的臉。
“新年快樂，墨哥哥。”“新年快樂！染染。明年……也一起過吧。”這句話像是一個承諾，
又像是一個試探。蘇一染怔怔地看著他，心跳如雷。“好。”她聽見自己說。
———————————————————第七章 夜櫻“啪！”筆桿重重砸在桌面的聲響，
在寧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蘇一染盯著眼前模糊成一片的數學模擬卷，眼眶發燙。
距離高考還有不到一個月，連續幾周的沖刺讓她精疲力竭。最諷刺的是，
最近三次模擬考她的數學成績不升反降，
今天剛發的卷子上那個鮮紅的“75”分像一把尖刀，將她最后的防線刺得粉碎。
手機屏幕適時亮起，是墨清讓發來的消息：「明天補習取消，好好休息。」
蘇一染盯著這條消息，眼眶突然發熱。自從上次一起跨年后，墨清讓的態度似乎更加溫柔了，
但也更加克制。每次補習都嚴格控制在教學范圍內，連之前那些不經意的肢體接觸都減少了。
「我沒事，可以補習」她飛快回復，不想讓他擔心。消息剛發出去，電話就響了。
墨清讓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比平時更加低沉：“染染，開門。”“什么？”她一愣。
“我在你家門口。”蘇一染慌忙跑到窗前，果然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樓下。
她三步并作兩步沖下樓，拉開門——墨清讓站在門口，一身休閑裝扮，
白襯衫外搭深藍色針織開衫，手里拎著個紙袋。“墨哥哥？
你怎么…”“你大哥告訴我你最近狀態很不好。”墨清讓徑直走進來，“模擬卷給我看看。
”蘇一染咬著嘴唇，慢吞吞地上樓拿來那張慘不忍睹的試卷。墨清讓掃了一眼，
眉頭微蹙：“全是粗心錯誤，不是不會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蘇一染的聲音越來越小，“一看到數學題就緊張，越緊張越錯…”墨清讓放下試卷，
突然問：“現在有空嗎？”“啊？”“帶你去個地方。”他的表情柔和下來，
“換身舒服的衣服，我在車里等你。”二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京城大學西門。夜色已深，
校園里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偶爾有晚歸的學生騎車掠過，留下一串清脆的鈴聲。“墨哥哥，
我們來這里做什么？”蘇一染好奇地張望。“散步。”墨清讓鎖好車，
“我讀書時壓力大就會在校園里走一走。”夜風裹挾著涼意襲來，
蘇一染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下一秒，帶著體溫的開衫就落在了她肩上。“小迷糊，
從小就不記得添衣服。”墨清讓的語氣里藏著寵溺，修長的手指不經意掠過她的發梢。
蘇一染裹緊開衫，熟悉的氣息溫柔地包裹著她。他們沿著林蔭小道慢慢走著，
墨清讓不時停下來指著某棟建筑給她講解。他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溫柔，
蘇一染緊繃的神經漸漸松弛下來。轉過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櫻花樹林立在月光下，
雖然花期已過，但枝頭新綠的嫩葉在路燈映照下泛著柔光，宛如一幅水墨丹青。
“應該早點帶你來的，”墨清讓帶她走到櫻花樹下，指尖輕撫樹干，“花開時，這里很美。
”蘇一染仰頭望著交錯的枝椏，想象著櫻花盛放的景象：“一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