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青梅的第五年。我才知道她對我厭煩至極。我聽見有人問她。
“今天怎么沒看到你那個童養夫，他不纏著你？”青梅漫不經心地嘖了一聲。
“好不容易才躲開他的，天天看到他，誰不煩？”手中準備告白的玫瑰花落在地上，
粘滿塵土。那天過后，我拉黑了青梅所有的聯系方式。三年后，青梅把我攔住，紅了眼眶。
“為什么躲著我。”1陳雪霜的話，就像一聲悶雷，毫無預兆地向我劈來。
幾乎將我的自尊和暗戀情懷，摧毀得一干二凈。我靠在墻邊，
捂著心口僵硬在原地整整半個小時，才緩緩平復心情。從剛開始的心碎，震驚，
委屈到平靜地接受這一切。我遠遠比自己想象得要堅強。我才發現，這十年的感情，
十年對陳雪霜的追逐。我能這么快接受她的欺騙。我抹掉眼淚，撿起地上的玫瑰花和禮物，
轉頭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動作干凈利落。回到家里，我把自己關進房間，
蒙在被子里睡了一覺。努力把所有的壞情緒都給拋之腦后。
我是個很慫也是個不愛去質問的人。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相信陳雪霜煩我的事情，是真的。
對我來說，愛一個人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不愛或許只是一瞬間。
固執和冷靜到極點的土象星座，大概就是這樣吧。這天，爸媽出去旅游了，
而我在家等著和陳雪霜告白，然后準備和她一起開啟畢業旅行。但聽到她欺騙我的那一刻，
所有原定的計劃徹底改變。到了晚上，陳雪霜來我家找我了，
她問我怎么沒有去參加同學聚會。我頭也沒抬地說。“忘了，有事？”發現我冷漠的態度，
陳雪霜愣了一瞬，她放緩了聲音。“沒事，就是看你沒有回我消息，有點擔心。
”我面無表情，轉身倒了杯飲料看著她。“陳雪霜，我整天跟著你，你很煩嗎？
”陳雪霜聽見這話，眉頭微皺。“你怎么會這樣問。”我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認真開口。
“因為我喜歡跟著你，如果你覺得煩，我不會去找你的。”土象的自尊，在此刻徹底展現。
我能夠為了你放下一切，去專心地為你付出，但當我發現不值得時，
我會格外冷靜地收回一切。陳雪霜眼神不敢和我對視。“怎么會，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是最好的朋友。”她像過去那樣摟住我的腰。我扯了扯嘴角。到現在，陳雪霜也不敢說實話。
如果真的覺得我和她走得太近，想要躲開我，就不能直說嘛？需要在別人面前，
把我說得好像是個糾纏不放的怨婦。但所有質問，我都沒有說出口。我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看那個從小一起陪著我長大的人。“沒關系，我以后會把握分寸的。”所以陳雪霜，
以后我不會再纏著你了。聽見這話，陳雪霜臉上疑惑之色更甚，她剛想說什么，
手機就叮叮響起。她看了我一眼，接起電話。“喂，嗯馬上到。”掛完電話，
陳雪霜剛想說話，我就善解人意地開口。“沒事，你去吧，晚上我正好不舒服就不出去玩了。
”今天晚上有流星雨，我和陳雪霜早就約好去爬山了。可她本就不是真心陪我去，
不然又怎么會答應她的朋友出去玩。陳雪霜得到我的回答松了口氣，
敷衍地關心我兩句后便轉身離去。等她離開后，
我毫不猶豫把大學志愿改成了自己心儀的大學。是北方的一所大學，
離我家只需要開幾個小時的車。和陳雪霜所在的南大，相隔萬里。我想，
她應該不會再嫌我煩了。2那天以后，我收拾行李踏上了旅行。陳雪霜找我出去玩時，
知道我一個人走了，有些不開心。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我不理解，她既然嫌我煩，
我不纏著她了為什么又不高興。沒有我，陳雪霜整天和她的閨蜜們，去酒吧或者是夜店。
一副游戲人間的模樣。她的朋友圈里，全是和男生女生的合照，在昏暗曖昧的角落。
蔓延生長的情愫。有共友發消息問我，是和陳雪霜吵架了嗎？她怎么在外面玩得這么野。
我笑了笑，回復她。“沒有，我們只是朋友，哪能管她這么多。”我和陳雪霜青梅青梅。
從四歲到十八歲，大概十四年的時間。從小一起長大。那個時候，她們家從國外搬回來，
公司的業務也慢慢轉移到國內。陳叔叔夫妻二人忙著工作，于是陳雪霜平時總是一個人在家。
所以我媽經常把她帶回家玩。我青春里，陳雪霜占據了大半時間。我記得小時候，
