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的金屬牌在沙漏虛影下泛起冷光,她的動作僵在腰間,脖頸的銀色紋路突然如同活蛇般竄向耳后。林風在劇痛中轉頭,看見黑袍人化作的黑霧正順著沙漏紋路鉆入皮膚,那些裂紋里滲出的不是血,而是泛著熒光的時間碎屑。
“抓住她!”阿澈咳著血沫甩出骰子,空間屏障在眾人頭頂扭曲成旋渦,“她的紋身和老鐘的義肢紋路一模一樣!”蘇晚懷中的流浪貓弓起脊背,炸起的毛發間流淌著詭異的藍光,青銅懷表的齒輪突然逆向轉動,將蘇晚推向沈月的方向。
沈月卻在此時舉起雙手,脈沖槍“咔嗒”一聲卸了彈匣。她頸間的紋路停止蠕動,露出內側若隱若現的監察局徽記:“熵變派要重啟時間循環,‘刻耳柏洛斯’的核心實驗室在南海海溝。”她扯開風衣,內襯里密密麻麻縫著照片——那些畫面里,熵變派成員在海底操控著巨大的齒輪裝置,裝置中心懸浮的,赫然是與時間結晶相似的能量體。
林風手腕的沙漏紋路突然暴漲,將黑霧震碎成星屑。他踉蹌著扶住鐘樓欄桿,看見遠處城市上空的黑洞正在融合,形成巨大的沙漏旋渦。記憶碎片不受控地涌入腦海:產房外的父親握著老式懷表,沈月躲在消防通道陰影里,頸間的銀色紋路在監控畫面中一閃而過。
“我是三年前潛入熵變派的。”沈月將照片甩在地上,金屬牌在月光下折射出冷芒,“老鐘是我的接頭人,他的機械義肢里藏著定位器。”她突然扯開衣領,鎖骨下方露出與林風相似的沙漏疤痕,“這個印記,只有接觸過初代時間結晶的人才會有。”
阿澈的手臂裂痕開始滲血,他握緊骰子的手微微顫抖:“海底實驗室有三重時間屏障,普通瞬移會被撕成量子態。”他看向林風手腕的紋路,“除非有人能擾亂時間場。”
蘇晚的懷表突然發出蜂鳴,表盤內側浮現出細密的線路圖。流浪貓躍上她肩頭,爪子按在地圖某處:“潮汐斷層的位置,每天只有三分鐘的窗口期。”她推了推碎裂的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卻異常清醒,“但那里的時空亂流,連懷表都無法準確計算坐標。”
深夜的南海波濤洶涌,四人乘著改裝潛艇潛入千米深海。沈月調出全息投影,海底山脈間的巨大穹頂在幽藍光芒中若隱若現。林風看著屏幕里的時間裝置,突然想起黑洞中父親的畫面——林遠山手中的懷表,表蓋上的齒輪竟與眼前裝置如出一轍。
“注意,進入熵變區。”阿澈的骰子開始發燙,空間系紋身瘋狂閃爍,“我的瞬移只能維持十秒,晚了就...”他話未說完,潛艇突然劇烈震顫,窗外的海水泛起詭異的漣漪,無數銀色沙漏從海底升起,將潛艇困在中央。
“時間囚籠!”沈月舉起脈沖槍,子彈在接觸沙漏的瞬間化作齏粉,“他們用潮汐能制造了時間閉環!”她轉頭看向林風,“試試逆轉沙漏紋路的流向,就像在鐘樓那樣!”
林風攥緊手腕,劇痛從神經末梢炸開。他仿佛看見無數個自己在時間線中穿梭,黑袍人的笑聲在耳畔回蕩。當沙漏紋路開始逆向旋轉,囚籠中的沙漏突然停滯,海水凝結成冰晶,蘇晚的懷表指針瘋狂倒轉。阿澈趁機擲出骰子,空間裂縫在冰晶中撕開,四人跌進海底實驗室的走廊。
實驗室里彌漫著刺鼻的臭氧味,墻壁上的顯示屏跳動著扭曲的時間公式。沈月沖向中央控制臺,金屬牌插入卡槽的瞬間,全息影像驟然亮起——熵變派首領“刻耳柏洛斯”的臉被三重沙漏虛影籠罩,他身后是排列整齊的時間容器,每個容器里都浸泡著與林風相似的實驗體。
“核心數據在量子硬盤里。”沈月扯下項鏈,露出藏在吊墜里的芯片,“但啟動自毀程序后,我們只有...”警報聲突然炸響,天花板的噴頭噴出銀色液體,接觸到地面的瞬間化作無數機械章魚。林風手腕的紋路不受控地暴走,他看見自己的身體開始透明化,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沈月在火場救他時,頸間的金屬牌閃過紅光;老鐘臨終前,義肢里傳出的最后一句話是“別讓她拿到完整結晶”。
阿澈的瞬移能力徹底崩潰,他的手臂開始片片剝落,露出底下泛著藍光的骨骼。蘇晚的懷表徹底停擺,流浪貓的瞳孔縮成豎線,縱身撲向最近的機械章魚。林風在記憶與現實的夾縫中,聽見沈月的嘶吼:“快走!他們要啟動最終...”
劇烈的爆炸將四人掀飛。林風在墜落中看見沈月將芯片塞進他掌心,自己卻被機械章魚纏住。他想要伸手,手腕的沙漏紋路突然迸發強光,整個世界陷入黑暗。當他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躺在沙灘上,阿澈和蘇晚昏迷在不遠處,而手中的芯片閃爍著詭異的紅光,上面浮現出一行小字:“刻耳柏洛斯的真實身份——”
海風送來咸腥的氣息,遠處城市上空的沙漏漩渦仍在緩慢旋轉。林風摸向手腕,沙漏紋路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猙獰的疤痕。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甚至想不起自己為何會在這里。直到蘇晚的呻吟聲傳來,他才驚覺口袋里的芯片正在發燙,而海面上,一艘印著監察局徽記的艦船正朝著他們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