我總是害怕打雷，她聽到我哭便跑過來抱著我，摸了摸我的頭。“別怕嶺遠，有我在呢。
”于是，后來陳雪霜只要打雷，都會過來陪我。陳媽媽還吃醋，說女兒都沒有這樣陪自己，
還沒長大就要跑到別人家里。因為雙方父母是從小的交情，
連帶著我和陳雪霜兩個小輩關系也不錯。四位長輩對我也是寵愛有加。其實，
從小到大我就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長大，幾乎沒有什么煩惱，無憂無慮。我一直以為，
能和陳雪霜在一起生活上學，就是很開心的事情。以前的我，沒有想過會喜歡上她。
畢竟一直都叫的姐姐。可初一那年，有個女孩子追求我，她送我鮮花，給我寫情書。
結果被陳雪霜知道后，她生氣了。她說我還小，不能和別的女孩子談戀愛。我有些懵。
被人喜歡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嗎？我疑惑地看著她。“為什么不能談戀愛？
那我以后娶誰呢。”“我。”陳雪霜脫口而出。我愣在了原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后，
她也紅了耳朵。陳雪霜抿了抿唇，臉上帶了些破罐子破摔的神色。“反正我不管，
你不能和別的女孩子一起玩。”我抬頭，和她四目相對。女孩眼中的情愫，像要把我吞噬。
我瞬間明白了什么，漲紅著臉點了點頭。青春少女，怎么會不看青春疼痛小說和那些偶像劇。
所以心臟劇烈跳動間。我對陳雪霜，有了歡喜的滋味。那天以后，我不肯再叫她陳姐姐，
而是陳雪霜。媽媽為此還教育過我兩次。但我不管這些。我不要做陳雪霜的弟弟了。后來，
我在時間中，慢慢習慣了和陳雪霜黏在一起的生活。我會在陳雪霜跳舞的時候，
特意給她準備飲料。會在陳雪霜過生日的時候，特意給她準備蛋糕。會在逛街的時候，
下意識挑選陳雪霜喜歡的東西。喜歡從來都掩飾不住。而陳雪霜面對我的示好和愛意，
她照盤接受。所以自然我以為，她也喜歡我。3在青春的流逝中。因為情感心態的轉變。
我和陳雪霜也慢慢變了。從前是她把我放在心上照顧，后來卻是我一股腦跟著她跑。
給她帶早餐，替她做筆記，下雨的時候給她帶傘。陳雪霜愛玩刺激類的運動，
我也經常跟著她，擔心她出什么意外。我就像一個跟屁蟲般跟在她身邊。陳雪霜身體不好，
過敏原多，我的包里也總是備著過敏藥。只要是她的事情，我比誰都緊張。我一味地付出。
以為是愛，陳雪霜才會喜歡。可從沒問過她的意見。所以有一天，陳雪霜終于和我發了脾氣。
那天，天空下起了大雨。我照常準備和陳雪霜一起回家，
可下課時我才發現教室里的她飛奔跑了出去。看陳雪霜速度飛快地離開，我一頭霧水。
只能拎著包跟著她跑了出去。剛到校門口，我氣喘吁吁看到了在紅綠燈面前的陳雪霜。
我慢慢平穩呼吸，小跑著跑過去，想要問她發生了什么事。
一輛失控的汽車卻突然朝我們飛奔過來。我下意識把陳雪霜推開，自己卻被車撞飛了好幾米。
最后，我昏迷了整整三天，才從死亡的威脅中醒來。那次車禍，
我的視力因為撞擊受到了影響。醫生說，只能慢慢恢復。因為我的舍命相救，
陳媽哭得眼睛都腫了，從小她把我當成自己的兒子對待，受了傷自然擔心不已。
她們知道我和陳雪霜關系好，所以就讓她每天都來看我，和我聊天。但我不知道為什么。
陳雪霜有點不愿意，甚至平時沒有人的時候，都是我和她說話，而陳雪霜自己在那里玩手機。
我以為是她無聊，便很懂事地和爸媽說，不用陳雪霜來了。可后來，我回家休養，
爸媽和陳家父母一起去參加晚會。保姆阿姨又因為有事，突然離開。于是我只能一個人待著。
但不知道是多久，我的電話突然響了，特殊鈴聲讓我知道來電人是陳雪霜。
我摸索著拿起手機，在模糊的視線中接起了電話。“嶺遠，我有急事，
你能不能給我送點錢來沛町酒吧，我卡停了。”聽著陳雪霜著急的聲音，我也慌了神，
連忙答應，然后拿起包就朝外面走去。因為是從小住的地方，我很快就打到了車，
到了目的地。下車時，天空下起大雨。我迅速打開傘，但雨水仍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漆黑的街道。雷聲轟鳴，我畏懼地縮了縮肩膀，
但還是跌跌撞撞地跑進了酒吧。中途，我因為看不清前方的路，摔了好幾跤。
等我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找到陳雪霜時，我只聽到了一陣嘲弄的笑聲。“哇撒，
陳姐你那個童養夫真的喜歡你，這也會來。”“輸了我認，媽的這種小竹馬真的純愛啊。
”饒是我瞎，也明白發生了什么。我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陳雪霜，你故意騙我？
”我咬著唇，淚水不爭氣的落下。可昏暗的燈光下，陳雪霜神色不明。“蔡嶺遠，
誰讓你整天跟著我跑，那天我不過是想一個人回家，你非要跟著我。
那輛車撞過來的時候我能躲不了？你非得上來逞強，害得我被我爸關了三天的禁閉。
”聽到陳雪霜厭惡的話，我臉上的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凈。我不可置信地盯著傳來聲音的地方，
努力想要看清陳雪霜的容貌。卻還是一片模糊。我的嘴里發苦，心頭更是疼痛難忍。
“陳雪霜，你真行。”后來，在場似乎有人看不下去了，主動把我送回了家。那天晚上，
我在家里哭了很久，然后再也沒有提過陳雪霜。直到我的視力恢復正常，回到學校上課時，
我也把陳雪霜當成陌生人。但后來，她像是承受不住我的冷漠，主動找我求和。“嶺遠，
上次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沖你發脾氣，只是我喝多了，腦子不清醒。
”為了得到我的原諒，陳雪霜特意給我準備了一次盛大的煙花宴會。我心軟，原諒了她。
但后來的我，才明白什么叫作犯賤。因為試探過我的底線，陳雪霜知道我有多喜歡她，
所以就算吵架，她哄我兩句我就沒出息地原諒了她。因此到了現在，陳雪霜認定我離不開她，
才會在別人面前，對我各種不在意和貶低。當我聽到她說的那句嫌我煩時。我明白了。
單方面的追逐并沒有什么用。愛情，要雙向奔赴才能得到美好的結局。4大學開學時。
我和陳雪霜都沒再見面。她像是察覺到了我的疏遠，只是開學前問了我一句，多久去學校。
我說不和她一起了，不順路。陳雪霜回了個嗯。當時她在外地，直接坐飛機去了南大。
她以為我在發脾氣。卻沒有想過，我和她本就不順路了。我留在了京市。陳雪霜不知道，
這一次我沒有像以前一樣，跟著她去同一個學校。這個假期，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有些人，
注定只能陪伴一段時間，有些感情，只能留在回憶里最美好。來到了喜歡的學校，
我滿懷期待地在學校里度過了一個學期。上課認真，下課去參加活動。
理想中憧憬的大學生活，雖然沒有陳雪霜的存在，但比我想象得要美好得很好。
我們會去郊外采集數據，在自然中探索奧秘。也會在老師的帶領下，去參觀各種大師的作品，
去學習。每個周末，我都會回家，做一個精致的米蟲！至于陳雪霜，
開學后她也知道了我沒有和她一起去南大。自然很慶幸。因為我不會再煩她了。放寒假時，
我爸媽開車來接我。然后一起回了老家過年。鄉下的空氣很好，隨處可見的都是青山綠水。
我可以和鄰居家的小弟弟一起出門放鞭炮，一起出去堆雪人。只不過下大雪的天氣，
只能窩在家里了。不過這整個寒假，我都沒有聯系陳雪霜，沒有跟她見過一面。我聽說，
陳雪霜談了個男朋友，還帶回了家見家長。當然，這一切我后來都不在意了。很快，
我的大學生活，就來到了第三年。我努力做實驗，搞數據。慶幸的是，當年那場車禍，
沒有對我的手產生影響。我還可以在科研這條道路，綻放獨屬于自己的生命花朵。只不過，
科研人員確實沒有別人想象中那么光鮮亮麗。我們面對的是日復一日的數據，
得到的每個正確的結果，都是無數次的重復與汗水。我們所有人，
幾乎為了在科研的圈子里留下自己的姓名，付出了全部的力量。5因為充足的生活。
我想起陳雪霜的時間越來越少。只是偶爾會在朋友圈，看到陳雪霜發的動態。
有時候是在酒吧，有時候是世界各地的打卡照片。她和以前那樣，活得肆意。沒有我的打擾，
陳雪霜確實過得很開心。她也談了戀愛。但每一段時間都不長，
聽說兩年時間里就談了五六個，最長的也只有半年。就是我大一的時候，
帶回去見家長的那個男孩子。至于我，也戀愛了。對象是剛從國外回來的交換生學姐，
叫溫若晴。她和陳雪霜是截然不同的類型。溫若晴溫柔，知性。當然，長得也很漂亮。
她學習的專業，也和外貌非常搭配。是古典音樂方面的。其她的，我就不怎么懂了。
宿舍姐妹知道我拿下了溫若晴后，氣得跳腳。有個室友是大學的附屬高中的，
她說溫若晴剛上大學的時候，就因為顏值和智商火了一把。后來她去了國外學習，
學校的男孩子還惋惜不能看到大美女。好不容易盼到她回來，結果沒多久就被我給收入囊中。
名花有主。我有些傻眼。知道溫若晴美，但是沒想到這么多人追她。
我有一種撿到便宜的快感。我和溫若晴認識，也是陰差陽錯。
我們輔導員上次叫我去給學校拍宣傳視頻，還有其她的幾個同學，其中就有溫若晴。
本來想拒絕這種免費差事，但想著還能加分，就屁顛屁顛地跑去了。結果沒想到，
在一群人里面看到了溫若晴那個大美人。當時有三個女生三個男生，老師讓組隊合作。